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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刚亲眼目睹郭沁香被抬进了棺材里,莫无影就从别处飞奔而来,对楚若低声耳语两句,她立即大惊失色。
“怎么了,纯儿?”项青见楚若神色有异,不解地问道。
楚若紧皱着眉头,面色冷凝,“不知是谁向大姐说了郭氏的事情,她现在心情极不稳定,我得快些赶回去。生下双生儿已经太损伤根源了,若是大姐不好好休养的话,以后很有可能会落下病根,最终也不能长寿的。”
说完,楚若带着白月迅速跳上来时乘坐的马车,迅速离开了这里。
马车行了数十步后,楚若撩开车帘对他们大声说道:“二哥,二嫂,你们不必担心,我都可以处理好的。”
项青也担忧不已,但是后宫重地,又不允许外臣随意闯入。他扬声对着渐渐远去的马车高呼道:“万事小心,不要太冲动!”
“知道了!”楚若高喊一句,扭过头来对一起跟着上了马车的莫无影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把人都安排好了吗?怎么还会有消息泄露进去?”
莫无影长叹一声,歉意地说道:“抱歉,七小姐,属下大意了。以前只注重外围的看守,但这次是一个二等宫女不知何时跑到内殿去,冒着必死的危险说了一通之后,便悄悄从角门逃走了。”
“逃走?哼!一个故意趁着贵妃娘娘产下双生儿而身体虚弱、凤体违和而前去告知郭氏一事的宫女,分明就是有备而来。抓住她的幕后黑手,宁枉毋纵!”楚若冷哼一声。
这根本就是某个妃嫔故意让那个二等宫女报的信,为的便是让项芸知晓母亲惨死之事。
楚若的目光倏然变得冰冷,沉声怒道:“是淑妃还是楚妃?亦或是她们身下的那些羽翼?”
莫无影恭敬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是楚妃和淑妃联手设计的。淑妃这几天都跟着太后娘娘诵经念佛,十分不安分。经过楚妃一撺掇,她立即露出了马脚。”
“但是,陛下现在只抓住了淑妃的证据,并没有抓到比狐狸还狡猾的楚妃。”
对于向项芸隐瞒郭沁香一事,是欧阳月下的命令,明令禁止有人违背皇命前去向贵妃项芸透露消息。但是却偏偏有人藐视皇命,被欧阳月逮住以后,肯定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楚妃?很好,很好!”楚若咬牙切齿的冷笑,看来楚馨绡真的是活腻了!
她冷冷地扫向莫无影,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命令道:“这是液体粉末,你想方设法撒在楚馨绡的内殿里,记住,千万不要让她发现了。”
白月惊呼一声,纳闷地问道:“小姐,这就是扩散楚妃后背的黑色印记吗?”
“扩散?我压根就没有给她真正医治过,但凭现在的印记已经够让欧阳月厌烦的了。”楚若冷冷一笑,根本就从来都没有把楚馨绡真正放在眼里。
既然自己都要走了,那就索性一起解决掉吧,免得会再有后患。
想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一笑,看来大姐也变得更加睿智了许多。懂得在什么时候用就用什么方式来对待敌人。
匆匆赶回皇宫的云霞殿内,一进入内殿,就听到项芸在嘤嘤哭泣。
她绕过屏风走进去一看,项芸脸上满是泪痕,青柔和青暖正在低着头安慰。
“娘娘,您现在身子不好,千万不要伤到身子,要不然以后再孕育皇嗣都是问题,身子也会受损的。”
“主子,您可不要哭了,再这样下去的话,陛下也会把奴婢们全都拖出去砍头的。”
两个贴身宫女都对项芸苦口婆心的规劝,她们脸上也满是泪花。
不久前只是临时有事,一个去内务府支取布匹和生活所用,另外一个出去端炖好的鸡汤,谁知,竟然会被别人给钻了空子!
“母亲的事情来得太突然,试问本宫一个做女儿的,即便对她再失望,又如何能够承受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就失去了母亲的痛苦?”项芸哭得难以控制,趴在床头不断地呜咽着。
楚若缓缓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两个宫女的肩膀,示意她们刻意出去了。
她坐在床边,长叹一声,感慨地说道:“大姐,你再这样哭下去,只怕身子会真正让那些想要害你的人如意了。”
项芸抬起头来看向楚若,见她拿着绢帕为自己擦脸,哽咽地说道:“纯儿,本宫是真伤心,但害本宫的人更是可恶。若是陛下这次不严惩的话,本宫心里又如何能够信服?”
“好了,不要哭了,我都知道。”楚若柔声拍着她的肩膀,凑上前低声说道,“我今天出宫去,就是为了帮你好好地安葬她。可巧二哥也及时赶到,我们一同亲眼见着她入棺的。”
“真的?”项芸心中悲恸,又是连续哽咽了几声过后,这才渐渐止住哭声,眼里满是泪花闪动,扶着楚若的手,心痛不已地说道,“听说母亲去世的时候,死状很难看,是这样吗?”
