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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这小东西,总是要这样加一句,朕难道还赖了你不成?”南宫凌沣一面夹了一筷箸她喜欢吃的瑶柱焖酸笋到她面前的碗里,一面笑着应道。
他这样应了,便是君无戏言。子静却一直只是慢慢的喝着汤,间或吃了几口菜。她不时的偷眼打量着他,却在神色闪烁间泛起几丝暗笑。
皇帝被她这样看得毛骨悚然,好容易一顿饭吃完了,宫人上了漱口的香茗后,他才抱怨道:“你这样瞧着朕,搞的朕连饭都没有好好吃。说吧,到底要问什么?”
子静含了漱口水在口中,只是看着他,却不开口。她神色认真,却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措辞才好说出来。这面筹措着,不觉时日已经过了正午。
湘云殿前荷香依旧,芭蕉苍翠,凤溪子洁白如玉……如此美景,处处雅致,寸寸锦绣。此处,原本就是周国后宫中最尊贵的女子所居的皇家御苑。
子静忽然想起冷香苑里的紫陌花,算算时间,此时也到了花开如荼的时候了。她央了他要去看花,南宫凌沣却蓦的一把抱住了她往寝殿走去。
“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为何问到了嘴边又不肯说了?”南宫凌沣被她撩起心中的好奇心,哪里肯顺了她的心思左顾其他?
子静被他压在床上,鼻息间满是那熟悉的龙麝之香。她将眼睛闭上,抵在他的下巴处。感受着那稍微有些扎人的胡须根,少顷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她的睫毛原本就浓密而卷翘,偏生又生的极为长,这样轻轻一拂弄,便引的皇帝下巴处痒酥酥的。他将身子往下移了一移,对上她那美丽无双的明眸,在那清澈的眸间窥见自己的倒影。
波光粼粼时,原来子静也含情的看着他。只一刻,身边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南宫凌沣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只觉所有的红尘世俗,一切的痛苦与孤独,都远离了自己。
绣花轻纱帐顶缀下璀璨的水晶珠子,迎着午后的丽阳轻轻摇曳着,点点星光洒在身下少女绝美的脸庞上。他怔怔的看着,其实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关于邢素兰的身影了。毕竟,她逝去多年,而如今,她才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许是想起故人,他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便低声喃喃细语道:“子静,只要有你在朕身边,朕便觉得,此生,再无遗憾了。”
他说罢,便凝神闭目,庄重的在她如花的脸颊上印下柔情万分的一吻。
“子静,朕其实有时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一时掌控不了对你的感情,害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是不可为,便要引来亡国的祸端。所以,其实上次,朕也是想要藉机将你淡忘……朕也是凡人,担着天子这样的名号,又有父皇那样英明神武的榜样在那里,朕要做一个好皇帝,其实过的并不容易。朕知道,对你这样的感情,不是自己所应该拥有的。”
他仍旧闭了眼,却将身子往外侧了一侧,双手拢住子静的身子,殿外的午后,是一派的祥和宁静。
章节目录 第1075章 番外:变故8
他语句的停顿间,子静听见来自他喉间的轻颤。她伸手摸到他的手指,两人十指相交的握着。清风拂得花影簌簌,间或有凤溪子宽大的花瓣掉落于庭院中的卵石花径上面。夏风熏暖,引人昏昏欲醉。
“但现在朕再也顾不上这些了,朕已经认命,若说这一生真有什么弱点的话,你便是朕最大的弱点。朕在想,若能用江山换了与你共度一生,也是值得的。”
他如此温柔,倒教子静不安的睁开眼,以手按上他的唇边止住他的话语。
“陛下,您怎可这样说……”。子静万分不安,她从未想到,自己在他心中,能与周国江山并重。亦或者,更重。
“所以,子静,不管你要问什么,亦或者,是要朕给你什么样的承诺,你现在问吧,朕一定如实答你便是。”他抓住她的指尖,按在自己的唇边。
“陛下,其实我一直不懂,亦或者说,是一直怀着疑惑。您是皇帝,拥有天下间最为美好的一切。您有无数的嫔妃,如花美人三千,哪一个不值得您去爱的?您这样对我,会不会哪一天想来,觉得不值得?”
