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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哧笑声更甚!
可就在这时,张绮向侧一跌,突然惨叫一声,抱起左足慢慢蹲在了地上。
几女回头看来,张锦叫道:“出了什么事?”
张绮疼得脸都扭曲了,眼中更是泪水汪汪,她哑声道:“我扭到了。”一咬牙,她强迫自己站起,哪知道这一站,她更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痛哼,脸色更白了。
张绮低着头,费力地想提步,却怎么也提不动。
这样子,哪里还能行走?
那传唤的婢女见状,眉头一蹙,喝道:“你去把绮姑子的婢子唤来扶她回去。”她紧走几步,跟上张锦。
张锦这时也收回了目光,与几个婢女提步离去。
当她们走得远时,阿绿也赶来了。她见到脸色发白的张绮,惊叫一声,冲过来扶住了她,急急问道:“姑子,你怎么啦?”
张绮道:“我扭到足了。”把身体的重量放在阿绿身上,张绮疼得又闷哼起来。
主仆两人这般搀扶着,一步一步地向房中挪去。
张锦一入院,传唤的婢子便快走几步,来到张萧氏的房中低声说了起来。
听着听着,张萧氏哼一声,道:“她倒是运气不坏!”她听说女儿要去赴萧府的约,心下很是气恼。派人截住女儿和张绮时,她想着把这两人叫过来,再把张绮狠狠发作一番,也好借机敲打一下女儿。
却没有想到,张绮在这个节骨眼上扭伤了脚。真是便宜那个践蹄子了!
这时,阿香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夫人,锦姑子来了。”
一听张锦来了,张萧氏火气腾地直冒,她沉声道:“令她进来!”
这一边,张绮被阿绿扶回了房。
房门一关,张绮便轻轻地推开阿绿,自己走到塌旁坐下。
看到她行走自如,阿绿瞪大了眼。
张绮抬头看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后,低声说道:“我觉得,夫人想对我不利了。”
“那,那怎么办?”
张绮双手交叉,慢慢搓动着。
好一会,她抬起头来,说道:“暂时也没有好的法子。”在阿绿一脸沮丧中,张绮又说道:“若是能与张锦走得远些,她或许会不记得我。”只是或许,自己已经入了张萧氏的眼,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被她顺手利用了。
她得好生琢磨琢磨。
寻思良久,张绮轻叹一声,道:“睡吧。”
“诶。”
阿绿向来是个心眼粗的,这不一会功夫,已打起了轻鼾,张绮坐在纱窗前,看着外面明亮的月光,没有半点睡意。
外面月明如水,清风徐来,实是操琴的好时刻。
张绮弹得一手好琴。
可惜,不说她没琴,便是她有琴,也不敢显露自己的才华。现在还没有被逼到需要奋力一搏的地步,到了再无任何退路时,她会把自己的才华完全的亮出来,让自己的才女美女之名在建康家喻户晓,让张府便是想把她送给哪个权贵做妓妾,也得好生比对比对。而她自己,更可借着那个势努力一把。
她现在,只想悄悄的张罗,等到筹备得差不多了,再悄无声息的消失。
这个时候的张绮,一点也没有想到刚对她扬过言的广陵王。
坐了一会,张绮倦意上来,她缩在塌上,慢慢沉入睡梦之乡。
张绮睁开眼时,发现太阳白晃晃的照在地面上,有好一些都照到了房子里。
怎么这么晚?
张绮连忙爬起,看到房间水盆巾被都在,她连忙梳洗着。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阿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阿绮,你醒了没?”
张绮没好气地应道:“醒了。”居然都不叫醒自己,也不知道上学堂会不会迟到。
她天生嗓子柔细,虽然没好气地说着话,那声音还是脆脆软软的让人舒服。
阿绿推开房门,站在门坎上伸进一个头来。圆眼骨碌碌地转动着,阿绿小小声地说道:“是锦姑子不让我唤醒你的!”
张锦?
