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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凌玉说:“我只能尽力。”
“那我走了,你保重!”昭君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帐外,蓝凌玉其实挺想见见呼衍挪,不知当年那个英勇善战,面带杀气的草原英雄,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不过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她一定要说服刘骜去见惠宁的最后一面。
帐幕被掀开,带进一阵大风,蓝凌玉的衣角掀起,高高地飞扬在半空中。她扭过头去,正见刘骜脸色不大好看地走了进来。
郁屏和展颜立即服侍他将外罩褪下,然后捧上茶来便退下去。
蓝凌玉问道:“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
“没什么?”刘骜叹口气。
蓝凌玉又接着说:“看你的脸色,跟黑炭一个颜色,还说没事。”蓝凌玉心里暗自琢磨是什么事情让刘骜不高兴,若是因为战事,那大可不必发愁,王凤和甘延寿的军队加在一起,就如同两睥睨在这块陆地的两只巨兽。就算那些匈奴人逞了一时之勇,也难抵长时间的作战。
但刘骜来这里,除了战事,又还能因为什么事呢?
刘骜坐在软榻之上,攥着的拳头渐渐松开,但眉头却拧了一个大疙瘩,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说道:“现在有一部分兵士中流传着不好的传言,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不知道受什么人煽动,已有反意。今天我们的探子探得消息,他们已经准备好在开战的时候倒戈!”
蓝凌玉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若是真有人在兵士之中散布谣言。那十有八九会是敌人安插进来搞破坏的,而这人,十有八九会是刘康安排的。不过,是什么样的谣言会如此动摇军心呢?
刘骜并没有注意到蓝凌玉疑惑的脸色,如同喃喃自语般地说着:“本来是为了让敌人大意。没想到却起了反作用。”
蓝凌玉一听,便有三分明白了,大概是有人借题发挥,想要借着刘骜带自己来西域的这个籍口,趁机说他是昏君,为他卖命不值什么的吧。这也算是老把戏了,但是却屡试不爽。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蓝凌玉问道。
“那些听信谣言的都是外围的兵士,不是我的心腹部队。但是恐怕长此以往,会动摇军心,减灭气势。”
“那些谣言可是关于我的?”
刘骜抬起眼来,看了蓝凌玉一眼,并没有再说下去。看样子蓝凌玉的猜测没有错。
“这个问题倒也好办。”
“你有办法?”刘骜的声音里透着无限惊喜。
“嗯,我是有个主意。”
“你说!”
蓝凌玉摇摇头:“我若是说了你未必肯让我去做。但我若不去做,恐怕不会平息那些兵士的谣言和疑惑,所以为了不让你纠结,我还是先不说好了,等到你们操练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搞定那些不安份的兵士的。”
刘骜的眉头舒展开一些,不过他的嘴角却向下撇去,蓝凌玉知道,每次遇到为难的事情时,刘骜的嘴角都会呈现这样的状态。
于是蓝凌玉笑着说:“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有你那批死忠的侍卫在身边,还有我义父的大队人马做靠山,有什么可怕的?”
刘骜说道:“辛苦你了,本来不该把你卷进来的……”
“我们互相帮助呀,我帮你扮演好你想要的角色,你帮我见到我的义父!”
“可是……”
“你不要可是了。”蓝凌玉用脚趾头也能猜刘骜想说的话,“若人生时时处处都有那么多‘可是’需要顾虑,那我们岂不是要到白头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包在我身上吧。”
刘骜的脸上这才微微有了笑意。当夜,刘骜仍旧留在帐中歇息,蓝凌玉在一旁读书,他则在另一个书桌上读着朝中递来的等他批示的上疏。
灯影下,蓝凌玉频频回头去看刘骜,见他批注的专心,眼神里满是认真的神色,又不好打断他,明天一早,便要去城外的土屋复命,蓝凌玉整个晚上一直在考虑怎么样开这个口。
正想着,刘骜突然说话,吓了她一跳 :“一整个晚上就跟丢了魂似的,有什么话直接问出来吧,这个扭扭捏捏可不像是你一贯的表现。”
蓝凌玉一楞,随即笑着:“被你逮到了。”
“听说今天你的帐内来了个不速之客。”刘骜问道。
“哪里是什么不速之客,是我的朋友好不好?”
