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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阡默趁着人还未到的功夫,开口为她解释。
乌骨血?是不是太巧了点啊,那人拿走的也是乌骨血,因果报应吗?她不禁拜起佛来,只要不惹麻烦就好,她可不想考核之事还没有结论,就另起一波啊。
心中略有隐患,她犹豫着开口,“师父,乌骨血是什么?”
“乌骨血就是所谓的有求必应。”
“有求必应?”
“是啊,就像是你假如被人取走一滴乌骨血,落地之时,誓言重现,你就必须答应他一件事情。这原本是旧时候朋友表示友好的方法,延传至今,却变成了相互利用。所以乌骨血向来只能给你所信任的人,而不能轻易的给了奸险狡诈之徒。”
她心里一沉,自己法力也不高,有什么可求的。
“那要是,不做呢?”
“以前也出过这样的事情,好像是脸会被焚烧,打至底层地狱,烈火寒冰,断舌之痛。”
类宛倾捂住嘴,在确定自己的舌头还在后,放心的吐出一口气。
不禁有点庆幸自己没什么本事,恐怕那人是打错了心思,不过这回总算是彻底能安心了。可是……记忆中抹不去他的仰天长啸,他为何说师父无情?师父又怎么会无情,他对自己那么好,为人处世也是礼让三分,莫不是那人犯错了,不甘心被关起来,想怪到师父头上不成?应该是这样的吧,师父那么好的人,他说的话、做的事怎么会出错?
一股脑的把忧愁都抛向天边,类宛倾愉悦的唱起歌来,那是很久前,娘亲所喜的歌谣,每当下地干活时总爱哼哼两句,听着听着,就会了。
清脆的声音萦绕不断,久久不息。很长时间,却并未有人来的影踪。
“师父……”她是真的快饿死了,肚里不住的翻转抽搐。
“那就先带你去吃饭好了。”
苏阡默为仙多年,早就忘记了食物的样子,平常不是类宛倾自己做饭就是月沧桀送点来吃,自己都是分毫不动,现如今从口中说出这个词,还真是有点别扭。
沿山上小径向下走去,生怕惊扰凡人,却不知白衣偏飞,醉离之貌,怎么可能让人不发觉。不一儿的,类宛倾就发觉到街上的人群多了起来,围着他们,偶尔指指点点,大抵是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会,是女儿吧。”不知道是谁,突然惊出这么一句,把她吓了一跳。
师父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哪会有她这么大的女儿,她不禁汗颜感慨,现在的人想象力怎么会这么丰富。本想反驳,却瞧着师父一脸无云的样子,又觉得没什么可说,就放弃了。
二人走了不久,就看见有一家面馆,类宛倾吃饭本就不挑的,随随便便,填饱肚子就可以了,苏阡默更是碰都不碰,自然不会在乎吃什么东西。
踏进店内,仔细打量一番后,类宛倾满意的点点头,好在还算干净,要不然她真的不确定师父会不会把她自己扔下吃饭。
店内人并不多,一旁的小伙计倚着扶手,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听得有人进门,才如同睡梦惊醒,殷情招待起来。他深知,面前这公子小姐不但来历非凡,打赏的银两更是喜人。
当然,在苏阡默只交了一碗面的钱后,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使劲眨了几下,眉毛颤动。
“师父要不要尝尝,很好吃的。”
“不了。”他婉言推开面前油光锃亮的汤面。
从没有在师父面前吃过饭,类宛倾必须承认她有一点点的小心慌,也是第一次吃得这么慢条斯理,安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过这面倒真是便有一番滋味,与自己往常所做的略有不同,估摸着是配上了什么秘方,咸酸之中,竟略带了一丝甜味。
时间在指缝中如沙般缓慢流逝,苏阡默脸上渐露出担忧的表情。怎么会,按理来说,他明明应该比自己先到才对,而今却迟了不止一星半点儿,怎么会……
不经意间嗅到浓烈的铁锈味,那是不融于喷热汤面的血腥,邀请般的不断蔓延着,伸出尖锐的爪牙,将所有人捆缚,将他的心牢牢往下一扥,晚了,是他来的太晚了。
、第九章 不速之客
静止,时空在静止着,大地震慑,河水断流;风不摇,云不动,烟花停驻。
起初是汤面上的浮叶,再下来是如蝉翼晶莹的手指,冰雪覆盖,裹上厚厚的一层,类宛倾惊恐的看着被冰封的一切,看着苏阡默那张紧皱的脸。视线被呼出的冰冷气体遮挡,脸颊僵硬,一动不能。
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不轻不重,是雪压竹枝的静破,是风吹荷叶的堙没。那一时,黑衣抖擞,寒光凌冽,覆了天下,一场繁华之音。
来者猖狂的笑声如鼓激荡,不经意间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本一张不羁的脸,竟添了几分孩童之气。
“苏阡默,这就是你的选择?落魄的还不如我脚下一条狗。”
房门震碎,燕鸟惊起,言语中句句紧逼。
“我可并不这么觉得,闲逸自在,有何不好?倒是你,不好好的在魔界待着,又出来做什么?”
