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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里,三两个太监破水而出,秋韵忙道:“情况如何?”
“回禀尚宫,水闸松动,用手就能掰开,水性好的人都可来去自如。”
秋韵顿感一阵阴寒,心想,如此这般她们甘泉宫还有何安全可言,说不得上次主子娘娘中毒便是有人从此通道进入,趁着夏极打盹的空隙从水中爬上来做下的。越想心里越恐惧,忙去回禀姬烨。
黛黛便道:“我早就知道了呀,要不然那条蛇是怎么进来的呢。”一副你们都是笨蛋的模样。对于一条始终生活在深山野林的蛇妖来说,熟悉周边的环境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姬烨气的拍了她脑门一下,“那你怎么不说?”
“那我要是想出去,也可以从这里出去的啊。”
咱能不说实话吗,我的亲侄女。
尤海无语的望着黛黛。
“你真是……罢罢罢,朕稍后收拾你。”姬烨低声威胁。想到这条湖的水是直接通往城外的护城河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亏得发现的早,若是等到哪日他的皇后突然消失了,他哭都没地哭去,遂有些恨恨道:“立马给朕把此处的水闸封死!”
尤海笑的很呵呵,隐晦的责备道:“圣上,主子娘娘居住的甘泉宫竟然有如此多的漏洞啊。”
姬烨讪讪的摸了下鼻子,轻咳一声,道:“此处清理的该是差不多了,爱卿随朕去用午膳吧。”
尤海点到即止,心知这里面涉及了很多禁宫阴私,便拱手道:“多谢圣上美意,但臣手上还有许多奏折未曾整理完,请圣上恩准微臣这就回衙署办公。”
“也好。”姬烨可是巴不得这老狐狸滚蛋,忙不迭的让太监总管送他回去。
尤海前脚走,太后姑侄后脚便到了后花园。
姬烨领着黛黛并众多宫女太监忙给她行礼问安。
“母后身子可还康泰?”礼节性的寒暄过后,姬烨淡笑着问。
“好骚啊。”黛黛看着这个老女人,皱着鼻子道。
“你说什么?!”太后猛的瞪大了描画端庄素净的双眼,阴鸷非常。
“骚气冲天。”黛黛捏着鼻子道。
“皇后,你放肆!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冲撞哀家,目无尊长,肆意妄为,毒辣好妒的女人拿下!”
“喏!”
太后的人气势强大的很。
姬烨冷掀唇角,上前一步挡开太后放佛要吃人的目光,定定然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嘲讽道:“母后先不忙着发落皇后,先让儿臣审问清楚皇后中毒一案,蛇院群蛇暴动一案如何?”
贵妃咄咄逼人的目光一敛,忙低下头去。
太后缩了缩瞳孔,快速眨动了几下睫毛,垂下眼道:“一码归一码。”
“儿臣也是个功过分明的人,原本是想着杖毙了甘泉宫所有有嫌疑的宫女太监草草了事的,不过既然都已惊动了母后,儿臣所幸就抽出半日的空闲来好生理理甘泉宫的事。”
“阿烨,你的翅膀终于硬了,这便不把母后放在眼里了吗,那初一十五的跪拜,时不时的送去我寿宁宫的厚礼难不成都是你的虚情假意?阿烨,哀家可是十月怀胎,历尽苦痛才生下的你,你就是这样回报给了你生命,呕心沥血终于把你抚养成人的亲娘的?”
