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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茹意现在暂住在迎新殿。等册封仪式一完,便立即搬到椒房殿去。蓝凌玉随着宫人一路行至迎新殿,里面空无一人。想来许茹意也刚刚起床,正在洗漱。
等了好一会,许茹意才出来,蓝凌玉早知道这是她必用的手段之一,磨人的性子。她见许茹意出来。脸上挂着笑意走上前去:“臣女给美人请安,再过两天。臣女便该称您为皇后了。恭喜美人,贺喜美人。祝美人早生贵子,与皇上承百年之好。”
或许是要当皇后的喜悦冲淡了她对蓝凌玉的敌对之意,她竟然对蓝凌玉露出难得的笑意来:“平身吧,借你吉言,本宫也希望能尽快怀上皇子。”
蓝凌玉笑着不语,许茹意又说:“你没想到本宫会召你进宫吧。”
蓝凌玉说道:“未知美人召臣女进宫所谓何事?”总不会是让她真的念经吧,许茹意应该知道她是不会念经的。
“我就是告诉你,以前我防着你是怕皇上一冲动立你一个野丫头为后,不过现在我完全打消这个念头了。你再怎么争也是争不过我的!”
蓝凌玉不禁哑然失笑,想不到许茹意这么大的人了还说这么幼稚的话,看样子她的宫斗经验还真是贫瘠啊。
且不说蓝凌玉不屑与她争这个虚位,若是她真有心,就算许茹意当上皇后又如何,以她这么莽撞的个性,随便挖个坑她的后位便说废就废。蓝凌玉现在倒是真心为这位新晋皇后捏着一把冷汗了,这么没有算计,照王太后当年那是差远了,难道真的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更懂得筹谋?这位富家大小姐的脑袋倒真像是个摆设。
“你笑什么?”许茹意生气地问道。
“我笑美人一直拿臣女当假想敌,实在是浪费时间。”
“是吗?本宫倒不觉得呢,皇上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你别拿别人都当傻瓜。”
蓝凌玉心里说:你以为你不是傻瓜吗?她正思量着该不该规劝规劝这位皇后,许茹意却叹口气说道:“你也是知道我的,向来有容人之量,以后若是皇上真的喜欢你,我会主动向皇上提出将你纳入后宫,就算不能与本宫平起平坐,我也会求皇上让你做个昭容什么的。”
蓝凌玉一听,看样子真得要教教这位皇后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了,不然她迟早会为了显示自己大度而把自己弄进宫。她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一下喉咙说道:“美人,有些话臣女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许茹意略喝了口蜜水。
“若是臣女言语有过失,还请美人恕罪。”
“你放心吧,我不会计较的,现在开始,我便要学着有皇后那样的大家风范了。”
蓝凌玉看她那装模作样的姿态,强忍住笑意:“历朝历代的明君都不会为了美人而误了江山,咱们皇上也是如此,他是爱江山胜过爱美人,所以,他对您的感请有三分是真,但有七分却是看在许将军能扶佐他这一点上,也就是说,谁能帮着他把天下打理好,他就会重用谁,让谁坐宫中的主位。臣女当日被一位老道说成是能帮着皇上平定天下的仙姑,您想想,光是凭着这一点,臣女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许茹意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凉气,她并不是完全不明了,自己是凭着父亲的势力才当上太子妃的,现在若真是把蓝凌玉弄进宫里来,将来若她真的应了道士的话,那刘骜还不把自己废了立她为后。
蓝凌玉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想着有门,然后一脸严肃地接着说:“但那道士也说了,臣女可以进宫,可以当嫔妃,甚至也可以做皇后,不过不能与皇上有夫妻之实,否则便是亵渎天意,到时候会遭天遣!您想想,臣女不进宫也一样可以扶佐皇上,进了宫反而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那皇上让我进宫来做什么?这时候您要再一提让臣女进宫,那不是跟皇上做对一样吗?”