“我不知道你在西域的人缘还这样好。”
“嘿嘿,”蓝凌玉干笑了两声,心里暗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车戴斗量,都拎不清。
“你傻笑也跟哭似的,快点说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既然刘骜已经知道有人来拜访她,那么昭君的身份很快便会大白于天下,那正是蓝凌玉不想发生的事情。
想了想,只能硬着头皮告诉刘骜真相。
“刘骜,你相信缘份吗?”
“好端端地说什么缘份,不过说起来,咱们两个倒是挺有缘的,就像是天生该在一起的一样。”
蓝凌玉白了他一眼,然后旁敲侧击地问道:“你还记得先皇薨逝之时抓到的那个女刺客吗?”
刘骜眯起了双眼,作出努力回忆的样子,最后摇摇头:“第天有那么人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要想记住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真是困难。”
“那我来告诉你吧,其实你除了有姐姐和哥哥们,还有一个小妹妹”。
刘骜听了愣住了大概五秒钟,然后哈哈大笑。
“你也太能编笑话了,你在给我讲那个叫什么童话吧?”
蓝凌玉自问她讲话的口气还挺正经严肃的吧,为什么会给刘骜造成这样的错觉。
“你不要笑,能不能安静地将话听完?”
刘骜这才一边笑一边说:“好吧,听你说。”
“惠宁姑姑病得奄奄一息了,想要在最后的时刻看看她的亲生儿子。”
刘骜这时一扬眉,他当然知道惠宁是什么人,虽然他跟蓝凌玉从来没有认真谈过刘骜生母的事情,但刘骜是知道蓝凌玉对此事是知情的。总之,各人有各人的方法和路数就对了。
蓝凌玉这才松了口气,看刘骜的样子,不像是排斥的态度。
“你说我有个妹妹?”
“是的,她叫暖儿,一直跟在惠宁姑姑的身边。”
刘骜只知道自己并非太后亲生,这件事情已经足够让他苦恼的,至于自己生母身边跟着什么人,亦或是生母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从前都没有时间认真地去想一下。不过现在蓝凌玉将这件事情捅破,而且惠宁已经快要死了,刘骜觉得有必要将这最后的答案问个清楚了。
“你跟他们怎么约定的?如何碰头?”
蓝凌玉说:“这件事情又牵涉到另外一些人的安危,我不能说得那么透彻,我得等到他们都彻底安全了才会告诉你来笼去脉,你若是信得过我,明天中午就跟着我悄悄地出城去。”
刘骜点头:“我当然信得过你,这世上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比你更让我信任的。”
蓝凌玉心里一阵感激,刘骜又接着说:“虽然你这个人秘密多,总跟一些不明的势力有牵扯,做人挺不靠谱的,烂好人但心却挺狠的。”
刘骜说这话的时候蓝凌玉直翻白眼,这是夸她呢?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顺利地让刘骜答应去见惠宁,蓝凌玉松了口气,让郁屏悄悄地去备些寻常匈奴人穿的衣服,入乡随俗,还是穿得比较普通一些才好。
第二天一早,刘骜便将一些事情打理好,快到用午饭的时候,他们便出了城,一路走来,蓝凌玉不得不佩服昭君的安排,虽然大宛现在已经草木皆兵,到处都可见武装力量,但还是有些胆大的商人,挑着吃穿住行的东西进来兜售,随着战事的渐渐平息,一些百姓们也敢回来了。所以中午的大街上十分热闹,人来人往,混在里面十分容易。
走到城外,蓝凌玉又找了好久,才算是找到昭君口中说的那个破旧的土屋,地点十分隐蔽,足够掩人耳目。
她们刚到那里,便看见外面走进一个身形高大的女子,那不是昭君,等到她进来,蓝凌玉这才看清楚,来人正是暖儿。
几年不见,暖儿的脸上的杀气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带麻木的表情。
“暖儿,好久不见!”