“不敢。儿臣对您的孝心皆出自于本心,可是母后,有些事朕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有些事有些人是朕必须保住的,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孰是孰非,母后心里该清楚才对,您心疼侄女的心儿臣能够理解,却不能纵容。母后,得饶人处且饶人,是相安无事,还是两败俱伤皆在您一念之间。”
黛黛可听不懂他们母子之间的哑谜,她就是对这个黑山老妖似的老女人反感。
“我困了,我们去睡觉了。”黛黛打着哈欠道。
“阿烨。”太后叹息一声,瞬息之间已换上了一副慈母样儿,拿香喷喷的帕子给姬烨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母后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啊。母后心知你并不满意自己的皇后,这才授意香君……”
姬烨蓦地攥紧黛黛的手,垂下了眼皮。
太后仿佛才知自己失言,冷睨了黛黛一眼,改口道:“罢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香君,咱们走。”
“姑母,这就算了吗。”贵妃不甘心的叫嚣。
“住嘴。”
日头越来越大,阳光越来越烈,姬烨用袖子为黛黛稍稍遮挡,笑的没事人一般道:“回你寝宫去吧,朕陪你午睡便是。”
挑拨离间什么的,对黛黛真的是没用的。
她此时的脑仓库才将将开了一个而已。
千把年的大妖,醒一年睡上三百年,早把自己弄的糊里糊涂,东一撇西一捺,她现在就想着一件事,生个孩子玩玩。
至于因何执着于生孩子,似乎只是她心血来潮。
她惯常是个捡完芝麻丢西瓜,丢了西瓜找冬瓜的,至今还没执着在任何事情上,全凭一时兴趣。
床榻后竖着一扇深蓝螺钿铰链花鸟屏风,搁置在此处纯粹是起到了一个装饰作用,黛黛爬上床便伸手推,指挥着跟进来伺候脱衣的秋韵、春末道:“这个也不好,丢出去,闻多了我会暴躁,乱发脾气。”
正自己脱了龙冠的姬烨顿时惊愕的转过身来。
秋韵又是羞愧又是难过,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轻泣道:“都是奴婢没用,竟然什么都没发觉。”
各宫的珍宝摆设可是尚工局的司珍司在管,换句话说是淑妃在管。
“黛黛是否草木皆兵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后宫至少比父皇的后宫要干净。可是,这才区区半个时辰罢了,他已被打了一次又一次脸,火辣辣的让他无地自容。
甘泉宫的太监总管带着人进来把屏风撤了下去,黛黛又把她昨日早上用过的毯子也扔出去,拍拍手,这才安稳下来,一边自己脱裙子一边笑眯眯道:“这下好了,我要睡觉了。”
见殿内还有闲杂人等,秋韵忙洒下帐幔。
姬烨低声嘱咐了李福全一二,这才深吸口气上了床,拨开床帘他就吓了一跳,瞧着眼前这副活色生香的画面,深深的吸气,顿觉腰眼处酸疼,很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忙道:“黛黛,不可白日宣淫了。”其实他更想怒吼一声,尤黛黛,你想要了朕的命吧。
不过鉴于黛黛现在是受害者,而他又不能把嫌疑人都绳之于法,只能温声细语的安抚。
“睡觉就是睡觉,哪管白天晚上。你真啰嗦,快点。”
光溜溜的扑上来,姬烨忙抱了个满怀,双双跌入软褥子,幽香沁鼻,姬烨眼一闭一睁,下了决心,因练武而摩出了薄薄一层茧子的大掌一下便握住黛黛的乳,尖尖,咽了口口水,心里想着,罢了,腰酸也顾不得了,先应付过去再说吧,总比听黛黛哭诉要他还她一个公道要好。
“痒痒。”黛黛咯咯一阵笑,在他怀里滚了几滚,却坚持不给碰,抱过他不老实的爪子放在嘴里舔了舔,濡湿的软滑的小舌尖令他心猿意马,他叹息一笑,心中已并无丝毫抵触,捏着黛黛下巴便要吻她。
黛黛眼睛晶亮,搂着他的脖颈,咂吮承受了,可当姬烨再想深入时,黛黛嘟起了嘴,“不要,生完孩子才可以,现在,睡觉。”
她眼睛一闭,往他肩窝里一藏,呼哈着便睡了过去。
光溜溜的香滑身子在怀,他却只能看不能吃,姬烨抹了把脸,静静忍了。
他绝不承认自己会错意了。
勾着香衾盖过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子,姬烨轻轻叹息,低喃道:“哪里来的孩子呢。”
