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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因此成为了皇帝留在景素欢身边的眼线,为的就是挑起皇帝与景家的间隙!
她恨景家引敌入城,自然也恨杀害父母的北唐军队。
若皇帝从此疏离、猜忌景家,不在给景家庇护,她的目的便达到了。这也是她为何一开始就说,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
“是,是我疏忽了你……”景素欢心中被她的话震动,一时间百感交集。
但眼里的泪却渐渐的止住。她抬手轻轻的擦了擦宛月颈上的血迹:“现在,一报还一报。你若将我数年来搜集的情报都告诉了皇帝,景家也要大难临头了……”
说着,将伊木持刀的手推开。
“贵妃。”伊木恢复了冷肃,“若再留她性命,才是大难临头。”
“你离开江淮,离开临海郡,再也不要回来。”景素欢收回手。指尖是宛月的血迹,暗沉的月下,看不出它的赤红,只像一只盘绕着的形状可怖的虫子。
伊木眉目一沉:“贵妃,您不能心软!”
“我不会离开。”然而宛月缓缓的朝流入泉水的池子走去,一面道,“我离开了你,我还能去哪里?”
“宛月……”
“你想知道我把什么情报告诉了皇帝吗?”她背对着景素欢与伊木,无人看得清她的表情。迈出一步。她便说一句,“其实,我只告诉皇帝两件事情!”
景素欢的瞳孔随着一紧。她想朝她走过去。可不知为何。步子像被钉住了一般。
后来的日子里,她才知道,她那一刻,是在等着宛月把话说完。她甚至还在猜测,宛月到底同皇帝说了什么,是有关于这些年来小心翼翼的谋利?还是有关于复*与景青玉的牵扯!
“其中一件。是你要去天牢的事情……”
宛月走到池子边,停下,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还有一件……”
她看到景素欢的眉头紧紧蹙着,便笑了笑:“还有一件是——‘曲阳候府。西苑回廊……’”
她话还未落音,景素欢便预感到了什么。这一句话是贺楼乌兰死前所说。根本就与景氏无关联。
然而她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已经绽开一朵巨大的水花。
“宛月!”
景素欢忽然冲过去,池子边缘的裙角再也没等她拽住,缓缓的随着主人沉入池底。
秋日里,泉水异常冰凉。
“谁!?”
长亭外忽然传来侍卫浑厚的历喝。伴随着渐近的脚步声。许是那些侍卫听到了落水的声音赶来查看。
景素欢还趴在那里,伊木当机立断将她拉走:“贵妃,快离开。”
踉踉跄跄的走了一段,她的神情还是有些怔怔的:“伊木,宛月熟识水性,她不会有事的。”
伊木沉默着,并没有回答她。因为她知道,宛月是有心求死。
“宛月没有出卖我,她告诉皇帝的那些事,对景家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景素欢忽然转身朝长亭的方向跪了下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贵妃,此处不可多留!”伊木有些不耐烦,“他们若在池水中发现宛月,会立即朝这边查探过来的。”
“我做错了,伊木。我不该试探她,我不该猜疑她,她若真想致我于死地,她就不会把信交给我。而会直接呈给皇上。”
“贵妃,既然当初能做出祸国殃民的决断,这时候何必还拘于小节!”伊木说得直接,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匕首一样捅入她的心底,“叛变就是叛变,没有多与少!”