暖儿对着蓝凌玉微微一笑说道:“蓝凌玉,我们是好久没有见到了,没想到这次见面竟会是在这里。”说完这话,她抬起头,看向蓝凌玉身后的刘骜。
022临终托付
从前蓝凌玉印象中的惠宁,是一个疯妇,是一个郁郁不得终的弃妃,是一个藏着天大秘密的神秘女人,但自打蓝凌玉看过惠宁的画象以及听过了她的身世后,便对她的看法早就有所改变了。画中的她,是一个恬静,安然,带着向发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飘飘然如同世外仙子般,刘姡坪蹙褪窍不墩庋呐樱栽诨菽螅负醣涣鯅'宠爱过的女子都是这样的类型。
从刘康的母亲傅瑶,再到昭君以及小昭君,都是这种典型的美女。所以蓝凌玉能够理解惠宁的刻骨铭心,因为有了开始,所以才希望善终,但是期望太高,所以摔得更狠。
如今的惠宁,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在西域大宛国外的一个小小的,隐蔽的土屋里,蓝凌玉陪着刘骜见了他生身母亲的最后一面。
惠宁得的是痨症,若不是有刘骜这个信念支撑着,相信惠宁绝对活不到现在。她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眼窝深陷,更加显得眼圈乌黑发紫,那样子简直不忍让人直视。
但是暖儿却并不在乎,与蓝凌玉打了招呼,便带着她们进来这里看惠宁,不等招呼蓝凌玉她们坐下,便忙着给惠宁拧干毛巾擦了把脸,又扶着她坐了起来,将她身上的被子掖得严实,这才放心。
看得出来,暖儿的照顾十分贴心,惠宁的周遭并没有病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身上的衣物干净清爽,头发也梳得十分整齐。
她见到刘骜进来,并没有表现出十分激动的神色,大概是被病痛折磨得近乎麻木。
刘骜也只是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你来了!”惠宁虚弱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是的。我来了!”刘骜点点头。
“你是一个好皇帝,当年我将你送到王政君的身边时,我就知道,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刘骜明显咬了一下牙,然后垂下眼帘,说道:“其实我并不想当这个皇帝!”
惠宁这时有些激动:“你不想当皇帝,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别看这些年你都没有在我的身边生活,但是我对你的了解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比你的两个兄弟都更适合坐皇帝这个位置。若是刘康当了皇帝,那么你与刘兴能否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
“有的时候,我倒真希望父皇当年将帝位传给二弟,这样的话。我们现在也用不着兄弟反目。”
惠宁呆了一呆,然后摇摇头:“无论你们当中谁当皇帝,都有面临着大动干戈的那天。不过,若他们落到你的手里,你会留他们性命。你若是落到他们的手里,就会性命不保。”惠宁说完后,开始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暖儿刚要起身,却被蓝凌玉制止,只见刘骜从怀中掏出帛帕。扶着惠宁,以帛帕为她擦拭嘴边咳出的鲜血。
“母亲!”刘骜迟疑了一下,说出了这句话。惠宁那已无光彩的瞳孔里瞬间燃起了两团火,但是大家都清楚,这火很快便会灭掉。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这个时刻的到来,虽然等了这些年。盼了这些年,不过我从来不后悔!骜儿。谢谢你,能赶过来看我!”
“我是你亲生的儿子,血浓于水,什么时候,我们都有着母子之间特有的感应。母亲,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为了我,为了能让我更好地活下去,你也忍受了许多。”
惠宁的身子渐渐坐不住了,一点一点向下滑去。刘骜让她躺平,然后又喂她喝了点水。
“其实我希望看你一眼,除了了却我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