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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谁的身上,银红低着头,怎么也不敢抬起来,生怕撞到韩暮华探究问罪的犀利眼神。
她怕的身子都有些颤抖,韩暮华坐在上首一声不吭的将纸张浏览完,室内的沉默好像在凌迟着每一个人。她突然站起身出去了,将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留在这儿。
谁也猜不到她的意思,她没发话,也没人敢起来,一个个就这么笔直跪在抱夏里。
小娥跟着韩暮华进了大书房的内室厢房里,支支吾吾道:“二奶奶,谁跪都没关系,只是徐嬷嬷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好,抱夏里是大理石砖铺的地,跪久了,她的关节病又犯了,到时还是您心疼她。”
韩暮华叹口气,“就你实诚,你怎么不想想她们瞒着我的这些事若是被坏心的人知道,会打我个措手不及,甚至让我们翻不了身,这是愚忠!让她们跪着吧,吃吃苦头,怪我平时太惯着她们了。”
“可是嬷嬷……”
徐嬷嬷与小娥瑞雪都是伴着她一起长大的,要真的分个亲疏,妙函和妙珍都比不上她们。妙函妙珍来伺候她的时候,她的日子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说白了,徐嬷嬷、瑞雪和小娥是与她共患难的人,她亏待谁也不能亏待她们。
“罢了,过半个时辰,你让嬷嬷去给我熬药,我累了,歇会子,申时后再叫我。”
小娥点点头,伺候她更衣,又坐在床边给她打扇,她是真的累了,一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只是睡梦中淡眉微蹙,好似还在担心着什么。
小娥明白,韩暮华之所以把丫鬟们晾在抱夏,只是想给她们个教训,二奶奶不糊涂,她心里一定和明镜儿似的,知道院里的话谁会去露底,谁会去给她使绊子。
韩暮华一觉睡的昏昏沉沉的,连午膳都没吃,李濂回来的时候见到跪了满院的人有些奇怪,而且韩暮华平时最信任的那几个大丫鬟也在里面。
李乐跟在李濂后面,扫了一眼,瞧见妙函也在里面,微微吃惊,他小心的上前一步,跟上李濂,低声道:“二少爷,要不要小的去打听打听?”
李濂瞥了他一眼,朝他挥了挥手。
进屋的时候,外间只有小娥一人,正在泡茶,准备等韩暮华醒了给她端过去。
“二奶奶呢?”李濂进屋就问。
小娥见是他回来了,忙行礼给他倒了一盏,“奶奶在里间歇息。”
李濂下意识的看了眼角落的滴漏,“都这会子了,怎么还在睡,白日睡多了,晚上惊了瞌睡睡不着,去叫你们奶奶起来。”
小娥有些犹豫,她本不想反抗李濂,可是韩暮华从清秋阁回来时疲惫的脸色让她很心疼,“二少爷,您就让二奶奶睡个够吧,经了那事谁也不会舒服,二奶奶今日的午膳都没胃口用。”
李濂一听,眉头打了结,“今日怎么了,外头抱夏那边跪了那么多人是怎么回事?”