许茹意听到这里,已是一身冷汗,但仍旧故作镇定假笑着说:“你看看本宫,尽是帮倒忙,若不是你这一提醒,本宫差点误了皇上的大事。”
“所以,臣女才好心提醒美人,您身在其中未必事事看得周全,咱们都是为人女子,尤其是做为朝中重臣家中的女子,事事不能仅凭一已之私或者一时冲动,凡事都要为家人和族人着想,这样才对得起家人的培育。”
“你说的对,看看,还是你这有见识的人说出来的话中听,以后本宫可是要常常请你进宫为本宫多指点一下啊!”既然蓝凌玉已经把话说开了,她不愿进宫,看样子皇上也不敢召她进宫,那许茹意便不再视她为敌了。
蓝凌玉看得真切,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尤其是许茹意这种没长大脑的,一忽儿因为嫉妒跟你作对,一忽儿又因为哪句话让她心花怒放跟你成为好朋友,现在看来,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表面上她已经被蓝凌玉收得服服贴贴了,蓝凌玉心想早知道就早点弄这身法衣进宫来了,不知道要省去多少麻烦呢。
“臣女既然来了,还是为美人祈祈福吧。美人去忙您的吧。”
“我还不知道你不会念经,坐在那里尽是睡觉,既然这样,你还是去神仙殿吧,免得你在这里没有意思,我一会还要去给太后请安,然后见过母亲及族中女眷,你到了时辰便自行出宫吧。”
蓝凌玉如获大赦,赶快谢了许茹意,然后往神仙殿这头来了。
刘骜这时候正在早朝,没功夫来这里看她,等他下了朝,自己便溜出宫去。她顶着越升越高的太阳,快步往神仙殿里走去,为了避暑,她已经在衣服上做了不少的手脚,比如现在里面的中衣已经被她给省略了,只是在外衣的领口多缝一个领子装装样子,就是这样,这身布料箍在身上也是难受得要命,她一面加快脚步,赶在天开始热起来之前赶到神仙殿。
刚路过北宫,却见里面跑出一个人来,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安子,他脸上带着哭相,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因为匆忙,竟然也没有看到迎面起来的蓝凌玉。
“小安子,你怎么了?”蓝凌玉叫住他。
“哎呀,翁主呀!大事不好了!”小安子一看见是蓝凌玉,像是见到亲人了一般哭开了。
“有话慢慢说,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小安子摇摇头:“小海子他,小海子他,快不行了。”
015册封皇后
“什么?”蓝凌玉心里一凉。
“前些天他生了痱子,我便去太医署给他开了些药,本来他上着他自己配的药挺好的,可是用了我给他拿的药,便不知怎么了,身上的痱子越来越严重,而且他现在连气都喘不上来了,我这不赶着去请太医来给他看看。”
蓝凌玉一呆,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安子看她发愣,也不多说,只躬身行了个礼:“翁主,您慢走,我去给小海子请太医了。”
蓝凌玉似乎没知觉般地点点头,小安子一溜烟地跑了,荷香在后面唤了几声才把她的神勾回来。
“翁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又中暑了?”
蓝凌玉只觉得周身像是掉进了冰窟一般,她摇摇头:“走,去北宫!”
北宫后面几排整整齐齐的厢房里面,住着的都是侍候皇上的太监和宫女们,蓝凌玉向一个小宫女打听了之扣,找到小海子的住处,进到房里,便闻到一阵草药的恶苦味道。
蓝凌玉低低地唤了一声:“小海子!”
