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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想将那位新月格格收为养女,养于宫中?”
“正,正是。”
熹妃虽然作为弘历的生身额娘,眼下里也跟着水涨船高,贵为圣母皇太后,乃这天底下第二尊贵的女人,可这好死不死的就是坏在了这个第二上头,无论从礼法上还是从先帝的遗命上,亦或是在宗室亲贵的影响力上,她都是拍马都赶不上面前这位压了自己一辈子的皇后,如此之下,即便她心里再不乐意,即便她作为皇太后想要抚养一个功臣遗孤再算不上什么大事,反而还算是对下施恩,却也总是免不了要先得到这位总揽后宫之事的主子的首肯。
“唔……”皇后拨了拨茶盏盖子,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小口,又抽出帕子拭了拭唇角,舒服过了劲儿,且吊足了熹妃的胃口,才抛出一句,“你在宫里也有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这公主格格不管这身份有多贵重,只要到了年纪,就都得搬到北五所去,而这位新月格格虽然是端王遗孤,理当多照拂一二,可到底有些不合规矩。”
“可是……”可是孝庄文皇后不就养了四公主?想到先前所思,熹妃心里很是有些着急,可是她在宫里这么多年,总归不至于白长年纪不长脑子,蠢到把这话儿给抛出来,“可是平日里看着您身边有景娴这么个贴心人陪着,我这心里啊,就真真是羡慕得紧,弘历如今大了,不像小的时候那般日日就粘着我,眼下里前头事儿又忙,也顾不上我这老婆子了……我这,唉。”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几十年来将熹妃治得服服帖帖的皇后哪里会听不出对方是在拿着儿子当牌打,想要自己忌讳一二?只是即便如此,她却也半点不恼,脸上仍是带着笑,“难道这娴儿是我的儿媳妇儿,就不是你的了?难不成你是怪我抢了你儿媳妇,跟我埋怨起来了不成?”
“奴才万……”
“你如今也是当太后的人了,还什么奴才不奴才的?”
被皇后压了这么多年,熹妃心里虽然早就生出了不甘,同时,却也有着深入骨髓的惧意,听到这语带深意的话儿,自然的便带着本能准备要屈膝,直到这屈了好一半,又被皇后突然打断了话头,才猛地回过了神——
“我,我……”
“看来你倒是打心眼里瞧上那格格了。”皇后脸上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着熹妃这幅事急则乱的模样,深觉好笑,到底是松了松口,“只是我听闻这格格也有十八了,就算进了宫怕是也呆不上多久便要出阁,我啊,就是怕到时候你跟她处出了感情,闹得再伤心一场……”
“谢娘娘体恤,只是……”熹妃也不是个傻的,知道话说到这份上,便算是有转机,也顾不得先前的尴尬,眼前陡然一亮,“只是这格格尚在孝中,就是这年纪大了些,先指了婚,也总是得满打满算的守上二十七个月不是?”
“哟,这人还没进宫,你就为她给谋划上了?”
皇后不是不知道熹妃这心里打的是什么小九九,只是甭说她现如今有了景娴这般出身利益皆是和她绑在一块,上赶着都找不着的贴心人,压根就分不出旁的心思再去扶持他人,就凭着允禄那头传来的信儿,就对这新月生不出一丝半点的好感,如此之下,她原本是压根不准备把这个新月弄进宫,想着随便扔到哪个看着不待见的王公家里算了,可是看着熹妃为着这么个混账东西上赶着再自己跟前伏小作低,却又不由得陡生一计——
与其让这钮祜禄氏日日闲着想一茬是一茬儿,上上下下的搅风搅雨,闹得前朝后宫皆是不太平,倒不如给她找点事儿做,任由让她养了这心心念念得紧的新月去……俗话怎么说来着,恶人自有恶人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新月进宫!
、62熹妃喜得大奇葩
“努达海;努达海!”
“噢,月牙儿,月牙儿!”
“努达海,马上就要进宫了……”新月看着那近在眼前的宫门;强作笑意;却怎么都掩不住眼底的哀伤;“你身为大将军;是肯定少不了加官进爵的;只是像我和克善这样没有了依靠的王府遗孤;却实在无法想象宫里头会是怎样一番情形;你……”
“月牙儿,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在你心里,我努达海就是这样的人?”仍是浑身使不上力,只能被人生生架着一步步往前挪的努达海,听到新月这话儿,却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生出的力气,双臂猛地一振,“你放心,等到入了宫见到圣上,我一定会向圣上请求迎接你姐弟二人回府,给你们一个崭新的家!”
“真的吗?”新月闻言猛地一抬头,原本暗淡的眸子里也陡然生出了一丝光彩,“努达海,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跟着你回府?真的,真的可以再有一个家?”
“当然,我努达海什么时候食过言?”努达海也不顾上现下里自个儿这幅极为狼狈的模样,眼神很是深情,“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全世界最好最温暖最快乐的一个家!”
“努达海……”
“月牙儿……”
“将军,格格!”
弘明看着眼前这仿佛在唱大戏,且还越演越烈的两人,只觉得额角炸炸的疼——按照他原本所想,是压根不准备让努达海和新月出来露面的,就打算一直这样抬入宫算完,可是他算盘虽然打得好,却怎么都没想到主子爷会弄出这样一手神来之笔……那郊迎又岂是一般人受得起的?而暂且不说这个,也撇开努达海和新月有没有这个资格,当不当得起这一说,单凭着主子爷那点名道姓褒奖努达海和抚慰新月的口谕,他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将这二人藏着捂着不是?
