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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约脸上有些不高兴,苏铮隐约明白了什么,抬眼去看那件小袄,第一感觉是蜜合色过于成熟了,不适合十多岁的女孩子穿。不过那件小袄着实漂亮,新颖的款式,飘逸的胸带,赤色掐丝盘扣闪闪发亮,俏皮之中显出丝丝贵气。
这样一件衣服可不是谁都能压得住的。
苏铮又去瞧那个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年龄,身量高挑五官精致,腰肢盈盈一握,竟是一个小美女,只是一双浅黑的眼眸有些无神。对妇人的举动仿佛疲于应付:“娘,我们不要买这个,晚上我不要去那里。”
“什么不要去。这可由不得你。”妇人声音一下子拔高,随后发觉不妥,便低声劝说女儿,“秦大家可是轻易见不到的,难得他愿意摆宴。你就去拜个年就回来,又不要多做什么,要是让人家看入眼了,去日月陶坊说两句好话,开春招学徒你不用考就能直接进去了。”
“我又不是考不过,有必要……”
“我能不知道你考得进去吗?可这不是收学徒也分等级嘛。你这么好的功底。从小学徒做起多可惜,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能直接跟师傅。历练个两年出了名气,这媒婆不能把咱们家的门槛踩烂?娘也是为你将来着想,听话,啊。”
妇人把少女说得闷头不言语,自己对老板娘说:“吴娘子。这件怎么卖?”
老板娘吴氏看了婉约一眼,她看出这位小姑娘也看中这件了。看他们几个大挑衣服的阵仗,没准是个大顾客,可不能得罪,可是先说买的是眼前这个邻居,她只好揣着明白当不懂,笑着说:“云家嫂子,你也算是绝了,一来就看中了这件,这可是早上刚送来的,店里只有这么一件。款式又新,面料是一等好的丝绸,里面夹的也是一等棉,绝对软和贴身,还有这衣襟前的刺绣,这可是正宗苏绣。还有这剪裁,这收线,你连一个线头都找不到。再说这个盘口,你看,是掐了金丝的……”
“得了得了。”妇人摆摆手,很豪气地道,“要不是好东西我能买给我闺女吗,你直接讲个价吧。”
吴氏抿嘴微笑,伸出了五个指头。
妇人皱起眉头,对这个价钱好像有点为难,但看看女儿,她咬咬牙,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吴娘子开价一向公道,我也不讲价了,五两就五两,你再给我歌儿配一条裙子和绣鞋,一起结账。”
老板娘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后呵呵笑道:“成,你等着。”看看少女的身量相貌,自去挑选了,一边纳闷似地自言自语,“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日里最是抠门不过的人今天竟这么大方。”
这对母女像来的时候一样利索地走了,婉约买衣服的兴致也低落下来,苏铮看在眼里,问老板娘:“刚才那件小袄真的没有第二件了?”
老板娘歉意地道:“真是没有,早上才来的货,也不知道好不好卖,没敢多留。你知道我们桃溪镇上档次的衣服都是正经绣庄里做出来的,我们这样的小本生意就是靠价格低吃饭,五两的衣服要是砸在手里可就亏大了。”说着感慨道,“这云家嫂子要不是要去秦大家家里去拜年,就是打死她她也不舍得买的。”
“秦大家?”
