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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抖抖鬃毛,就着李明珠的手,顺从地吃起她手中的青草来。
“啊!”李明珠突然低呼一声,慌乱地收回手,杂乱的青草洒落一地。
“那是我的手,不是草!”差点被小马咬到的李明珠,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再喂你一次,这次你别把我的手当成了草啊!”
说着,便弯腰又拔了许多嫩草,笑眯眯地喂给小马吃。
小马慢慢吃着草,大眼睛温柔地看着李明珠。
李明珠的胆子渐渐大起来,试探着轻轻抚摸马鼻子:“我们一起去散步,去河边玩,好吗?”
小马愉悦的表情似乎在笑,脑袋偏向李明珠,表示默认。
李明珠立刻开心起来,解开系在栅栏上的缰绳,笨拙地爬到木栅栏上,一边扶住马鞍,一边踩上马镫,手脚并用地骑上马背。
“走吧,小马儿,乖——”李明珠拍拍马脖子,小马果真听话地慢跑起来。
湛蓝的天空下,青碧的草原,争奇斗艳的野花,成群的牛羊……悠闲的田园风光古朴如画,逐渐映入眼帘。
不久后,小马越跑越快,李明珠也逐渐找到骑马的感觉,突然觉得,这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的,自己是不是该唱首歌应景呢?
唱什么呢?要不就唱《还珠格格》里那首“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好吧,确实有点雷人,还是换其他的歌吧!
李明珠想了想,随口唱起凤凰传奇的《策马奔腾》:
“我要策马奔腾向你怀中
解开思念的谜千年的梦
穿越茫茫云海蓝天依旧
马琴响起心事瞬间消融
……”
李明珠握着缰绳,唱着歌,草原的清风迎面拂来,吹起她耳畔的青丝,让她的一颗心也欢喜地飞翔起来。
四周绿草茵茵,一碧千里,野花点点,姹紫嫣红。
牛羊群好似云朵般漂移,星星点点的青石小屋炊烟袅袅,蓝天高远辽阔,白云如絮如雪,令人神往。
忽然,前方的草原上,哒哒的马蹄声远远地传来。
一袭褐色骑马装的男人,在疾风中驰骋而来,墨发和衣袂在风里翻飞如翱翔的苍鹰。他身后剑鞘上的七彩宝石,在阳光下是那般夺目,似要灼伤了人眼。
沈富贵?
虽然已是第二次见面,但李明珠仍被沈富贵骑马的英姿所惊艳。
不管怎么看,沈富贵也是个40岁左右的帅大叔啊,哪里像是50岁的老头子?
沈富贵策马奔驰,一路追上李明珠,二话不说,便高高扬起马鞭。
“啊!”眼看马鞭要抽到自己,李明珠尖叫一声,下意识地俯低身子躲避。
沈富贵扯唇一笑,手中的马鞭赫然调转方向,狠狠抽在李明珠那匹小马的臀部上。
小马吃痛,惨烈地嘶鸣一声,前蹄上扬,整个身子居然站立起来!
“啊啊啊啊——”李明珠吓得花容失色,惨叫不已,差点从马背上跌下去。
沈富贵扬手又抽了小马一鞭子,小马受惊,好像离弦之箭一般,惶恐地冲向那一大片广阔的草原。
“救命啊——”李明珠吓得魂飞魄散,俯身死命抱住小马的脖颈,浑身抖个不停。
小马疯魔般在草原上横冲直撞,李明珠险险地挂在马背上,似乎随时都可能被甩下去。
“啊——救命——”李明珠上下颠簸着,嘴里高声求救。
沈富贵闲适地欣赏着这一幕好戏,笑容里浮现出一丝玩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纵身跃起,身形化作一道美丽的彩虹,在半空中行云流水般连翻三个筋斗,准确地飘落在小马前方的地面上。
他一出手,眼疾手快地抓住小马的缰绳,使力让它硬生生地刹在原地,嘶鸣着,呼哧呼哧地喘气。
“沈……沈富贵……”李明珠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气,一时间也忘了要叫“沈老爷”。
“我在。”沈富贵笑得意味深长,伸手想将李明珠抱下马。
李明珠“啪”地打掉他的手,身形颤抖地从马背上滑落,刚落地,就觉得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跌坐在草地上。
“我根本不会骑马,你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李明珠差点哭出来,呜呜咽咽地埋怨道,“吓死我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沈富贵在李明珠身旁蹲下,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狼狈的模样,慢条斯理道,“当初骂我是老头子时,怎么就没想到老头子的报复心很强?”
