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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罢,再让她住几日,韩暮华回来一趟并不容易,也让她能与三夫人多处些日子。
也就这两月能安稳些了,过个这两月,韩国公府与曹国公府是否是政敌还未可知。到时候韩暮华夹在中间是怎样的境遇,她都不敢想。曹国公府大房金氏也是个不好相与的,若是她在曹国公夫人面前挑唆,韩暮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一想到这,老夫人眉头深深皱了起来。额头上的皱纹也显得比平日多了几条。
韩暮华感觉到祖母的情绪变化,她也被传染了不安,沉默起来,只是不忘扶着祖母小心的在小径上走着。
快到懿祥阁时,老夫人停下了脚步,“暮华,无论如何,你要怀上李濂的子嗣,明白吗?”孩子才是最终的保障。
曹国公夫人最在乎的就是孩子,府上没有孙辈,韩暮华不管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得到宠爱。反之,韩暮华没有子嗣傍身,以后就算李濂再宠|爱她,对她再专心,也会受到诟病,甚至等到局势变化后,李濂会被逼着休妻!
韩暮华一愣,看着老夫人,她能在老夫人的眼神发现浓浓的担忧和爱怜,以前她千方百计不想要李濂的孩子,后来韩柔有孕让她看清了一切,不过她身子也不好,这几个月就算两人努力了些,她的肚子也一直没有动静。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一时急的来的。
御医说她的身子康健,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孩子。
突然,韩暮华很期待她与李濂的孩子,会是调皮的男孩还是温柔可爱的女孩,不管怎样,只要是她生的,他一定会当做小宝贝一样的疼爱吧!她记得,他对她说过,他只要她给他生的孩子。
韩暮华有些娇羞地重重点头。
从懿祥阁回来,韩暮华身后就多了一个十六七的丫鬟。这丫鬟脸如银盘,唇红齿白,发梳的干练,身材虽不纤细,但也苗条,走路时,脚步轻的几乎没声儿,韩暮华一问,这才明白她练过几年,会几套拳脚功夫。
老夫人想的很周到,这次给她挑选的丫鬟都会些功夫,也不至于再向上次一样遇到刁蛮的宜宁郡主没有反手之力。
韩暮华给这丫头赐名忍冬,暂且就先在她房里做个二等丫鬟,顶了雨花的缺,由妙函带几日,让她熟悉她院里的规矩。
韩暮华选她并不是随意选的。
当时老夫人叫了一排四五个丫鬟让她挑,她走到她们面前认真观察,突然忍冬轻轻在她耳边说了林云鹤的的名字,韩暮华立即如遭雷劈,她定定瞧着忍冬,极力忍着内心的震撼。她有些不敢相信,林云鹤竟然能将要送给她的丫鬟安排在了老夫人给她挑选的人中……
这一切就好像,他起先什么都知道了,然后顺着剧情安插他所需要的人物,暗夜中,韩暮华忽然睁大眼,她心里有了个猜测,但是她不敢相信!
从一开始,林云鹤对她的特别,到后来林云鹤痛苦的拒绝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每在关键的时候给她提示,甚至是危险的警告!