小娥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个大概,简略给他说了,这时候李乐恰好回来,将打听到的详细汇报给了李濂。
原本他正常的脸上瞬间就黑了下来,一想到他不在的时候,韩暮华受到母亲和大嫂的那般刁难,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想要去给韩暮华讨个说法。
李乐见他这样,有些吃惊,二少爷平日里都是阴沉诡诈,做起事来心狠手辣,从不心软,怎么这时候遇到二奶奶的事就这么冲动。李乐一时觉得眼前的李濂不是他了解的那个主子。
“二少爷,您现在可不能去那边,二奶奶才证实了自己的清白,您这时候去不是给她添堵吗?若是与夫人吵起来,那更是增了夫人与二奶奶之间的隔阂。”
李濂也明白这点,他阴沉着脸,让他们都退下了,叫小娥去领了食盒来。他自己拐去了内室厢房。
韩暮华睡的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梦里光怪陆离,甚至还夹杂了前世的记忆,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刘海贴在脸上,脸颊睡的酡红。李濂走到床边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他拿了放在旁边小几上的玉柄团扇,坐到床边轻轻给她扇风。
许是凉快了些,韩暮华翻了个身,侧身面对他,寝衣睡的有些皱,脖颈里兜衣的粉色带子露了出来。
李濂看了她这懒猫一样的模样,有些想笑,把一群丫鬟奴仆晾在外面,自己躲在这睡大头觉,他拿起露出来的一截缎带轻轻地在她脸上逗弄着,韩暮华淡眉微蹙,抬起手掀了一下。可是这个讨厌的东西好像长在脸上了一样,怎么弄走弄不走,韩暮华终于被骚扰醒,睁开眼,就见到李濂满脸坏坏的笑着坐在床边看她。
韩暮华揉了揉眼睛,杏眸刚醒水润润的,小巧的红唇微微嘟起,意识还不清醒,看起来呆呆的,李濂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饿了没?”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韩暮华像见鬼一样看着他,腹黑阴沉的李濂脸上既然挂着温柔宠溺的笑容,一定是她还没醒!
韩暮华立即闭上眼,又翻了个身,睁开眼,很好,李濂不在身边了,果然是她做梦,这时候身后李濂的声音又响起来。
“韩暮华,起来用膳,已经申时了!”
第172章 危机重重
李濂眼神瞬间就暗了下去,低头吻了一下她雪白的削肩,然后轻吻一路移到她修长的颈项上,在上面种了一棵草莓……
拥在她纤腰上的大掌情不自禁的上抚,握住她胸前的高耸用力地揉按,白腻好似要从小衣中呼之欲出,韩暮华顷刻就清醒了。
不悦地拿开他的手掌,把滑下去的衣裳整理好,狠狠甩给了李濂一个大白眼,郁闷的想:这人怎么什么时候都能发|情。
李濂看她嘟着嘴脸红生气的样子,埋在她颈窝里闷闷的笑出声来。他紧了紧手臂,让她坐的更舒服些,“暮华,你把你的丫鬟们晾在那儿半日了……”
韩暮华使劲推了几次,见推不开这个禽兽,而且他身下某处还在她的蹭动中有抬头的趋势,她才讪讪放弃挣扎,由着李濂搂着她坐在他腿上。
抽了旁边小几上的团扇扇风,这才觉得凉快些,“你热不热?”
言下之意,大热天的抱着她不怕出痱子。
李濂瞥了眼她手中的扇子,“不是有人伺候着扇风吗,怎么会热?”
“……”有的人脸皮厚起来,城墙又算得了什么。
“娘和大嫂今日为难你了?”李濂的声音有些低沉不快。
韩暮华怔了一下,随即也了然,他一回来肯定看到一屋子罚跪的丫鬟婆子,定会派人去打探是怎么一回事儿,现在知道也不奇怪。
不过这事归根结底是他瞒着她造成的,韩暮华心里不太舒坦,“我的病为什么你让丫头们瞒着我?”
李濂就知道她要这么问,“这又不是什么大病,许多老大夫都说‘十女九寒’,调养几个月的事儿,怕你胡思乱想。就让徐嬷嬷她们瞒着你了,谁想会被那些不长眼的嚼了耳根子,这次是我不对。下次定然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你?可好?”
李濂的话听的韩暮华一愣一愣的,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良这么容易妥协了?不会是被穿了吧……
“你会这么好心?”韩暮华仰着头满脸不信地瞧着他。
李濂被气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红润的脸颊,“你是我的正妻,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韩暮华很想反驳的,不管是小门小户,还是世家贵族,宅门里宠妾灭妻的事多了去了,更恍若夫妻同床异梦。相信什么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心,这是她在现代社会的心得。
李濂瞧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浓眉微皱,随即他在心里叹口气。还是一时急不来,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他就不相信韩暮华的心真的是铁做的,让他捂不热。
“你也别为了这事闹的自家身子不快,凡事还有我呢。若是不想管了,我来帮你查,那些嘴贱的奴才一个也跑不了!”
