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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郎。她怎么能?
“平乐,性命不是儿戏,万不可玩笑。”一个女郎,为了他的儿子可以舍命。有那么一刻,殷延之是羡慕的,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个女郎,娇笑着告诉他,为了他,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的性命。
可是最终。她还是变了。
情这种东西。对一个郎君来说。不是幸运,而是毒药。
若成大事,必先无情,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郎君因为沉迷女郎的温柔乡。而不思进取,进而被女郎牵着鼻子行事之事比比皆是。裔儿虽不至如此,可对这平氏阿乐的在乎,实在多矣。
多的让他不安。
若裔儿真被寻回,到那时,一切木己成舟,他己默认这女郎为殷氏妇,到那时……殷延之眉头一拧,计上心来。
回去时。平乐的步子比来时缓上很多,何劲不允许进书房旁听,心里对平乐能不能劝殷延之派人出去很是忐忑,虽然女郎己计划周全,可那虚兵。却还是需要的。若无虚兵,恐对大局有碍。
可平乐出来,却闭口不提,只说家主己答应了。
何劲大喜,可随后,他发现平乐似乎并没有事成后的心喜。只是他对猜测女郎心思实在不在行,只以为平乐在想郎君,所以郁郁寡欢。
以至不久后发生了一件事,让何劲恨不能自刎以赎其粗心之责。
***
殷氏主宅占地颇广,分前院,后院,还有专门的客院,以前平乐以楚齐身份来时,便被安排在客院,光是一个客院,足够平乐逛上一天,更何况做为殷氏主宅根本的前院和后院。前院是招待来客,招开家族会议所用,郎君们白日时多在前院停留。
后院则分里院与外院。
后院外院被划分为几个较大的院落,家主,郎君们成年后都各分得一个院落独居。里院则是女眷们所在之处,住着族中未出阁的女郎。
做为家主,殷延之的院落占地最广,平乐从殷延之的书房出来后默默走着,殷延之的话不由得在平乐耳边回响……
平乐心里苦极,却无人可说,这种时候,她更思念他。虽然心中笃定他定在人世。可殷裔,你若再不回来,再不出现在阿乐面前,阿乐到底该何去何从?事情己到这个地步,她不会后悔,她只是心里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迷茫……
何劲抱剑跟在平乐身后,他不是个善于闲话家常之人,何况此时此刻,他说什么也无法安抚平乐焦灼的心,所以一路沉默着。
就在主仆二人转过回廊,眼看便要走了殷延之的院子时。
一个妇人的声音在二人身后扬起。
“何劲,此女便是平氏阿乐吗?裔儿亲自写下婚书,要聘为正妻的那个女郎?”何劲听到这个声音,脑皮一麻,心里叫苦不迭。
所以他觉得女人很麻烦。话少的女人麻烦,话多的女人更是麻烦,说话这位则是麻烦中的麻烦。这妇人姓丁,娘家在濮阳也算有几分势力,是家主娶进的第一房妾室,后来一连生了两位小姐,被抬成姨娘。
因能说会道,很是得殷延之宠爱。
殷裔生母死后,殷延之一直未再娶正妻,这位丁氏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殷氏家主夫人,不仅用计让殷延之同意她掌管内院,而且极力为自己的亲子殷十谋算,常常插手殷氏内务,是让所有殷氏族人即烦又惧之人。
偏生,家主相信她。
自家郎君在的时候还好些,这个丁氏还知道收敛些。
此次回府后,何劲发现这妇人行事越发的无所顾及。
何劲停下步子,转身行礼。
恭敬的唤着。“二夫人。”
丁氏矜持的点点头,看向平乐。听到何劲的称呼,平乐便知这人是谁了。
是曾经想把她当艳伎收入殷氏的殷十的生母,以前闲聊时,殷裔曾提过,殷家,其父最看重的或许是他,可最疼最宠的,是殷十。所以殷十年纪虽小,却是出了名的纨绔郎君。喜欢女郎似乎也得到父亲的真传,很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
何劲也曾提过,这个丁氏在殷家是个颇有地位的姨娘。
平乐心情欠佳,并不想招惹这个丁氏,于是与何劲一般,恭敬的给这个丁氏行了礼。恭敬的唤了声‘二夫人’。不想这丁氏说翻脸便翻脸,几步跨到平乐面前,抬手便打。
啪。
平乐明明可以躲开的,可想着何劲提到这丁氏,说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自己此时若惹怒她,会凭添无数麻烦,于是平乐咬牙忍下。
何劲见此,想要不顾一切的上前相拦,被平乐用眼神制止。
“二夫人,阿乐哪里做错了?劳二夫人亲自动手教训?”