张绮一怔,手中的梳子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拾起时,阿绿的声音继续传来,“锦姑子要你在房中侯着。”
张绮恩了一声,慢慢直起身,回到塌上坐下。阿绿进入房门,“阿绮,你饿了么?我带了一些糕点回来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小心地展开,拿出几块压得扁扁的小糕点。
张绮一点也不饿,可她想,她是要吃些东西。
刚拈了一小片糕点放入嘴里,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婢女走到门外,唤道:“绮姑子可在?”
阿绿脆声应道:“在呢。”
房门是开的,那婢女走了进来。她朝着张绮福了福,道:“绮姑子,轩小郎唤你。”
九兄唤她?
第四十八章 萧莫来了
张绮应了一声,道:“我就来。”
使了一个眼色给阿绿后,张绮跟在那婢女的身后走出房门。
走了几百步后,来到一处林荫道中,张绮甜甜笑道:“你是哪个房间的?我好似没有见过呢。”
那婢女回头说道:“婢子是锦姑子的人,绮姑子见过啊。”
张绮讶异地说道:“你是锦姑子的人,可是,不是九兄唤我么?怎么不是他的婢女前来?”
那婢女呆了呆。
而张绮,这时也停了脚步。她警惕地盯着那婢女,脚步慢慢向后移去。
就是这时,一个低笑声传来,“你倒挺警惕的。”
是萧莫的声音!
张绮一时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应该更紧张,她回过头去。
萧莫轻裘缓带,脚踏木履,从树林中翩然而来。晨光下,他俊秀的脸白皙清爽,目光神采飞扬,带张绮前来的婢女朝张绮投来一个妒忌的眼神后,又痴痴地朝他看去。
盯着张绮,萧莫吩咐道:“过来这里。”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处花园。身周树木高大,绿叶新发,不虞被人发现。
张绮低着头向他走去。
看到她转近,萧莫转身继续向前,当他停下时,两人已来到了处二面假山,大树环抱的绝对安静之所。
萧莫看向张绮。
见她还是低着头,他走上前来。
望着她,他低笑道:“这两日里,有没有想我?”
想他?
张绮眨了眨眼,最后决定老实地摇了摇头。亜璺砚卿
萧莫笑容微敛。
他负着双手,低声说道:“你别恼,我本想正经纳你入府的。奈何姑奶奶总是不肯,便连姑母说情,她也丝毫不曾松动。便是前日……”
前日他都说动了姑母,都准备好了马车,只等姑母用送给萧策为妓妾的名义把她送出府,他就截了去。只是没有想到,姑母临时改变了主意。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原本用来安静张绮的那院子,竟然给卖出去了!
好好的院子,他都派人布置过的!竟然让张绮卖出去了!
想到这里,萧莫眼睛微沉。
他紧紧地盯着张绮。
这个小姑子,真是好生大胆!
偏偏她这个时候,还低着头,双手搓着衣角,那模样,要多老实有多老实,要多乖巧要多乖巧!
是了,她要真老实,怎么那广陵王亮出了佩剑,她都不慌不乱谈笑自如?她要真是老实,也不会借着替他献曲,在皇上那里留下印象。
只是奇怪的是,想到这个小姑子种种胆大包天,任性妄为的举动,他竟然一点也不为异?
他伸手扯过张绮的袖子。
随着他用力一拖,张绮身不由已地向前一冲。他手臂一揽,顺手把她搂入怀中。
一瞬间,张绮便被他抱住了。
张绮还没有长开,身形娇小,而萧莫的身形,在普遍身形瘦小的南人中算是轩昂的。这一倒,张绮实实地仆在他的怀中,头顶堪堪及到他的嘴唇处。
猛然落入一个男人的怀抱,张绮大慌,她想要挣扎,可腰上的手臂坚硬如铁。动了几下后,他搂得更紧了。
男人坚实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春衫传过来。那清爽的男子气息,更是紧紧缠绕着她。
张绮僵得一动不敢动了。
萧莫见她不再挣扎了,手臂微松。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张绮,手指如梳,慢慢梳起她的额发,露出她白嫩灵秀的脸和水汪汪,如笼罩着一层薄雾的眸。
他抬起她的下巴,静静地端详着她。
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感觉那红唇在指尖的温度,萧莫的呼吸在渐渐转粗。
张绮涨红着脸,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这一扭,却清楚地感觉到抵在自己腿间的硬挺。
她不敢动了。
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张绮的眼中都是泪水,“萧郎,会让人看到的!”她忍着泪水,哽咽说出的这几个字,既低哑又可怜,很容易让人心软。
萧莫没有心软。
不但没有心软,他反而搂得她更紧了。
另一只手抚向她的背臀,萧莫低哑的说道:“让人看到正好!”
