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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一笑,轻应道:“是啊。”
见她并不是特别开心,他严肃地说道:“你别以为那高长恭长得美,便想跟着他。那北地的君王,胡闹是出了名的。在那地方过日子,说不定什么时候连家都抄了。”
张绮连忙一福,认真地回道:“九兄说的是。”
张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转眼他想起一事,又说道:“听陈邑说,你是萧莫弄出的?他真的中意的?”
张绮低下头,绞着衣角说道:“是。听他说,这几天便会接我过去。”
张轩眉头大皱。
好一会,他吭声了,“走,我们去见过父亲母亲。”
看着一脸不愉的张轩,张绮暗暗想道:他应该会告诉张萧氏,大夫人也会知道。如果大夫人一力阻拦张府的姑子嫁给萧莫是有原因的。她们便会入宫把事情说明。我也就不用给萧莫做妾了。
兄妹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堂房。
张萧氏和张十二郎正坐在主位上,与张锦说着什么话。看到张绮进来,他们同时抬头,张萧氏更是脸如春风。
含着笑,张萧氏说道:“阿绮,坐吧。”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跟她说话,而不是以前那般漠视。
张绮连忙上前一福,脆脆地说道:“阿绮多谢母亲。”
见她知道改口,张萧氏笑得更和善了。她转向十二郎,笑容可掬地道:“夫君,你看你生的孩子,便是个姑子,也是个让人怜爱的。”
张十二郎哈哈一笑,抚着胡须道:“这是她的造化。”他抬起头来,慈祥地看着张绮,问道:“你做了什么事,怎么陛下特意提起你?还拒了广陵王的索要?”
第五十九章 才女
张绮还没有回答,一个小厮急急走来,他站在门口低声禀道:“郎君,有人找。”
张轩应了一声,回头朝张绮看了一眼,朝她使了一个不要害怕的眼神后,他随着那小厮走了出去。
这时,张绮已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双手捧起恭敬地送到张十二郎面前,脆脆地说道:“阿绮绣了一副,如这手帕一样的画,很大的。萧家莫郎在帮阿绮拿出去代卖时,被陛下看中了。”这些事,不用人查也会传到他们耳里,她已遮掩不住了。
张十二郎接过她的手帕时,张锦在一侧尖声冷笑,“阿绮真有本事!”
听到张锦语气中的不满,张绮脸色白了白,她的头越发低了,双手绞着衣角,唇蠕动了几下,终是什么辩解的话也没有说。
而一侧的张萧氏,这时也是脸色变了变,在瞟向那手帕时,她目光滞了滞:这手帕有点眼熟。
张十二郎展开了手帕。
一展开,他便是惊“咦”了一声。细细欣赏了一会,他抬头看向张绮,温声说道:“这手帕真是你一人所作?”
张绮低头,“是。”
张十二郎脸上笑容绽放,他打量着张绮,说道:“我儿倒是个聪慧的。”
他把帕子递给张萧氏,道:“你看看。”
张萧氏拿过了手帕。
她瞟了一眼,便盯向低着头,脸色发白,不安地扭动着的张绮,暗暗忖道:我竟是一点风声也不知道。想这张绮在学堂上,如果表现出这样的才华,那些姑子们早就传开了,她倒是藏得好深。
她又想到那一天张绮在应对那个罗张氏时的聪敏,越发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乖巧老实的私生女心眼多。亜璺砚卿
虽然那一天,她是捧着这个手帕说要献给自己。可她小小年纪,便能把才华藏住不让人知,完全不显山不露水,着实不简单。
张萧氏把手帕放在一侧,笑道:“确是个聪慧的。”在聪慧两字上,她略略加重了音,令得低着头的张绮脸色更白了些后,她把手帕递给一旁的婢女,令她还给张绮,“不用人教便有这般聪慧,阿绮难得啊。”
她转向张十二郎,“有了这本事,陛下看重她也是应该的。只是,”她转向张绮,冷着脸喝道:“一个未嫁小姑,不得长者应允,就与郎君私相授受!这是谁给你的胆?”
