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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林川,又面对众多虎视眈眈的护院,苏铮总算收敛了几分嚣张:“那我可以进去了吧,这里可冷死了。”
她绕过众人进去,林府的人气得不行,只能将眼刀子往林婉约身上扔。林婉约又委屈又愤怒,还感觉受到了羞辱,当面不敢露出一丝不忿来,等众人去赵府的去赵府,散的散,她咬牙深吸一口气,就径直去了苏铮所在的小跨院。
路上正好碰到林觉,他提着个食盒,独自一人鬼鬼祟祟的也正要去苏铮那里。
去了这么大的事,府里将苏铮院子里的人撤了个干净,当然连饭菜茶水都不供应了,林觉一下学业就被人勒令带回林婉约那里,不准他再往苏铮身边跑。
林觉一边惶恐不安,一边一头雾水,只听到有人说要将苏铮软禁起来,饿着渴着,他坐不住,一听到苏铮回来的消息就带着早准备好的热饭热菜赶过来。
迎面撞上人,他心中害怕,但见到是自己姐姐,就大松了一口气,扑上去问:“二姐二姐,发生什么事了?大姐现在怎么样了?”
林觉懂得甩脱大堂哥安排过来的两个小厮跟班,林婉约身后却是祖母和大伯母各自指派的两个丫鬟,见到林觉,又听他“大姐二姐”的叫,她心里就有些发觑,绷着脸训斥弟弟:“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苏姐姐,什么大姐,你的大姐是大堂姐!”
林觉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毕竟才七岁,一年前还是当着稚弱的野孩子养着的,被李家外婆欺压得厉害,虽然聪慧伶俐,苏铮在他身上也着实花了些心思,但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将他培养得多坚强优秀,尤其这段时间身世之变,周围萦绕得有多是怀有恶意的人物,他多少被吓着了,行事便有些瑟缩。
如今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大姐和二姐,可大姐心里想着抛弃他们一走了之,二姐不是见不到人,就是在讨好别人,一天下来两姐弟也说不上什么话,最令他伤心的是,二姐常常当着别人的面教训他,就像此时此刻一样。
林觉呐呐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婉约缓和了几分,看了看他手上的食盒:“给苏姐姐送饭?她方才惹恼了大伯,此时只怕正在后悔烦躁,正好姐姐要去劝她,这食盒姐姐待你送过去,你先回去。”
林觉不大愿意,但看了看二姐的脸色,所有反驳的话就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憋了好一会憋不出一句话来,缩着肩膀孤零零地往回走。
林婉约看着他的背影,眼角有些发涩。
她如今最在意的人就是弟弟。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回到林府,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往后的命运都握在大房手里,但只要林觉能有个好前途,她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苏铮虽好,但不懂得筹谋,那么久以来她身边围绕着不少人,却从未见过她真正给家里带来什么好处,更何况她现在也没了靠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又是个女子,她一旦出嫁难道还会真心为他们两姐弟打算?弟弟没有家族依靠,除了当个穷酸迂腐吃穿不济的读书匠,还能有什么出息?
林府才能为他遮风挡雨,才能在需要的时候帮衬他。虽然大家都是尔虞我诈带着面具过日子,但哪怕是为了名声好听,大房他们也不敢让三房独子有个什么差池,只有弟弟听话,将来定能一生富贵无忧。
而如今回府没几天,大伯他们竟就要厌了他们!
都是苏铮害的!
