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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八旗里头有个能争上点子气的,便皆是大手笔了赏了又赏,封了又封……现如今这荆州虽然闹腾得厉害,还生生折了个亲王,看着是情势不佳,可是像允禄这种到了第三朝的老狐狸,又怎么会没一点眼力见儿?归根究底的说到底,那闹腾起来的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就是这势头再强还强得过朝廷?而且被这一来二去的折腾了这么些日子,且这会上头又动了真怒,派去皆是精兵,可不就是个生生的让人上赶着捡馅饼,捞军功的机会么?
允禄对于局势拿捏得很稳,荆州也确实是如他所料的那般,大军过境镇压起来几乎可以说是易如反掌,而且不光如此,还从中救出了端王唯二剩下的遗孤,亦算是对朝廷对端王旧部有了交代,功德圆满,可是这临到了了,无论是允禄,还是弘明却皆是没有想到,这乱子正是出在了这俩遗孤上头!
“……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刚到荆州,或是说刚开始叛乱的时候,一切倒还正常的很,对于这个威名在外,将战事指挥得井井有条的马鹞子,弘明心中也很是有些个敬佩,还打心里认为是个可用之才,并准备回京以后在自家阿玛面前提上两句,就是拉不成自己人,示好一二倒也无妨,可是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自打端王那俩遗孤被带入营中之后,这一切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格格大摇大摆的同骑一马回来就算了,毕竟当时情势逼人,那格格又厥了过去,在这军中也没那多么讲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就过去了,只是后来的这一茬连着一茬儿又算是个怎么回事?
先是军中膳食一切紧着格格世子来,虽然按身份来说,这将军的品级再高,也总是皇家的奴才,对上少不了要奉承,可是这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不然比起这一表三千里的端王一支,他这实打实的圣祖爷嫡亲孙子,且自家阿玛还是当朝辅政大臣,难道不该被更多人捧着抬着,何必每天对着这些个糟心事?
而此外,军中最要紧的是什么?是军饷!
军中口粮就是一粒米都是有着定数,可不是你想吃多少便有多少的,即便这端王格格世子是忠烈遗孤,又是从乱民中好不容易求得生机,于情于理都该得抚慰,可是这又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将军不顾底下将士来上赶着来抚慰?当上头的主子爷和太后娘娘都是吃白饭的?好,即便是退一万步来说,咱们不该跟功臣之后来计较这些,可是你减免底下兄弟们的口粮来讨好那格格世子,后者却是一点都不给面子,不是随便动上两筷子便是压根不吃……这荆州民乱刚压下,难道你是想着军中再乱上一次?
而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毕竟那格格自小娇生惯养,那世子又年岁颇小,底下的人虽然生出了不忿,却也到底是忍了下来,可是那努达海竟像是完全不自知一般,因着那格格*听笛声,还变本加厉的让军中会吹笛的人连日连夜的吹给她听,按理来说,这努达海也不是头一回领兵了,难道不知道休息时间对于军士的重要性?这般之下,一时间正是弄得整个军营之中怨声载道,可那努达海却居然是压根不理这一茬儿,反而顺着绳子往上爬,找上了因为自家阿玛向来精乐理,家中多是识乐的自己……真真是混账!
想到先前这一茬连着一茬儿的荒唐事,却又因着这军纪言明万事以将军为首,根本不能用身份抑制半分不说,还不得不隐忍下来的堵心劲儿,弘明心里本就很是不舒坦,这会儿看到自家旗下门人这般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的模样,脸色便更是黑到了底——
“回爷的话,奴,奴才不敢说……”这门人也不是什么傻子,虽然看到自家主子脸色黑得能滴出墨,语气也十分不善,生出了点惧意,可是转而想到方才看到的情景,却更是怕掺和进皇家的这些糟心事里头,一咬牙,竟是憋出一句,“您,您还是自个儿去看看吧。”
“嗯?”
虽然出兵在外,除却军职之外,不论出身不论爵位,可是归根结底的说起来,这也是怕有人仗着身份就不把军令放在眼里,从而扰乱军心,此外,仍是该恭敬的地方不会少了一点儿去,如此,看着向来在自个儿面前恭恭敬敬的门人,陡然抛出这么句话,弘明自然是颇感意外,可是看着对方那副郑重其事,且有苦说不出的着急模样,他也没功夫去计较旁的,眉头一扬——
“带路,爷倒要瞧瞧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把你吓成了这样!”
话虽然说是军营,可是这出兵在外,又是赶忙着回京,到底是没那么多讲究,走到哪里便扎在哪里,地儿自然不会大到哪里去,左左右右的饶过几顶帐篷,前头那带路的门人便陡然停下了脚步,弘明顺着对方的目光放眼望去,还没来得及瞅旁边的努达海,单只看到新月,眉头就是不由的一皱……这格格怎么披着红斗篷?就是这行军在外没办法事事周到,可这身在热孝也不能够半点没个顾忌吧?
弘明暗道了句没规矩,可却没想到更没规矩的还在后头——
“想哭就哭吧,你一路上都憋着,这样下去,可是要憋出病来的……”只见那跟自己呛声呛得很是理直气壮的努达海,这会儿温声软语得很,“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然后,打起精神来,为你的弟弟,为端亲王的血脉和遗愿,好好的振作起来,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我有个女儿,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名字叫作珞琳,她每次受了委屈,都会钻进我怀里哭……你实在不必在我面前隐藏你的眼泪!”努达海的语气很是温柔,可是听在弘明的耳朵里,却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仿佛含着某种让他不敢深思的暗示一般,“或者,你想谈一谈吗?随便说一点什么都可以,我很是乐意听!”
