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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门外传来急凑的咳嗽声。
类宛倾一惊,连忙打开门。即使师父千叮咛万嘱咐,她还是狠不下心来,避之不见。
瘦骨嶙峋的少年坐在墙角边,面黄肌瘦,闭着眼睛,与其说是坐倒不如说是靠着,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大半个身子依偎在墙上,好像只要一离开,就会倒下。嘴唇干瘪,颤巍巍的,时不常有轻吟声传出,活生生的皮包骨头,模样可怕极了。
类宛倾先是被这一幕吓得愣了几秒,却马上反应过来,急急地往回跑去,不多时候,端出一碗溢满的水,可是晃着晃着,等到那人面前,已就剩了半碗而已。
“诺……喝点吧。”她小心翼翼的往那人嘴边送去。
男子的眼睛微微睁开,正要喝水,却抬头对上她的脸,霎时停止了一切动作。
“怎么了,放心吧,这水没毒的。”
他只是静静的把眼睛闭上,再不理她。
真是,类宛倾一咬牙,捏着他的嘴就灌了下去。不论怎样,一条生命不能就这样放弃。
“咳……咳咳……咳咳咳”那人咳着,脸上满是愤怒,咽了几口吐沫,才缓缓开口,“你我本无缘,可你今日救我了我,来日我只会害了你。”
男子想起他梦中的场景,不禁鼻头一酸。在这世上,能预测未来的人并不多,能说万中无一,可偏偏他就是。他能预测战乱灾祸,世间常事,就连这场灾难也本是预测好的。
那天,红衣女子站在白云之上,面容凝重。
他不懂,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本打算好一走了之,可是……他本就是要避开她的,无奈,天意难改。他在崎岖的道路上左拐右拐,却终究又回到原路上,一切都是徒劳。
类宛倾不解他其中深意,柔柔一笑,“我从不会后悔所做的事情,也不相信你会害了我。”
那笑容清澈透明,仿佛平静的湖面,让男子心里一动,“是啊,或许我真的能改变呢,姑娘请回吧。”
他撑起身子,扶着墙壁离去,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或许,哪天他们再次遇到,已站成了两岸。
类宛倾只是摇头叹气,不知这场瘟疫到何时才是个头。
……
在那之后不久,苏阡默就扛着月沧桀回来了。
对于这场瘟疫,他也是毫无办法的,更值得深思的是,顾醒醒什么时候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或者说,是宫雨宸?
如果真是这样,再加以一段时日,根本就不用阮淚痕出来。到时候,天界被毁,人间被灭,生灵涂炭,才真是大劫啊。
难道,真是到了必须回天的境界吗?
踌躇一番,苏阡默还是下定决心先去看看他那身为罪魁祸首的“好徒儿”。虽说如今不再天界为官,仙力大减,但要是去魔界逛一圈,还是容易的。况且,月沧桀有倾儿照顾着,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希望事情不要愈演愈烈才好,只怪当初,任由她了。
心思倒是巧的很,没出门走上几步,正欲驾剑而飞,就看见顾醒醒匆匆而来,脸上显而易见的慌张和担忧。
“你来做什么?”他皱皱眉,明明都做出了这种事,竟然还有脸来见他,莫非是来炫耀自己的功力大增。
“这瘟疫不是我弄的。”她愕然惊恐,“你应该知道的,我没这么大本事。”
“那是,宫雨宸?”
“不是他。”
“我凭什么信你。”
“我……”事情复杂,她甚至有点说不清楚了,吭吭哧哧,半天才吐出一句,“我去了仙人卜。”
“你去那里做什么?”
仙人卜,是沉寂在洛河水底的一座宫城,传说中那里四季共鸣,无分春秋,粼粼波水隔开天日,将其封闭起来,所以永生不灭,久久不息。在那里可以预测未来,占卜命运,却要付出同样的代价,所以几万年以来,去那里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那里也不是想去就可以去的。
顾醒醒想起那场面,不由得浑身一抖,阴森而又黑暗的水底,老人笑着点起烛火,“仙人卜,唯仙人不可卜,世人卦,唯言语不可说。”
在那里,唯独仙人不可以测,因为仙人灵气重,周身金光缠线,难以接近。再而,从那里预测的任何东西都不可对别人提起,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我,只是想看看……我只是想用一种很好的方法解决问题……苏阡默……”她突然看向他,目光深沉,“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她很怕,很怕,怕每当一见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签文上的内容,凄惨的命运。她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要抢夺天机,占卜未知。
“你,怎么安抚宫雨宸的?”他转移话题,即使内心疑惑,也不愿再触碰她心上疤痕。
“我说如果他再来找你,我就去死。”
“何必。”既然已成了魔,何必还要那么善良。
顾醒醒勾起唇角,牵强的笑了一下,“欠你的太多,一辈子都还不完。”
她不曾忘记是谁在冰雪乍冷的时节将她从皑皑白雪中救出,也不会忘记是谁养育她,教她读书识字,修仙之法。她的命本就是他的。
再没了初见时那般尖锐,她的背影瘦弱不堪,回忆与未来都是不可触碰的伤痛,她不确定是否还能坚持下去,终是没有忍住回头一望,却发现那人早已不在了。
、第十三章 注定败落
花池满堂,樱瓣飞舞,繁华奢靡,荡人心肠。一曲离歌尽伤感,花落人已远,劝君而来君不来,盼和朦胧月。
长裙蔓延,红衣蛊人,遮盖住大片地面,如玉肌肤时而隐露,双手在空中划出绝美的弧线,脚尖轻点,旋转,跳出世上最美的舞蹈。
场景极为和谐,一景一物都那么相称,让人迷乱其中。金殿蓬勃富有生机,而女子的脸色却不那么喜人。
忽的,弦断了。音乐霎时停止,空静而危险的气息充斥了整个屋子。她面容愤怒,火焰一般的红唇轻微颤抖。
侍女惊恐的跪下,磕头认错,连连求饶,从始至终都不敢抬起脸来。
“杀”
丝毫没有同情,说出的话语残忍而坚定,触目惊心的红色溅在她的衣裙上立刻变得阴暗,乌黑。她不满的皱皱眉,整理好衣袖,再没了歌舞的意思,难得她有雅致,却遇见这事,真是晦气。