林婉约咬住红唇,疾步向前走去。
苏铮拿着个热乎乎的馒头正在吃,一手边还有碗热腾腾的白开水。如今系统里的饮用水也可以加热了,通过“越级兑换”,还能兑换到几样寻常的瓜果蔬菜甚至是鱼肉,只是价格确实贵了许多。
她觉得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又对眼下的状况产生了几丝灰心,加上这么久以来攒下来的能量值和贡献值都不少,痛快敞开肚皮吃也是不怕吃穷的。只是她为人谨慎,怕被撞破最大的秘密,只要了两样无有气味的东西填肚子。
不过系统出品,纵然是这样简单的水和馒头,都较外头的要美味许多。
苏铮眼波寂静,细嚼慢咽,胃里垫了些东西身子便渐渐回暖过来,气力也凝实了几分。她喝完最后一口水,引着系统的水将碗冲了冲,反扣在桌上托盘里,慢条斯理地拍拍衣上碎屑,随即才听到屋外有脚步声靠近,门就被用力推开来,林婉约带着萧条凛冽的晚风闯进来,风吹得屋里烛火一阵摇晃,几乎要熄灭了去。
苏铮额前的发也张狂地飞舞起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往事如潮死因迷
“苏铮你到底要怎么样!”林婉约怒意阴沉声线逼戾,神情仪态却仍叫人挑不出大错来,苏铮就想起当初在桃溪镇的家里时,有几次看到她躲在屋里,坐姿规矩挺正,双手端在腰侧,面带微笑,对着镜子练习。
当时她想这孩子不会就像当地人说的那样,魔怔了吧?
那时她先是跟着巷口李娘子学苏绣,后是到林婉意绣庄上当值,接触的净是些斯文规矩的人。她想到见过的琅开翠、文莱,乃至于云歌、丁凌儿,行为做事似乎也是那样明显经过良好教养,一颦一笑都如有戒尺量过一般。
古人对女子的要求要苛刻一些,她没有多想,总不能自己对此嗤之以鼻,就阻挠妹妹“上进”吧?她以为是林婉约从外头学过来,然后回家练习。
她甚至暗暗自责,没有给婉约一个足够好的环境,不够入乡随俗,于是那之后她很少让婉约做洗衣打扫那些粗活,便是婉约偶尔抢着做饭,也是焖个饭,煮两个简单的菜,基本都需要她帮忙或者返工。尹琪曾笑她将婉约养成了千金小姐一般,她只一笑置之。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婉约一直记着小时候的事,一直暗暗地以那些大家教养要求自己。
她一直蓄势以待,只等回归那刻。
苏铮嘲笑自己,曾经有那么多蛛丝马迹,她都没有注意过,落到今日也是她自己活该。
思绪回转,她望着眼前妍丽窈窕的少女:“我没想怎么样。我识人不清。我无话可说,可是现在我看清了,决心要走了,你们姓林的却硬要拦着。该我问你们要怎么样吧!”
“你打伤了赵家公子,是自己惹事,放你走难道赵家怒火下来要我们林家扛着?”
“林赵两家是生意上的伙伴,又不是上下司的关系,你们那么怕他们,难怪生意上毫无作为。”
这是说林家的紫砂从秋天一直拖到了如今快过年都没能有什么进展。
可林婉约不大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一直乖巧地呆在深院里,哪像苏铮,毫无顾忌地成日往外跑,对各色新鲜事都略有耳闻。这就是两人观念的不同。林婉约是典型的封建妇女的思想,她能为自己和弟弟的前途筹谋。但一旦回到林府。就像漂泊的船只回到港口。再也没想过自己要抛头露面地去做什么,思想一下子倒退回小时候,潜意识里无论什么事都听从大房长辈堂兄的安排。
可苏铮向来依靠自己。她平时可以又懒又宅,到了要紧时刻,却很执着自己掌握第一手信息。
所以林婉约眼里林府非常了不起,是一方豪门大族,苏铮却看透了这就是一个乱七八糟外强内干的披着书香礼仪外衣的奸商窝子。
她完全生不出敬畏心。
她不等林婉约说话,继续说:“况且赵城有无受伤还不是赵家空口白牙自己说了算,你那位大伯惯会布置眼线,赵家没他的人?他会不知道真实情况?”
“你们本就毫无真心,满口谎话,还冠冕堂皇地来指责我?”她看着林婉约。“之前我一直没往这方面想,直到刚才,林府硬要将我留下,我突然转过弯来,这么多日林府任我一个异类出入,怕是对我有什么企图把?”
