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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出现得太诡异,又合乎情理,却及时打断了葛忠的召供,冷墨胤的眉头皱了皱,提起葛忠正要离开时,葛忠的小儿子一把扑上来抱住葛忠的脚道:“二爷,二爷,您要带我爹去哪里?求您放开他吧。”
其实一抬脚就能将那孩子踹开,但不知为何,冷墨胤的脚就是抬不起来,他突然就想起小时候,娘亲哭得最伤心时,看到父王冷漠地转身离开,他也是这般上前去求父王,求他不要抛下母妃和自己……
不过片刻的犹疑,很快外头又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大总管的喝斥:“深更半夜的闹什么?还要不要脸了?”
冷墨胤的脸色顿时一沉,那人好厉害的本事,这么快就想出对策来破坏自己的计划了。
大总管从外头匆匆进来,首先是命人将葛忠家的拖开,制止她继续打骂柯氏,一转眸,看到冷墨胤竟然也在屋里,不由怔住,脸色尴尬而小意道:“二爷,您怎么也在?是……是这几个吵扰了您么?”
冷墨胤面无表情道:“你来得正好,将柯氏和葛忠给本少爷绑了,送到王爷书房去,再派个人请王爷速去书房,爷今儿晚上要审案子。”
大总管听得怔了怔,一垂眸,看葛忠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不由满腹疑惑,忙应下,让人将柯氏和葛忠绑了提到王爷的书房里去。
冷墨胤才一出门,冷辰就闪身过来小声道:“爷,属下无能,没能拦得住葛忠家那婆娘和孩子,请爷责罚。”
冷墨胤默然地往前走,并没说什么,冷辰又道:“奴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爷进了屋后,就有一个黑影在屋顶一闪而过,奴才去追,那人轻功极好,奴才也只来得及在他身上扯下一片衣摆,没能捉得住他。”
冷辰边说边呈上那片破布,冷墨胤并没有接,只对他道:“交给少奶奶吧。”冷辰垂首应下,立即去了梓枫院。
蓝梓汐蒙头睡下,却睡得很不踏实,就怕冷墨胤在外头会遇到什么不顺心的,没多久又掀了被子起来,紫晴又劝道:“爷虽然眼睛不好,可本事却是有的,奶奶跟了爷这么长时间,也该信任爷了才是。”
蓝梓汐一想也是的,自己在夏家好几次遇险,都是冷墨胤及时出现相救,那时感觉他就如自己的天神一般,如今嫁进王府来了,他的眼睛也已经能看的见了再者说,他那身功夫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能伤他得了的。
这般一想,蓝梓汐心里又松散了些,正要再次躺下时,外头就传来青鸢的敲门声:“二奶奶,冷辰在外头求见。”蓝梓汐的心再一次提得高高的,冷辰不守着冷墨胤,半夜来找自己作什么?难道墨胤出事了?
迅速穿好衣服,连头发都没有打理,披着一肩如云秀发就出了门,冷辰上前一拜,将他扯到的那块破布呈上:“二奶奶,爷这会子去了王爷的书房,这是属下在一个黑衣人身上扯下的布料,爷让属下交给奶奶。”
这是一块黑色的丝质布料,蓝梓汐随手就交给了紫晴:“你可瞧得出,是何种等级,出自何处?”
紫晴对着灯细细查看了半晌才道:“回二奶奶的话,奴婢若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宫绸,此类布匹奴婢在爷给奶奶的聘礼中曾见过,只是爷给奶奶的都是鲜亮的料子,没有黑色的。”
宫绸,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穿得上的,就算是王府里的上等奴才如大总之流也未必有资格能穿,那冷辰所遇到的黑衣人就应该是个身份贵重的主子。
蓝梓汐眼睛一眯问冷辰:“二爷为何深夜要去王爷书房?他还交待了什么?”
“回二奶奶的话,二爷捉了柯氏与葛忠一同去见王爷,看来是想找王爷理论。”冷辰巴不得这位足智有心细大胆的二奶奶赶紧去王爷处,好帮二爷一把。
蓝梓汐听了果然脸色一片凝重,对紫晴道:“收好那块布,跟我来。”冷辰就在前头带路,蓝梓汐扶着紫晴一同去了前院。
书房里,柯氏和葛忠两个齐齐跪着,大总管侍立在一旁,王爷匆匆而来,一进门看到这一幕,不由诧异道:“这是出了何事?”
