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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都流传着颜家男子会吸女子的血,是妖魔转世,转会采阴补阳什么的,听着就渗人,要不是小仪亲口这么说,苏铮根本不相信颜氏的声名竟是如此恶劣。
颜独步的眼眸亮了亮,没有立即回答:“我没有亲眼验证过,不过我祖父有一本自传,其中提到他早年身边有几个红颜知己,感情非常要好,但日子一长便会患上离奇的症状,再好的大夫都堪不出病因,更遑论救治,没熬多久便香消玉殒了。祖父起先只是伤心,并未疑心其它,但后来同样的事多了,服侍他的人,不是两三年内身体迅速枯瘦衰竭,便是于生产中凶险万分母子具亡,甚至于诞下畸儿。他始信是上天作弄,苦闷了一段时日便就释怀了,坦言自己既是异世孤魂,不容于此间人世,也是天理所在。”
苏铮睁大了眼。她听到了什么?异世孤魂?
不会是她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吧……
她一脸神奇地望着颜独步。
颜独步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态,说起这段家族秘史,他的声调如往常一般轻捷平静,但若细听,却可以感受到一抹沉重。
“也是无心插柳,祖父直六十岁上竟得了我父亲。一时感念万分,为父亲寻了个强势的母族,即如今的宫氏,便撒手而去。家父却生性好强,虽然得知祖父的境遇却不信所谓天道,他妻妾成群。是当时一顶一的风流人物,然而那些女人却无一例外地遭遇厄运,只是到能活个六七年之久,至他五十岁上我才出世。”
苏铮暗暗咋舌。难怪说颜氏衍替漫长,养了一大群的女人,刻意不刻意地生子,却都要几十年才能生出一个儿子。足见子嗣艰难。
难道真是冥冥中有神灵诅咒?
苏铮不信,想着那“异世孤魂”一说,兼之后代中会出现畸形儿,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冒出来,她看着颜独步俊美非常气质出众的样貌,问:“你们家族其他分支呢?也是一样的情况?”
“这便是问题所在。”颜独步叹了口气,“祖父当年是颜氏祖先收养的孤儿,虽然后来念着旧情,发迹后我们这一支正式并入颜氏宗族。并成为嫡支。但祖父身上并无颜氏的血脉。”七星结之孔明锁
也就是这诡异的现象只在他们这一支里出现喽?
苏铮觉得自己抓到了关键。不过她总不能大咧咧地问,你祖父是穿越的吧?是身体穿越所以和这里水土不服、基因上存在差异吧?
毕竟穿越这回事更加玄幻骇异,该怎么解释自己知道这种事,而且就算证实事实如此也于事无补,她换了个问题:“那你呢?”
颜独步收回投向远处的目光徐徐望了她一眼。那眼神幽深而古怪,苏铮顿感不自在,抠了抠脸别开脸去。
颜独步这才说:“据府里老人说,我尚未出生生母便咽了气,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稳婆剖开生母腹部才救下了我。而我与嫡母丝毫不亲,甚至她只是挂个名,如今只在山上庵堂修行,我活到这么些岁,也不过见了她寥寥几面。”他自嘲地笑了笑,弯起来的嘴角却有种尖锐非常的光,“荒都大大小小的名门淑女视我为妖魔鬼怪,那些权贵世族却厚颜奉承,将我当成了那白生生的肥肉,谁都想咬一口。不怕你知道,自打我满十二岁起,那些人便想法设法送各路女子来。但若是不喜欢的,无非是逢场作戏,若是喜欢的,却要生生害死她,这种日子实在无趣,至多搅得府里乌烟瘴气,又给外头增添许多谈资,又有什么意思?”
苏铮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这种思想不容易啊,搁在相貌身材年纪各方面条件极好乃至于权势地位煊赫非常的人身上更是难得。听他这话的意思,他不会是打算打一辈子光棍吧?
想想都觉得可惜又不忍心,她忍不住说:“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和你的祖父父亲一样?”
