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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满园》作者:原非西风笑
文案:
穿越成古代农家女,苏铮表示要带一双弟妹讨生活压力颇大。
好在有一个等值兑换系统,只要付出劳动,就可以兑换到相同价值的物品。
吃的用的穿的救命的,只有想不到,没有换不到,而且升级之后还有惊喜哦。
不过这个作弊器必须藏好,所以还要有一份正规职业吧。
左右看看,这落后古代紫砂业甚是发达?
不错不错,人家就喜欢手工作业。
从打杂学徒做起,路漫漫兮始于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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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生活、日久生情、升级
温馨
卷一 平生未展眉
第一章 把灯点起来
这儿的天可真冷!
苏铮提着篮子从地上站起来,伸出腿抖抖,把鞋面上的积雪抖落下去,然后紧紧衣领,一边往手上呵热气,一边踩着泥泞的田埂打着寒噤往回走。
“平安,又出来挖野菜啊。”
“平安,你外婆可真够心狠的,这么个大冬天地里哪有东西吃?她就是一天不折腾你就骨头痒。”
路过几户人家时,那家中灰衣土袄的妇女们或从窄小窗口里探头,或在矮土墙里招呼,纷纷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苏铮。苏铮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强笑着点点头,加紧了脚步,背后仍旧传来唏嘘议论。
她叹了口气。
自从两天前一睁眼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的生活就完全变样了。
二十一世纪的大学毕业生,变成了古代落后乡下的十四岁农家女。据说这具身体的原主苏平安挑水时不慎落河,救起来后发了一晚上的高烧,第二天早上家里都商量着办后事了,结果她就来了。
穿就穿吧,左右她无牵无挂到哪里不是过日子?但让她不满意的是这个身体体质弱到爆,她在床上养了一整天也没养回两斤力气,再有就是生活环境有些尴尬。
想到这里她脚下一顿,忽然生出就此扭头走掉的冲动,不过还没等她实施,前面就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姐、大姐……”
原来她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原主家的院门口了,一个黑乎乎的小小身影缩在土墙边,手指头放在嘴巴里吮着,一见到她就眼睛一亮,高兴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奔过来。
苏铮下意识蹲下伸出双手,在他摔倒之前接住。
“你在这做什么?怎么不进去,不冷吗?”苏铮摸着小孩儿冰凉红肿的小手,皱起眉头。
小孩儿好像没听出她话里的不悦,乐呵呵地歪着头,又黑又大的眼睛望着她:“大姐,回来,吃饭,吃饭了!”说着就挣起来,拉着她的手使劲往院子里拽,“快,快啊。”
苏铮又叹了一口气,牵着小孩儿主动往里走。
这个穿着件明显过大的破棉袄,整个人显得脏兮兮的男孩儿是原主的弟弟,叫做苏团子,已经五岁了,不过因为营养不良,还是小小一只看着才有三岁大。他平时乖得像个女孩子,很少有这么又急又调皮的时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苏铮带着疑惑和他走进院子。
这是一个土坯墙围城的院子,墙一米高,参差不齐,有一角还塌了。院子大概十米见方,正对着两扇破院门的是两间砖头房,据说在这贫穷的乡下砖头房极为难得,是财富的象征,不过在苏铮眼里这还不如后世那些临时搭建的民工房。侧边则是三间土墙茅草顶的小屋子。五间房子成一个“L”型的排布。
