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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我瞧着他们倒是眼熟。”
脑中灵光一闪,苏清婉记起,其中有几张面孔,仿佛早上经过芳草堂时,曾经看到过。
这么想着,苏清婉挤出大门,走到那群人面前,随手抓住其中一个,细细盘问了一番,一问之下,果不其然。
他们这批中毒的人,都是从芳草堂过来的,皆因龚氏父子告诉他们,这个毒,他们没有甘草这味药材,解不了,他们等在那里也是等死,同时,还为他们指点迷津,说是苏氏药馆的主人苏清婉,在临近苏溪村的南山,有一个很大的药园子,里面就种有甘草,他们想要解毒,就非找上苏氏药馆不可!
糟!千防万防,这消息还是走漏出去了!
松开那个病患,苏清婉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这龚氏父子,实在是太阴险了,竟然把什么事,都推给了他们苏氏药馆!这下,若是苏氏药馆救不了这些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众人的口水淹也淹死了。
众人又在闹腾,其中几个叫嚣的最凶,叫着让苏清婉交出南山救命的药材,还扬言再不交出来,他们就要踢馆了。
在这几个人的带领下,其他中毒的人也跟着起哄起来,苏清婉冷目一扫,便猜到那几个带人起哄之人,定是收了龚氏父子的好处,想要煽动众人的情绪,趁机挤兑死他们苏氏药馆!
“苏丫头,这下该怎么办?”
老苏头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惊惶无措的望着苏清婉,嘴里狠狠道,“都是那可恶的龚氏父子,都是他们搞的鬼!”
“让我想想!”
苏清婉沉喝一声,吩咐老苏头道,“将樱子他们都叫来,让樱子和小钉子,带人守着门口,别让这些人乱闹。”
老苏头应一声,转身就吩咐他们把守住苏氏药馆的门口。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根本就不能长久,苏清婉不由得焦躁起来。
南山药园子那边的甘草,根本就不够眼前这些人的,即便弄了来,众人也会为了争抢,而打得你死我活的,这样的场面,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心里当下凌乱不已,飞快的想着应对之策。
“都是那个杀千刀的混蛋大司马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和他无冤无仇的,为啥要这么对我们哇……”一位大娘,呼天抢地的嚎啕起来。
“对对,一定是他,派人夺走了城里所有的草药,这是要毒死我们啊,呜呜……大家都活不成了!”
这些话,断断续续的传到了苏清婉的耳朵里,她忽然灵光一现,有了!
既然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大司马白沧青,那么那些被高价买走的甘草,也一定在他的手里,为了救这些人,也为了苏氏药馆的声誉,她必须拼一把了。
“大家听我说!”
苏清婉重重在柜台一拍,将众人的吸引力集中了过来,清了清嗓子,郑重地高声道,“现在我们苏氏药馆,和县城里其他药馆一样,没有药材,至于药园子那边的甘草,我们需要时间采摘处理,正在尽力弄来,大家耐心等等,万万不要被人挑唆,自乱阵脚,那样谁也活不了!”
“如果大家相信我苏清婉,就配合老苏头他们,我们苏氏药馆是百年药馆了,讲的是信誉和良心,我苏清婉必定会尽力而为,还希望大家能相信我,不要再闹事了!我现在就去筹备救命的解药,请大家敬候佳音!”
苏清婉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情绪极其不稳定的众人,都渐渐的稳定了下来,渐渐人群中有人喊道,“我相信苏大夫!”
“我也相信苏大夫,苏大夫一定会救我们的!一定不会让我们死得!”
“婉妹,你要上哪里去筹备救命的解药啊?现在整个西梁县里都没有甘草啊。”苏骆熙将苏清婉扯到一边,急急的问道。
“我自有办法。”
苏清婉微微眯了眼,眼神中闪出决绝的光芒来,“不试试如何知道呢?”
