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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稍稍琢磨了一下,笑道:“若是用正红色一类,只怕被娘娘的衣衫所掩盖,反倒不能显现得见。莫若用稍带粉紫的玫色,比之衣衫稍冷一些,既能跳出来,也压得住烟霞色的虚浮,岂不是两全其美?”
“嗯,你说的不错,如此甚好。”章燕云似乎很是满意,便取了一瓶玫瑰紫的蔻丹。
而见着邢素兰这就要走,章燕云便笑道:“可是赶着时间去看烟火?我听说瀛洲紫苑那边今晚准备了许多漂亮的烟火,可惜,那边离着男宾席太近,去到也总有不便之处。”
邢素兰回道:“回章嫔娘娘的话,我这已经离席有一阵子,还是回去看看,等贵妃娘娘和皇上都起驾之后,才敢随众一起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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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燕云见她倒是十分小心,便笑了笑,回道:“那本宫就不耽误你了,你去吧!“
章燕云这才缓缓走出偏殿来,正好见着有几个宫女拿着花灯说说笑笑的往汰液湖边走去,一面走还一面笑道:“宫里也就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可以紧着让咱们这些奴婢也玩一下,据说是安贵妃特地开恩呢,让内务府的人给咱们也做了一些花灯。我早早就把许愿条给塞了进去,等到了湖边,就让它随水漂流吧!“
“是啊,想想小时候在家中也时常亲手做花灯,纸上那时候更开心,也没有烦恼,许的愿望也多是能多做一件衣衫,多出去庙会逛一逛了。哪像现在,每天就是盼着不被主子责骂,能安安稳稳的待到放出宫的那一日……。”。
“怎么不是盼着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嗯,小妮子,一嘴的不尽不实……。“。
“我呸!你这烂蹄子,真是坏透了……“。
眼见几个宫女拿着手里的花灯越走越远,说笑声也渐渐淡去了。邢素兰却怔怔的立在那里,直到身边的侍女上来催促道:“兰妃娘娘,还回席间去坐着吗?“
邢素兰摇摇头,忽然转头问道:“你能帮我去要一盏花灯来吗?“
说着,便摘下了头上的一根金簪,递到那宫女的手里。
宫女显然有些讶然,她连忙推脱道:“不敢受娘娘这样的厚赏,况且今日本是中秋节,宫里都有四处派发花灯的,只是一定要去到湖边有水的地方才能放罢了。娘娘若是真想要一盏来玩玩,奴婢这就去给你找就是了。”
见这宫女也是说是爽快,邢素兰便微微一笑,依然将那金簪推给她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既然是赏你的,你就拿着吧!”
待拿到那盏小小的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九瓣莲花花灯之后,邢素兰才露出了一丝有些惆怅的微笑。她看着花灯,自然就想起了曾经与张千一起携手在汰液湖边走过的情景。
那时候,只以为两人之间只要有情就能天长地久,而今才知晓,原来一切都强不过命运的安排。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便与两个宫女一起沿着太液池的湖畔一直走。绕过两带绿柳树荫,画舫那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使得草丛中的蛐蛐声格外清晰,透出别样的静谧安宁。
等绕到沁芳斋的时候,有小太监送来许愿用的笔墨。邢素兰便再那盏荷叶水禽八瓣莲灯上写了一个小小的千字,对着夜空转了两圈,回头笑道:“这花灯样式不错,回头点上红蜡就更好看了。”
“呵,兰妃娘娘好眼力。”身后的两个小宫女也各自从小太监手里的箩筐里挑了一盏,先前给她找来花灯的那一位,此时手里是一盏金蔓草连弧水波纹灵蟾托灯,走近蹲在岸边青草上,“兰妃娘娘您看,奴婢的这个怎么样?不比您哪个差吧?”
此情此景,倒有几分昔日在宫中为婢时的意味了,邢素兰便闻言笑道:“呵,是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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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邢素兰与两个宫女一起过来,两个小太监上来帮忙点好蜡烛,便也退下去了。
三人说说笑笑,眼见花灯里蜡烛燃掉了大半截,方才小心放入水中,任其在水上飘飘荡荡逐渐远去。
花灯被内里蜡烛照的晶莹剔透,远远倒影在水里,仿似两朵硕大的并蒂双生睡莲花。
邢素兰的眸色有几分恍惚,看着水色轻声道:“小的时候,跟着娘亲去后花园水塘放花灯,每次都高兴的不得了,还悄悄对着花灯许愿呢。”
“是啊,娘娘,都说对着花灯许愿是很灵的,您要不也试试,奴婢们可以后退一些,不偷听您的许愿就是了。”
邢素兰微微一笑,心里忽然生出几分神往来。她点点头,对两个宫女说道:“那就有劳你们了。”
两个宫女没有多说什么,便果真乖乖的退到了一丛偌大的玉兰花旁边的草丛里。邢素兰放下了心,见四下也是无人走过,这才蹲下身子,对着那渐渐飘远的花灯低声饮泣道:“张郎,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从前待我的千般好,万般珍爱,而今我都辜负了……我知道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也还不清,只求你不要再黄泉路上等我了。你为人纯善,这辈子行医救人,定然积下了不少的功德,便是投胎,也会投个好人家的。忘了我吧,要是有来生,上天若还能让我遇见我,我定然会全心全意的做你的好妻子……张郎……。”。
邢素兰想起往昔那些积年的感情,一时间难以自控,便哭的有些呜呜咽咽起来。她原本将声音压的极低,就连旁边的两个小宫女都没有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而两人也算年轻,自己玩耍花灯之余,也全然没有发现,此时正有一个身影,在缓缓朝邢素兰的身影走来。
邢素兰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对着已经故去的恋人一述衷肠,又见两个宫女并没有留意自己,而是在旁边说笑着,所以心里 的那警惕心也放松了。然而,待那花灯早已随水飘到了远处再也看不见的时候,她盈盈站起身,擦拭了眼角的泪痕正要往回走的时候,才赫然看见,就在几步之外,齐王南宫凌沣就定定的站在那里,眼眸中神色晦暗的看着自己。
邢素兰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就是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进水里。
幸得旁边那两个小宫女此时也发现齐王来了,连忙跑过来,行礼拜见道:“参见齐王殿下。”
当着人前,齐王到底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一把牵住邢素兰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咱们走吧!”