韩暮华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不明白李濂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她了,在他眼里。他们难道不就是一对没有感情的世家夫妻吗,相敬如宾就好……
“这事不用你管,她们都是我带来的丫鬟,平日里太惯着了,临了不知道谁是主子。”韩暮华闷闷说出这句话,李濂脸色立马不大好。
她是在怪他利用了她的丫鬟,给了别人可趁之机?她还是没看明白,自从她嫁入了曹国公府,她就已经是曹国公府的一份子,与他李濂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早就密不可分了。
“再说,我已明白这件事是谁做的了,我自有法子惩治她,你也莫插手。”
李濂点点头,黑沉的脸色明显让人感到心情不悦。
韩暮华这么一直僵硬着身体被他抱在腿上有些难受,她移了移身子,李濂双臂拥着她一抬,给她换了个姿势。
韩暮华嘴角抽了抽,他就这么喜欢女人坐他大腿上?
“李濂,你今日一早出去做什么了?”
“进宫。”
“啊?”韩暮华用玉柄团扇遮着微张的吃惊小嘴,扑闪着纤长的眼睫惊讶地盯着他。
“宫中大选结束了,父亲与我去宫中谢恩!”
怪不得,因着韩柔的病,李濂和她这些日子都是不出院门的,今日却一早就不在,没想到是去宫中谢恩了。
“四妹选上了?”那么多贵女,皇后娘娘就算想要充盈后宫也不会都留下,只是曹国公和李濂都进宫谢了恩,那肯定是府上的小姐得了封号。
李濂垂下眼帘瞧了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伸手给她理了理鬓边散落的秀发,温热的手掌又停留在她颈边滑腻的肌肤上慢慢厮磨。
“四妹被选为俊嫔,堂妹封了充媛,毅勇侯府的孙六小姐给了嫔位,沈家七小姐晋了宁华夫人。各府送进宫的贵女,受封的有十几位,没有名分的充侍更是留下了几十,这次真可谓是大肆充盈后宫。”
韩暮华惊讶,这次竟然最高的位份只给了个夫人,现如今后宫多位玄虚,原本的三妃位置都不齐,更遑论皇贵妃这等高位和五个嫔位。
圣上如今未立储,而且皇后娘娘的嫡子大皇子弱冠了还不大婚,这次的宫廷大选,皇后竟然没有给大皇子挑上几个,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圣上现在都中年了,皇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给他大肆充盈后宫,韩暮华虽然是一介深闺千金,但是老夫人是个女中诸葛,她从她那里了解了不少朝廷风波,她知道圣上不是个贪恋美色的君王,不然,后宫至今也不会妃位不全了。
本朝后宫制度俏似前世明朝,一后三妃四夫人五嫔位,一位一制,嫔下才是美人,奉媛,充媛,充侍等。自从朱家反叛,朱皇贵妃被拉下马后,诞下二皇子的陈婉嫔晋封为淑妃,加上出自韩国公府的贤妃娘娘,德妃之位尚在空悬。若是圣上有意安抚镇南大将军,沈思为何只给了夫人之位?而且大皇子都那么大了,皇后娘娘也不操心婚事。这又是为何?
韩暮华这么想着就直接问出了口。
李濂皱了皱眉,“很多事圣上也是身不由己,他这些年身子一年不如一年。皇后又吊着大皇子的婚事,盛京怕是又太平不了多久了。”
韩暮华奇怪。李濂这番话说的好似他与圣上多熟悉一样,他又不在朝任职,在外又是那等名声,怎么会与圣上接触?
当今国姓为萧,她出生时,圣上已经践祚九五,国号为安泰。至今已是安泰十七年,圣上已临不惑。朝中劝谏圣上早立储君的柬帖数不胜数,却都被压了下来。
皇后娘娘端方识礼,又母仪天下。膝下早就有了嫡子,大皇子也没有传出什么弊端,这储君的位子不是应该正儿八经的落在他身上吗?为什么圣上还一直压着不立储君?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