“是啊,你不知道?秦大家是我们桃溪镇,不,整个荆邑县最了不起的铭壶大师,前途无量不说又生得风度翩翩,好多父母姑娘都盼着能得到他青眼,可惜秦大家性子古怪,平时不乐意见人的,听刚才云家嫂子的意思,今儿个年三十可以去他家拜年,这下子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准都往那边挤去,不知道要热闹成什么样子呢。”
老板娘露出十分神往的表情。赵琪琪咕哝了一句:“那刚才那人不是要把女儿打扮起来倒贴上去吗?真不要脸。”
老板娘脸色一僵,讪讪笑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人家云家是开陶坊的,那云歌从小学做紫砂陶,有一手娴熟的活计,这会儿正赶上日月陶坊要招收学徒工,如果能得到秦大家的举荐……”
这后面她没再说下去了,神色里有着骄傲,又有着不愉快,好像赵琪琪侮辱了他们桃溪本地人的偶像似的,连带着招待的态度也冷淡下来。
赵琪琪还想再辩驳两句,苏铮和赵素华一左一右拽住她,几人迅速拿定自己看中的衣物,结了账一起出去。
赵素华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妹妹额头:“你啊,说话前脑子里先想清楚,情况都没摸清楚就瞎搅和,纵然人家真的是打了不好的主意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平白地得罪了人。”
赵琪琪委屈地说:“我看不过眼嘛!说得那么好听是想要得到举荐,那就拿出真本领好了,花心思打扮做什么,一股子庸俗味道。那个什么秦大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是作风正的话别人也不会起多余的心思了。”
赵素华简直要晕过去:“你还说!过两天咱们拍拍屁股走了,苏铮她们姐弟可是要留在这里的,你少说两句别给她添麻烦!”说着左右四顾就怕被人听去这些话。
她看得清楚,那个老板娘眼神有些不和善,那家成衣铺口碑不错价格又挺实惠,苏铮以后少不得要常多往那里去,给留下不好的印象就麻烦了。
赵琪琪领悟过来,顿时讷讷然地瞧着苏铮。
苏铮笑道:“我倒觉得琪琪说得挺有道理的,不过有些事,光凭第一印象就下结论到底是太武断了。”她神情自然地换了个话题:“你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吗?”
“是啊。”赵素华说,“本来就要在过年前回去的,耽误了这么久,又出了海上那事,家里知道了一定会叫我们赶快回去的。”
苏铮抿起嘴角,黝黑的眼眸在黄昏中熠熠生辉:“既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今晚我们更好好地吃一顿。”
他们驱车来到了一家叫做“思乡楼”的大酒楼,在大年夜要找一个地方吃东西不容易,几乎一条街走到尾都看不见几家开张的店铺,酒店饭庄就更是稀少,好在出门前咨询过客栈小二,知道有这么一家独特的酒楼。
迎出来的跑堂小二听到他们是“小丁氏客栈”来的客人,脸色有一瞬间的古怪,随即一甩肩膀上的白巾,躬身笑得热情讨喜:“是是,小丁氏客栈的人来订过位置,按照客人的要求,我们特意留了个二楼的包间,请跟小的来。”
一进入大门就发觉里面比起街上的冷清简直是另一个世界,无论是一楼大堂还是二楼,都是灯火明亮人头攒动,各色各样的方言满天乱飞,几乎能把屋顶掀翻去。
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据说这“思乡楼”是一个外乡人开在这里的,逢年过节楼主回不去,就照常营业,同样客居异地的人们也就爱到这里消遣美好时光,和天南地北的异乡人们一起,享受繁华中的孤独寂寥。
久而久之,这家酒楼名气渐大,“思乡楼”一称由此而来。
因此,今日这里比寻常时候热闹上好几倍,弄得隔壁间的本土饭庄也被租赁来用,不然如此众多数量的客人根本安排不过来。
苏铮事先了解清楚,花了不小价钱才能在二楼弄到一个包间。
他们跟着小二往楼上走,还要小心避开喝多了酒开始耍些无伤大雅的酒疯的客人。
突然楼上发出争执声,一人大叫一声,一个人形物体从楼梯上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ps:
过完年铮铮就要买房子啦,安顿得差不多再那什么,大家不要等得打瞌睡啦
第七十八章 无功
苏铮第一反应是把团子抱起,一手去拉婉约,想将两人带离危险区域。
手却拉了个空。
婉约已经被赵琪琪带着后退了好几步,赵素华则挺身而出挡在大家前面。
“小心!”