或许别人都没有,但是凶手就一定有!虽然苏清婉并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但是她已经被逼的没办法了,唯有一试,方才那番话说的笃定,也不过是为了安抚众人的情绪。
“老苏头,你务必带人,将苏氏药馆给我守好了,清婉这就去想办法弄甘草。”
苏清婉郑重的吩咐了老苏头一声,在老苏头和苏骆熙等人担忧不解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的出门去了。
深秋之夜,一轮明月弯弯,挂在高远的苍穹之上。
在西梁县的四宝巷路口,有一座高大的府邸,上书两个简练沉厚的大字--白府。
府邸门口十分简洁大气,没有多余的摆设,那两扇沉厚的红漆铁门,却是常年紧紧闭着。
章节目录 第91章 幕后凶手
更新时间:201499 0:03:01 本章字数:18647
出入这白府之人,通常都只从东西两个角门出入。
据说这白府的主人有病,不常外出,因此这正门常年关闭,只开小门,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关于这个白府的主人,说起来有几分神秘。
西梁县的人,只知道此人身份尊贵,从大曌京都而来,是皇亲国戚,贵为兵部大司马,手握大曌朝廷实权,其他的,便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了,但是街头巷尾,却是流传着关于这个白司马的不少可怕传言,也成为了西梁县老小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和谈资。
浓黑的夜幕遮掩下,匆匆掠过一道人影。
“嗖——”
一声,轻飘飘的窜进了四宝巷里,身影灵巧的就像是一只猫儿。
有一个打更的更夫,路过时恰好瞧见了,还道是自己年老眼花了,揉了揉眼,想了半天,这才呐呐的去了。
此人待那更夫走了,方才从暗影中走出来,微微吁了一口气,清凉的月光缓缓的落到了她的脸庞上,寒如秋霜的小脸,却不是苏清婉是谁?
环顾了一下,四下无人,当下也不耽搁,苏清婉快步走到白府高大的围墙边。
举目一望,还真是他娘的……高啊!
真是想不通,这些有钱人,干嘛没事把墙头弄那么高,不知道她不会爬墙啊!
心中暗暗腹诽道,真是讨厌,若不是为了拯救她的苏氏药馆,她才懒得来,这种秋高气爽的凉爽天气,窝在暖暖的被窝里,给儿子讲故事多美啊!偏偏她还得来做贼!还是她们农村好啊,院子墙头矮矮的,一翻就过去了嘛,哪里像现在!
这么窘迫,若是让人知道她第一次做贼,居然不会翻墙,会不会很糗呢?
好在她想起,曾经跟云流墨那家伙,学过几手轻功,虽然学的不咋的,但是爬个墙,应该还不成问题罢!
这么想着,苏清婉一提气,脚在围墙边的一根树干上狠狠一蹬,身体凌空而起,终于跃了上去,苏清婉双手攀上墙头,狼狈的翻了过去。
“咚”一声闷响。
她从高高的围墙上摔了下来,差点摔的屁股开花,屁股底下就是枯枝树叶,戳的她真是两眼泪汪汪,将手指塞进嘴里咬着,才勉强没叫出声音来,要是被人发现,可就死定了。
“那边好像有声音来?”
不远处,一道粗哑疑惑的男声传来,听起来像是巡逻的家丁,“要不要过去看看?”
“喵儿……”
苏清婉憋了憋,从喉咙里迸出一声细细的猫叫声。在农村闲的没事干的时候,苏清婉一大乐趣就是模仿动物的叫声,这声猫叫,倒是学的惟妙惟肖。
“切,胆小鬼,不过是只野猫罢了,哪有人敢私闯我们白府?!”
说话间,那两个巡逻的家丁便远去了,脚步声渐渐的便听不到了。
苏清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揉揉成了开花馒头的屁股,呲牙咧嘴的站起身,摸索着往前头走去,越走越傻眼。
糟!这白府这么大,那甘草会藏在哪里呢?
这白府的院子也太大了吧,兜兜转转,苏清婉走的晕头转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主院,主院应该在哪个方向呢?
正当苏清婉想撞墙的时候,东面传来了一阵古琴声,低低呜呜,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指引着她一般。
苏清婉心中一动,脚步站定,侧耳细听,太好了!
