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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房中苦思冥想,哪里知道此刻宇文蒙却已独自出了客栈,走到一处僻静的茶馆坐下,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他身前便多了两人,正是白归之前在树林中遇到的玉髓和素音。
两人神情激动,宇文蒙却依然一派从容。
“师尊大人!”玉髓尾随白归,却没想到白归竟与师尊大人同行。“师姐她究竟——”
宇文蒙饮了一盏茶,才不缓不急地说:“她已不再是你的师姐,而我也不再是你的师尊。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不必强求。你与素音,只管回妖界,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便是。”
玉髓与素音含泪拜别后,宇文蒙放下茶杯,轻轻笑了一声。
“重生之后恍如隔世,你是如此,我又何尝不是?然而你真以为这样就可以从我身边逃走吗?”
第二天一大早,有数人快马加鞭来到客栈,找到白归后,立刻恭恭敬敬地向她作揖行礼。来人是楚王的亲卫,特地前来请神医白归为楚王治病。
自从两年前,景方君承继了楚王之位后,身体一直十分健康。哪知一月之前忽然病倒,就此昏迷不醒,御医束手无策。符蓝王后命人四处寻访,终于找到了神医白归的下落,连忙派出亲卫来请。
白归很是纳闷,自己才刚到这个镇,怎么就让他们给找着了呢?
她自然不会知道,一切只是因为符蓝夫人身边有个宣于简。
对于楚王亲卫的请求,白归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普通人也就罢了,楚王可是人界位高权重的人物,若是救了他,势必影响人间的运势,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然而楚王亲卫却很是执着,直接在她房门跪了下来,怎么也不肯走。
宇文蒙在一旁看了半响,转了转眼珠子,踱到白归身旁道:“据我所知,两年前楚王还是王子时,曾遭遇死劫,后被凤王天命羽所救。”
“那又如何?”白归忽然反应过来。但凡被天命羽所救的人,必定长命百岁;病痛不扰,百毒不侵,可楚王却怪病缠身,必有蹊跷。
尽管如此,白归依然不想参与其中。她毕竟是魔界的帝后,若贸然插手人界的事,难免会惹来麻烦。见她如此,宇文蒙也没有坚持,两人正打算悄悄离开时,又有数人纵马而来,为首的是一名披着斗篷,身形矫健如飞燕的绿袍女子。
女子纵身下马,解下了斗篷,露出一张银月般光洁美丽的脸庞。看见白归之后,她毫不迟疑地快步而来,竟在她面前半跪而下。“求神医救救我家王上!”
见她如此,周围的亲卫大惊失色,连忙前去搀扶,却被这女子给挡了回去。
女子身后站着一名皱着眉头的青年男子,正是宣于简。
“这位是符蓝王后。”宇文蒙在白归耳畔低语。
符蓝王后自然是认得般若的,然而宣于简早已将白归的身份和失忆的事实一一告知,也告诉她唯有如今的白归才能救楚王,她自然毫不迟疑地亲自赶了过来,来得正当时。
般若对符蓝夫人的好感还保留在白归的潜意识里,见她如此,自然再也难以推辞,只好答应跟她返回都城长邺。宣于简朝宇文蒙丢了个感激的眼神,宇文蒙坦然接下。
哪知白归看见病卧在床的楚王之后,却是重重地皱起了眉头。
“楚王陛下,恐怕并没有生病。”
62六二章 重华怒
楚王陛下没有生病;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魂魄离体。
白归的生之力能治疗一切病痛,却无法唤回离体的魂魄,她将这些告诉符蓝王后之后,却见她丝毫也不意外;只是与宣于简对视了一眼,似乎另有深意。
白归有所了悟,语带愠怒道:“你们早就知道了陛下的真正病因,还来找我做什么?”
符蓝王后连忙向她解释原委。
原来楚王陛下的魂魄;正是被鬼界的安荷女王命人给拘走了。
魔界势力日益庞大;连天界也不得不向魔帝示好,鬼界再无凭依,而安荷女王曾与魔界结下杀夫之仇,当然不可能向魔界低头。于是她思量之下,欲与人间皇者联手对付魔帝。
然而符蓝王后与楚王商议之后,却觉得目前并不是出手的最好时机,于是婉拒了安荷女王的提议,谁想到女王竟拘走了楚王的魂魄,以此要挟符蓝王后,要她使用皇者之剑召唤东方白巫族,助她共抗魔帝。
符蓝王后不想为他人所胁,又担忧楚王的情况,无奈之下只好找到了曾与安荷女王交好的白归,希望她出面调停,让女王交出楚王的魂魄。
然而与安荷女王交好的是般若,而不是白归。她正在犹豫时,宇文蒙却抢先一步,替她应了下来。白归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他却依然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还勾着唇朝她眯了眯眼睛,令她心里一颤移开了眼睛,诘问的话自然更说不出口。
安荷女王再一次来到楚王宫时,面对她的人便换成了白归。看见白归的那一瞬间,安荷王后竟难掩激动之色,蹬蹬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般若,你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里?”
白归讷讷无言,只听得安荷女王说起别后种种,不知该作何反应。安荷女王见她如此,狐疑地将她看了又看,确定没有认错人之后才打消了疑虑。
白归将劝解的话一说,安荷的神情便显得有些为难和窘迫。
“般若,你有所不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对付魔帝的办法,哪知这人间皇者却丝毫不肯配合,怎不叫我着急?”她叹道:“绑走楚王的魂魄本是下策,我也实在无可奈何,才做了这等糊涂事。”
对付魔帝的办法?白归双目一闪。“什么办法?”