林婉约心头一跳:“能、能有什么企图?”
苏铮哼了一声,目中藏着一丝讥讽。
仿佛早嘲笑她做都做了,连说出来都不敢。
林婉约被撩拨起怒火,昂起下巴道:“就算有企图又如何,那也是我们林府看得起你!也不怕叫你知道,本来林婉意想招你做个壶工,多少为家里生意尽一份力,但她想到你轻易是不肯的,就想将你引荐给赵城。那个花花公子在赵家颇有地位,却最喜欢公私混淆,最是喜欢既能干又好相貌的年轻女子。”
“果然,他一眼就看上你了。”
“你却一口拒绝。”
林婉约怨愤地说:“林婉意说就是因为你拖着,赵城心里不痛快,才迟迟不肯松口,两家才有些谈不拢。”
她越说,想起自己如今尴尬的处境,心里越是苦闷委屈:“你不是最为我和阿觉考虑的吗?你跟着我们留在这里不正是放心不下吗?可知我和阿觉最大的不如意全是因为你,你若早早痛快答应了赵城我们就是林府的功臣,我们还哪里需要受那些白眼和冷遇!”
因为苏铮不答应,所以赵城不痛快,所以一直吊着大房,所以二房四房才能趁虚而入,闹出那么多事。
苏铮渐渐拼凑起整件事,错愕的同时却觉得畅快。
要不是他们要算计她,或许就没有现在混乱的境地。
苏铮心想,接下来,林府大概就要将自己送给赵城,以补偿他所受的“伤”,进而更好地谈合作。
她弄清楚来龙去脉,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迎着林婉约扎人的目光,她慢慢敛住笑,双手渐渐握紧,缓缓吸了一口气,竟觉得心口有点刺痛。
这大概又是那位苏平安在矫情了。
她其实很想问问林婉约,苏母早亡,三姐弟借居李家,李家外婆又是个尖酸刻薄的,若非苏平安吃苦耐劳,黄氏老早将他们三人打发了。刚穿越过来的几日,她也见着了,林觉懵懂怯懦,林婉约病得只晓得躺着,后来好了也不见干什么活,家里的该干的粗活是她在操持,苏平安时只会更苦。
苏平安对林氏姐弟,是有恩情的。
可林婉约对她的“苏家姐姐”却是什么态度?
若今日在这里的不是她苏铮,而是那个逆来顺受的苏平安,不懂察言观色,不懂人心世故,甚至还病怏怏的,是不是被害死了都傻傻惦记着弟妹?
苏铮不为自己叫屈,却替苏平安不值,她道:“别人对你的好,你视作理所当然,你算计别人,却还不许人反抗,世上竟会有你这样不知好歹的人?苏平安一颗真心喂了狗,我也看错了你,林婉约,你会遭报应的。”
她不欲多说,事情已经明明白白,她也养足了力气,自然该要早早脱身。
林婉约却将门口一挡,红着眼道:“什么真心?什么真心!你还要抹起泪来了!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苏家欠我的!当年你娘收留我和小弟,那是因为她想要个儿子,你爹气得半死,说我们来路不明,要将我们扔出去,你娘就撒泼,说要扔就扔女孩,男孩留着招个男胎再扔不迟,要不是我抱着小弟狠哭,我这条命就没了!哈哈,什么举人,什么举人夫人,简直是人面兽心,这条命是我自己挣下来的,当时我就想,有朝一日一定要你们好看……老天有眼,不久你那个举人爹死了……”
“不过我真是该谢谢你,你确实对我和小弟很好,可是那又怎样!你那么懦弱,什么都不会争取,只懂得埋头干活干活干活,最多就发发呆。后来即使硬气起来了,认识了那么多的人,可是有真心为我和小弟打算过没有?你心里只想着要我们做个市井小民就够了,你分明是看出我们来历不凡,硬生生要作践我们!”
林婉约冷笑:“果然不是亲姐妹就不行,你自己出身低贱,就见不得人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