楚若点了点头,并没有隐瞒,“是,而且她肚子里怀了别人的野种,在进入大牢的当晚就已经被狱卒们将孩子打落了。那些毒老鼠和毒蟑螂们有许多从那里钻进她的体内,直接把毒液渡了进去,就这样去世的。”
她并没有对郭氏的死动手脚,但却是在明知郭氏小产后不适宜在那样恶劣的牢狱中度日的情况下,最终选择了袖手旁边。
有一种人,永远都不值得别人对她放松警惕,就算是饶恕过后,她还是会再犯的。
而郭沁香正是这样一众人,死不悔改!楚若没有任何愧对项芸的地方,也自认为已经把项家所有人的伤害都降到了最低。
项芸闭上眼睛,抚着左胸口处,把心中的伤痛直接压在了心底最深处,长叹了一声,淡淡地说道:“这样本宫就放心了。纯儿,本宫会好好地休息,也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大姐,我知道你心里还是难过,这也是我不肯告诉你的原因。”
“这样一闹腾倒也没什么不好的,正好将一些该铲除的人都连根拔起。但是,我希望以后的大姐不会再用这样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来对付其他人,苦肉计对陛下来说不管用。唯有恩威并施并且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的情况下,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帮助。”
楚若语重心长地对项芸说道,既把自己所知晓的事情说了出来,又提醒这样的方式不适宜运用多次。否则,欧阳月那个生性多疑的家伙会真正厌烦的。
项芸轻咬着下唇,双眸里闪过一抹激赏,对楚若由衷地赞叹道:“好纯儿,本宫就是在你面前用上仅有的一点计谋,也定不会将你瞒骗住。”
“放心,本宫晓得分寸。既然想要爬上更高的位置,就得懂得变通,更要保持随机应变的本事。”
“这才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应该做到的事情。”楚若反手握住她的手,郑重地说道。
“大姐,我就要走了,不可能会在皇宫中一直与你生存下去。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你登上皇后之位的大典,估计我是没有办法参加了,那时我应该已经身在大亚王朝的皇宫中为你祝福。”
“不过,请大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经营咱们项家的势力,也迟早有一天,会回来与你相聚的。”
项芸心中一痛,紧紧地攥着楚若的手,依依不舍地说道:“纯儿,是我拖累你了,我和孩子们一辈子都对你心存感激。希望你在异国他乡要好好生存,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谨记,我项芸一定会跟你一条心。至于家中的一切,我也会竭尽全力照看,你都放心。”
“大姐。”楚若感动地扬起唇角,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柔声说道,“陛下不会因为你母亲的事情而牵连你,反而会更加疼惜你。只是眼下还有一个人没有除去,这次淑妃是被她当做垫脚石了,她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闻言,项芸眯起眼睛,冷冷地说道:“楚馨绡!这个被万人糟践过的可恶女人,本宫绝对不会饶恕她的!”
楚若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凑上前压低声音对项芸耳语了几句。
项芸大惊失色,诧异地看着她,原来她早已在之前就安排好了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
“七妹,谁若是敢于你对抗,真的是死路一条。原先我就信服,现在便是更加心腹了!”项芸满意地颔首,心里对楚若的担心也降低了不少。
她朝阿莲娜的方向努了努嘴,低声警告道,“听说那个皇后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并且擅长笑里藏刀,你可千万要小心。”
“当然。我已经小心过太多次了,跌倒过一次,就不会再在原位上重新跌倒!”楚若冷声说道。
阿莲娜不过就是一个践人而已,既然有贞太后在罩着她,那自己就先拿阿莲娜开刀!
除去阿莲娜以后,贞太后就相当于失去了一个羁绊住天下百姓的棋子,再加上一些风言风语,贞太后的性命也就不保了。
想到这里,楚若冷冷一笑,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已经胜券在握。
项芸心中一惊,望着这样信心满满又双眼满含恨意的楚若感到诧异,“七妹,你跟阿莲娜有仇是吗?为何这样咬牙切齿地冷笑?‘跌倒过一次’又是什么意思?”
楚若错愕地回过头来,望着项芸温声说道:“没事,因为之前已经与他们见过几次面,很讨厌阿莲娜的为人。我刚才只是在想,若是她敢背地里耍阴招,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好。”项芸点了点头。
忽然想起项染那个丫头来,她不禁皱眉,嫌恶地说道,“染儿也太不像话,母亲生前最心爱的人便是她了,可她却对母亲的去世一概不理会,依旧跟大亚王朝的皇帝亲亲我我的。纯儿,若是染儿心术不正,你不必给我留任何颜面,随便处置便是。”
说到这里,项芸垂下眼帘,略带恳求地说道:“但是,如果她还算是有些良心的话,请你高抬贵手。毕竟在异国他乡,能够有手足姐妹在一起相互照顾,总比你一个人要好得多。”
楚若心中明白,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大姐,我都晓得,放心吧。”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何公公的高呼:“陛下驾到。”
楚若连忙站起身来,对项芸使了个眼色。
见状,项芸会意的点了点头,垂下眼帘哽咽地哭泣着,趁机把头发还抚弄得更乱了一些,泪水瞬间夺出眼眶。
“芸儿,芸儿!”欧阳月绕过屏风走进来时,就看到楚楚可怜的项芸正侧躺在枕头上,肩膀微微颤抖着。他走上前将项芸的手紧紧握住,温声安慰道,“不要哭了,孤会为你做主的。”
项芸哽咽地抬起头来,眼里的泪水将落未落,脸上的泪痕也清晰可见,“陛下,臣妾的生母乃是咎由自取,论理臣妾也不应该这样伤感。但是忽然听闻她出了事,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地在这里享受皇恩?”
“请陛下降了臣妾的位份,让臣妾不要再在高位上做什么皇贵妃,以免再也没有多余的性命,与陛下一同抚养我们的一双儿女长大了。”
“说的是什么话?别人越是要贬低你的身份,孤偏偏越是要太抬高你的位份,否则孤的皇长女与皇长子又该如何自处?”欧阳月沉声说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时不时的低声安慰几句。
的确如此,项芸原先是项家的嫡长女,母亲既然被休,她的嫡长女身份也就岌岌可危。有许多人在背后嘲笑项芸现如今根本不配做贵妃之位,生下的两个孩子也上不得台面的。
楚若微微褔身,恭敬地说道:“臣女参见陛下。”
欧阳月蹙眉看了她一眼,气恼地说道:“你怎么也不来劝劝她?平时那么多小聪明,现在为何这般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