“我……我……”新月终于开了口,“我看到了月亮,实在……实在太伤心了……”
弘明看了看天,而后听着努达海问出了他的疑惑,“月亮怎么了?”
“我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有上弦月的夜里,所以我的名字叫新月,我还有一个小名,叫月牙儿……家里,只有阿玛和额娘会叫我月牙儿,可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叫我月牙儿了……再也没有了!”
“月牙儿,月牙儿,月牙儿……”
不知道是这听墙角本就不光明,让他心思颇为微妙,还是努达海先前的话触动了他某根神经,看着那带着一脸怯弱无助的新月,弘明不但生不出半点怜悯,反而只觉得越发怪异了起来,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深思这股怪异之感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一切却是让他陡然瞪大了眼睛——
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他们居然抱在了一起?!
这下子弘明总算闹明白这股别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可看着眼前这相依相偎的两道身影,他却非但不为自己闹明白了究竟而感到半点轻松,反而是被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难怪自家门下的那小子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归根究底的说起来,弘明其实并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少儿,只是且不说这一个已经四十多岁足可以当对方阿玛,另一个却是豆蔻年华尚未出阁,就是光论这奴才主子的身份,也让他完全没往这上头想,顶多就是认为这努达海被猪油蒙了心,想奉承讨好罢了,直到现如今这一幕活生生的摆在他的眼前,一字一句皆是挑战起了他的下限,才让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转而心火大旺——
努达海你这个混账东西!还有这个恬不知耻,竟给皇家抹黑的混账格格!真真,真真是混账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吐吧吐吧不是罪……我已经吐了好多次了。
、59水深火热的弘明
努达海这个混账东西;加上这个恬不知耻,没得半点规矩,尽会给皇家抹黑的混账格格,真真是……嗯?等等!
凭着这俩混账东西在军营里;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就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模样儿;入了京之后会不会更加……在军营里没有眼力见儿;半点不懂得收敛也就算了;到时候惹怒了上头的主子;招了不待见也罢了,可怕就怕一个没弄好被折腾成了皇家阴私,和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弘明虽然是被这意料之外的眼前画面给惊了个神飞天外;缓过劲儿来之后也只觉得被气得脑子发晕;心里眼里都只剩下了一重旺过一重的怒火,可是且不说他本出生于康熙末年那前朝后宫最为混乱的年代,就是那会儿年幼不知事,到现如今却也是跟自家阿玛一样好歹算是历经到了第三朝,该有的心思成算压根不会少了半点去,就单凭着努达海这想一出是一出,一天折腾过一天的模样,就没让他少跟着上上下下的忙活着擦屁股,如此,在惊过气过怒过之后,弘明很快便意识到了眼前这茬儿的严重性……这事儿本就算是极为惊世骇俗,再加上上头又心心念念的在等着荆州的好消息,准备好好的去一去晦气,安一安民心,从而放下心来举行登基大典,这般两两相加之下,若是在这节骨眼上闹出幺蛾子,且还捅出个这样大的窟窿眼,可不是上赶着找死么?
不行,绝对不能让事态发展到那般地步,至少,至少不能在自己手里发展到那般地步!
想到这里,弘明算是彻底坐不住了,浑身上下也跟着一激灵,看着那不远处正相依相偎的两道身影,目光更是陡然锋利了起来——他本来是有些惜英雄重英雄,看着在八旗军日益衰败之下,努达海此人还尚算争气,有心想要抬举一二,而对于那个格格,能从乱军中逃出生天,还又护住了王府唯一剩下的血脉,一副颇有满族姑奶奶气魄的模样,弘明心中原本也是有些子激赏的……可是临到了了呢?努达海那厮不光是半点都拎不清,全然没点眼力见儿,心思竟是比天还要高,也不想想皇家格格又岂是你能够肖想的?而那格格也不是什么好鸟,半点规矩礼数都不懂也就罢了,既然身带热孝就敢……对于这样一个比一个混账的东西,他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自然皆是没有半分袒护的必要,而再加上眼前的情形一个没弄好又跑不了要连同军中这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一起被殃及了池鱼去,他又有什么理由再去心慈手软?
“索罗里,你小子给爷滚进来!”
想到努达海那厮平日里仗着鸡毛当令箭,压根不把自己所说的话放在眼里,且他又与这格格不清不楚的到了这般地步,弘明自然也就没了上赶着再去提点一二的心思,将这二人狠狠的记上了一笔,眼神暗了一暗之后,便依照原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可是这却并不代表他就是个任人揉捏的好性儿,只见他刚刚挑开帘子入内,压根顾不上落座,便大力一拍桌子,猛地发作了起来——
“奴才在,奴才在……”
索罗里便是方才带着弘明去见证努达海新月二人的奇迹的庄亲王旗下门人,而他虽然不是什么包衣之流,乃根正苗红的旗人,身上又有着军功,父辈一族至今在主子面前皆是一向有些个体面,可是话又说回来,想到自己方才为了怕掺和进这折腾不起的皇家事里头,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的模样,索罗里仍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到眼前弘明这幅比锅底灰还要黑上几分的脸色,笑得便更是讨好。
“奴才给爷请安,爷……”
弘明倒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只管先出了口浑浊气再算的人,知道索罗里不像自己这般,到底是*新觉罗家的宗室,对于这事情上头就是再怕遭了忌讳,也总是不会遭了大难去,只是明白归明白,想到这小子方才那副德行,以及又着实是被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