张绮一怔,转眼便明白了:被人看了,他正可以明正言顺地带自己回去!
张绮咬住了唇。
萧莫低头,他双眼灼灼地盯着她的眉眼,好一会,才低低地说道:“那广陵王……”
广陵王?
张绮一僵,动也不动地倾听起来。
萧莫盯着她的神色,慢慢说道:“他昨天晚上遇到刺客了。”
在张绮睁大眼看来中,他神色不变,依然是那么斯文俊逸,“听说他抓了几个人,已打探出,刺客是他国内派来的,这些人来意不善。估计现在他已经向陛下递出请表,要求回国了。他的时间不多,想来也没有精力去寻花问柳。”
张绮看向他。
她听明白了,齐国国内有变,广陵王要急着赶回去,他顾不着她了!
她呆呆地看着萧莫,忍不住问道:“这事,是你安排的?”
萧莫一笑。
这一笑,雪白的牙齿在晨辉下发着光,说不出的俊逸斯文。
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张绮暗暗心惊。她竟是一直小看了这个少年,不知道他有如厮手段!
见她又低下头,萧莫抬起她的下巴,然后头一低,唇吻上了她的红唇。
张绮来不及挣扎,他已蜻蜓点水般一触既分。移动唇,他在她耳边喘着气哑声说道:“阿绮,我敬你,所以现在留你清白。等我张罗好,你给我乖乖地嫁过来。”
是吗?要是他不敬她,现在就扯了她衣裳,要了她清白?
张绮嘴角扯了扯,却不敢说什么,只是头更低了。
萧莫伸出大手,他抚着她的秀发,手指在经过她如凝脂般的玉耳时,忍不住揉了揉。
这一揉,他似乎上了瘾,手指如春风般,轻而柔地拂过她的下巴,颈,落在她的锁骨上。
渐渐的,他的表情越来越满意。
终于,他长叹一声,把她紧紧向怀里一挤,他呻吟道:“你这狡黠多诈的小娘……那院子既然卖了,银钱可到手?去拿出来给我收着。”
第四十九章 手帕
要她拿出银钱?
这怎么可能?
张绮不敢再呆若木鸡,她摇着头,小小的,软乎乎地说道:“才不给你呢。 ”
见萧莫盯着她,她软软地,抱怨般地说道:“我要留着做傍身之资。”
傍身之资?是怕他以后弃了她么?萧莫一笑,抚着她的头说道:“好吧,你要留就留着。”心情颇为愉悦的萧莫低笑道:“我另给你置一个院子,那房契我替你收着。免得你再拿了换银钱。”
“那十亩良田,上次我可是用了手段才得到的。你留着每年也有一些收成,怎地也卖了?也是托张轩动的手吧?看不出他还是个能做事的。”
他的语气中已没有恼意了。
张绮依然低着头,他不放开她,她便乖巧地伏在他的怀中。垂着眉眼,张绮暗暗想道:以我现在的姿色,他便对我难以自制。真再长大一些,只怕再难逃脱他的手段。
她不敢想以后的事。
对萧莫这个人,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记忆中是否存在过。当然,不止是他,便是张轩,陈邑等人,她都记不起来。
前世的记忆太过琐碎而少,有时张绮都觉得,如果不是那记忆曾经灵验过,她都会以为,自己本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子,而那些记忆,只是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