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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确实是二夫人,郎君曾有命,某只尊女郎令,胆敢欺辱女郎,让女郎下跪求饶之人,哪里配为殷氏的夫人?况且那二夫人并未给某将身份告知女郎的时间,上来便打了女郎……”
“你这护卫凭的胡说,那平乐明知我是二夫人,还敢对你下令,她明明是故意为之。”丁氏在一旁急急的道。
她哭诉时可是将自己打平乐的事故意隐瞒了,长老们也没有追究,此时这何劲故意提起,难道想拉着她一起进祠堂。
她不要,那祠堂哪里是人能进的……
那可是非死即疯的地界。
“某没有胡说,夫人故意支开仆妇,上来便打女郎。某若有乱说,夫人可以叫仆妇出来做证。您可是府上二夫人,出入没有仆妇跟随,这不合族中规矩。”一句话,将丁氏挡的死死的。
以她的身份,出入是该有仆妇在旁伺候的。
如平乐,何劲无时无刻不跟在身边。按规矩,平乐身边也合该跟个仆妇的,只是这何劲乃是殷裔的心腹,是被殷裔派遣到平乐身边贴身保护,所以大家并不觉得何劲跟着平乐出入有何不妥。
反道是这丁氏,竟然一幅无话可说的样子。
难道……
五位长老对视一眼,深感自己处事有些欠妥,急急便定了这平乐罪责。以为那般名声的女郎,定是个耀武扬威的。
不想事情似乎还有内情。
如果事情真如何劲所说,这平乐并不知道丁氏的身份,反道是这丁氏上来便动手。那平乐以嫡长媳的身份让护卫将丁氏拿下,也是无可厚非的。难道还任由旁人责打自己不成?
“丁氏,你可有仆妇为证?”最终,大长老厉声问道。
丁氏吓得一哆嗦,此时此地,让她何处去寻仆妇?况且在祠堂外,她也没胆子说谎。
最终,丁氏呐呐道。
“无。”
“为何不令仆妇跟随?”
“因为,因为……”一旁,殷延之虎视眈眈,对面。何劲握剑的手青筋直迸。还有五位长老看她的目光也带着怀疑。
丁氏吓得不能成言。
这时。一直在丁氏身后安静的看着平乐的殷十突然将目光转向自己的母亲。
“娘。你不是说何劲不由分说的打了你吗?难道是你先招惹平乐的?”丁氏那个恨啊,同样是殷家血脉,殷五怎么精明成那般模样,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能愚笨至此。这个时候,就算是心知肚明,也该为她这个亲娘掩饰啊,哪能这般口无遮拦的相问。
如果此时承认,那她委实太过丢脸了。
何况当着这许多殷氏族人,还有五位长老,而且是在祠堂前……
“请问五位长老,阿乐是家主亲口承认的殷氏嫡长媳,难道可以不顾身份的随便给人下跪请罪吗?”
“自然不可。若如此,又置我殷氏脸面为何地?”五长老看了半晌,脾气很臭的道。
他就说这般处治这平乐太过儿戏了,好歹是他们默认进了殷氏门的,怎的这般随意的便送进祠堂。若有一日。殷裔那小子真的回来,他们这般处治了这个平氏阿乐,若那小子闹起来,他们五个加起来也不是那小子对手。
所以说,即便想要报被压制之仇,也不该找这女郎啊。
殷氏老长公报私仇,这消息传出去像话吗?