“你……”李明珠恶狠狠地瞪着沈富贵,“是你逼我骂你的!我说我没嘲笑过香雪,是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
“那你还打了张武四十大板?”李明珠气得吐血,恨不得马上掐死沈富贵。
“不管香雪有没有说谎,她总归是我的妾侍,张武打她耳光,就相当于拂了我的面子。如果不给张武一些惩罚,那别人就会认为我沈富贵好欺负,到时候,谁都会爬到我头上来。”
沈富贵慢悠悠地解释着,目光落在李明珠的长靴上,伸手一探,便将她那把暗藏在靴子内的匕首取出来。
“你是想来谋杀我吗,替你夫君报仇?”沈富贵莞尔一笑,把匕首在李明珠眼前晃了晃,“给你个建议,想杀我的话,最好学点武功再来。”
顿了顿,又道:“这匕首还不错,就当是你的骑马费好了。”说完,毫不客气地把匕首放入自己的衣兜里。
李明珠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用杀人般的凌厉眼神瞪着沈富贵。
沈富贵微微勾起唇,不顾李明珠的挣扎和抗议,径直抱起她,往他那匹骏马上一扔,随后自己也上了马。
“放我下去,”李明珠没好气地说,“我要回家!”
她来这里,本来就是想质问沈富贵,问他为什么明知香雪在撒谎,却还故意打了张武四十大板?
现在,既然已经得到答案,她当然不想继续呆在沈府,而是想马上回家。
“急什么?吃了晚饭再走。” 沈富贵一扬鞭,骏马就朝着青石小屋奔去。
尽管李明珠百般抗议,但最后还是被迫与沈富贵一同吃晚饭。
晚饭是烤全羊,厨子将羊羔宰杀剥皮,去头、蹄、内脏,用木棍将整只羊穿上,抹上调料,放入篝火中烤半个时辰左右。待到全羊被烤得金黄酥脆,便取出来放置在桌上。
紧接着,厨子在羊头系上红彩绸,打成漂亮的花结,又往羊嘴处放置翠绿的香菜。
这时,众人已经洗净手,围坐在长长的餐桌旁。
除了李明珠外,桌边坐着的全都是沈富贵的妻妾——尽管她们衣衫的颜色缤纷多彩,但那二十张大同小异的面孔,实在让李明珠觉得毛骨悚然,根本不敢看她们的眼睛。
整张桌子上只有沈富贵一个男人,李明珠坐在他右侧,混杂在他那一大堆容貌相似的妻妾之间,这情形无论怎么看都很诡异,好像在上演现场版的恐怖片。
旁边的篝火堆边,乐队在演奏,舞姬在跳舞。
全场气氛看似热闹,可是在香雪投来的嫉恨而恶毒的目光中,李明珠仍然感到头皮发麻,很想立刻逃走。
厨子在沈富贵的眼神示意下,恭恭敬敬地将一把小刀递给李明珠。
李明珠接过小刀,顶着所有妻妾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茫然地望着沈富贵。
沈富贵笑了笑,告诉她,今天她是牧场的贵宾,按照当地风俗,吃烤全羊之前,贵宾要用小刀在羊头上割划十字,其寓意为十全十美,再切去羊背上的一块嫩肉,代表可以开刀。接下来,才由厨子一片一片地割下羊肉,盛在圆盘上,分发给在座的所有人。
李明珠莫名其妙地变成贵宾,不禁受宠若惊,拿着小刀,对着烤熟的全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其实她很想把全羊的头上刻上沈富贵的名字,而并非划个十字,不过考虑到那样做的话,沈富贵很可能马上把她丢到篝火里去烤全女,所以只得作罢,打算规规矩矩地刻个十字。
然而,即将下刀前,回想起沈富贵故意派人打了张武四十大板,刚才又狠狠打她的小马、害得她差点摔下马,李明珠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先瞥了沈富贵一眼,然后恶作剧地用小刀在羊头上方凌空写字。
李明珠刻意放慢写字速度,沈富贵便清楚地看到她写的是“沈富贵”三个字,不由哭笑不得。
她这般举动,是想把他比作死羊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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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算你狠
或者是想告诉他,她恨不得像吃掉这只死羊一样,立刻将他拆骨入腹?
