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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娘轻轻摩挲着左手,伤势已经没那么痛了,那药果然很好用。“行了,这事我知道了。”若是窦猛真的是个守信用的人,那么将来还真有需要用到窦猛的地方。陆瑾娘自得一笑,窦猛自己送上来,不用白不用。
说完了正事,荔枝又说起回来的路上经过学堂,看到唐方继和唐方纶打架的事情。荔枝这么一说,陆瑾娘也只当闲话来听,并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事情竟然还有后续。
晚上去喜乐堂请安的时候,就看到罗侧妃带着唐方继,刘庶妃带着唐方纶来找王妃齐氏理论。
刘庶妃一开口就是嚎叫,“王妃你可要为纶哥儿做主啊!纶哥儿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有人下得了那么狠的手。看看,这脸都被抓花了,这衣服也被扯烂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落难公子了。谁会想到竟然是被自己的哥哥给打成这样子的。王妃,此事还请王妃做主,给妾一个公道。”
唐方纶吸着鼻子,小脸委屈的很,脸都花了,衣服撕烂了,瞧着的确很狼狈。让人看了就觉着这孩子该是被人欺负了。反观唐方继,单是从狼狈程度上来说,是远远比不上唐方纶的,但是那小脸也委屈的紧,嘴唇抿的紧紧的,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罗侧妃听了刘庶妃的控诉,当时就不干了,“王妃,可别听刘氏的一面之词。别看咱们继哥儿看上去好像还不错,但是纶哥儿不过是被抓了下脸,可是咱们继哥儿被人打了耳朵,这耳朵说不定就要聋了。刘氏,你听到了吗,我儿子要是真的聋了,你就准备着拿命来赔吧。”
“放肆!”齐氏拍着桌子,“罗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你想让谁赔命?你眼里还有没有本王妃。”
“王妃恕罪,妾无状了。但是妾真的是气急了,纶哥儿那么小的孩子,却没想到下手这么狠,竟然照着继哥儿的耳朵打,继哥儿的耳朵要是坏了,妾也不活了。”罗侧妃呜呜的哭起来,又拿出手绢来抹眼泪。
刘庶妃张口结舌,罗侧妃这是在瞎编吧。唐方纶才几岁,怎么可能将唐方继的耳朵打聋?这种事情也就只有罗侧妃想的出来。
齐氏为难,皱着眉头,看也没看刘庶妃和罗侧妃,轻言细语的问唐方继,“继哥儿,你耳朵听的见吗?”
唐方继愣神,偏了偏头,指着自己左边的耳朵对齐氏说道:“母妃,儿子这里痛,好痛。听不清楚。”
齐氏一听紧张了,刘庶妃也慌了,不会真的聋了吧。齐氏气的不行,“罗氏,你是怎么回事。继哥儿这个样子,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和刘氏较劲。来人,赶紧去请太医。”狠狠的瞪了眼刘庶妃,要是唐方继真的聋了耳朵,那此事绝对不能善了。
刘庶妃也慌了,“继哥儿,你真的听不见?”