子静任由他吻着自己的指尖,她的眼神清澈,这句话,藏在心间那么久,而今终于问了出来,心中大感轻松。
“你是觉得,朕只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对你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小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朕看起来像是这么不成熟的男子么?你别忘了,朕差不多比你大了二十岁!”
“那又如何?陛下,我其实一直想问的就是,您真的觉得,我就是您一直在等的那个人么?我与元后,真的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么?”帘帐内光影稀疏照将进来,冰裂纹的窗棂映在子静身上,脸上也微微显出明暗不定的阴影。
“傻瓜,朕现在告诉你,你跟元后,其实并没有关系。是,曾经朕也以为,当初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对你的那种感觉,就是对元后的怀念。但经过这两年的时间,朕已经可以肯定,这一切与她都无关。而你之所以总是不确定,那是因为你还小,很多东西,没有经历过等待,你真的不知道谁才是你生命中一直等候的那个人。若是你到朕这样的年岁,你或许就不会这样疑惑了。因为,你等了半生才等到这样一个人,你说你会不会还对自己的感觉惊疑不定?”
南宫凌沣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挨在胸口。子静听着他心绪起伏,便静静的侧耳听去,再不言语。
过了良久,子静都有些快要昏昏欲睡了,才听得他低声呢喃道:“子静,你有时会不会觉得朕年纪太大了?朕有时常觉得遗憾,君生我已老,这会不会让你也觉得同样遗憾?”
子静娇笑着揽住他的脖子,轻轻低语道:“若是您现在也是我这般的年岁,会像这样哄着我吗?嘻嘻……陛下,我倒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何况,您现在不还是英年华发嘛!”
皇帝终于被她哄的笑了起来,一时放开心头所有的隐忧与不快,两人并头睡去。
章节目录 第1076章 番外:变故9
子蘩三日后,终于得到曹元鸿允许,前来宫中谢恩时,子静正握了针线,站在绣绷前小心的拈开一团鹅黄色的丝线,正在屏住心神绣那五颜六色的鹦鹉。
花竹举着扇子在她身后轻轻的打着扇子,少顷后终于绣成半片翅膀,子静回头便咬着线头说了一句:“去找个簪子,把我的头发给束了起来,这么托着拽着,弄的人后脑门总是湿热湿热的。”
她这面说完,花竹便应声去了妆台上翻检。正在忙活中,听得殿外徐致的声音传来:‘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子静噗哧一声笑了,她回头望去,将口中衔着的丝线取下,眉眼里都含着笑,只说道:“可是将人带进来了?快些让她进来吧!”