由于李明珠是给烤全羊切第一刀的贵宾,所以除了沈富贵外,其他人也在注意她,也都看清了她凌空写的字。
在座的二十个妻妾,包括香雪在内,大部分都能识字,自然也就知道李明珠写的竟是沈富贵的名字,不禁齐齐脸色大变,暗自揣测等会儿李明珠是会被沈富贵掐死,还是被投入篝火中烧死。
谁知,出乎众人的意料,沈富贵不仅没大发雷霆,反而等李明珠在羊头上割出十字后,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小刀,然后用小刀在羊头上龙飞凤舞地刻出自己的名字。
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沈富贵哈哈大笑,将整只烤全羊调转了头尾,快速在羊屁股上刻出李明珠的名字。
“……”李明珠顿时尼加拉瓜瀑布汗,这个死老头居然在嘲讽自己,如果他真的是羊头,那她只能算是羊屁股!
见李明珠啼笑皆非,沈富贵顿时心情大好,不等厨子动刀,便亲自割下羊屁股上的几片肉,又惨无人道地割下烤羊的菊花(即肛门)和羊鞭(即公羊的小**),放入圆盘中,最后把圆盘端到李明珠面前。
“乘热吃,别客气。”沈老头温情脉脉地说道。
死老头子,算你狠!
李明珠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只能囧囧有神地瞪着沈富贵。
沈富贵放声大笑,洪亮的笑声震得李明珠的耳膜嗡嗡作响。
紧接着,厨子就将羊肉一片一片地从烤全羊上切割下来,放在盘子中,分发给沈富贵的妻妾们。
夕阳斜下,晚霞漫天,牧场上芳草如茵,篝火猎猎。
在天籁般的乐声中,沈富贵的妻妾们面带微笑,优雅从容地品尝着盘里的羊肉和薄饼,那模样别提多淑女了。
只可怜了李明珠,她无语地瞪着自己盘中的羊屁股、羊菊花和羊鞭,只觉得一阵恶心,怎么也吃不下去。
转头一看,沈富贵居然夹起一片羊腿肉,正吃得津津有味,还意味深长地对她坏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啊啊啊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李明珠登时怒气冲天,迅速用筷子夹起那条油光光的羊鞭。
“沈老爷,您尝尝这个,这可是大补啊!”李明珠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一边果断地将羊鞭硬塞进沈富贵嘴里。
沈富贵一个没留神被塞个正着,先是有些诧异,随后居然含笑吃起羊鞭来:“谢谢,来,我也喂你吃。”
说着,夹起李明珠盘子中的那朵羊菊花,笑眯眯地递到她嘴边。
李明珠嘴角一抽,扭开头,咬牙切齿道:“多谢老爷美意,但是我并不喜欢吃你夹的这块肉,我更想吃你盘子里的羊肉。”
话音一落,便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沈富贵面前的盘子抢过来,又把自己的盘子推到他面前。
沈富贵哈哈大笑,说道:“有意思,李明珠,你可真有意思。”将筷子上夹着的羊菊花丢到桌上,再端起一杯葡萄酒道:“我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