滚下来的人一定是被推下来的,因为速度非常快,只听得乒乒乓乓撞了一路,眨眼之间就啪得就摔在一楼地上了。
楼上楼下的客人们都吓了一跳,伸长脖子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
楼梯口一个富贵匪类般的男人往下面大声骂着:“去去去混小子,蹭吃蹭喝还有理了!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懒得理你,滚远点,你大爷的!”
摔下来的那个人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爬起来,是个穿着灰靛色大棉衣袖口打补丁的少年,少年痛得龇牙咧嘴,用力抹了下嘴角,朝楼上喊:“小爷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说着径自跑出了大门。
楼上那男人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嘴里骂道:“真晦气!”
苏铮脚下一顿,微微皱起眉头,赵琪琪更是毫不掩饰厌恶之色:“这人怎么乱吐痰,脏死了!”
小二大概是听到了这句话,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往另一排楼梯上引,一面笑道:“刚才那小子和叫骂的富商是一个地方的,人家仗着是同乡过去蹭吃喝,嘴上又没把门,讲了好些不中听的,这才发生口角。小事,小事。”
“事”字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窜出两个精壮孔武的男子,左右架住富商,硬邦邦地道:“对不住了,你言辞粗陋举止无礼。思乡楼不欢迎你。”随即不由分说地就把富商从楼上拖下来,一直给丢到大门外头去,接着又是不顾其哀嚎,把他的物品和一把银锭子扔到他身上,啪得一下关上了门。
楼里的人们都看傻了,彼此面面相觑。
一个身着儒雅棉袍的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出来笑着打哈哈:“今日东家心情不大好,出了点小状况,大家不要介意,继续吃着喝着,作为赔礼本楼将为每位客人免费送上一道团圆水饺。祝大家来年此时与家人团团圆圆。”
感情因为东家心情不好,看到不顺眼的人就会收拾?
客人们互相地看看,稀稀落落说了些恭维客气的话。便又管自己宴饮起来,只是接下去大家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没再有出格的表现。大年夜的,又是大冷夜,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被丢出去的人。
苏铮几人见此对视一眼。都暗暗吃惊,也不多言语,规规矩矩地进了小包间。
点了酒楼里最寻常也是最传统的席面,“鸿运当头”、“大吉大利”、“金玉满堂”、“五福临门”,这些非常经典的菜肴几乎摆满了桌子,考虑到大家的爱好。又要了不少甜点瓜果,一杯淡淡香醇的果酿将几人各异的心怀都带入腹中,化作道不尽的滋味。在心头千回百转。
回去的路上不断有爆竹升空,绚烂的烟花在漆黑夜幕里绽放出一条条艳极的绸带,映亮了每个人的脸,有雪花簌簌落下,飘入千家万户。为这个欢腾的人世增添一丝丝清冷。
几人都看怔了,歪在苏铮怀里的团子醒过来。揉了揉眼睛拍手笑道:“好漂亮,好漂亮!”
“嗯,的确很漂亮。”苏铮把他往上掂了掂,对其余人道,“我们快回去吧。”
出了初三,桃溪镇开始恢复正常秩序,店铺陆续开张,各种地摊小铺重新出现在街头巷尾,县衙也开始对外恢复了一部分公务办理。
大清早,县衙大门的石狮子前闲散站立着四个秀丽清隽的少男少女,他们穿戴一新,或干练或清秀,一边聊着天一边不时地往县衙里张望,惹得来往行人好奇张望。
穿着亮黄色修身绸衣裤的少女不耐烦这些视线,青葱一般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石狮子的眼睛:“他们怎么还没出来,会不会被刁难了?听说官府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不给钱就压根不办事,他们不会被扣住了吧?”
旁边年长点的女子黑亮的头发盘成一个髻,虽然是姑娘家的发式,但丝毫不显得脂粉气,她瞟瞟已经在暗暗瞪这里的官差大哥,忙把妹妹不安分的手抓下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