扑通一声,张绮跪在了地上。她额头点地,颤声说道:“不,不是。阿绮何德何能?实是萧郎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出手相助的!”
张萧氏哼了一声,道:“真没有私相授受?”
张绮拼命摇头。
张萧氏冷笑一声,道:“没有私相授受,他会为了你这样的姑子惊动陛下?”
张绮这时已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只是白着脸不停地摇头,泪水横飞的。
这时,一侧的张十二郎温声说道:“好了,那等小事就不要追究了。”正如张十二郎这话,张绮这种身份的小姑,与男人私相授受,实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便是各大世家的嫡女,与男人私相授受的,也多的是,便如张锦。
张萧氏闻言,转向张绮淡淡说道:“起来吧。”张绮连忙磕了两个头,这才小心站起。
在张萧氏的身后,张锦一直下巴高高抬起,盯向张绮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她似乎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个低贱的妹妹,比自己还要更被萧郎关注。
刚寻思到这里,张锦想到那一日萧莫跟她说的话,心下怒火又是一消。
张十二郎盯向张绮,轻言细语道:“阿绮,昨晚陛下可有对你说什么话?”
张绮咬唇,低声应道:“陛下说,阿绮是个才女。”
是个才女!
这话一出,张十二郎和张萧氏都沉默了。
便是张锦,也赫然低头,紧紧盯向张绮的眼中,再次盛满着妒意。
他们都知道,当今陛下才华横溢,目光颇高,极少赞人。他都赞美张绮有才气,说明这绣画是真真入了他的眼。
怪不得他那么果断地拒了广陵王的索要。原以为,陛下是见到萧莫有这么一个要求,张绮又长得不美,广陵王应该不是真要她,便顺口让她出来。没有想到,陛下对她却是真心实意的疼惜。
虽然陈氏出自寒门,各大世家从心眼深处不是那么尊敬他们。可不管如何,皇族毕竟是皇族,陛下毕竟是陛下。如今陛下看重张绮,还盛赞她是才女。若是嫡女,这种赞美不值一提,可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私生女,所以这赞美是值得骄傲的。
沉默了一会,张十二郎哈哈一笑,道:“好!”他转向张萧氏,“阿绮聪慧,以后便不要拘着她了,那些籍古画绣卷的,还有笔墨等物,都赏点给她。”
转向张绮,他温和慈祥地问道:“绮儿可有所求?”
张绮摇头,恭敬地应道:“父亲母亲对孩儿照顾周至,阿绮没有所求。”
“那好。”张十二郎站了起来,“你既然得到陛下看重,以后当把心思多多放在学业上。”这是要她少有男女之事上用心思了。张绮一喜,忖道:至少父亲不会想我这么早嫁出去。
张绮连忙应是。
张十二郎拂袖而去。
他一走,房间立马变得沉凝起来。
父亲一走远,张锦便站了起来,她高临下地盯着张绮,尖声冷笑道:“哟,真长本事了,都成才女了!”
张绮不敢应,只是头更低了。
坐在一侧的张萧氏,慢慢抿了一口茶。
见母亲不阻拦,张锦气焰更高,她走到张绮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陛下都这样说了,看来我以后出门,得多多带着阿绮,也好让天下人好生认识一个你这个大才女。”
张绮听到了她话中的怒火,瑟缩了一下,脑袋都垂到胸口了。
张锦见状,重哼一声,又待说些什么,一侧的张萧氏说道:“好了。”
她朝着张绮挥了挥手,“退下吧。”
“是。”
“好自为之。”
“是。”
慢慢的,张绮退出了堂房。一来到坪里,她便悄悄地吐了一口气,想道:我都说,自己被陛下赞美是才女了。
一个才女给萧莫做妾,肯定会得到他真心爱重。张萧氏不管把不把张锦嫁给萧莫,便是为了留后路,也会出面阻拦此事。
她与张锦都是张氏女,如果是别的家族的嫡女,对付起她这个徒有才名却无后台的妾室,自然有的是办法。可张锦却不太容易,毕竟她们是亲姐妹,张绮的名声越大,越得萧莫的喜爱,她要害张绮时,便越不会得到家族地支持。
第六十章 说出来
张绮刚刚走到院子,张锦便赶了上来。亜璺砚卿她唤道:“张绮!”