“翁主?”一个让蓝凌玉熟悉的嘶哑声音传来。
蓝凌玉赶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步走去,看到躺在榻上正奄奄一息地小海子,此时他的脸上如同皮肤过敏一般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蓝凌玉握住他的手问道:“小海子,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小海子摇摇头, “开头两天是挺难受的,但是今天倒没有什么感觉,想是大限已到了。”
蓝凌玉知道他这是回光返照,不禁哽咽起来。
“翁主,您千万别难过,小海子本在十九年前便该死了。可是却多活了这些年,也算是赚了,只是放不下老父老母还有弟弟们。”
“我已经吩咐人按月给他们送钱去了,就说是你让送的。”
小海子宽慰地点点头:“希望翁主不要把我死了的消息告诉他们,我怕他们承受不住打击。”
蓝凌玉强忍眼泪点着头。
“我们做太监的,最后死了也不过是一个破草席,一生过得无名无姓,如同无根的浮草,若是有来世,小海子希望能做一个像翁主这样的人!”
“像我?像我做什么?”蓝凌玉声音颤抖地问道。
“翁主是个真性情的人。敢爱敢恨,又有胆识有谋略,而且总是有贵人相助。您从一个小宫女变成翁主,这其中几位皇子都曾拼力保护您,可见您的魅力,小海子与其说是敬重翁主,还不如说是羡慕您。翁主。小海子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希望翁主答应。”
“你说!”蓝凌玉此时已经控制不住,哭得稀里哗啦的了。
“小海子听说空空道士断言您是位仙姑,小海子想请您为我祈福,让小海子下辈子能活得像翁主一样……”小海子说完这句话突然一通咳嗽。
蓝凌玉赶快扶着他喂了他一口水,然后说:“好。我会为你祈福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也死而无罕了,只可惜。到最后,小安子也不知道我会说话,这些年来,我一直没能亲口对他说个谢字。”
“他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亲口对他说。”
小海子摇摇头:“翁主。您走吧,小海子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睡会。”
“好。我这就走了,小海子……”蓝凌玉看他的脸上呈现出安祥的笑容,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了,知道他已经陷入了弥留状态了,便轻手轻脚地起身,悄悄地退到门口。
到了外面,荷香正候在那里,看见蓝凌玉哭得两只眼睛肿得如桃子一样,便也跟着哭起来:“翁主,海公公他……”
蓝凌玉拥着荷香失声痛哭,北宫里没人的角落里,两个瘦弱的女孩子抱头痛哭,朝阳升起来,她们却丝毫没有看到半占光明……
果真,等到小安子回来的时候,小海子已经离开了,这在册封仪式之前是不祥的,小安子不敢禀报,按照宫里的规矩,只得用一张破草席裹着小海子的尸身,命人将他丢到宫外的乱葬岗上。
蓝凌玉知道小海子的苦心,他怕自己开口说话会连累到小安子,所以到了最后,他都没有让小安子知道自己早已经会说话了。
蓝凌玉回到神仙殿,看到刘骜案头上的毛笔,不禁走过去,抓起笔来,写上几个字:活得提心吊胆,死得默默无闻!这似乎就是小海子短暂一生的写照,蓝凌玉心里默默地说道:小海子,愿你来世能投在一个小康人家,既不用为养家糊口而烦恼,也不用走没有定数的仕途,愿你的来世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这几个字就当玉儿送给你的挽联了。
蓝凌玉扔下笔来,命人将神仙殿里的冰块全部拿走,她则走到殿外,似乎只有在阳光下,才能让她心里的阴霾被冲得淡一些。
她因为去看小海子耽误了时间,还在外面站着,便被下了朝往这头赶来的刘骜给逮了个正着。
“你怎么又不嫌热地站在这里了?”他先是看见蓝凌玉站在这里有些好奇,后来看到她哭得痛红的眼睛又吃了一惊。
“怎么哭了?”想起是许茹意召她进宫,刘骜不禁气道:“是不是许茹意她欺负你了。”
蓝凌玉摇摇头,“小海子没了!我心里难过。”
刘骜一呆:“前几日倒是听小安子说他病了,起个热痱子也能让人丧命?”
“我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死的,但他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善良的,想起来不免心酸。”
小海子侍候刘骜也有时日了,刘骜虽然并不把这个哑巴太监放在心上,但想起来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