大总管脸色有点尴尬道:“回王爷的话,葛忠与柯氏通奸,不知如何便被二爷给捉到了,二爷让奴才将此二人押到王爷书房来定夺。”
王爷听得大怒道:“荒谬,下人通奸打杀了就是,送到本王这里来丢人现眼么?”
冷墨胤正好从外头进来,听了这话唇边就带了一丝讥诮道:“通奸只是其罪之一,父王莫急,他们还做下了另一桩让父王很惊讶的事情呢。”
王爷道:“墨胤啊,你不是要去军营了么?这段时间就该在屋里多多学学兵书才是,怎么突然想着管这些个锁事起来?”
“父王,昨儿个我那娘子不是很不懂事地顶撞了父王么?她当着父王和母后的面一再地说儿子没病,儿子当时听了也觉得她太过大胆妄为了,儿子这病都十年了,怎么会她说没病就没病呢?儿子真真是宠她太过,令她在父王跟前也没了大小。”冷墨胤面带讥诮道。
王爷怔了怔道:“她一个毛丫头,说话没轻没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父王看在她对你的一片真情上,不会与她计较的,这事父王也没将之放在心上,墨胤你又何必再提,还有,这与这对奴才又有何干?”
王府风云109 病的及时,赶出院里
“儿子就是来禀告父王,我家娘子说的话全是实事,儿子着实没有病。”冷墨胤回道。
王爷听得怔住,“你……你没病?那你的眼睛,又是为何?”
冷墨胤就指着柯氏和葛忠道:“请父王审问这对狗男女吧,他们会给父王解惑的。”
柯氏不等王爷开口,就先将藿香与藿香散的事给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王爷听得大震,气得脸都白了,抓起桌案上的砚台就向柯氏砸去。
冷墨胤手中一枚钱镖一射,及时打落了王爷的砚台:“父王,主谋还没供出来,就请您先不要发怒,再审这个奴才吧,看是谁让他在儿子的吃食和药里下藿香散的。”
王爷听了这才收住怒火,质问葛忠道:“狗奴才,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葛忠早就被冷墨胤那手噬骨食心的点穴手法折磨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早就没了抵抗的心,颤巍巍向王爷一拜道:“王爷,奴才有负王爷厚爱,作下这伤天害理之事,求王爷成全奴才,给奴才一个全尸吧。”
“全尸?哼,你还有心去考虑身后事?快快坦白才是,究竟是谁指使你让柯氏给二少爷下药的,你再不说,本王就将你全家发卖到宁古塔去。”
葛忠听得浑身一抖,颤声道:“求王爷开恩,那并不并奴才家人之事,求王爷放过奴才的娇妻弱子吧,奴才坦白就是。”
王爷一拍桌上的镇纸道:“说!”
正在这时,外头冷墨泽急急地进来道:“父王,父王,侧妃病危了。”
王爷听得一怔道:“好好儿的,怎么会病危?”
冷墨泽从外头急急地进来,一头是汗道:“儿子也不知,儿子是从睡梦中被侧妃跟前的婆子叫起的,才儿子去瞧过,侧妃已经晕噘,人事不醒了。”
王爷抬却就要走,冷墨泽手一拦道:“父王,您是御医么?侧妃病重请太医便可了,您去又有何用?”
冷墨泽气得脸一沉道:“墨胤,侧妃是哥哥我的亲娘啊,也是父王的妻子,她病在旦夕,父王就不该过去看望看望她么?”
“父王的妻只有一位,那就是我的娘亲兰王妃,其他都不过是偏房妾室罢了,大哥莫非以为你成了世子,就连我娘的嫡妻之位也要给侧妃了么?”冷墨胤难得地跟冷墨泽说了一大通话。
“父王……”冷墨泽一副又气又伤心又着实的样子:“儿子求您过去看望看望侧妃吧,她再如何,也为您生儿育女了呀。”
看着冷墨泽眸中闪烁的泪光,吴王对冷墨胤道:“墨胤,你说得没错,为父的妻子就只有你亲娘一人,但侧妃总还是你大哥的亲娘,为父过去看看就回来,你先在屋里等着可好?”