因为她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出生的,所以她从一出生就有了记事的能力。
从她出生开始,她根本就与小姑奶奶家的三表哥林云鹤没什么交集,那时候小姑奶奶已经嫁到西凉。
三夫人是在与韩凛成婚后三年才产下她,所以她才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格外珍贵,也正因为如此才那么溺爱韩暮欣。
后来小姑奶奶在西凉的将近二十年之间,林云鹤也只随母回京数次,他们二人见面的次数用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要是在这短短时间内就能培养出超常的感情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那时她并不受宠,嫡母不关心,父亲忽视她,所谓的生母黄姨娘更是对她不闻不问,每次家宴也就是给她提供一张凳子,让她坐在角落用些饭食而已。
那时候她还格外的隐忍,她想不明白在那么多花枝招展的姐妹间,林云鹤为什么独独就看重了她,这没道理,林云鹤是林雁山与韩从蓉的独子,自小自是宠爱有加,又是在西凉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若是有心作恶,成为一方恶霸也不会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她很清楚的记得,她与三表哥林云鹤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是她十岁时,恰逢祖父过寿,韩从蓉带着十一岁的林云鹤第一次回京给父亲祝寿。
祖父的寿宴到了,她并没有多余的例银给祖父买寿礼,正坐在西跨院花园里的假山后考虑该怎么办。东西不能太新奇,这样会把家里的姐妹比下去,她还太小,没人庇佑,遭到嫉恨,就很难生存下去,可东西也不能太寒酸,不然会被嘲笑,辱骂他不将祖父放在眼里,到时候得来的很可能就是一顿打骂。
她托着腮,瞧着荷塘里刚刚盛放的荷花,纠结不已,小小的眉头都蹙了起来。
连身后渐渐接近的男孩子的脚步声都没有注意。
突然,一柄折扇轻轻敲在她头上,敲的她鬓发上的一对八宝攒花簪上的珍珠摇来晃去。
这里一向是她秘密想事情的地方,就连丫鬟们也没有人来,忽然出现一个人,让韩暮华恼怒地回头瞪去。
第197章 回府
转头看见的是一个穿着靓蓝色锦锻棉直裰的身影,抬头往上看,原来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
韩暮华好奇,这里是韩国公府内院,除了府上的几个哥哥,根本不会有他的外男。
她脑子一转,就想到刚从西凉回来的小姑母。
她抬头略带着疑惑的叫他:“你是三表哥?”
可是明明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韩暮华在撞到他那双闪亮的眸子后,却好似觉得他眼里藏了很多东西,是那种历经沧桑后的沉淀以及还有隐藏不住的喜悦。
林云鹤点点头,好像对见到她这件事非常激动。
他很自来熟,与她说话时仿佛两人从小就认识一般,韩暮华虽然奇怪,但是对于他这样的示好并不讨厌,后来,也慢慢的适应甚至喜欢。
她一开始以为林云鹤或许就是性格外向好交友的人,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他对家里的其他姐妹兄弟并不热络。
那时候,她自己的境况都堪忧了,哪里还有心情想这些。
不过现在想来,一切都像是串成了一条线,其中的许多疙瘩也被解开,一个真相就要呼之欲出。
她一早就觉得林云鹤与其他人有些地方不同,但又不是很明显,她怀疑过他与她一样,但是她用一些东西一些事情试探过后,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说明他们不是同一种人。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另一种!
韩暮华捂住了嘴,生怕她将此时自己的想法喊出来,毕竟这太匪夷所思了。
妙函瞧她神色不对,皱眉道:“五小姐,你怎么了,可是今日天气太热。着了暑?”
韩暮华勉强压下心里的震惊和不安,朝妙函摇摇手,“我没事。我们快些回去吧。”
妙函识趣的没有再问,扶着韩暮华回了锦墨居。
李濂已经洗漱好了。坐在她闺房的玫瑰椅上翻着本书,韩暮华走近他时他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酒味,显然晚膳与祖父他们喝了不少。
李濂伸手就要来揽她,韩暮华推了他一把,嗔道:“一股的酒味。”说完还嫌弃的用帕子遮了鼻子。
李濂挑了挑眉,心想:这妮子活的不耐烦了,竟然还敢嫌弃他!
“好啊。敢嫌弃你夫君,今日就叫你见见你夫君的厉害。”说完就抄手打横抱了她就往床边去。
韩暮华哪里肯依,“不要,我还没沐浴呢!”
“没事。为夫不嫌弃你!”