景素欢抬起头,看着伊木,目光越发的暗沉。
秋日的清晨总是来得晚了些。
但谦云宫中却比往常清醒得更早。
天边的鱼肚白刚刚露出几寸,宫人便匆匆的敲开了宫门。
“贵妃!”涟漪朝静坐了一夜的景素欢走过去,拧干了巾帕递给她,“宫人来报说宛月姑娘昨夜失足落水了,贵妃应当去瞧一瞧。”
“你是谁?”景素欢木讷的问她。
涟漪回道:“奴婢叫涟漪,是伊木姑姑派来照顾贵妃的。”
“伊木……”景素欢轻笑了一声,“她想得真周到。”
涟漪不知她此话是贬是褒,愣了一下。
景素欢接过巾帕,将其敷在红肿的眼上,语声淡淡:“让那些人等一等,本宫这就过去……去瞧瞧宛月。”
第七十六章 游行(1)
景贵妃的贴身婢女在长亭落水身亡。宫中的人更因此对那地方多了几分恐惧,风言风语不断,说是冤魂索命。
然而各宫流传出的离奇谣言,很快便被景素欢用铁腕手段镇压下来。
午时,浣妃从宫中过来,借着宽慰的理由,顺道将新的消息带了过来。
“肃王与景城王的恩怨是因青楼女子而起,再是细查,也只有这一条了。”这一次,浣妃特地撇开了十一皇子独自前来,她害怕他多嘴多舌,引人猜疑。
景素欢的精神明显不太好,此时半卧在榻上,扶着额头听她说话。俨然没有一点处罚宫人时的狠戾。
没有得到回应,浣妃有些尴尬:“贵妃难道不信本宫?”
“本宫怎会不相信姐姐,只是……才这一夜,宗正府又能查到什么?姐姐何必急着要来给本宫送消息。”景素欢淡淡道,说着从涟漪手上接过一碗清粥,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
“可……”
“姐姐!”她忽然沉声截断了浣妃的话,一小勺刚送到嘴边的白粥下一刻便被丢回碗里,“十一皇子若真想换得景氏的倾力相助,宗正府也该尽心才是,拿了这全临海郡都知道的消息来敷衍本宫,是否有些过分!”
浣妃被她一番话震得心惊胆颤:“贵妃,本宫表哥的确查不出什么了!”
“是查不出,还是有人不让查?”景素欢冷冷道,“宗正府一向心细。该怎么查难道还要本宫提点?”
浣妃不像陶妃那样精明,半日也没明白过来。
景素欢忽觉脑袋一疼,侧身便躺回榻上:“本宫累了,今日的话还请姐姐一字不漏的转告许卿。”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涟漪往外请,旋即也不好再多留。
浣妃从不过问朝事,哪怕是十一皇子的臣属,也仅是认识一二。一辈子大约就是想安分的做好一个妃子,没什么鬼心思。也难怪她看不出肃王刺杀景城王一案存在着重重疑点。
其一,这案子原先是由刑部接手,不管是在时间上还是在侦查能力上,宗正府根本就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按理说,景城王为肃王所害的消息不应该从宗正府传出,而是由刑部查明事实再呈给皇帝定案才是。
可事实并非如此。
让宗正府抢了风头,刑部却一点怨言都没有,甚至到最后。连面都不出,若不是说刑部无用,那便是早就知情。
其二。此案事关两位王爷。定案自不能草率。虽然宗正府提了种种证据说明肃王是刺杀行动的幕后主使,但皇帝也不应该在短短时间内就定了肃王的罪,就算他真是案犯,也要将证据交由刑部一一审核才是。
其三,景素欢总觉得,景青玉是被谁当成了棋子。正一步一步陷入深不可测的棋局。
傍晚用膳的时候,皇帝来了谦云宫一趟。
一面说些宽慰景素欢的话,一面说他今日又给了景城王府多少赏赐。
景素欢莞尔应下。
到最后,皇帝才提起此番过来的正事。
“明日未时的祭司游行,你身为执掌凤印的贵妃可得盛装出席。今夜记得要好好睡一觉,别让人看你耷拉着个脑袋。一国之母,不应该这般没有生气。”皇帝宠溺的将她揽入怀中,笑语轻柔。
景素欢早便听闻贺楼祭司游行之事,第一时间也曾想到那幅名为《玉屏卷》的画卷,想到了因为祭祀葬身火海的萧灵玥。随后才对凭空冒出的贺楼祭司起了疑心,然而疑心归疑心,她却并不打算多问,何况伊木也让涟漪告诫过她,对于“祭司”的事,只能听不能说。