冷墨胤听了抬手就将桌案上的文案一拂,连着镇纸笔筒全都砸在了地上,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哀伤道:“父王去吧,儿子反正是个废物,就算被人害也是活该,就算凶手就在眼前,父王也可以装不看见,在父王看来,一个小妾比儿子这个嫡子都重要,好,明天儿子就带着老娘和妻子搬离王府,自己单过去。”
“墨胤,你又胡闹。”吴王无奈道。
冷墨胤不再回话,转身就走,正好蓝梓汐从外头进来碰到,还没开口,冷墨胤就拽住她:“走,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出王府。”
蓝梓汐莫明地随着他往回走:“相公……”
吴王就在后头喊:“回来,墨胤,父王先审了这两个奴才后再去看望侧妃可好?”
蓝梓汐回头就看见柯氏和葛忠跪在书房的地上,顿时明了一些,拖着冷墨胤劝道:“相公,咱们听父王的话啊,先不去收拾东西。”
冷墨胤这才不情不愿地被蓝梓汐拖回,蓝梓汐见柯氏狼狈不堪,再看那葛忠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不由敬佩地看了冷墨胤一眼,看来他夜半起来,应该是去布局了,这对狗男女可能就是给他下药之人,现在应该是他在迫王爷追查背后的黑手。
冷墨泽见王爷还要审了案再走,气得跺脚,回头瞪冷墨胤一眼,蓝梓汐冷冷地瞪回去道:“大哥为何生我相公的气?莫非相公非要审这两个奴才招惹了大哥?”
冷墨泽被问得一怔,抬眸看了眼王爷道:“侧妃病危,墨胤竟然不让父王去探望她,太不近人情了。”
“侧妃病危你作为亲生儿子不守在病榻前倒是在这里耗着,这才令人奇怪吧。”蓝梓汐毫不留情地回道。
冷墨泽听得一滞,“侧妃最在意的就是父王,若是不见父王一面,她便是死了也不甘心啊。”
“请问大哥,侧妃究竟是得了何种绝症?前儿还好好儿的,与母妃争吵时力气大着呢,怎么不过一天时间,她就病危了?是哪个御医诊断她是病危的,这分明就是在诅咒侧妃嘛。”蓝梓汐紧逼一步质问道。
“是啊,墨泽,你侧妃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怎么突然就说病危了?是何人来诊断的?”王爷也沉下脸来问道。
冷墨泽的脸上就闪过一丝慌乱道:“父王,儿子来时,御医才进门,儿子是看侧妃她气色极差,又晕过去了,心头一急……”
“也就是说侧妃只是偶发病诊,并非病危,原来咒侧妃的是大哥,差点错怪御医了。”蓝梓汐小声咕哝着,书房并不大,整个屋子里的人当然是听得见的。
王爷横了冷墨泽一眼道:“既然心急你侧妃,还不快快去守着她!”冷墨泽脸色铁青地斜了蓝梓汐一眼,诺诺地向王爷告退,眼里全是怨毒之色。
王爷没理会他,喝问葛忠道:“快说,谁让你给二少爷下藿香散的?”
葛忠抬眸看了正要离去的冷墨泽一眼,脸色更白,咬紧牙关,垂头并不回答,冷墨胤抬手又是一指点在葛忠身上,葛忠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抽蓄起来,冷墨胤道:“没有人在本少爷这招下抗得过一刻,葛忠你大可以试试。”
葛忠痛得汗淋如洗,虚弱地叫道:“我……我招,我招。”冷墨胤这才弹了一指,解开他的穴道。
葛忠穴道一解,顿时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他缓缓爬起来道:“二爷,你的藿香散十年前,是……”话说到一半,原本朝外走的冷墨泽突然身子一晃,向后直直砸了下来,正好就砸在葛忠虚弱的身子上。
这一切来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