、第26章 我本是王
它的血是冷的,一年四季,浑身上下,从头顶到尾巴尖都是凉飕飕的,透着阴冷的寒气。
它成了她之后,血倒是热了,可从里到外,从心到肌肤还是冷的,只因,突兀的到来并非它所愿。
它感受到了她心中的炽热,只为了一个在它眼中犹如灰尘微粒的男人。
他是神王吗,它只是依循常理推测罢了,因为它早已失去了卜算的能力,不能窥视天机。
它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了,或者该说一条彻头彻尾的蛇,即便活在金碧辉煌,人上人的皇宫,它也没想过要做人。
它从不想做人。
午后斜阳,光线透过珍珠粉的窗纱射进了静谧的寝宫,满室都浮舞着粉色的微粒,化成一道道缤纷的光束。
床上,春被里,黛黛缠在他身上,肌肤相贴,温热摩挲,他却睡的安甜无比,长眉舒展,俊眼下的青影仿佛也在一点点的消散。
偌大一个国家,外有夷敌戎贼扣边滋事,内有各省灾乱盗匪不绝,朝廷自身又有吏政*,国库空虚,经济不调,赋税冗沉民不堪重负等等让人熬干脑汁亟待解决的事情。
他,被寄希望于中兴大燕的年轻君主,已是尽心竭力在想办法解决,日日勤勤恳恳处理政务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却仍是感觉吃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燕的衰颓已是积累了数代帝王,一朝一夕想要改变现状,真的是难如登天。
自从夷敌侵略开始,他时时刻刻都担心会成为亡国之君,两年来,他就没睡过安稳觉,夜夜枕戈待旦,不敢酣眠。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夷人之患已解除了的缘故,也许是因为盖在身上的这条丝绸被子太过贴身的缘故,头一沾枕头,放松身心,他便睡着了,如坠棉絮,如返胎囊,静心舒适。
而黛黛却醒了,没有花妖所酿的百日醉,她并不能睡太多,否则便会头晕脑胀。
帷中,淡香飘渺,处处锦绣绫红,弥漫温柔缱绻之韵,姬烨所穿的白绫衫子早已被黛黛于睡梦中钻剥开了,浅铜色的肤色,肌理硬实带劲,用手指尖轻戳一下都没有痕迹。
宽敞的胸膛上,左右两边长了两颗樱红的茱萸,黛黛低下头瞅了瞅自己胸前两团白花花的肉,又看他的,最终没忍住,伸着指头夹了夹,头顶忽的便传来微弱的嘤咛。
黛黛浑身一震,如猴灵活的便跳开了去,静静的趴伏在绮丛软被里抬头看他。
心口突兀的一跳,像是在那一刻断了命。
她一手捂着突突冒汗的脑门,一手捂着疯狂乱蹦的心口,妖娆的玲珑眼里便迅速铺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荡漾水光。
熟悉又陌生,撕裂的痛处一瞬袭来,濒临灭亡一般的感觉。
眸色倏忽清明,深邃,远沉,像是从亘古开始一直追溯至今,一幕幕,一片片,嘈杂,悲苦,兽吼,血腥,嚎叫,欢愉,分离,毁灭。
眼前一黑,她猛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心口在狂跳,“咚咚咚”,都把姬烨吵醒了。
黛黛跳下了床,长及臀下的青丝像一块黑纱包裹住了那单薄的身子,姬烨怔然,那一瞬的对视,是否是他看错了。
眨眼再看却又是:懵懂纯真的眸色从她眼中发出,如玉无邪。
两侧分列了共六个高几,每个紫檀木高几上都放着一盆圣品牡丹。
魏紫姚黄青翠蓝,赵粉团红白玉冰,每一盆都娇艳欲滴。
青丝垂臀,粉润娇躯,那美人浅浅俯身轻嗅香花,那一低头的妩媚,无邪纯然的眸光,究竟是谁,才能把纯然与媚惑两种极端的风情融为一体。
他迷醉其中,禁不住便走到她的跟前来,抬手轻勾垂落在耳畔的一缕青丝,贴着肌肤,轻柔抚摸。
这一刻,他把她当成了一颗宝珠,拿在手里把玩戏弄,怕摔了怕毁了又怕不能发觉宝珠的美好。
面对着浑身无衣的娇媚身子,他确确实实没生起杂念,光线银红,闺香幽情,他只想在花下静静看她。
这一会儿,她竟像是一本无字天书了,眸色纵然纯净,可最纯净的水里却不知包含了什么惊天洞窟。
这竟是一个扮猪吃天龙的女子吗。
以往难不成都是他看走了眼?
黛黛摇摇头,抖去那沉重的大手,拿起搁在烛台上的一柄钩挑火头的银针就往花盆土里戳,她毛手毛脚,一下便弄的黑泥四溅,顺势便打破了缱绻迷蒙的气氛。
姬烨回过神来,自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