想着,她应势钻入他怀中:“皇上,臣哪里是一国之母,臣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妃子罢了……”
皇帝轻轻揉着她的头发,笑道:“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就是朕的皇后。”
她抿了抿唇,回以嫣然一笑。
谦云宫的灯很快便暗了下来。
但皇宫外的江淮十里长街,一夜之间竟然比景州城还要热闹出几倍。
不单单是因为各地商贾的造访,还有那些因为听闻贺楼祭司重现世间,将于明日游行而前来观望的游人。
传说,在近百年以前,贺楼这个民族曾经是南唐地位最高的天官,位齐君王,能观天象,可预见未来。然而不知为何贺楼却在几十年内突然陨落,踪迹飘渺。经历了战乱的这一代人只听说过“贺楼祭司”,却从未见过真正与帝王齐位的所谓“神族”,不由得好奇聚集赶来。只要有些身家的人,都携金带银涌入了江淮城。
也使得羽骑与慕容军在城门的审查难度增加了不少。
加上防止明日出现意外,羽骑连夜从军营调出了一万人马,与慕容军的五千兵马部署于游行经过的每一条街道。堪如铜墙铁壁。
夜幕早垂至。
市中仍热闹如白昼。
客栈人满为患,直至满城寻不出一间空房来。
萧钰在外晃悠了半日,才不急不缓的走进城南一间普通的客栈里。
一阵风在此时从她脚边掠过,急急的涌向了楼上。
“呀,快把窗关上,大半夜的,要冷死人。”老板打了一个哈欠,叫嚷着让伙计去把客栈里所有开着的窗都合起。
萧钰知情的笑了一笑,旋即快步往楼上走去。
一打开门便冲着虚空嚷嚷:“你别再乱跑了,没听说吗?都能冻死人了。”
“这便哀声怨道,若我吃了他们,岂不是清净多了。”那阵风落在榻上,顷刻间便化成一个红衣女子。荭雪看了看萧钰,“你去阮府,查探到什么没有。”
萧钰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片刻才缓缓道,“画卷不在阮府。”
“你可仔细查了?”
“我哪里敢进去,我只是猜测……”萧钰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阮梦兰与溪儿都在,万一被他们抓到我可就惨了。还不如让我去皇宫查探那什么祭司的事呢。”
“你?”荭雪嗤笑道,“凭你也想去皇宫?只怕宫门都进不去吧,你轻功虽好,可禁卫又不都是废物,难保他们也会有轻功非凡的人。还是我去皇宫才合适。”
“那你查到了什么?”
“我……”荭雪顿了顿,学着萧钰叹气的样子,“我不认识皇宫的路。”
萧钰跳起来,眉中隐隐有了些得意:“这回你才是无功而返,好歹,我还有了一个推测。”
荭雪的脸就像冰冻了千年的皑皑白雪般没有一丝生气,唯有青紫的唇微微动了动:“推测?”
“你想,画卷一直跟在怀瑞王身上,他现在住回了王府,画卷大约也被他带走了,自然就不可能在阮府。”
“那你不早说!”
“我也是回来的路上才刚刚想到的。”萧钰在房中踱了几步,“反正,我无论如何也会找回画卷的。”
荭雪语声竟然有了些关怀:“你是想知道你的身世吗?可‘护’已经被画中的魔物吞噬了。”她自己本就是异物。自然对同类的感知比常人更为强烈。她认定在旧院外看到的那一团黑雾是个戾气很强的魔。
听她提起天魔,萧钰微微蹙紧了眉头,自己虽然已将那天晚上事与荭雪说了,唯独有一件事情,她却没有坦白。
她担心一旦跟荭雪坦白,荭雪便会冲动行事,毁掉所有的计划,毕竟,贺楼朝奕是荭雪昔日爱慕之人,为了他,荭雪甚至有可能与自己反目。这样一来,她可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而现在,萧钰却有些犹豫:“我是很想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