“刘氏你太过恶毒,你怎么敢咒我儿子?”罗侧妃抹着眼泪,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要是出了事,她也不活了。她非得和刘庶妃拼命不可。
刘庶妃心慌无措,扯着唐方纶,“死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打二哥的耳朵?你这小子,尽惹祸。”
唐方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不过是三四岁的小孩,那里经得起这种阵势。“娘,娘,娘不要打我……”唐方纶年纪小,事情说不清楚,只知道哭喊叫娘。叫的刘庶妃心烦气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齐氏瞧着不像话,让人赶紧带唐方纶下去,先将人哄住再说。又让人安置了唐方继,等太医来瞧病。
齐氏是一肚子怨气,这两个人都不是省心的。大人闹腾就罢了,竟然还牵扯到小孩子身上。事情不问清楚不行。齐氏雷厉风行,将陪读的小孩找来,又将唐方纹找来。唐方纹是世子是老大,同样在学堂念书,齐氏现在首要是确定事情如何发生,和唐方纹有没有关系。即便真有关系,齐氏也要想办法将唐方纹撇清。
听了陪读和唐方纹的说辞,齐氏放心下来。这事和唐方纹半点关系都没有。要说真有关系,那也是唐方纹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及时站出来劝架,以至于那两个小的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五王爷急匆匆的赶回来,自己的儿子出事,做老子的自然要先关心。五王爷先去看望了受了重伤的唐方继,安慰了一番,又嘱咐罗侧妃好生照顾孩子。接着又去找齐氏,找唐方纹这个长子了解事情。五王爷听闻了全过程,脸黑的跟锅底似得。
两个孩子闹架,起因很简单。无非就是我看不惯你,你看不惯我,先是彼此骂人,接着又动起手来。这种事情不是头一次发生,但是任何一次也没这一次严重。
五王爷是个严父,非常失望的看着唐方纹,“跪下。”
唐方纹心中有委屈,有不服,但是还是乖乖跪下。齐氏心疼,“王爷,此事和世子无关,王爷为何要冲世子发火?”
“王妃这话差矣。”五王爷一点面子都不给齐氏,转而问唐方纹,“知道父王为什么要罚你跪下吗?”
“儿子知道。”唐方纹低着头。“儿子身为长子,身为兄长,在弟弟们闹嘴的时候没有阻止,后来弟弟们打架,儿子也没能及时出手阻拦,是儿子的不是。儿子心中有私心,父王罚儿子,儿子服气。”
“算你好歹懂点道理。你二弟和三弟年岁小,又不懂事,你是大哥就该给弟弟们带个好头,兄弟友爱。可是看看你做了什么事情?平日里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兄弟打架,你身为长子竟然袖手旁观,致使事情闹大,可见你心胸气量狭窄,无半点兄弟情谊。若是有一天本王出了事情,你这个做儿子的是不是也要袖手旁观?坐视本王遭难?”
五王爷这个指控太过严重,更严重的是唐方纹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即便懂了点道理,但是心性和性情还没养成。五王爷只顾着生气,也没考虑一下儿子的心情。
唐方纹浑身颤抖,“儿子不敢,父王恕罪。”照着五王爷这样说,唐方纹简直就是大不孝,猪狗不如。这对于受礼教思想教育的人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这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还说,甚至可以影响他的一生。
首先受不了的就是齐氏,“王爷你怎么能如此说纹哥儿。纹哥儿一心向学,用功读书。那两个孩子闹嘴也不是头一次了。妾身都问了,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要闹一次的。这一次纹哥儿也只是以为两个孩子闹嘴而已,一会就好了。哪会想到竟然会打起来,那么小的孩子竟然敢下那么重的手。这事情要说纹哥儿有错,他不过是错在遇事不清,料事不准。何至于让王爷用如此毒辣的言语来指控。王爷,你可别忘了,纹哥儿也不过才八岁,还是虚岁。王爷,你不觉着这么对一个孩子,太过严苛了吗?”
五王爷也意识到了自己过于苛责了,但是他绝对不会认错的。就算齐氏说出一朵花来,他也不会认错。不过对到唐方纹的态度总算好了一点,“纹哥儿身为世子,将来是要继承本王的一切。本王不希望有一天看到本王的儿子们反目成仇。世子,你可知错?”
“儿子知错。”唐方纹很委屈很无助,很想哭诉,可是他知道五王爷不喜欢男孩子哭,尤其是不喜欢他哭,所以唐方纹便生生的忍着。
“如此为给你一个教训,本王不得不罚你。去祠堂跪着,好生反省反省。”五王爷当即做出处罚。
“王爷此举太过严苛,妾身替纹哥儿不服。还请王爷宽宥。”齐氏心疼儿子,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跪祠堂。祠堂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
“王妃不服?那王妃想如何?”五王爷阴测测的,齐氏打了个寒颤,许多话卡在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方纹磕头,“母亲,父王罚儿子本是应当,儿子认罚。父王,儿子这就去祠堂。”
齐氏气的要死,唐方继和唐方纶做下的事情,结果要她的儿子受罚,无论如何她都不服气。“王爷此举,有失公道。这件事情根本在于唐方继和唐方纶。王爷心疼那两个孩子,难道纹哥儿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吗?纹哥儿处处用心,从不曾让王爷费心,这样的孩子难道王爷还不满意?王爷要将纹哥儿逼到何种境地?”