“你……”韩暮华憋的脸色通红,李濂越来越不要脸了。
果然男人在床|上脸皮会变得越来越厚。
房里伺候的丫鬟早就吓地跑了出去。
李濂压在韩暮华身上,一下下亲着她的脸颊、唇角。韩暮华觉得痒,笑着躲开。
“还是不要了,你身上还有伤呢。御医说了,不能出汗……”说到后来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看着身下的小女人脸颊酡红,杏眸迷蒙的样子,李濂就有些忍不住,他低头吮了口她的颈项。抬起头来暧昧道:“不然我轻点,像昨晚那样?”
韩暮华翻了个白眼,昨晚她是不知道他后背的鞭伤这么严重,若是知道,她也不会同意的。
她严词拒绝,然后又见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韩暮华心软地拉下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承诺,李濂笑的不怀好意,点着她的鼻头,“暮华,说话可要算话,为夫会一直记着的。”
这样李濂才放她去净房沐浴换衣。
等到熄了灯,两人同床共枕时,韩暮华才把她的决定告诉李濂。
“你这么陪我住着也不是办法,母亲虽然口上不说,心里也会不舒坦的。况且,你每日还有事儿忙,东西都在府上,父亲时常找你商讨要事,你两头跑也不是回儿事。你明日一早就回去吧,二哥刚走,我有些不放心二嫂,便多住几日。你放心,我与祖母说过了,等你回去,我便搬到懿祥阁去住,有祖母庇护,和煦长公主不敢把我怎样。好不好?”
李濂无奈,将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你都替我决定了,我还能怎么样。”
韩暮华嗔了她一眼,故意笑他,“我也是为你好,不然若是再被宜宁郡主抽了一鞭子怎好?”
“真是没良心,我这鞭子是为了谁挡的。”李濂狠狠道,说完了就愤愤堵住了她的唇,掠夺着她口中甘甜温暖的气息。
良久才分开,韩暮华靠在他的肩头喘|息,手伸到他背上去轻抚伤口,心疼道:“还疼不疼?”
“怎么不疼,晚上痛的都睡不着觉。暮华,不然你给我揉揉或者给我吹吹,那样或许会好些。”
“油嘴滑舌!”韩暮华嗔骂了一句,但是抚摸的手并没有离开。
翌日,李濂清早就回了曹国公府,临行前,韩暮华又叮嘱了李乐看好他,莫要让他出汗,让伤口溃烂。
瑞雪身子亏损,这几日都不宜挪动,便留了两个小丫鬟在锦墨居照顾她,她上午就搬去了懿祥阁。
后面几日,和煦长公主很少回府,宜宁郡主也没有再来。
又过了两日,沈玉珩与鲁骁骑的人马出发去西北,这次鲁骁骑带了盛京周边的五万兵力。镇南大将军和朝堂中的许多官员相送,围观百姓更是数不胜数。
一时竟然让盛京万人空巷。
韩从蓉前两日就独自回府中,听老夫人说,这些日子,她与山西节度使夫人走的很近。山西节度使夫人进京带了一子一女,均未成婚嫁人,若不是西北大旱这当口,不好明面儿上说这些喜事,怕是节度使府的门槛就要被媒婆踩扁了。
“难道小姑母想与节度使夫人结亲?”韩暮华边轻轻替老夫人捶腿边问道。
连她都看出来了,她不相信祖母什么都没猜到。
老夫人见她眼中神色未变,表情也算平静,这才吁了一口气,拍拍她的手,“哎……也是你们没缘分,如今你们也都大了,还是看开的好。”
老夫人的一席话却让韩暮华微微吃惊,她也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竟能平静的谈论林云鹤的感情问题了,在她的心里她好似慢慢放开了两人之间的情感,真正只将他当做了亲人对待,有的只是关切,担忧,愧疚,而不是男女之间的悸动,期待和踌躇害怕。
或许她是真正放开了吧……
韩暮华淡淡笑着道:“祖母说的是。”
山西节度使夫人进京的时间并不长,西北大旱爆发的时候韩暮华就在猜想,会不会是节度使夫人提早得知这个消息,带着子女来京避难。
林云鹤也在山西,并且是圣上特别御封的盐运使,节度使夫人见到他的机会定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