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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公是如此道来。”
高湛说不出话了,与他的沉默不同,殿中的众臣,已交头接耳起来。
这时。另一个大臣也走上前来,他朗声说道:“臣也听到了这些流言。它自周地来,如今已沸沸扬扬。有人还说,是村民从山中挖得一巨石,石上有怪图,姬公正是在怪图旁住了半年后才说这些话的。”
听到这个大臣的话,喧嚣声更响了。
这时,一个少年臣子也叫道:“臣也听到了这等流言。”
喧嚣中。回过神来的高湛咳嗽一声,问道:“姬公还说了什么?”
“姬公没有再说。倒是民间另有流言,说什么只有那杀人无数。煞气冲天的武将,才可镇住那冲天的狐精之惑!”
听到这里,高湛却是不信了,他站了起来,冷笑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他这“一派胡言”四个字一出,高湛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大臣们瞬那间闪过的忧虑。是了,是了,这些无能之辈,他们是在胡乱担心吧?哼。他就知道,这些人是怕自己被美色熏了心!
想到这里,高湛大为烦躁,他重重一哼,衣袖一甩,冷笑着扬长而去。
高湛虽然离去。众臣还在交头接耳着。姬公的话虽然没有明指,可任何人都知道,那个令是周国败了的转世狐精,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与之相符,那就是张氏阿绮!
高湛虽然离去了,可一条又一条的流言,还是如流水般的涌入了邺城中。
从来流言成虎,高湛忖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如果动了张氏,不说那些儒生不会放过他,便连这皇帝的位子,也不会太安稳,还是静观其变吧。当下,他便下令,让胡皇后不必邀请张绮入宫了。
而这一缓,更多的流言涌入邺城。在越来越多的佐证,和某些人信誓旦旦地证明中,张绮的妲已转世之身的说法,似是得到了公认。
于是,开始有文武百官上奏折,他们也不要求兰陵王驱动去张氏这个妖姬,而只是要求陛下下令,让他把兰陵王赶得远远的,最好远离朝堂,到边关镇守。
外有压力,内有胡皇后,和士开时不时地敲边鼓,高湛压下最后那一点对张绮的绮念,下旨令兰陵王出行到北桓州镇边。不过念在他刚刚回到齐国,可以休息三个月后再走马上任。
这道圣旨下后,不说是张绮,便是兰陵王,心头也是大畅。这高湛虽然才上位不过二年,可这二年间,他着实把邺城弄得乌烟瘴气的。对兰陵王来说,他只要守住他的家国,朝堂上的职,他管不了也不想管。对张绮来说,这道圣旨,实实是一道护身符。
不仅如此,杨受成等人此刻对上张绮,更是恭敬有加。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所谓的翻云覆雨,能够巧妙利用流言保护自身,同时也令得郡王远离纷争的张绮,从此事上看来,实实是具有翻云覆雨的大才华。更何况,她仅与胡皇后见面不过一刻钟,便从她的手中得到了入宫玉佩?因高湛命令皇后召张绮入宫一事只有高湛本人,和士开,皇后和郑瑜四人知道,所以他们还不知道,这一次张绮的妙计,竟及时地替她自己免去了一次最大的危机。
内忧外患一朝解去,张绮彻底地放松下来。
九月份来临了,邺城的中秋也到了,明媚中透着寒气的天空,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张绮坐在马车中,一边透着车帘看着澄澈的天空,时不时地看几眼来来往往的人流,不知不觉中,嘴角已噙上了一朵笑容。
这时,她的手一暖,却是兰陵王按上她的手。张绮回眸冲他嫣然一笑,又伸出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阿绮在看什么?”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张绮甜蜜地说道:“看天看地看人。”她把他的大掌放在脸上摩挲着,喃喃说道:“长恭,我觉得什么都好看。”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出,她看到了他眸中的宠溺和愉快。
这是,兰陵王瞟了一眼外面,说道:“这家酒楼不错,我们下去吧。”
“恩。”
马车停下,兰陵王牵着张绮的手走下马车,步入酒楼中。
如以往一样,一袭黑裳的张绮戴着纱帽,不过兰陵王在齐境内,向来不喜欢掩去面容,因此两人一入酒楼,四下便齐刷刷望来。
兰陵王无视这些投来的目光,牵着张绮的手走到一侧,刚刚坐下,一个坐在邻桌的华服贵妇突然唤道:“高长恭,张绮!”
这声音很熟悉,两人转头看去,一对上来人,张绮诧异地唤道:“李映?”
“是我。”
李映站起,曼步走到两人身前,先是朝着兰陵王福了福后,便在木几的另一方坐下。以一种优美的坐姿坐下后,她转眸看向张绮。
对着张绮,对着兰陵王,李映唇动了动,最后低下头,提起酒樽给张绮和自己各斟了一盅酒,然后捧起酒盅,朝着张绮轻声说道:“阿绮,以往有不对之处,还请不要怪罪。”她看着张绮,低声问道:“能喝下这一盅酒么?”能原谅她么?
张绮拿起酒盅,抬头抿了一口。见她喝了,李映如释重负地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到她是真心如此,张绮有点好奇,她眨着眼问道:“为何如此?阿映,我记得你们一直看不起我,不喜欢我的。”
李映把酒盅放下,低叹道:“是,我们以前是看不起你,也不喜欢你。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看了一眼兰陵王,“长恭今时不如往日,以他在天下间偌大的威名,都愿意珍你重你,我们,也无法再把你当一个普通的姬妾看待。”
她苦笑道:“我们妇人,从来都是夫荣妻贵啊。”
张绮明白了,她朝四周看了一眼,问道:“秋公主呢?我来到邺城也有一阵了,都没有听人提到过她。”
“秋公主?”听到张绮提到秋公主,李映唇畔的笑容更加苦涩了,“她已嫁到柔然去了。”垂下眸子,李映慢慢说道:“秋公主性子直爽,其实她人真不坏。”
“我知。”张绮这话说得十分干脆。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承诺秋公主的优点,李映先是一怔,转眼苦笑道:“秋公主出嫁之日,阿瑜说她病了,没有前去。秋公主大哭了一场,也是那时起,我便不再与阿瑜见面了。”
这话一出,张绮没有什么反映,倒是兰陵王蹙起了眉峰,他低沉地问道:“她为何不去?”