这个调子好熟悉,记得上次听到,是在玉宴楼,果然是白沧青!假设他真是下毒的凶手,那么甘草一定藏在他的卧室附近。
这么想着,苏清婉猫着腰,飞快的披着夜色前行,往前方的院子行去。
不多时,她果然摸到了主院,躲在一丛茂盛的花草后面,看到一道人影--
正端坐在廊下弹琴,一轮盈盈的圆月下,那琴声如上古流淌而来的江水,澎拜中带着沉厚凝实,两只灰黑色的大宽袍袖,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的上下翻飞,轻纱似得月色,也覆在那人的脸上。
却是俊美无俦,连那青黑之色,仿佛也消减了几分。
苏清婉心中暗暗道,对月抚琴,颇有心情啊,看这人气色倒好了一些。
听起来,这人的琴声也沉稳了很多,琴声便代表了一个人的心境,这说明他的病情,暂且趋于稳定,莫非是自己上次给黑凤的药,有些效果?
虽然黑凤当时并没有透露,她说的那个病重的朋友是谁,但是苏清婉只肖一打听,便打听到那风月楼的楼主,与白府主人交情匪浅,自然也就猜到了,那个病重之人,便是玉宴楼的主人白沧青。
月色中听来,那古琴声缓缓流淌,沉厚动听,每一个调子,仿佛都能弹落到人心深处,苏清婉心里暗赞一声,好曲好曲,若不是她有要事在身,倒真想幕天席地的坐下,静静的欣赏一曲,岂不风雅。
不过,转念一想到那些中毒等死得人,苏清婉又觉得风雅不起来了,那可是火烧屁股的事情啊,而且若能找到甘草,便证明了眼前这人,便是到处下毒的凶手。
不知为何,苏清婉实在有点不愿意相信,虽说这白沧青可能患的忧郁症太重,起了反社会心理,变态的到处下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从眼前这幕看来,她又觉得他不至于那么疯魔。
不管如何,真相必须要解开,苏清婉偷偷在夜色里滚了几滚,终于绕到了屋子侧面,侧墙墙上的窗子,正大开着,仿佛在说“请君入瓮!”
运气这么好?
苏清婉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点深思,只觉得有点诡谲,但是又管不了那么多了,身子轻灵的一窜,便窜了进去,滚进去的地方,正是一间外室。
她的身子翻滚在软软厚厚的长毛地毡上,真是十分惬意,心中暗叹一声,这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啊!
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紧张的环顾四周,还好,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鬼影子也不见一个,苏清婉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按说这白沧青可是堂堂大司马啊,怎么连个伺候的婢女都不见,不过转念想了想,他有病嘛!
还是深度抑郁症,谁敢留在里头伺候他,万一发起病来,还不晓得多么可怕呢,所以这里头没人伺候也说得通。
这房间十分的大,摆设华丽,到处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熏香气息,熏得都是宁神催眠的香料。
香气呛进鼻腔,不由的打了个喷嚏,挥起素手,扇了一扇。
缓步走进内室,便见床榻被一道巨大的暗黑绘红梅的屏风挡住,视线所到处,只有红与黑。
那浓墨重彩的漆黑,大片大片的,乌鸦鸦的扑过来,连带屋内的灯火,似也被吞去大半,不甚明亮。
巨大的黑漆屏风上,只绘了一支巨大而妖娆的红梅,直直的贯穿了六扇相连的大屏风,那艳红的点点梅花,红的滴血,惊心动魄,与周围静雅的布局摆设格格不入。
突兀的,便让人心中有些不舒服。
甩甩头,摈除杂念,飞快的一转身,转过屏风,入眼便是一张床。
一张无比华美的红漆雕花大床。
罩着赤红色的帐幔,上面绣满怒放的牡丹,帐顶垂满火红的流苏,帐幔很长,垂落于地,两侧用金钩勾起。
不管了,既然来了,就赶紧的办事儿罢!
苏清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