张绮回过头,屈膝行了行礼,正准备唤她,见她脸色不好,给吓得白着脸退后几步。
张锦见她如此胆小,哼了一声,昂起头提步向她逼来,正准备开口,表情却是一怔。接着张绮听到她气地唤道“九兄”
却是张轩来了。
张绮回头,对上满脸笑容的张轩,跟着唤道:“九兄。”
张轩朝着张锦笑了笑,问道:“怎地就出来了?”张锦见他不时瞟向张绮,下巴一抬,冷笑道:“明明不想与我说话,何必假惺惺?”
见妹子如此尖刻,张轩暗叹一声,摇头忖道:萧纲说过,只有“高楼怀怨”、“破粉成痕”、“影里细腰”、“镜中好面”,才可称得上“性情卓绝,新致英奇”。我这妹妹笑则大声,恨成尖锐,泪则嚎啕,气则怒目。这般的性情,着实差阿绮远矣。
他勉强一笑,便不再理会她,转向张绮说道:“阿绮,跟我来。”说罢,带着低眉敛目的张绮,在青着一张脸的张锦地瞪视中走了开去。
张轩带着张绮走到一侧,见四下没人,他低声说道:“陈邑已派人找上父亲了。”
张绮抬起头来,轻叫道:“他找上父亲?”
张轩点了点头。
见张绮怔怔的,他伸出手,关爱地抚着她的秀发,低声说道:“萧莫本是个不错的,可他不适合你。阿绮还是跟着陈邑好些。”他双眼明亮地看着张绮,关切地问道:“听陈邑说,你也欢喜他?这样也好,嫁得心上之人,是一个姑子的福气。”
张绮眼睛眨巴了几下,最后还是低下头来。她绞着衣角问道:“父亲可有说话?”
张轩皱起眉头,“他许会跟母亲商量吧。”转眼,他又安慰张绮,“阿绮不必忧虑。为兄会替你在母亲面前多多分说。”
他说到这里,见张绮抬起头看着自己,分明是有话要说,却半天没有吭声。不由关切地问道:“怎么啦?”
张绮摇头,低声道:“没事。”
张轩关切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又说道:“昨晚上……”顿了顿,他说道:“昨晚上阿绮若是不曾掩去容颜,我家的门槛,怕是会被贵人们踏破。刚才陈邑盛赞于你,他说你聪慧内敛,不羡虚华,正是他心中期盼之人。”
他心上期盼之人?那是因为他家境一般,便想着有一个美貌又不贪图荣华的好姑子,心甘情愿的为妾为姬吧?真是贪心。
张轩长叹一声,道:“为兄却是甚为遗撼,若是阿绮露出了真容,说不定还有更好的郎君会来求娶。”
听出他语气中的真诚,张绮抬起头来,脱口而出,“会有寒门郎君么?”
张轩一怔。
张绮抬起头,水灵灵的眸子瞅着他,讷讷地说道:“若是寒门毓秀,阿绮许能为人正妻。”
此刻,她的表情特别的小心翼翼,那双从睫毛底瞅向她的眸子中,有着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光亮――仿佛,她正在向他诉说着自己的梦想。
张轩完全呆住了。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寒门子弟?”
张绮大力地点着头,脆生生的,软乎乎的,却又藏着一种小心翼翼地试探地说道:“寒门子弟中,若不是皇亲,阿绮许能配得上。”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许能配得上”五个字,张轩突然听出了一种疼痛。
他直直地看着她,好一会才问道:“你不是欢喜陈邑吗?”
张绮小小地摇了摇头,她看着自己的足尖,低声说道:“阿绮害怕,阿绮想当他人妻室。”
声音依然软乎乎的,仿佛是一个小孩子在坚持着自己的要求。
“嫁入寒门,阿绮的子孙也只能是寒门子弟,出入京都,永远被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