而打从将二人提溜出来,看着他们全然一副重获生天的样子,弘明就知道多数要坏事,只是这一路过来,他却也到底有了对付这二人的经验——尽量拉开距离,压根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心有所思,行有所动。
先一边扶着努达海上前一边朝自家堂兄弟等人猛使眼色,三五两句的迅速走完那让人胆颤的郊迎过场;再又依着主子爷那唯一着调的旨意,飞快的安抚好军中兵丁,命其等各自回营,等候上头旨意;最后打着内眷入宫只能走神武门的幌子,架着这半死不活的努达海和满怀衷肠的新月避开人群,一路上走得飞快……看着这巍峨的宫门终于近在眼前,弘明只觉得心中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亲近感,可还没等他松上一口气,眼皮子底下好不容易逮上机会的二人却又交流起了感情。
该死的,什么叫做不知道宫里是个怎样的情形?宫里的太后皇后各位娘娘都是豺狼,都是虎豹?还有什么叫做你一定会请求皇上迎接他们回府?你是哪个牌位上的葱,就算这格格世子再不着调,又哪里轮得到你来抚孤?
看着那不远处的神武门侍卫因着他们这儿闹出的动静而频频侧目,弘明只觉得额头冷汗直冒,也管不上其他,一心只想先堵住这少说一句话仿佛就会死的二人的嘴——
“将军,格格,这宫门重地,不得喧哗!”
“……你!”
“是是是,我恶毒我冷酷我无情……”看着这二人有志一同朝自己瞪大眼睛,张嘴又要口吐神言的模样,受荼毒受得最多,以至于现在风雨不惊的弘明却是一点都不想让自个儿耳朵临了还遭一回罪,抢先一步的便直接接过话头,“只是这任凭您二位再善良再高贵再仁慈,也总归大不过天家规矩去不是?难道您二位还准备让主子爷和各位娘娘久等?”
“这……”
“看来将军和格格皆是没有异议,如此,我便做一回主儿了。”弘明压根懒得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大手一挥,“来人,请格格世子入宫!”
“月牙儿……”
“将军,您不是等会儿要请求主子爷迎接格格回府么?何必急在这一刻,万一耽误了正事岂不是不美?”
好人都快被你们逼疯了!
看着努达海因为新月一步三回头的入宫,而突然激动秋来的努达海,弘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僵硬着脸再度一挥手,干脆让人直接架起努达海就往回走——
“将军,您身子不好,还是少说点话,留些力气面圣吧!”
“哦?他们已经到了?”
皇后虽然对新月二人已经存上了不待见,可是归根究底说起来,端王爷却也到底算是为国徇身,而且不说远的有一干端王旧部在盯着瞧着,就凭着眼下里前朝那股乱腾劲儿,这便是个天上白掉下来的向下施恩的好机会,而此外,再想到熹妃那儿马上就要闹出来的热闹,端坐在中宫宝座之上几十年的皇后,又哪会白白错过看大戏的机会?
“让他们进来吧。”
作为这后宫里最大的主子的皇后发了话,这上至宫妃下至命妇自然是莫敢不从,可是这话又说回来,除了熹妃因为想再度仿照孝庄文皇后的例子,给自己掰回点场子,对于这一姐一弟的到来表现出莫大的热情以外,宗室命妇们呢,皆多是跟着自家爷们儿,正眼睛珠子不错儿的盯着前朝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动静,对于这显然已经人死如灯灭,没有端亲王庇护,以后很难真正得势的孤女孤子,压根是生不出什么兴趣,再加上皇后又碍于深觉新月此人难以入眼,打着这热孝未过,不宜铺张的名头,并未广请宗室,便更是心中有数,顶多各自备了点子礼,全了脸面便算完。
而住在这后宫里头的女人们,倒皆是来了个全,只是暂且不说眼下里弘历还没正式登基,后头自然就还轮不到册封,上上下下还有得忙活,就是想到这端王世子年岁尚小,保不齐就得找个妃嫔总揽这小世子的琐事,无子的女人们有些意动,却又被熹妃横插一脚的去了念想,便就也只多是当宫里添了个人,凑上点子热闹便算完。
如此之下,除却心思大相径庭的皇后和熹妃,便只剩下得了消息,一起等着大戏开场的景娴,以及得了自家婆婆耳提面命要关照来人的富察明玉,想要看看这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可还没等她们将各自的小算盘打完,便是陡然见到两个通身寡白的影子从外头慢慢的移了进来,看得上上下下的人皆是一愣——
皇家规矩多,宫中规矩就更大。
在这深宫内院之中,除却这帝后驾崩,视为国丧,前朝后宫皆少不了去红服孝,一宫主位以上,当得皇子公主庶母名分的宫妃薨逝之时,亦当得起小辈守孝外,即便是皇帝的亲兄弟,亲姐妹,亦或是权势再大的铁帽子亲王崩逝,也都碍不到这天家宫中半点事儿,顶了天也就是派一二皇子亲临丧仪,表以哀荣……端王以身殉国,是可以多给点荣光不错,身在热孝当中,理当着素守孝也不错,可是这宫里有宫里的忌讳,穿着这一身寡白岂不是等同于在诅咒帝后亦或是主位以上要不好了?
“新月克善,给母后皇太后娘娘请安,给圣母皇太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想到这里,甭说原本一心欢喜的熹妃脸僵了,想到自家婆婆千叮咛万瞩的富察明玉脸僵了,其余陪坐的太妃太嫔以及弘历的女人们脸僵了,就是早就对这端王府一干人的没规矩有了心理准备的皇后和景娴也僵了,可是她们却没料到,这还不算个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们的脸色僵上加上——
那端王府就是这样教的规矩?
这在座的女人里头要么是在雍正后宫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要么是在乾西二所小心谨慎了十几年的,无论是哪一种,皆是从没见过这样的请安法子——按照辈分,按照身份,这宫妃又岂是能够能太后摆在一块儿来请安的?而且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觐见还居然敢不用参见,不用二跪六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