邢素兰的手被他捏住,只觉得那力度十分的大,偏偏两人还走 的很近,她连挣脱的机会都没有。
更何况,再一想,齐王此时会让她挣脱吗?会给她机会辩白吗?
邢素兰觉得自己就像是跌入到了一个黑暗的万丈深渊里,她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作何感想然,就在她的忐忑中,齐王南宫凌沣却是由始至终都不再发一言,而是就这样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直到踏上王府的马车,回到芳菲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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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齐王将邢素兰送回来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邢素兰心里十分不安,连带着面色也显得有些惨白。
服侍她的侍女和嬷嬷忙吩咐着人上来伺候洗漱,宫里派来的杨嬷嬷更是亲自在暖炉上盛了盅鸡汤过来,道:“娘娘,出去半日怕是没吃什么东西,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她事先交代了邢素兰,说宴会上的东西不要入口。只是做个样子就可以了,因此,此时才有这么一说。
“呵,知道了。”邢素兰心里有事,想着想要说两句,却又顿住,就勺饮了大半盅热汤方才放下,朝身边的侍女吩咐道:“王爷若是回来的晚,外头院子里的灯可不够亮堂的,你嘱咐底下的人,明日务必多燃一些琉璃顶灯,以免王爷回来摸着黑”
“摸着黑?”齐王冰凉无味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服侍的嬷嬷和侍女们皆在他复杂的眼神中打了个颤,回头正看到邢素兰示意自己出去,慌忙垂首领着其余的人退的一干二净。
“王爷回来了?”邢素兰勉力一笑,欠了欠身,算做行礼。
“难怪,你当初初进王府是时候,宁死也不肯服侍本王。”
象是已经忍耐许久的话,齐王的声音带着琴弦停顿后的颤音,面前女子的明眸水光流转,却深邃的看不到底,不甘心的问道:“你既然这般心心念念的想着他,为何还要为我怀着孩子?难道,本王在你心里,便只是一个用来光耀门楣的工具吗?”
“王爷心里不痛快,不如歇息一会。”邢素兰在齐王愤怒的质问中,反而定下神来。她情知一切都已解释不清,而张千已死,自己如何能拿他来跟齐王相提并论呢?
于是便不接言,只是淡淡转过话题。
“本王心里是不痛快!!”他一向心存骄傲,骄傲到不愿意承认存在的瑕疵,怒气不自控的从南宫凌沣的眉宇间流出,因邢素兰的不回应而愈加愤怒,“本王为什么不痛快?因为本王不愿自己心爱 的女人心里始终牵挂着别的男人!你倒是说说,本王为你付出的心意,究竟比得上他几分?”
“王爷何必言及其它?”邢素兰尽量压抑住内心浮动的情绪,用一如往常的平静声音回道:“妾身如今已经是王爷的人,自然明了,此生唯有好好侍奉王爷,才能安身立命”
“是么?”齐王反问着截住话头,冷笑道:“说到底,你还是怨恨本王当初强占了你的初夜是吗?你心里本爱着他,无奈他却早早的死了,而你的父母兄弟又指望着你能够重振家门,所以,你才不得不表面温顺的依从了本王!而今晚,你若不是心里时时刻刻都忘不了他,又岂会如此上心的想着要给他放一盏花灯?说到底,你还是忘不了他!”
邢素兰的手绞紧了烟霞色的双重裙摆,指上的金掐玉串珠戒指不住的颤动,凝气忍痛道:“王爷存心要怄气,妾身便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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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说?”齐王不便向她喝斥,奈何心里的抑郁却是无可消除,他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高声道:“他就那么珍贵?本王比不得,赶不上,连说说都不行?你心里念念不忘的是他,那本王又算什么?!邢素兰,你欺人太甚!”
“王爷,你要交妾身如何做到遗忘?只当过去是浮生一梦,任何人事都不曾发生?况且,他人都已经走了,王爷真要跟一个死人计较一段不能重来的往事吗?”
有晶莹的液体漾的眼前模糊一片,邢素兰扶着椅手瑟瑟站起来,直视着齐王的眼睛说道:“那样的事,妾身做不到。”
“什么,你做不到?”齐王不信自己会听到如此言语,不由睁大了眼睛。
“是,妾身做不到。”邢素兰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在齐王震惊顿住的片刻问道:“王爷是不是要说,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对不对?王爷是妾身的夫君,当听君命、行妻则,敢问素日,妾身可曾有丝毫怠慢?”
“没有。”
“妾身抿心自问,不能忘记丛前的旧事,亦不能忘记与王爷之间的种种,所以才说做不到。”
邢素兰在齐王暴怒而复杂的目光中轻笑,反问道:“难道王爷觉得,妾身真能在转瞬之间就忘记了从前十几年的相处情分,忘记自己少时的朋友与那些时光,一门心思只做王爷的爱妃,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人,活在世界上,真能做到如此决绝的无情?只是在偶然的时候,想着祭奠一下故去的友人,难道真的罪不可赦?”
邢素兰的目光清明镇定,逼得齐王一时间虽然犹且气愤难平,却是口中哑然,不能回答。
“王爷既然也熟知人人性,又何必来逼问妾身?”
早就知道从一开始便是错,却不知道还要一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