“是啊,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颜独步垂眸望她,“然而谁愿意陪我冒险?”
他的眼眸纯黑幽深,比夜空的颜色更纯粹悠远广袤,又在混沌的夜色中焕发着星子一般璀璨灼热的光芒,专注又蛊惑。
苏铮猛地一怔,心口噗噗跳动起来,脸颊也逐渐感到蒸腾的热意,在冷酷的风中她仿佛感觉到有一股奇异而躁动的潮流在身体流动,她显是招架不住这样的凝视,也不敢斟酌他话里的深意,甚至想到刚才他那交心的叙说,心里都冒出奇奇怪怪的感受。
她两只手紧紧抓着披风的前襟将自己笼着,木木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轻咳一声絮絮低低地道:“今日我见到了宫中艳,她也看到了我,说我长得像一个人,我当时不敢深问,那个,我和那个苏游鸿真的长得很像吗?”
她边说边皱脸,这转移话题的功力真是惨不忍睹啊。
颜独步轻笑一声,心知她脸皮薄,倒也没拆穿她,顺着她的话头说下去:“不是看过画像了?”
两人曾经经过比较彻底的交流,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做了一个交换,初步怀疑苏铮很可能是景朝利慧长公主的女儿苏归鸿,八年前的绑架案后。她不知为何失踪,后来被找回的苏归鸿则是另有其人,虽然迷雾重重,有很多证据表明这个怀疑是滑稽的,但也有很多迹象显示,狸猫换太子并非无稽之谈。绝品保安
之后颜独步便开始搜集利慧长公主和驸马苏白衣。以及他们的长子苏游鸿的各种信息。
颜独步对荒都的人事漠不关心,除了利慧长公主打过交道,其余人都没见过几回,自然也不知道所谓和苏铮长相有五分相似的苏游鸿样貌如何,梅甲鹤也十年不曾回都,也不认识苏游鸿。其余见过的人的话,毕竟只代表了他们的判断,所以颜独步又特地叫人画出画像。
但天可怜见,那画像……
苏铮提到这个又想笑:“那水墨画,只怕与真人有三分相像就了不起了,看得出什么来?”
这样啊……
颜独步有些尴尬,他倒没注意这个。越接近荒都他需要考虑和做的事情就越多,也没有太多空闲时间。
苏铮道:“我想亲眼见见那人。”她想了想又说,“虽然我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但若真是亲人,想必印象会深刻些,或许亲眼见了会有启发。”
颜独步沉默下来,过了一会道:“苏游鸿生性低调,轻易不露面,常年只在府中跟着苏驸马做学问。要见他有些困难。后日宫中要为我办个接风宴。届时我可以让他出席,连长公主夫妇也可以邀来。”
苏铮眼前一亮:“我也可以入宫?”