那才是真的丢尽了殷氏脸面……
场面有些僵,再继续问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而继续将平乐送进祠堂,似乎也有些不近人情。
丁氏见此,心下忐忑。
费尽心思摆下这么大的场面,如果这般不痛不痒的饶过那平乐,那将来她在殷氏还如何自处?谁还会尊重她,谁还会听她发令,连自己的儿子都会轻看她。
这般一闹,不仅没惩治了那平乐,反而替那平乐扬了威。
丁氏如何能接受这个结果。眼见几位长老都有些迟疑,丁氏心一横……一旁的殷十见到自家亲娘那幅表情,顿觉不好。
本能的伸手想要阻止。
他虽因这平乐被五兄训斥过,可如此这般对待平乐,己算过矣,如果娘。亲再把那事说出,他们哪里还有大家风范,简直是小肚鸡肠的无耻小人。
不想丁氏铁了心想要在今天将平乐送进祠堂。殷十的手虽抓。住了丁氏的衣摆,还是被丁氏一挣而开。
下一刻,丁氏的声音在祠堂前响起。
“各位长老,家主。妾翠娘有话说……这平乐因不知翠娘身分而令属下动手,确实罪不至祠堂会审。可若这平乐曾做过些肮脏之事,以至辱没殷氏门庭,若传扬出去,殷氏定被天下人嘲笑。这般罪过,难道能轻饶了她不成?
平氏阿乐,在郢城时,你是否曾托生私伎,而且曾如伎子那般当众献艺,以娱郎君?”丁氏生怕话被打断,一迭声的问道。
平乐是真的惊到了。
郢城暂时避居私伎的事,可算是绝顶机密,天知地知,她知何劲知殷裔知……殷裔对她当时的决定并无异议,他曾说,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本就无可厚非。
可这事若传扬出去,天下人不会因她为何藏身私伎,他们只会说平乐曾身陷私伎,曾行过伎子般的营生……这将带来什么?
如果此时不是身处殷氏,平乐并不在意,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明明没做过的事,自己何必在意。
可为什么偏偏是此时,此地?
不过也好,若这丁氏知晓,早晚会是个隐患。
她此时说出。也免了来日给她搞个突然袭击。
只是这场合……
平乐叹气,是不是老天看不得她过舒服日子。总在她觉得生活平稳了些,可以暂时放松一下自己之时,给她来个意外的‘惊喜’……
丁氏一席话,可以说是如平地惊雷。
平来赚得一些同情票的平乐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同情票扑啦一声振翅而飞,不仅没有同情她了,而且看她的眼神全是嫌弃厌恶,仿佛她是多么恶心的存在。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了。
何劲刚刚放下的心,因为丁氏的话再次提到半空,他恨恨的看向丁氏。不明白同样身为女郎。这丁氏的心怎能黑成这般。
这种事对任何一个女郎来说。都可以说是灭顶之灾。
殷氏才刚因平乐的到来安稳片刻,这丁氏便说出这一番话,难道她嫌太平日子过久了,想要过些颠沛流离的日子?见过缺心少肺的。没见过缺心少肺成这般模样的。
这丁氏,实不配身在殷氏。
五位长老惊讶,殷延之惊讶,在场所有人但凡听到丁氏声音的,无不惊讶的张大了嘴。
身陷私伎,而且还以身娱人……
这,这,这……几位长老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平氏阿乐了,他们不由得怨怼殷裔。那小子什么眼光,找了这么一位‘声名狼藉’的也便罢了,怎么还曾做过伎子营生。
这样的女郎,就算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同意其入殷氏门的。
哪怕殷氏就此败落了。也断不允许此女入殷氏,那让列祖列宗如何瞑目,让殷氏族人如何堂堂正正活在这天地间……
本来有些迟疑的几位长老顿时齐齐决定。
入祠堂,这样的女郎一定得送进祠堂。若不死,那是她命大,若身死,那是列祖列宗的庇佑。留得此女在世,凭白的让殷氏成为人的笑柄。
“平氏,丁氏可曾冤枉于你?在殷氏列祖列宗面前,你若敢言谎,必受天堑。”最终,大长老威仪的问道。
在场数人,包括殷延之都将目光紧张的定在平乐身上。
若她否认……她该否认的吧。这份罪名不管加到哪个女郎身上,都是弥天大祸。可最终,平乐竟然只是惨淡的笑笑,并未矢口否认。
一时间,全场肃杀。
殷延之暗恨这丁氏,以往只觉得这丁氏温柔嘴甜,会说些逗他开心的话,所以对她诸多偏爱。不想此次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寻衅滋事。
裔儿即认定了这平氏,那自然有裔儿的道理。
何况何劲整日的跟在这女郎身边,这女郎能有什么大的错处。
进私伎?
