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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长了薛家人和青梅一定会担心,但是走到了半路酒意才全消,他想了想,都到了半道,最终还是咬牙坚持到了终点。
夜空星子闪烁,远方山峦起伏,在月光下漆黑绵延,树叶在夜风中飒飒作响,偶尔几声乌鸦鸟儿蛙叫声响起,在马蹄儿清脆的步伐中,格外阴森。
终于,一声马儿嘶鸣,“吁——”
石敬安停下了马。
一个矫健的翻身,便站在了绵软的土地上,他将马儿栓在路边一颗树上,便阔步朝前方而去。如果此刻青梅在身边,她一定能认出,这竟是当初她目睹张寡妇和陈二虎偷情的西山,幽暗的小径,山茶花在夜色清风中摇摆,黑暗掩盖了色泽,只剩下暗香浮动。
石敬安沿着山道而上,脚步无声,对着天上的月光辨着路,行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半山腰上。西山种满了山茶花树,但半山腰上却屹立着两颗年岁过百的巨松,挺拔巍峨的树干枝桠,阴萌茂盛的枝叶。石敬安在松树前停下,然后抬头看了眼星空,突然沿着左手边那颗松树往陡坡那边走了五步,然后身一转,又右转走了十五步。
停了下来。
一处毫无特色与其他地方一模一样的地方,他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石块树枝挖了起来。
泥巴湿软蓬松,地上长满了青草,石敬安没有将草层破坏,而是很小心地将它们掀开来,然后挖了好一会儿,指下终于触摸到一个硬质地的东西。他加快速度,将泥土扒开,然后从里面轻松地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
在月光的清辉中,匣子暗淡无光,看不出颜色。只见石敬安从怀里取出一个像是钥匙般的东西,轻巧地打开了匣子,然后从里边取出了一块好似羊皮卷般的东西。他照在月光下,打开那卷东西,低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在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看了一会儿便将那卷东西重新锁入匣子里,然后埋土,双手飞快地将地面恢复原状,将那翻转的草面重新覆盖。
然后循着来的脚步,一下一下谨慎地将地面的草地恢复,直到倒退到松树之前。
然后他抬头看向那枝繁叶茂地老松树,叹了口气,飞快转身往下山的原路而去。很快,他便找到小路旁拴着的马,翻身而上,马蹄声儿飞快响起,宛若一抹影子般飞快离去。夜已极深,远方的杨梅村早已陷入沉睡与静寂,他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道。
这边青梅躺在柔软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油灯亮着,映亮室内半边,她睁着眼睛,无半点睡意。此刻都凌晨多了,早已过了午夜,她心里却担心着。石敬安毫无征兆地不见了,本以为他晚上会回来,却不想快天亮了都还没回来。叫她怎么不担心?
薛老爹已经派人四处去找了,因她怀了身孕才勒令回房休息,但她如何睡得了?
哎……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索性披着衣服下了床,推开窗,一股冷冽的夜风迎面扑来。她打了个喷嚏,看了眼夜色,飞快关上了,现在她肚子里有宝宝,可不是一个人了。然后从柜子里找出绣篓,坐在桌边凑着油灯开始绣起一件袍子来。
这件袍子是她准备被石敬安做的外衫,已经做完大半,只剩下边襟和一些花纹了。她一针一线专心地缝着,心里想着快些做完,然后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做几件小袄子才是。或许是这般想着,心里那股担忧与忐忑竟少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微微酸涩,她放下针线揉了揉眼睛。
外面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脚步声,她心里一紧,放下东西悄悄站起身来。旋即便感觉那声音越来越近,疲惫让她眼睛酸涩,太阳穴紧绷着,她毫不犹豫拿起了门背后的扫帚。然后便觉那声音越来越近,非常的轻,好像什么人特意发出来的一般。
终于,那个声音到了她门口。
“吱嘎……”门被人推了推,发出一个轻微的声响,青梅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了。接着,便听见一阵古怪的声音,紧接着那门竟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她猛地憋紧呼吸,拿着扫帚缩在柜子旁,然后便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猛地僵硬了身子,握紧扫帚的手因为紧张而发汗。但下一秒,那人的面貌在昏黄的灯光下印入眼眸,紧绷的心瞬间坍塌瓦解,扫帚从手中掉落。
“夫君……”
石敬安悄无声息地进了门,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身子一抖,他猛地转过头。便看见自家娘子披着一件白衫可怜兮兮地站在柜子旁,接着对上一双担惊受怕地眼,他心里顿时充满了愧疚。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娘子……”
青梅紧紧埋在这个依然带着夜风味道的怀里,紧紧抱着他,“你怎么才回来,我在等你回来。”
“傻娘子,你怎么不睡?我是个大人,怎么会不回来?”石敬安心里顿时愧疚悔恨交加,心疼地抱紧她,“都是我的错,青梅,都是我考虑不周,离开前没有跟你说。”
“你去哪里了?”
