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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皇帝大了之后,哀家身边便一直没得个可心的人儿,闹得心里头空得慌,眼下里倒是好了……”看着方才那拉太后对晴儿很是亲近,钮祜禄氏也不甘落后,从桂嬷嬷身后接过一个金镶玉如意锁亲自给晴儿带上,完了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看着你啊,我心里头就觉得高兴……”
钮祜禄氏虽然是一番好意,也想借着这裕王福晋在场的时候,好好的施一施恩,却没顾忌到晴儿到底年幼,即便说话说得再得体也不过是个三岁不到的小孩子,而内务府敬上的东西又是个个足重,就是成人掂量起来都觉得有些个重得慌,如此之下,晴儿只觉得顿时脖子上头一沉,脸也瞬间被憋得通红——
“还不赶紧将东西拿下来?”看着晴儿这幅想说又不敢说,和裕王福晋在底下看得心急又不能说的模样儿,那拉太后只觉得闹心极了,“你也是带过孩子的人,怎么做事就不过一过脑子?这东西是这小胳膊小腿受得住的么?真是胡闹!”
“我……”
“罢了罢了,我也知道你是好意!”那拉太后缓了缓语气,“可你到底这么些年没带过孩子,少不得有考虑不周的时候,便还是让裕王府将原本带晴儿带惯了一并送到宫里来吧,同时也让内务府择几个教习嬷嬷,省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去!”
“……是,还是您考虑得周全。”
被那拉太后这么连消带打的一说,钮祜禄氏只觉得面子里子的掉了个精光,脸上烧得疼,满是不情愿的吐出这么一句话之后,那拉太后却是理都懒得理她,直接将视线收回来,转到了面前仅剩下的身着素服的兰馨身上——
“兰丫头,出生下来到现在还没进过京吧?身子上可还受的住?”
“兰儿谢母后皇太后体恤……”兰馨的小脸有些苍白,可回起话来却很是得体,甚至还带上了些与她年龄极为不符的沉稳,“兰儿一切都好,皇上对阿玛额娘的后事很是上心,对兰儿也很是关怀,兰儿心中颇为感恩。”
“懂事的丫头,真是看得人心疼……”那拉太后拉轻叹一声,拍了拍兰馨的小手,“你阿玛额娘去得突然,甭说你心里头少不得难过,就是哀家心里头也不好受,只是你也别为此就哀伤过度,不然你阿玛额娘在天上瞧着也不安生,凡事放宽了心,万事有皇玛嬷给你做主。”
“是……”提及自家阿玛额娘,兰馨眼圈不由得一红,却到底是忍住了没流出泪来,抽了抽鼻子便接过话头,“阿玛和额娘从小便教导兰儿要心存皇恩,得明白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由天恩所来,兰儿年纪虽然还小,不懂得阿玛额娘所说的这些个大道理,却也明白兰儿如今能够被事事照顾,乃是多亏皇上和您的体恤,阿玛额娘已去,皇上和您还有圣母皇玛嬷以及诸位娘娘便是兰儿仅有的亲人,兰儿不是男子,不能如阿玛一般在前朝报效朝廷,只能敬心侍奉,方全了这份无以为报的恩泽。”
“好,好,齐王府里真是好家教,竟是养出了这样乖巧的丫头!”
兰馨的年纪虽然比晴儿和婉儿都要大,却也到底不过是四岁多一点,再加上有着新月那般的例子在前,在场之人便多是存着看笑话看热闹的心情,全然没料到这样小的人儿竟是能说出这样的话,上上下下皆是一愣,就是那拉太后也是顿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
“你不必想得这么多,想得那样远,正如同你方才所说的这般,哀家便是你的亲人,有什么事自会替你想个周全,考虑得仔细,万没有让你自个儿担着一切的理儿……”那拉太后的一颗心彻底吞到了肚子里,面上的欣慰之情溢于言表,指了指景娴的方向,“皇帝已经拟旨准备将你收为养女,养在娴贵妃膝下,听皇玛嬷一句,只要你好好的长大,那比什么都让哀家安心,让你阿玛额娘安心。”
怎么会这样?这齐王格格怎么会是个才几岁大的小孩子,还这样乖巧得超乎常人?若是被乌拉那拉氏那个贱人养得生出了感情,岂不是等于上赶着给她添了助力?