与这个“L”型成对角线的院子另角落里是一个鸡棚,不过鸡都被卖光了,几天前最后一只母鸡也离家出走失踪在不知哪个角落了,据说正是因此,原主才会在挑水时东张西望寻找,最终导致落水。
鸡棚两旁是胡乱堆着的木柴等杂物,上面盖着看不出材质的布,下午刚下过雪,所以此时上面落了薄薄一层积雪。
团子拼命带苏铮赶去的地方是最外头的一间茅草房,也就是厨房所在之处。
这会儿大概是傍晚四五点钟的样子,冬天天黑得早,天光已有着灰蒙蒙,厨房里也没点灯,两个人影趴在桌边呼噜呼噜地胡吃海塞着什么。见他们进来,其中一人差点没噎着,连忙拳头把胸脯打得咚咚作响,好容易把食物吞下去,一抹嘴巴骂道:“平安你这臭丫头,叫你挖个野菜你去了那么久,人懒可怪不了别人,你回来晚了,晚饭我们已经吃完了。”
像是证明她的话,另一个人也把碗放下,站起来彬彬有礼地道:“奶奶我吃饱了,先回房读书去了。”
“好,磊儿你快去吧,小心别,啊。”第一个说话的人顿时声音慈爱得能滴出水来。而被唤作磊儿的少年走到苏铮面前,亲切有礼地笑了一下:“表妹你辛苦了,奶奶没等你吃饭也是看天黑了,再不吃就要上灯,花油钱呢,你别怪她,锅里给留着饭呢,你快去吃,一会得凉了。”
苏铮冷淡地看着这个原主名义上表哥,李存磊走出去,正想去看看锅里是不是真剩有饭,转头就看见团子迈着小腿噔噔噔跑到桌前,掂脚一看,忽然哇地哭了起来:“都,都吃光了,怎么办……呜呜,没饭吃了,没有吃的了……”
李存磊的奶奶,也就是苏团子的外婆黄氏一把揪住他耳朵,来回拉扯:“嚷,嚷,嚷什么嚷?少吃一顿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饿死鬼投胎一样,光知道吃干过一点点活没有?还有本事跟我叫?养你们还不如喂猪。我就不给你们饭吃,饿死你们干净!”
团子耳朵被扯住痛得哇哇大叫,在桌边直跳弹,尖叫声能把屋顶给掀了去。
苏铮皱紧眉,快速走过去一把扣住黄氏手腕:“放手!”
黄氏吃痛,再被这冷沉的声音一唬,不由自主撒了手,团子顿时在地上四处打滚,状似撒泼,黄氏插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浑小子,你再滚也别想老娘煮第二锅饭,撞坏了桌凳仔细我扒你一层皮!”
苏铮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却没有跟她发难,她在团子声音里听出切切实实的痛意,忙放下一直挽着的篮子,觑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打滚的团子按住,然后顺势抱到自己怀里:“怎么了,团子,哪里痛?哪里痛告诉大姐。”
好小子,这么小一个家伙躁起来手脚竟格外有力,苏铮不慎肚子上给踹了一脚,闷哼一声,大力把他压制住:“够了!别闹了!让我看看你伤在哪里?”
怀里的人浑身一颤,叫声和挣扎的幅度慢慢小下来,最后伏在她手臂上抽抽搭搭地哭泣,一下一下地哆嗦,有气无力地跟小猫一样,只是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苏铮附耳一听,是一遍又一遍的“没饭了,没饭了”。
苏铮好气又好笑,此外还有一点点的心酸,小心扒开他一直捂在左耳上的手,只见他脏兮兮的手上脸上竟一片粘糊。
空气里是血液特有的铁屑味。
苏铮目光骤然一冷,转头瞪视黄氏:“把灯点起来。”
第二章 紫砂壶
昏暗中那声音是那么的具有震慑力,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黄氏愣了一下,等到她反应过来,发现厨房里已经渐渐发亮,而光源就是自己手上的油灯。
不知不觉她居然已经把灯给点起来了……
苏铮抱着团子坐在灯下,仔细一看,他右耳耳根已经被撕裂了,血不断地流出来,流进脖子里,竟是十分骇人。
孩子的肌肤多嫩啊,现在又是干燥的冬天,冻僵的耳朵本来就很容易伤到,难怪他叫得那么凄厉。
苏铮面沉如水,目光能杀人。
“烧热水,拿干净的棉布和止血药来。”她快速地说,见黄氏没动静,提高了声音,“快啊。”
黄氏一震,下意识照做,走了两步终于醒过神来:“你差遣我?!臭丫头,了不起了啊,谁借你这么大胆子来吼我的!”