以他的聪明,自是听得出来,阿瑜所谓的生病只是借口。他不明白与秋公主关系那么好的郑瑜,为什么在秋公主最重要的日子里不愿意出现。
李映低声回道:“这两年中,阿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性情越发阴郁任性。”
这便是答案。是郑瑜心情不好,她不愿意出现,所以便没有出现。
兰陵王依然蹙着眉,“她不该如此行事。”说到这里,他抿紧唇,暗暗想道:性情越发阴郁任性了么?不由的,他的心中生出一些警惕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天意
与兰陵王不同,张绮一直是比较了解郑瑜的,而且她早就看出了,相比起秋公主的重情,郑瑜似乎并没有太把这个朋友放在心上。
李映又给自己倒了一盅酒,她一边慢慢抿着,一边轻声说道:“阿绮,我以前年少不懂事,得罪过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见怪了。”顿了顿,她又说道:“也是直到嫁人后,我才突然发现,阿绮,你实在比郑瑜强得多了。”
也许是出身于底层吧,张绮的性情中,有着郑瑜所没有的一种性格,那就是,任何时候,无论遇到什么困境,她永远不会让自己的心变得阴暗,永远不会把自己困在痛苦和怨恨中。再无助的时候,她的眸光都是清明的,仿佛得之她幸,不得她命。她不会去怨天尤人,不会去做损人不利已的事,而是会积极的,努力地谋取另一段灿烂人生。
仿佛,这个少女,曾经睿智地看到过更宽广的天地,也曾经站在几十年后回忆过从前。她已知道,人之一生中最重要的是,好好地活着,努力地过好每一段旅程,永远不亏负自己。便便是前途一片黑暗,无路可走的时候,也要活得尊严,通达。她也永远不会因为过去的错误而惩罚自己,两年前,她在张扬的向所有人宣布要嫁给兰陵王为妻时,有多少人笑话她?那应该是整个邺城,整个晋阳吧?便是她自己,见到张绮时,也是嘲笑不屑的。可她每每对上,都是一脸通达明朗。那是因为,她知道求的是什么,她也知道,大不了便失败了,大不了便从头来过,从不了便一无所有……这人世间,只要还活着。便有机会,便会春光明媚。也许在她眼中,尊严,从来是自己许给自己的。而不是他人给你的。
这种阳光清明的性格,其实比郑瑜更能让人舒服。郑瑜,她眼界太小了,而且这二年中堆积的怨恨,让她整个人已变得孤僻可怕。
归根结底,人活着是种态度,态度变了心境也就变了。
没有想到有一天李映会这么发自肺腑地赞美自己。张绮不由一笑,她转眸看向兰陵王,妙目盈盈中,似是在期待着他也来赞美一句。
这样的神情,让李映不由好笑,兰陵王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伸出手,在张绮的墨发上摸了摸。说道:“走吧。”
牵着张绮站起后,他朝李映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转身就走。望着这一对伉俪。李映长叹一声,暗暗想道:阿瑜,你现在放手还得来及……
夜晚又到了。
西苑中,一个婢女走上前来,轻声说道:“王妃,夜寒露重……”才说到这里,郑瑜蓦然转头,青着脸尖声说道:“什么王妃?我哪里还是什么王妃!”说到这里,愤恨交加下,她冲到二十步开外。一袖子把塌上的酒盅茶碗糕点全部甩到了地上!
已经两个月了,她承诺兰陵王和离的日子,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中,她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她每天晚上端上的那一碗粥,不是被张绮。便是被方老还有那个什么杨受成截了下来。整整二个多月份, 她这个王妃,竟是没有办法与她的丈夫单独呆在一起,哪怕呆上一会!
时间不多了,再过不了多久,高长恭就会逼着她和离的。她知道他的性格,到得那时那时她还想找借口的话,他肯定会不耐烦。是的,他一定会不耐烦!
压下心头的慌乱,郑瑜想道:不要紧,不要紧,高湛会出手的,他承诺过会出手的!这个想法,其实她已不是那么确信,毕竟,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传,说那个什么张氏是妲已再世,是祸水红颜,高湛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得不压下去。
他既然对张绮没了想法,自然也懒得出手帮助自己!
就在郑瑜为渐渐逼近的期限坐立不安时,公元563年九月,在上一次战役中,被削弱了一些实力的北周元气终于恢复了一点。北周的大冢宰宇文护想着齐国的实力越来越强盛,竟是痛下决心,派使者前往突厥,竟准备与这个对齐国同样又惧又恨的仇敌联手讨伐北齐。便是不能大胜,借机削弱齐国国力,让齐周两国重新回到平衡点,也是周国所希望看到的。
北周派出的御伯大夫杨荐和左武伯太原人王庆,向突厥木杆可汗承诺,不管攻齐胜是不胜,他们的皇帝宇文邕,都愿意娶可汗的女儿为皇后。
到了现在,这个联盟已成,突厥与北周的联军,开始整装待发,随时可能入侵齐境!
在这种情况下,心中大为慌乱的高湛,急急把兰陵王派往边关。
郑瑜也没有想到,她还在为三个月的期限发愁时,转眼间高长恭便接到高湛的旨意,不得不带兵急赴边关。
这一次,周人和突厥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