富察明玉虽得了娘家那头传来的信儿,可碍着宫中大小事皆握在乌拉那拉家那两姑侄手里,传递起消息自然是有多谨慎便多谨慎,掐头去尾的言明了重点之后便再不敢多扯什么多余的,直闹得不觉内里的富察明玉在惯性之下只以为这个齐王格格应该是跟那个新月差不多岁月,先一步便就在弘历跟前忙活了起来……如此,看到面前乖巧如斯的兰馨,和想到先前弘历原本准备将其交由她养的话,富察明玉不由得连肠子都悔青了,再顾不得原先那点子因为钮祜禄氏吃了瘪而生出来的快意。
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乌拉那拉家的人给摊上了?
富察明玉恨得牙痒痒,后宫里头的各嫔妃也因着眼下非但是没了热闹看还一边倒的局势而纷纷眼红起了独独受益的景娴,那拉太后稳坐钓鱼台,将底下众人的各色表情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的勾起了点笑意,转头朝方嬷嬷点了点头——
“母后皇太后懿旨,众人跪下听旨!”方嬷嬷一把拉开手中的明黄卷轴,“奉天承运,母后皇太后诏曰,今将和亲王弘昼嫡长女*新觉罗婉儿收为皇帝养女,养于宁寿宫;裕亲王嫡长女*新觉罗晴儿接入宫中抚养,养于慈宁宫;齐亲王嫡长女*新觉罗兰馨收为皇帝养女,养于翊坤宫,勉嗣徽音,用赞和平之治,钦此!”
“……谨遵母后皇太后懿旨,恭贺娘娘万喜。”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八宝奶猪和阿容的正能量,*你们么么哒=33=
、105翊坤宫中触心事
夜凉如水;月影绰绰,院外蝉虫轻鸣,屋内主仆低语。
为迎接三位格格入宫而特特举行的家宴以热闹开场,领懿旨收尾;没看到戏没凑上热闹的后宫嫔妃是颇觉无趣的告退;而养了格格也不敢多话相继谢恩回宫;翊坤宫中;景娴虽自知方才自个儿不但是没能让富察明玉如愿;着了对方的道去,还算是白捡了个大便宜,可回到自个儿屋中;卸下于人前不得不端着的淡定从容之后;神色上却是因为随着自己一并回宫的兰馨而生出了些疲累和恍惚——
“皇额娘,您怎么又不乖乖的吃饭?您不是跟五儿说,如果不乖乖吃饭就不能长高高么?”
“皇额娘,皇阿玛答应过五儿,只要五儿乖乖的听话,一得了功夫便会来看五儿的,您不要难过,说不定皇阿玛现在就正在来咱们这儿的路上呢?”
“皇额娘,您的肚子里面是不是有小弟弟了?五儿是不是要做姐姐了?等到小弟弟出世,五儿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保护他的,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皇额娘,五儿虽然不明白您为什么这样生气,可是想来就像容嬷嬷说的那样,是在嫉妒您吧?您有我,有十二哥,还有肚子里的小弟弟,才不要管她们怎样说呢,你在五儿心中永远都是最最好的额娘,就是那些人全部绑在一起也敌不过一个您去,皇阿玛怎么想的五儿不知道,可是等到五儿长大了一定会给您出气,再不叫那些人让您烦心!”
“皇额娘,您不要为五儿担心,五儿一向身子骨好着呢,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又哪里值得您整晚整晚的守着我?您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等到五儿好了您又病了不是糟糕?”