经由他手指的触碰,那冰封的茶水竟然在转瞬之间融化,虽是微凉,却并没有太过在意,轻抿一口,清苦之味顺入喉咙,平了心,静了气。
“难道你没听过魔妖合并之事?虽然阮淚痕被擒获,你又怎么会猜不到我还有别的办法,下了界,连性子都变了,不过,那讨人厌的本事倒是日渐加深了。”
“既然我已经不在天界为事,又何必多管,如果说是合并之事,我劝你还是算了,除非阮淚痕出来,不然,是绝不可能的。”
“不可能,苏阡默,我看你是怕了,怕再出现一个阮淚痕,怕你那君王之位不保才对,借着逍遥之名下界,你当谁不知道。我是很想看看,你再回天界的那一天,恢复神格的那一天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样一步步紧逼,当真合适吗,我曾发誓不再回天界,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我非逼你不可,苏阡默,我会让你输得甘心拜在我脚下,俯首称臣……”
笑声已去,不眷恋一丝尘土,桌椅褪至木色,面馆内重新回到平静,类宛倾一心一意的吃着面,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那一袭黑袍,肆意妄为的渲染了天空,留下的是静静的细丝,雨,又下了,下的人心里凄悲,谁曾说乌云会褪,艳阳照生,不过一段轮回之曲,在意有何,不在意又何,任凭阴晴圆缺,谁能改变,本自负年少,可笑命由天。
又将是一场劫难的来临,他转过头去,看了看正在吃面的类宛倾,眼神空洞。是否是他错了,判他太轻,三千年太少。
“师父,你等的人还没来吗?”
他抬手,细心的用袖口擦拭她的油光小嘴,“来过了。”
“嗯?可是我都没有看到啊。”
“有些事,不一定要亲眼所见才是事实。”
极力牵出一丝微笑,阴云蒙蔽下,他的脸犹若天神之光,映在她的瞳中,美不等人。多年之后,她若还能见得这幅场景,失了魂也罢。
“师父,师父,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她被苏阡默拉着的小手一摆一摆,脱口而出。
“你这么一问,倒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讲讲嘛……”她不依不饶。
“那就说说我修仙的事吧。”他道;“很多很多年前,我比你还小些,整日就随着师父刻苦练功,没见多一花草,多一楼阁。日子本来过的也算平静,后来……”
故事的结局被风吹散,席卷一方土地,带来清新的泥土味。
魔界雾都阁内,黑衣黑发,面容精致,眉心一团红云的男子看见眼前这幅景象大怒。
“苏阡默,我早晚也会让你尝尽悲伤离合之痛。”
凭什么,凭什么他被压千年之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千年的恩怨,千年的仇恨,他还未报,苦苦连累着的怒气,让他积压千年的怒气,如今烟消云散,怎么可能。苏阡默啊苏阡默,你这莫不是逃避?恨意绝不减分毫,他定要毁了三界,报他劝导之恩才好。
“来人啊。”
“魔君大人,何事?”女子笑意浅浅,触及到他冷冽的目光后,一个寒噤袭来。
“把那个……那个……那个谁叫来。”
魔界传言,魔君宫雨宸,自幼起记忆力衰弱,在愤怒之时易忘名。本不得已求证的,而今看来,确是真的。
“哦,那个谁是吧,属下这就去。”
不管怎样说,如今他想见的人就只有一个了,女子很是庆幸的松了一口气。
……
叩门声响起,银发及腰的女子脚下生花,妖冶芳香,衣裙朴素,呼应着脸上淡漠如水,凤眸含雪,卷翘的睫毛挂满霜枝,像是从寒苦之地修炼而来,不及得修理一番。
“醒儿,为何还是不肯把这满身雪色褪去。”
一见到她,任凭内心怎样的动荡也都会归复平静,抬起的手指在脸上辗转,划过发丝,眼前这样的人,叫他怎么舍得不温柔。
“这是惩罚,你该知道的。”她淡淡回答,“找我来有什么事?”