“放肆!”五王爷直接拍桌子,“王妃说本王不公?本王如何不公?本王对那两个孩子还没做出处罚,王妃又如何知道本王不公?”
“好,既然王爷说公正,那就让那两个孩子也去跪祠堂。”齐氏豁出去了,为了儿子,她什么都不怕,就是五王爷她也不怕。“王爷舍不得了吗?继哥儿和纶哥儿是王爷的儿子,难道纹哥儿就不是王爷的儿子了吗?王爷心疼那两个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一下纹哥儿。祠堂那是什么地方,王爷不是不知道。纹哥儿才这么小,王爷你就真的狠心让孩子去哪里跪着,你就不担心伤着了孩子?”齐氏说着说着哭了起来,“王爷你太狠心了。”
唐方纹爬起来,抱住齐氏,“母妃不要哭,都是儿子的错,父王罚儿子,儿子服气。”
“傻孩子,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傻?”齐氏哭的不行,没见过这么偏心的人。这还是世子,那要不是世子,不知该偏心到何种程度。
五王爷气的眼都瞪圆了,“王妃这是怪上本王了吗?那两个孩子那么小,如何跪的?王妃难道只心疼自己的孩子,别的孩子就可以漠视吗?”
“小?难道纹哥儿就大了吗?王爷你看看,你看清楚点,纹哥儿才多大?他才这么一点大,王爷就不担心将孩子吓出毛病来?纹哥儿做错了事情,王爷要罚,妾身无一句怨言。但是王爷罚纹哥儿跪祠堂,妾身就是不服气。若是王爷执意要罚,那就连着妾身一起罚好了。有妾身在纹哥儿身边照顾,妾身不用担心纹哥儿被吓着了。”齐氏昂着头,一脸无惧。
五王爷眯着眼睛,他有多久没见到齐氏这般模样了。久到他都忘了齐氏也是出身功勋世家,自小也是习过武的。但是齐氏聪明,没罗氏那般霸道张扬,以至于五王爷多数时候都只当齐氏是个有本事的内宅妇人。却忘记了这个女人也有她固执偏执的一面。
五王爷皱眉,他很不满,可以说是非常不满。先不论他是否公正,齐氏此举可以说是狠狠的挑战了他的权威。这一点让五王爷非常的厌烦。女人太过强势果然不是件好事情。看吧,如今这个女人已经强势到敢和自己叫板的程度。
五王爷冷笑,“既然你要做慈母,那本王就成全你。那你就陪着纹哥儿一起去跪祠堂吧。”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一众奴婢加上太监小厮都跪了下来。
齐氏只觉着心灰意冷,这个男人,这个和结发夫妻的男人,竟然说出如此无情无义的话,齐氏心中似是被人生生的刮了一刀。一口血喷出,当场吓死了大半的人。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母妃……”唐方纹哭喊道,又去看五王爷,“父王,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求父王不要罚母妃。”
“别求你父王。你父王就担心他那两个小儿子,何尝担心过你。”齐氏撑着一口气,没有昏过去。此时她不能倒下,没有人能够打倒她。
五王爷暗皱眉头,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顾忠赶紧劝解,“王爷,此事不妥。此事说来说去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闹嘴。若是连着世子和王妃一起罚,奴才担心府中恐生事端。”给有心人以错误的暗示,接下来势必掀起夺嫡之争。那么王府自然将不再安宁。
五王爷醒悟过来,顾忠的劝解很对,他不能如此冲动。以免府中乱了嫡庶。但是五王爷落不下面子来,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