“皇额娘,五儿怕是要先走一步了……”
前一世,景娴虽然在后宫之中并不算得宠,就是连中宫宝座的位子也是在钮祜禄氏的半逼半催之下才得来了,可是凭着她姣好的容貌,却还是一连生下了二子一女,而其中的五公主便是生于她开始生出了些失宠迹象的乾隆十八年。
嘉妃金氏虽然是乾隆后宫里头生子生得比较早的嫔妃,一连生下了皇四子和皇八子,算是个脚跟子站得比较稳的,可是在孝贤生前却一直是个万事低调的闷葫芦,鲜少见她在后宫里头蹦跶出什么幺蛾子,直到乾隆十三年孝贤崩逝,莫名其妙的被升为了嘉贵妃之后,才一改往日的行事姿态陡然间高调风光了起来,在乾隆十七年生下了皇十一子永瑆之后,势头便更是直指当时正位中宫的景娴。
而令妃魏氏虽然不像金氏那般肚子争气,母凭子贵的一路扶摇直上,可凭着孝贤的抬举被封为贵人又晋为令嫔之后,在孝贤死后却是不但没能失宠凡是借着这股死人风爬得飞快,趁着中宫有孕那会儿更是向弘历那厮吹枕头风吹得接手了后宫大权。
这般两两相加之下,乾隆十八年对于景娴来说自然是个身心备受折磨的一年,而正当此时出生的五公主便无论是在平衡后宫局势之上,还是对景娴自身心思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安慰和慰藉,而另一方面,或许是这孩子身在娘胎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后宫之中的风起云涌,也亦或是身为小棉袄的她本身就与景娴心灵相通,自出生以来不仅是不像旁的婴孩一般整夜哭闹不止,还乖巧听话得惊人,而到后来一两岁的时候便更是比同龄人懂事体贴了不止一点,不但是懂得安慰景娴哄劝景娴,反而还让原本看着中宫生下了个格格颇有些失望的弘历忍不住疼*有加……五公主的夭折对于景娴来说是心中一个无法磨灭的痛处,或许也正是因为在孕期之中受了这样大的打击,才让后来的永璟生来就身子骨偏弱,以至于还没学会讲话学会叫一声皇额娘便离开了人世,而亦是因着这接踵而来的两处打击,才生生将景娴原本尚算温婉的性子逼得尖锐刺人了起来,成为了彻底被弘历冷落的原因之一。
这般记忆太过于沉重,就是让景娴刻骨铭心永世无法相忘,除却刚刚重生而来那会儿的回忆前朝之外,却也始终不敢多做缅怀,只怕自己会因着这番痛楚而对那些个曾经成为了诱因之一的人刀剑相向,再落得不得善终,直到方才看见那相貌虽与自己的五儿大相径庭,言谈举止却与五儿如出一辙懂事乖巧的兰馨,才生生的牵绊出了这些被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思及至此,即便这其中已经隔上了一世轮回,却还是让景娴忍不住鼻尖发酸,心中生苦——
“主子……”
随着红木大门吱呀一声轻响,容嬷嬷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中断了景娴心中乱成了一团的思绪,嗓音略带沙哑酸涩的出了声——
“那孩子可睡下了?”
“是,想来也是一路上辛苦了,虽然嘴上不说,可年纪却毕竟尚小,身子骨到底有些吃不消,先前又在家宴上头被折腾了半晌,刚安顿下便被崔嬷嬷哄着睡下了,奴才方才去看过,还算是睡得安稳。”
容嬷嬷好歹是陪着景娴从小长大,除了那拉府的亲人以外最为了解她的人,一眼看过去便察觉出自家主子有些不对劲——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为着长春宫那位先头的算计心里头不痛快?”对景娴容嬷嬷本就没得什么多余的心思,再加上这儿又没得外人,说起话来便更是懒得藏着捂着,怎么想的便怎么问出了声,“奴才虽然对宫里头这些个弯弯绕绕看不真切,可是却也到底猜得点那位心里头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格格是个好的,这会儿那位怕是还在悔不当初呢,您又何必……”
“嬷嬷你多虑了,我就是再为富察家那位心里头不痛快,也万不至于迁怒到这孩子身上……”景娴知道容嬷嬷这是在担心自己,怕外头人的主意没能得逞,自个人却是先内讧了起来,轻叹一声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背,说得很是出于肺腑,“毕竟这大人间在怎么争再怎么斗,这么小的孩子也总归是无辜的不是?”
“那您……”
“我不过是想着先头那孩子说的话,觉得有些心酸罢了……”
景娴被兰馨触起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