“嗯……苏阡默的事。”
“苏阡默,又是苏阡默,你竟还放不下他?”
“你不懂的,三千年,我等了整整三千年。出来以后,他却变成了一个流仙,你要我怎么接受的了,我……”
“宫雨宸”她打断他的话,“你在逃避什么?”
他哑口无言,被人戳穿心事,每一次,只要在她面前,就会暴露的极为清晰,彻底,像是失去了最后的一层防护。
“你以为三千年的磨练就能打过他了?太天真。”
“顾醒醒,你不要太过分了。”
怒火被挑起,他气的大叫那人的名字。而女子转身推门离去,没有半点停留。
风声柔静,飘飘落兮。
本应擦肩而过,无奈你因花落回头,我随蝶飞翘首,星眸轮换,怎敢忘了发缠一指的留恋,就此,只得沦陷。宫雨宸,为何你的心中从没有过我?
仙之堕者,顾醒醒
、第十章 旧事依人
天阴沉沉的。
魔界难得有这样的天气,顾醒醒坐在窗前,眼神犹如昏暗布尘的天空。
魔界是魔君的,所以天空阴晴也是由宫雨宸的心情而定。像是他暴怒的时候,魔界就会狂风怒吼,雷雨交加;若是高兴,就会变成万里无云,晴朗如初。像这样的阴霾确实很久没有见到过了,就算在他被压的三千年中,也未曾有过。
让顾醒醒着实有些糊涂的是,不知道宫雨宸对苏阡默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恨,其实说不上的。倒像是一对恩怨兄弟,打来打去,也未见死伤。一边是一心为弟弟着想的哥哥,另一边是不懂事物情长的弟弟。
细微的脚步声在木质地板上响起,故作轻盈。她装着没有听到,俯在案桌上,眯起眼睛。
“醒儿”
他唤她的名字,那样轻柔,抛开了繁重的一切,像是软软的棉花。
她执意不起,依旧闭着眼睛,心里很是烦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有太多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停下脚步回头,看看那个跟在他身后,假装坚强的她。
也许他对她是有爱的,只是……
天依旧昏暗无光,毫无半点繁衍之象。宫雨宸离开不知多长时间后,她竟在浑噩之中睡着了,夜盏残烛才有了将醒之意。
目光无意中瞥到身上披着的黑色袍子,带着那人特有的香味,她心动了一下,微微的,一只小兔轻轻碰撞。手指情不自禁的摸上,惊讶于触感的清晰,清晰的让她不敢再动。思绪回到千年前,血雨满地的场面。
一切的劫与难,悲与哀,都是从四千年前开始的。
那年,天空晴朗的诡异,百姓乐得其所。那年,妖魔二道被一举歼灭,永葬厚土之底。那年,万世灾星降临,恨意悄然而生。那年,他与她初识。
犹记得西湖断桥边,朦胧小雨,初展旎晴,她奉师命下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