“我回了杨梅村一趟。”石敬安道。
青梅从他怀里抬头,“是不是家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这个答案,她下意识想的便是石家。
“不是。”石敬安摇头,将她微微松开,认真的道,“娘子,我们先睡吧,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好吗?”说着扶着青梅走到床边,为她脱掉外衣,脱掉鞋。
青梅抓紧他的手,坐在床上紧张地看着他。心里有些羞涩,但还是勇敢而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夫君,我有了。”
“恩?什么?”石敬安扯起被子,满脸温柔。
青梅白了他一眼,道,“我说,我有身孕了。”
石敬安呆住,整个人瞬间如雷击般呆滞——
作者有话要说:
、幸福的石头哥
室内烛火摇晃,屋外树声沙沙。
青梅说完后秉着呼吸,羞涩又紧张一动不动地看着石敬安。
石敬安惊呆了,呆若木鸡般看着她,接着,无边的狂喜如飓风般朝他席卷而来,他欣喜若狂地看着青梅,“青梅,你有了?”
青梅温柔地点点头,“嗯。”
下一秒,石敬安已经欣喜若狂地将她抱住了,声音激动地道,“青梅,我好高兴,我实在太欢喜……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我心里的快乐,青梅,谢谢你,谢谢你……”
说到后面,石头哥竟然有些语无伦次,眼神灼热地仿佛能烧出火来。
青梅心里涌起一股甘泉般的甜意,依偎在这个温暖而让她安心的怀抱里,紧绷的心弦彻底松散,她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哈欠,嗔道,“傻子。”
石敬安看见了,忙放开她,扶着她躺下,语气略带严厉道,“你看你,快睡觉,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以后不许如此鲁莽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出门若是跟家人告知,我岂会如此担惊受怕?”青梅反驳道。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快睡吧。”石敬安自知理亏,连忙道。
青梅打了个哈欠,斜睨了她一眼,缓缓闭上了眼。她真的很累很累了。
石敬安却是望着睡梦中青梅沉静的脸开始失眠了,一路的劳累没有消散,但精神却极好。额头紧绷的,气血翻滚、心脏狂跳,坐在床边凝视良久,他终是忍住了将青梅再次拥入怀中的冲动。走出了房间,摸到厨房打水冲了个澡,此刻天已经似乎开始发亮,远方山峦隐隐约约,他越想越兴奋,根本没有一丝睡意。索性冲到后院,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开始甩起一套招式来。
直到院子外面传来人声脚步走动的声音,他才收了招,回房间去了。
*********
“敬安,你过来一下。”
夫妻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薛家人大概是知道石敬安回来了,倒也没差人来喊。让他们睡到自然醒,并早早让厨房里备好了饭食。
吃过饭,石敬安就被岳父岳母大人悄悄叫到了一边。
“敬安,你昨日去哪儿了?出门不跟家里说一声,你不知道青梅有多担心吗?”一进门,岳母薛邱氏毫不客气地质问,她一夜都没睡好。女儿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女婿居然没在家,而且那么晚都没回,让妻子担惊受怕的,这个丈夫真的做得太不称职了。