怕是有什么误会吧,这丁氏若另寻个日子说出,他都能拦上一拦,不管如何,也要把事情探查清楚再行定夺,可她偏在这里开口。
这是什么地界?
是殷氏列祖列宗埋骨之地。这里不容辩解,不容谎言。更让他惊诧的是,这平氏竟然点头。
难道她觉得他们殷氏的祖宗一定会大开慈悲之心庇佑于她。
这女郎,实大胆也。
此时此刻,殷延之为防被人说成偏袒,只得在一旁沉默。
五位长老见平乐点头,心中也觉此女行。事颇为出人意表。这般痛快的便认下,许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只是此时己容不得他们再有迟疑之心了。
即然决定开了祠堂,便不能这般轻易更改。
这丁氏,算是给他们找了个不错的台阶。
当事人即承认,也无旁人辩驳。几位长老埋头商量片刻,最终由大长老开口。
“罪妇殷平氏,妇德有损,且不知悔改。累及殷氏祖宗。罪犯滔天。现判祠堂一日反省之责。一日后,生死但凭天命……”
但凭天命几字在空中回旋,一次次交错着窜进诸人耳朵。
大家不由得觉得周身遍布寒意,在这六月天齐齐的缩了缩脖子。
殷氏上下加上旁支,今天来看热闹的足有数百。
大家心里或喜或忧,都冷眼看着平乐最终被缚上双臂,被推进那黑洞。洞的需数十人才能推洞机关开启的石门。
洞中的冷气外溢,瞬间让人的汗毛孔似乎都要堵塞了。
何劲被几个殷氏护卫拦着,眼睁睁看着那石门再次闭合,将平乐一人关在那黝。黑的不见天日的洞中。
一个大男人,瞬间急红了眼睛。
平乐只是耳闻。并没亲眼见证过这祠堂的恐怖之处,他可是曾经亲身经历过,看着一个好好的人被推进去,寻出来时,不是死相恐怖,便是神智失常。在殷氏,这祠堂可真是地狱般的存在。
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郎被送进那里。
在殷氏,他人轻言微。
女郎的到来,明明挽救了濒临分裂的殷氏,就算女郎出身再低微。亦对殷氏有恩。可这些殷氏人都对女郎做了什么?
千方百计寻女郎晦气不说。现在竟然这般生生将女郎送进祠堂。
女郎是曾身处私伎。可那又如何?女郎的清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时那般情况,数十暗卫身死,他们身边只有几个己然受伤的暗卫支撑。
可他们面对的却是无处不在的敌人。
甚至那些强敌来自殷氏……
这般的真。相。为何无人问津。而是毫不迟疑的便将女郎推入虎口……
郎君,你在哪里?
何劲无用,不能护女郎周全……
***
殷氏的祠堂,并不像平氏那般只是供奉列祖列宗的牌位。
而是一个黝。黑的大洞。
平乐冷不防的被推进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说不害怕那是逞能。可她早己有了‘这里一游’的准备。在殷氏这样的氏族里,哪怕有了一丝的污点,也是种对祖宗的亵渎。何况她的污点岂止一点,光是名声就己‘声名狼藉’的让大家女郎们羞愧难当了。
只有进了这祠堂,再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才能让那些冥顽不灵的长老们无话可说。
虽然才来几天。可平乐总结了一番在殷氏生活的规律。一个词可以形容……如履薄冰。
难以想像本性不羁的殷裔是如何在这种地方生活二十年的。
平氏虽然不算好,可与殷氏比起来,那般自由可以算是天堂了。在平氏,她可以与阿湘自由的出门纵马,在殷氏。别说纵马了,女郎就是走出自己的院子,都是件有损妇德之事。
殷裔曾和她提过殷家祠堂。他虽然没有身临其境过,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