安荷露出神秘的笑意。“我也是不久之前才从鬼族禁地得到了这个办法。魔帝他本是源自一面法力强大的远古神镜,只要使用另一面与之相生相克的神镜施以鬼族秘术,便能克制甚至消灭他。”
“那又如何?”白归挑眉。
“你可听说过魔帝帝后?听说她便是那一面神镜的化身。”安荷喜滋滋地握紧了她的手,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僵硬。
“就算是,你怎么知道她会帮你对付她自己的夫君?”
“不用她情愿,我自有办法。”安荷笃定地说:“只不过这办法需要借助人界东方白巫族的力量,所以我才不得已求助于人间皇者,没想到她竟然不肯答应。”
白归皱眉。“为何一定要对付魔帝?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做什么妨害五界的事不是吗?”
安荷用异样的眼光看了她一眼,愤愤道:“难道你忘了,魔界曾放九婴兽来鬼界溯海的事情了吗?那一次我们损失了多少人民,更别提我的夫君临谷也在九婴兽手上丧生。此等仇恨,我和鬼界的人们绝不会忘记!”
白归沉默了一会儿,讷讷道:“但如今符蓝王后并不愿意相助,若你再以楚王的性命相胁,她很可能会动用五大族的力量与你对抗,这样的局面又有什么好处?不如先放了楚王的魂魄,再徐徐图之。”
安荷摇头道:“如今正是个最好的机会,听说魔帝正在准备大婚,想必这个时候魔界的防备最为松懈,若不趁此……”
白归已经听不见她后面的话了。她脑中被“大婚”两个字填满,震惊得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大婚?!阿宴他难道真的打算迎娶天界的公主了吗?
最终安荷还是同意了释放楚王的魂魄,正如白归所说,符蓝王后个性刚强果决,并不会甘于受人威胁,在这个时候与符蓝王后结怨并无益处。其实安荷心中也明白这一点,借此机会便卖了白归一个面子,将来也好再与人界共谋大事。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口口声声要对付的魔界帝后正是她视作好友的白归。
魔界的百里虚泽,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一派明红光彩照人,终于迎来了难得的热闹。魔帝白宴并不是爱热闹的人,然而这场婚宴来得如此气派,充分说明了魔界对于这场联姻的态度。
白归俯身藏在一颗巨蚌之中,将一切尽收眼底。黑暗之中,她愤怒得按捺不住离去的念头。自家夫君另娶他人,甚至没有知会她一声。这样的姻缘,不要也罢。
然而片刻之后,她又冷静下来。为何阿宴另娶他人,充盈在她心中的却是不受尊重的愤怒,而不是爱人移情的伤悲?为何她下意识地选择离开,而不是去问个清楚?
难道真要休夫再嫁?
她突然想到了宇文蒙,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起他实在很尴尬,然而她一时不察,竟渐渐地想出了神,胸口的愤怒也冲淡了不少。
她想起他带着几分熟悉的眉眼,漫不经心的神态,慵懒的语调,还有叫她“恩人”的时候,那带着几分神秘笑意的温柔眼神。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就像置身温泉,可以放松身心卸下防备,温泉水有时热有时凉,却从不会令她不适。
阿宴看她的时候,也很温柔。应该说,能够让他温柔对待的,天底下只有她一人。然而那样的温柔,如同阳光下的潭水,温和平静,却少了几分热度。
魔族中也有不少情深意笃的夫妻,比如玄王鸦光和他的王后。她曾不小心撞见他们在月下拥抱追逐,那肢体交缠之间散发出的火热爱意,四目对望之间灼灼燃烧的深情,令她忍不住回首凝望。阿宴与她之间从不曾有这样的互动,至多不过是额头上的一个轻吻而已。
与其说是夫妻,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像是兄妹,有关怀,有尊重,有信任,有默契,却唯独没有热情和爱意,甚至她从银重华身上感到的爱意都比阿宴要多得多。
银重华,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银发少年,如同一把热烈燃烧的火焰,令她望而却步。
她叹息了一声,把下巴搁在手臂上。事已如此,她不如去找阿宴将一切说个明白。走也好留也罢,他与她这万年来的默契不该就此断送。
巨蚌忽然震动了一下,蚌壳被人掀开,强烈的光线令白归下意识地挡住眼,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蚌壳重新合上,她身侧多了一个滚烫的身体。
“你预备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我的殿下?”
这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响起,伴随着略略急促的呼吸。
“重华,你不能在这里。”白归皱了眉,往旁边挪了挪。
“为何不能?”银重华轻笑一声,笑声中似带着无穷的恼怒和愤恨。他忽然伸手,将白归的手臂用力一拉。“我受够了!他一定是故意这么做,想让我死心吗?没那么容易!”
白归一愣。“什么意思?”
银重华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将额头埋进她的肩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归正要使用法力,却听见他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不会放弃的,你要记得。”
说完这句话,他蓦地松了手,蚌壳一动,他已不知去向。
白归在蚌壳中愣了半响,终于定了定神,推开了蚌壳。
蚌壳外,站着一位妖娆的青衣女子,见她出来,睁大了眼睛。“你回来了?刚刚那个是银重华吧?你们两个在这儿做什么,该不会——”
她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荡漾。“做得好啊,这世间敢给魔帝戴绿帽子的大概也只有你了……想想就很激动啊!”
“青姬!”白归无奈地揉额。“我们什么也没做。”
青姬一脸失望的表情。“不会吧?那么好的地方,太浪费了啊!”
白归白了她一眼。
“话说,这一回去人界,有没有碰上什么特别的人?”青姬试探地看她。“有没有想起什么过去的事?”
“没有。”白归跳下蚌壳,整理仪容,朝魔宫的方向走去。
“真没有?”青姬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一点儿也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