“你……”苏铮想站起来,无奈手里团子放不下,此时动了气亦察觉自己身体里力量严重匮乏。她神色迷了一下,再次意识到自己如今是在陌生的古代,且换了具孱弱单薄的身体。
脑子里飞快闪过无数念头,是硬碰硬,还是暂时服软?分别会有什么后果?想来想去,最后还是一句势比人强。
这口气,她咽!
想定之后便是果断行动,她抱起团子,不理会黄氏的目光,大步出门向最里间那间茅草房也就是他们的卧室走去。
正好此时一个女孩从那里艰难而焦急地扶墙出来:“大姐,团子怎么了?我听见他……”
“一会儿再说。”苏铮进门将团子放在唯一的一张床上。
被褥是温暖的,也就是说刚才有人一直躺在这里。
她眼神闪了一下,按住团子不让他起来:“你躺着,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她转头深深看一眼跟进来的女孩:“你看着他。”说罢她快速回到厨房,在黄氏夸张的嚷叫声中,有些笨拙地点火上灶烧热水,用剪刀剪下自己中衣下摆一块布料,然后又细细挑了把细腻的草木灰。
等水烧开,倒到缺了一个口的泥缸盆里,端着回到卧室。
把布打湿擦掉团子耳边的血糊,往伤口上均匀撒下草木灰,期间小孩儿一直咬着牙一声不吭,苏铮好笑:“刚才哭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倒是男子汉了?”
小男子汉的脸一红,不过被脏脏的东西遮盖了,他咕囔着说:“刚才,太疼。”说着他又沮丧起脸,“没有饭了。”
他对饭还真是别有执着。苏铮正想说自己想想办法,他又吸吸鼻子说道:“再不吃饭二姐会死的。”
苏铮一愣,看向旁边的女孩。
这个女孩比苏平安矮一点,却要胖一点,据说已经十二岁,叫做苏小妹。
苏铮穿过来的这两天,尤其是第一天,专门躺着没动,就暗地里观察过身边的人,发现这个苏小妹是苏家三姐弟中看起来最健康的。
脸色虽也蜡黄,但总要好看一些,身上肉也多些,而且她是真的几乎不干活,有时候黄氏喊她了,也就磨磨蹭蹭动两下,然后被骂回来,胆子又小得不得了,回来就躲屋子里,饭水都等着别人拿。
而苏平安呢,她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小小的手掌上皮肤粗糙干硬,布满老茧和一条条伤口,新的,旧的,看起来比三十岁的妇女的手还糟糕。
才相差两岁,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或许是因为她附身到苏平安身上,对苏平安有天然的认同亲切感,或许十她这个人骨子里瞧不起吃软饭的,所以她对这个苏小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更不要说刚才自己在挖菜,苏团子在冰天雪地的外头等自己,而她居然踏踏实实地躺在床上不挪窝。
不过此时团子这么一说,苏铮倒是发觉苏小妹的脸色果然差极,联想到刚才她走路都困难的样子,她微皱眉问:“身体不舒服?”
“没,没什么?”在苏铮的目光下苏小妹头越垂越低,声音仿佛蚊子叫,“就是,就是来那个了……我第一次,慌了神,去找外婆求助,惹恼了她,她就说,就说不给晚饭吃。后来我又实在痛得起不来,团子担心我,才说去等大姐你……他以为我吃了饭就没事了。”
苏铮恍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么今日的事就怪不得她了。不过她又有些意外,没想到古代女孩初潮来得这么早。
她想了想,把布给苏小妹:“你帮团子擦擦,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到厨房引灯一看,她乐了,李存磊也好意思说留了饭,锅里就剩下一层饭皮了,薄薄的能数得清颗粒,估计完全铲起来也不够两口吃的,而且因是地瓜拌饭,这剩下的一层地瓜糊远多于饭粒。
难怪团子一见桌上被吃空了就大哭,原来是清楚黄氏不会在锅里留饭。
她看看周围,这两天她也琢磨明白了,黄氏对家里粮食握得很紧,所有的米、地瓜、土豆、白菜,等等能吃的都被她收起来搁自己屋里,厨房几乎就没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