那个原本泛着喜庆的下午,子静本是十分欢喜的迎接了子蘩进来见面的。后来子蘩说有要事要回禀,她便依言遣散了四周服侍的宫人。子静与子蘩端坐在寝殿中,姐妹俩说了很久的话。花竹候在殿外伺候着,隐约听得殿中有哭泣之声传出来。隔着重重帘幕,她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见仿佛是子蘩在哭诉什么,贵妃却是吓的有些发懵,话也不多几句。
再出来时,子静的脸色已经不对了,她的神色有些怔怔的发呆,两眼失去了原先的光泽,面上空显着一副萧瑟。虽然还是平静的说着话,但话里话外都显得空洞了。
子蘩却两眼哭的黯淡无光,面上红肿的连冰敷巾子也不管用。花竹见了心惊不已,以为是姐妹之间有了什么不快,但她身为奴婢又不好问,只得奉了茶水伺候着贵妃的妹子好歹留在宫里吃了一顿饭,便眼见贵妃送了她出门。
子静回到寝殿中,依旧是站在绣绷前。午后的太阳极为浓烈,帘影透进一条条极细淡的金色日光,烙在平滑如镜的金砖地上。
绣架上绷着月白缎子,一针一线绣出葡萄鹦鹉。鹦鹉的毛色极是绚丽多彩,足足用了三十余种丝线,一旁搁着绣线筐子,里面的五颜六色先前翻的凌乱,现下早已被宫人理的清清楚楚。
子静心头烦的阵阵发紧,她伸手挑了挑那筐子,想要抽出一根丝线来继续那未完的功夫,最后却一不留神弄了一个凌乱。她顿足重重叹息了一口气,回头便吩咐了花竹准备出门,说是要去汰液湖边赏荷花。
湘云殿中现在早已备有肩辇和轿夫,子静心绪烦乱,也不想慢慢走着去了。一路上行人极少,隐隐只见得天色风云翻转,看似就有一场大雨要下。
子静也不避雨,只吩咐轿夫加快脚力,趁着下雨之前赶到那湖边亭子里便是。一时终于到了沧浪亭,她起身下轿,但见烟雨蒙蒙笼罩下来。
子静仰头望去,只觉心中已经开始微醺。
细雨薄雾中,泱泱流光的绮艳湖水,四处轻漾起华美的波。上苑华丽精美的无数楼台,点缀在青山碧水之间,歌吹管弦之声飘荡在迷离的夏雨绵绵里,那丝竹绵软悠长,仿佛能抽走人全部的力气。
章节目录 第1077章 番外:变故10
她在心中挣扎了无数次,却始终得不到答案。衣袖中的血书仿佛千斤金之重,直压的她喘不过气似的,手上扶住了护栏,却还是觉得身子一阵轻一阵的被风吹的十分飘摇。
她这样站在这里,就在此处,她想起自己在一年前曾与兰妃说过的话。那时她以为他并非真心爱自己,所以才生猜疑之心,那时做的一切,只为想要逃离他的视线,远离他的世界。
而今时今日,仍旧是在这里,她衔了一丝苦笑,心里暗暗道:若再来一次,你会信我么?还是……?
明知这一问没有答案,却还是不肯停顿思绪。或许,原本在她心里,就并不太相信他所谓的信任吧!他永远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他给予她一切,也可以随时收回。而她一无所有,连所谓的自尊,都是可怜的微不足道。
驻足许久,风雨渐渐大了起来。沧浪亭边风浪依旧,仿佛千年恒古便是如此。
就像是那天,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无法呼吸,意识渐渐离去,却能听见最后杂沓的步声。
而再一回头,却正好一头扎进他温暖馥郁的怀中。他搂住她,浑身都被雨水浇的湿透,“你怎么这会跑到这里来了?”他如是问,似乎也不指望她能回答一样。
雨下的实在大,一时也走不了,他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风浪,将瑟瑟发抖的她紧紧抱着,附在她耳边安慰道:“不要怕!朕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不理你……不怕啊!”
子静抬头看去,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界,只觉朦胧的一片,看不真切。他离她这样近,她衣上淌下的雨水渐渐浸润他的靴底。
她心里只觉一阵无边的空洞,胸口止不住的咳着,全身颤抖得几乎无法呼吸,冰冷的湿发粘腻在她的脸上,薄薄的衣裳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她几乎已经再也无半分力气,只蜷伏在他怀里一径喘息。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因为刚刚下朝,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子静见得明黄缂金九龙纹,袖口繁丽的金线堆刺,但那手指却几乎没有什么温度,两人四目相对时,仿佛是错愕,又仿佛是惊诧,她伸手紧紧的回抱住他,贪恋着这珍贵的温暖与依靠。
子静将下巴抵在他的胸前,他高大而魁梧的身材,在此时就是一面最好的守护墙。只是她不知他能守护自己多久?又是否真的会一直不变?
子静扬起头,她轻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