岳父岳母大人这样的反应是在情理之中,石敬安早有预料,忙道,“爹、娘,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昨日我趁夜回了趟杨梅村,想着天黑前应该能回的,没想到还是耽搁了,让梅子担心了,我心里也甚是愧疚。爹娘,你们放心,这种情况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了。”
聪明的人就懂得什么时候该弯腰服软,什么时候该反省,石大女婿的态度显然是极其诚恳的。
听了这话,薛老爹和薛邱氏脸色明显好了不少,“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家里一切尚好,是我有些个人私事。”石敬安道。
薛老爹和薛邱氏闻言,面面相觑看了各自一眼,想问到底是什么事,但似乎又有些追根究底了。况且女婿最后连夜赶了回来,女儿和女婿已经分家出去,过分干涉他们私事似乎不妥。薛家人从来都是很公明讲理的,石敬安都这么说了,薛邱氏也没再问下去,索性转移了话题。
“敬安,梅儿怀有身孕了,这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石敬安脸上立即露出了惊喜激动之情。
薛老爹干咳了声,突然道,“我先出去了,有啥事你跟敬安说就是了。”
薛邱氏转头瞪了他一眼,“怎么?女儿难道是我一个人的,要你多坐一会儿都不行?”
“怎么会。”薛老爹忙摆手,身体却不动了,继续坐在位置上。
石敬安看着二老的互动,脸上升起几分疑惑,看这架势,怎么有种仿佛岳父大人是被岳母大人强迫的感觉?
“敬安啊,女人生孩子可是从鬼门关走一趟,如今梅子有身孕了,可能脾气也有些变。身体上也会柔弱很多,以后你要多多体谅她。”二老干瞪眼半响,薛邱氏轻咳了声,语气温和的道。
石敬安点头,“娘,这都是我应该的。”
薛邱氏脸上闪过满意,“你年纪上比她大几岁,比她懂事知礼,又是个能干的,我们梅子能嫁给你呢,那是福气,当初啊,我就看中你这一点。所以啊,女人在怀孕时最关键了,而且怀孕初期的妊娠也很难过,敬安,你们小两口年轻气壮的,要注意分寸知道吗?”
分寸?石敬安这会子有些迷惑了,但他仍然一本正经的道,“是,娘,我会的。”
薛邱氏见他如此回答,满意地点点头,用手肘戳了戳薛老爹。薛老爹正捧着茶杯,猛地被戳了下差点被茶喷出来,忙放下杯子瞪了她一眼,“你说就是了,干嘛还戳我?”
薛邱氏拽着帕子,直接撇开头。
薛老爹见状,只能无奈地握着拳头轻咳了声,“敬安,就直接跟你说了,梅儿年纪不小了,好不容易怀上了,咱们都跟重视。所以我和你娘商量着呢,你们搬到家里来住,家里你嫂子也刚生完银豆有经验,有丫鬟有奶娘,你们小两口没生过娃,不知道忌讳,回来住方便得多。”
石敬安倒没想到原来岳父岳母是这个主意,不过父母之心人之常情,倒也情理之中。略微沉吟,便道;“爹、娘,这事我得跟梅子商量一下。”
薛老爹点点头,很满意他的回答。这表示这小子心里有他闺女,知道事情得跟她一起商量,旋即又道,“另外,你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你们小两口之间要注意。梅子怀孕期间,你们就分房住吧,我知道你们夫妻恩爱,又是新婚,但是女人怀孕大意不得,房事上面,不宜剧烈……”
原来两老最终的要表达的竟然是这个,这个石敬安还真不懂,当即愣住了。不过他好歹是个有见识的,只是愣了愣,旋即痛快了答应了岳父岳母大人的要求。为了媳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