整个宫殿被恐惧所笼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近几天来,也不知是怎么了。她脾气越来越暴戾,杀的人也越来越多,没人管这事,因为事情太小了,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只要是无关自己,何必费心劳力。又或者说,他们根本管不了,搞不好引火烧身,犯了大错。惹不起自然是躲得起的。
“报天后——”平静被打破,声音回荡在殿堂内,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
“说吧”她极为娇媚的拂上长发,脸上阴云更甚,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识时务,正碰上这个时候来。
“下仙苏阡默,望天后三分情面,请求觐见。”
声音突然换为熟络的清冷,她身子一颤,转过头去,衣上暗红的血渍仍在,刺人眼线,像是肆意招展她的罪恶般。
“阡默……”轻声呢喃着那人的名字,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又很快的转回目光,对四下跪地的侍女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声音中清晰的放松,极为庆幸苏阡默的到来让她们逃过一劫。
屋门虚掩,她向来不喜欢屋内一片昏暗,那门缝里传出的光线将浮在空中的浮尘照的一清二楚,晃着她的眼睛和心里那一触即逝的温润。
“怎么回来了?”她声音温柔。
“你会不知道?”他反问。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眼神中一刹那的恍惚被他抓的正巧。
“听不懂?天下间,做得这般完美莫过于三人,你、阮淚痕,或是……以前的我,你是想让我相信阮淚痕从万恶谷逃了出来,还是以前的我在这个时空再度出现?”
“我……”
“你明明就知道的,目的显而易见,为什么现在反而犹豫了?”
是,她确实犹豫了,当荆涛说只要苏阡默回天,他就有办法帮他恢复仙籍的时候,她真的动心,也真的这样做了。她的目的太过单纯,太过明显。
“阡默……”
“九鳯悦”这是他第一次的叫她的名字,那样好听,却那样令人畏惧,“我记得我说过永远不会回来,也记得和你有过考核之约,不过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输。”
“别逼我。”难道真的要走这一步吗,按荆涛所讲的,强迫他恢复仙籍。
“你才是,身为九天之母,做出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怎么对得起天下千万黎民百姓?”
“天下,你眼里永远是天下,你那颗慈悲之心照耀的永远是下界,甚至对你师父都不曾有一份动容,你这么做就是对了?”
“……”
“苏阡默,明明都是你的错,为什么你却可以甩甩衣袖,一走了之,剩下的所有烂摊子都由我们来承担,你却只是在下界安心你自己的生活,你才是这世上最自私的人。”
她忍不住将所有苦水倒出,眼泪模糊了面容。却忽然想到什么,惊讶的捂住嘴。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满是颤抖与恐慌,她怎会糊涂到这般地步,不敢对上双眸,举步维艰,“你快回去吧,瘟疫这事,我来想办法就好。”
不敢再停留下一步,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是在不断退后,直到转身之际,被那人一下子抓住了手腕,再也动不了一步。
温热,本应是令她心跳的动作,在此时却像是处在烈火之中,烧的透心透骨,一干二净。
于是,费尽全身的力气都想要脱逃。
“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声声质问,逼上前来。
“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眼泪已经不受控制,自由落下 ,晶莹美丽。激动的一下子挣开他的束缚,因为不稳而退后,撞在桌上,杯盘落地,叮当作响。
一片沉默,女子的啜泣声不断,苏阡默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确,九鳯悦所说的事情他一点也没有印象,师父不是因为压制阮淚痕才丧命的吗,又和他有什么关系。脑中一阵疼痛,回忆无法触及。
忽的,屋门大开,一阵刺眼之光袭来,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刀枪就已经架上了脖颈,重重往下一压。
“苏阡默袭击天后,压入天牢。”说话的是荆涛,一脸阴笑,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
他并没有反抗,脑中依旧混沌不清,倒是一旁的女子有些激动起来。
“够了荆涛,出去。”
“天后大人”
“我说出去”她的语气容不下半分反抗。
“是,不过天后大人,您可千万要小心的做好决定才是。”
“荆涛,别忘了这是谁的天下,我还没有败落到由你提醒。”她恶狠狠地回答,很是不满他的多管闲事。
“是”他咬牙切齿的退下,心中莫名的愤怒在燃烧,太多不甘的积压像是坚实的锁链牢牢扼住他的咽喉,无奈的挣脱。
殿堂内再次陷入昏暗,她缓缓走了几步又停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却也不近。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冷冰冰的不许任何人靠近。
“苏阡默,对不起,我恐怕真的做不到你三千年前所说的了,也许那真的太难,对于已经忘掉的你来说。”
白光闪现,身体坠落在逃不开的漩涡中,记忆被一点点的抽离,也就此了断了尘缘琐碎。
、第十四章 恢复平静
很快,仓颉便恢复了以往的繁华,虽然瘟疫的事还是传的沸沸扬扬,让人觉得简直是经历了一场噩梦,但幸好一切都过去了,如往前一般。
不过在这其中,好像确实有什么改变了,像是……
“月沧桀,你好了就回你的宫殿去,不要霸占我的房间好不好。”
才是清晨,一阵吵闹声就从屋内传来,只看见类宛倾一脸怒气的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