皇帝太后都听说了她的存在,是点名要见她呢,颜独步本来要推掉的。
不过带她去也无不可。
他点头:“自然是可以。”
苏铮便兴奋起来,拉着他问自己是就这么去。还是画个妆易个容什么的,毕竟没弄清楚真相可不能把自己暴露出去。
颜独步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稍前他交心交底地说了那么多话,都不见她给个反应。
他亲自送苏铮回房,吩咐小仪侍候好,转身独自走在偌大的府邸之中。
冷风拂面,吹得衣角翻扬,他凝神望着前方,思绪一如既往地清晰。
带苏铮来这颜府而不是另外买个普通庭院,在表面装作两人毫无关系,他是有私心的。
将她安排出去,并不是办不到,他手下人很多,无论是生活起居日常活动,都可以将苏铮照料得非常好,安全也不必担心,而大张旗鼓地带回府里来,却是将她推上了风尖浪口,将许许多多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于她实为危险。
然而一则,他在桃溪镇时因心中思虑纯粹,并未将苏铮的存在隐瞒下来,景朝皇帝掌握天下耳目,必定早已将此事摸得一清二楚,等到他想将苏铮藏起来时,已经来不及了。既然如此,到了荒都再形同陌路不过是掩耳盗铃,没有太大意义了。
其次,来了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会听闻他的名声,与其让她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如自己告诉他,所以他借着宫中艳的嘴透露给她,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想知道的,该知道的,都会一清二楚。重生之偏差
最后一点,也是最隐晦的一点,他想知道她的反应,若是与那些人一样对他露出那样的眼神,他自当打消心里那念头,结果,没有鄙夷,没有蔑视,没有畏惧惊恐躲避厌恶。
他意外,宽慰,也窃喜,却又破天荒地感到忐忑。
他从未与女孩子接触过,从未往男女情爱人生大事上深究过半点,所以他无法判断自己对苏铮的特别的感觉,究竟是一时的兴致,还是长久的感情。
他必须先弄明白这点,弄明白这府邸里,多一个女子比起没有,于他有没有一些特别的意义。然后他才能决定,值不值得去冒险,值不值得说服她去冒险。
两日一晃而过,在第二天入暮十分,小仪唤她出门的时候,苏铮放下手中的颜异自传,怔忡了片刻,深深叹了口气。
颜独步就在外头,见她出来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瞳仁微微一闪,笑道:“不错。”
苏铮此时形容略作了一番修饰,薄薄的平刘海盖下来,几乎全部掩住了纤细而不失英气的眉毛,眼圈周围打了暗色的粉,纤浓的的睫毛用可食用的一种透明晶莹的膏卷得更翘,如此便显得眼睛分外大而明亮,好似水汪汪的两潭水,两颊上也花了些心思,显得下巴更尖,纤巧轻盈。
苏铮长得并不多美,至少当初和更为年幼的林婉约站在一起时,人们的眼光也多是要被林婉约吸引过去。但她五官端正俊秀,作男装时格外俊俏,简之身材高挑,便让人忽视了她身为女子的柔美。
此时经过小仪的手艺,她通身气质一变,掩饰了那股清孤的英气,更添少女娇柔风采。众人想着,那苏游鸿毕竟是一男子,苏铮即使与他眉眼有些相像,但一旦拐向少女风格,这种相像便会淡却很多吧。
比起易容,这样自然很多,以后也能多个退路。
苏铮看了看自己粉红色系的裙子和腰间飘拂的风带,衣襟依稀上灿灿生辉的圆润小巧的珍珠,又压压眼前的刘海:“都是小仪手艺好,不过这样我有些不习惯,太娇贵了。”
她束了个俏丽而不失淑婉的发式,斜插着一枝掐丝点翠坠着三四根长短不一的精致金链的簪子,金链的下端还扣着五彩琉璃珠子,稍稍一动就互相碰撞清泠作响。耳朵上快闭合的耳洞又被打开,挂上了羊脂玉水滴状耳坠,衣领里面吊着块价值千金的玉佩,那温润的质感很熨帖很舒服,但她老大不舒服。老天,她从镜子看到自己的新造型险些吓了一跳好吗?
“我就觉得自己全身都挂着宝贝,快走几步就会掉得到处都是,弄得我提心吊胆的,别提多别扭了。”苏铮抱怨,“有必要弄成这样吗?我宁愿换张脸。”
颜独步忍着笑将她扶上马车:“好了好了,荒都里的姑娘家哪个身上没点首饰?你这还算素净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相见相似不相识
苏铮瞪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穷酸了一辈子,简约风简了一辈子,忽然之间穿珠戴玉的,是真的很意外好不好?她有些担心一会到了那个贵人满地跑的皇宫里会出什么差错。
而且她根本不是淑女,一会儿行礼问候之类的肯定要出错。虽然两日来跟着小仪学了一部分,但是……总之很别扭。
她坐在车里,忍不住问:“一会儿会见到皇帝吗?要下跪吗?”
颜独步道:“按理说是要的。”
他就注意到她脸上是明显的纠结和不乐意,而不是一个从未见过大场面的人的忐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