丁氏闻言表情一僵,随后掸了掸自己因抬手打人而褶皱的衣角,仿佛平乐的问题多么的不值一问。
平乐也不气,不过被个疯女人打了一下,就当被苍蝇叮了。
见这丁氏不语,平乐深吸一口气,再次恭敬的道:“二夫人既然己教训完,请允许阿乐退下。”说完不等这丁氏再找麻烦,转身便走。
丁氏一见这平乐这般无视自己,立时冷下脸来。
殷氏对平乐的恨,绝对不亚于殷延之。殷延之之所以厌恶平乐,是因为平乐的存在让他高贵如仙的儿子沾染上了凡尘。而丁氏厌恶平乐,则是因为平乐的出现。
在平乐没出现前,她是很乐意这个淮阳平乐让殷裔这名字出丑的。
自己嫁进殷氏二十几年,为殷延之生下三女一子,本想着殷延之正妻亡故后,可以将她抬为正室。
到那时,她的女儿便是嫡出了。而他的儿子,也会是嫡子,外人说进来,便不会只提淮阳殷五了。
可这一等就是十几年,她还是府中的二夫人。
她的女儿依旧是庶出,就算出身殷氏,庶出的女儿也妄想嫁给大家氏族为正妻,自己的两个女儿,大女儿最终嫁给了濮阳本地的富户,二女儿则委屈的嫁了个官员为续弦。而她的儿子十郎则自始至终被殷五压制着,苦无出头之时。
好容易殷裔出事了,眼看着吹了十几年的耳边风要见分晓。只要她再努努力,自己被抬正室的日子不远了,而她的十郎,也会成为下任殷氏嫡子……就在这个紧要关头,这个平乐来了。
一封婚书,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悔于一旦。
这让她如何咽下这口气。
这女郎,生的一身妖气,让她一见便心生不喜。自然难压出手教训的念头……
“平乐,你好生大胆,竟敢对本夫人这般无礼。我可是堂堂殷氏二夫人,你见到本夫 人不仅不行跪礼,竟然不等本夫人允许,便要扬长而去。听说平氏是小家小户,看来确实如此。你母亲是如何教导你的?难道没告诉你,见到长辈要跪地回话吗?你母……实粗俗也。”
平乐这人性子虽不算好,可确是个讲理之人。
你若有理,她即使不愿,也会遵从的。只是这丁氏委实无理取闹了。
她就算身为二夫人,身份也不过是妾室。
而她此时是殷氏嫡长媳。若真的认真论起尊卑来,或许这丁氏还得恭敬的听她训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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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一三七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三七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容忍不等于可欺,为了殷裔,她可忍常人所不能忍,她可以用性命去捍卫殷裔。却不表示她会一味的容忍这些一门心思只为自己谋算,不为殷氏考虑,甚至想着殷裔最好就此失去踪迹,她们好从中得些好处……例如其子有望成为嫡子,继而可以做下一任殷氏家主。
真是美梦啊,可美梦最是易破,难道不是吗?
何况,她还提到母亲,母亲的善良岂是这等庸枝俗粉可以比拟的。就是拿来相比,平乐都觉得凭白的辱没了母亲。
平乐不走了,不仅不走了,还很是缓慢的转过身来。这让丁氏觉得这女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自己好歹是殷氏二夫人,殷家上下对她都是诸多敬畏,自然,这其中不包括殷裔,不过那小子己经死了,她可不会怕一个死人。
一个死人的未亡人,而且出身比起自己来,可是低jian了数倍。难道终于将殷裔盼走了,她还要继续受一个小庶女的气?
丁氏自然不甘,想着平乐的出现不仅坏了自己的好事,而且让自己是有苦说不出,更被自己的儿子十郎说成无用。这些加起来,足够丁氏想将平乐千刀万剐。
“何劲,这便是你时时护着的主子,我常常殷氏的嫡长媳?真是笑话,出身低jian便不说了,竟然还不识礼数。何劲,你且退下,容本夫人教训此女一二……”这话丁氏说的冠冕堂皇。
仿佛自己真是一个没有私心的正直之人。
可何劲不是旁人,那可是入殷氏数年之人,自然不会被丁氏几个话唬走,可是他做为护卫,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和女眷争执。
刚刚己让阿乐被打,若再行教训,阿乐岂不下场凄惨。
这可如何是好?
何劲剑术高明,可毕竟跟在殷裔身边。看的多是郎君们的斗智斗勇,女人的手段见识的还是太少。一时便没了主意,这种时候他本能的看向平乐。
若阿乐不让他离去,拼了违命他也会守护在女郎身边。
平乐也正好看向何劲。
跟在她身边,其实是委屈了何劲的。那般高强的剑术,该跟在殷裔身边施展方是不辱没那身功夫……
“阿劲,你且退到一旁。”何劲心下一喜,女郎的意思是让他不要离去,刚刚他还担心女郎会为了郎君一味的忍耐,刚刚那巴掌虽是打在女郎脸上。可和打在他脸上无异。让他觉得颜面无光。
丁氏见自己的命令这个何劲不仅不从。而且还公然忤逆,可这平氏阿乐的命令,他却跳着高似的遵从。
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才,想当初。殷裔对她也是这般,就算见到,也仿佛没有看见她。那是彻底的无视。
她忍了十几年,终于忍到此时。
若再忍下去,连个小家小户出身的卑jian丫头都要欺到她头上了。
这时,丁氏不禁有些后悔没有带仆妇出来,她听仆妇说平乐来求见殷延之,便抱了教训的心思,又不想让仆妇看到误以为她公报私仇。于是支走了仆妇。
若有仆妇在,焉用她亲自出手。
这何劲不走便不走,她便让他亲眼看着她打他的主子……难不成他还敢以下犯上不成。
丁氏想的不错,何劲确实不敢,可是何劲很听平乐的话啊。他动手,算是以下犯上,可若平乐命他动手教导规矩,便不算以下犯上了,而是明正言顺……
何劲听命退到平乐身后,这时丁氏己走到平乐面前,故态复萌的挥起手掌,想再为平乐另一边脸添些胭脂色。
见丁氏扬起手臂,平乐笑了。
丁氏顿觉不对,可要收手己来不及,下一刻,平乐开口。“责打殷氏嫡长媳,何其大胆,何劲,将这丁氏拿下……”何劲时刻准备着呢,听到平乐的命令,一步窜上来,揪住这丁氏手臂。
丁氏痛呼。
何劲听而不闻。丁氏开始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什么平乐粗俗,平氏势小,平乐有人生没有教,平氏家里没出过一个像样的郎君,平乐不仅粗俗,还不知廉耻……
就在丁氏骂的痛快之时,平乐沉声道。
“何劲,松手。”令行禁止,这是何劲一惯的作风。收手,退后,可谓是瞬间。
丁氏见此,信心大增,觉得平乐定是被自己说的颜面无光了,她就是要让她在护卫面前丢尽面子,她倒要看看,这个向来心高气傲只听命于殷裔的何劲,若知道这平氏阿乐那般粗俗不堪,可还会甘心任一个女郎驱驰?
丁氏忘了,关于平乐的各种污言秽语的流言便没消停过,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