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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的很听话啊。
青衣推着萧殁走了,容浅念巴巴地一直看着,很憋屈:“我真的只是很正经很纯洁地在讨账。”回头,坐回席中,容浅念挠头,自问,“难道我是这么没节操的人?”
百官席中,频频有人点头。
要问容家小九那是什么人?京都一片缄默,暗地里,掩嘴道:无耻又没节操的人。
可偏偏,这无耻又没节操的容某人丝毫没自觉,自问之后,饮了口茶,自答:“怎么可能。”
看吧,这人无耻没节操的正大光明。
这话刚落,十三抱着元帅过来:“小姐,你昨晚怎么没回欣荣宫?我等了你一晚上了,连元帅也没带去,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了?”
知容妖孽者,十三也。
当然,容浅念不会承认,她抛弃元帅就是为了方便干坏事,她回答得很正经:“折腾得太晚,睡椒兰殿了。”
“折腾?”
十三兴奋了,看吧,这是个多富含深意的词啊。连棺材脸的十二嘴角都抽了一下。
说到这一茬,容浅念揉着肚子,怨念十足:“尼玛,我现在还腰酸背痛呢。”
哇,状况好激烈啊,十三滴溜溜的眸子与元帅大人一模一样,转啊转,一肚子黄色颜料。
百官席中,阵阵冷嗤,不绝如缕,一个个那眼鄙视容浅念。
容浅念头皮一麻,回头,皮笑肉不笑:“你们懂的,女人嘛,谁没那点事儿。”
“不知羞耻。”
尼玛,没事找事是吧?
容浅念扯扯嘴,一笑,尽是邪气:“不知羞耻?”声调一提,倒是一本正经得可以,问,“难道皇后娘娘绝经了?”
文皇后脸色那叫一个黑,张张嘴,气得吐不出话。
这时,年太后吼上一句:“休得再胡言。”
胡言?来月事的女子,哪个不折腾,哪个不腰酸背痛?不过……容浅念拿眼打量年太后:“啧啧啧。”容浅念又是遗憾,又是同情,“戳到太后娘娘痛处了,是容九的不是。”
这把年纪,再怎么保养,也绝了吧。
容浅念发誓,她是真的捏了一把无辜又怜悯的同情泪。只是,太后气得眼一翻,向后晕倒,然后倒在宫女身上,颤抖着手指着容浅念:“你、你!”
半天,话没出来,脸白了,又黑。
容浅念很乖巧,问上一句:“我怎么?”
牙齿颤抖的年太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滚!”
不会要晕倒吧?
容浅念善心大发:“好吧,我滚。”转身,将元帅大人抱在手里,抖抖肩,温吞地走着,念念有词,“元帅大人,我好像被嫌弃了。”
怀里,元帅大人挥舞着小爪子,甚至激动:“啾啾啾。”
大概是这个意思:有了媳妇忘了狗,小爷嫌弃你,嫌弃你!
抱着狗儿,遛着弯儿,容浅念刁了根树叶,想着:老娘这是招谁惹谁了?
眸光一转,她悟了:“奶奶的,都想哪去了?!老娘倒是想不纯洁。”
可是能吗能吗?容浅念摸摸肚子,靠,痛经啊。
叹了一声,容浅念深思了:“我是那么没下限的人吗?”
这个问题,咳咳咳,那是有目共睹的,这不,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忽然就传来一声:“那个容九,真真不要脸。”
丫的,谁让你回答了,容浅念小脸一垮,一个冷眼睃过去,只见那灌丛小径里,两个精致美人儿宫装着身,正振振有词。
“就是,没脸没皮不知羞耻。”
靠,你丫才没脸没皮不知羞耻,你全家都没没脸没皮不知羞耻!
容浅念摩拳擦掌,咬牙,转身走人。嗯,她是个大方的人。
可,偏生有人得寸进尺。
“她还好意思让殁王带她来皇家狩猎。”
女子笑着,附和:“我倒还是第一次见殁王,一个男子,生得竟那样美。”
诶,果然,大方这玩意要不得。
容浅念眯了眯眸子,拂了一把元帅大人的毛,转身,往回走,举步,无声。
忽然,阴风阵阵吹。
灌木小径里,女子无端打了个哆嗦,没在意,继续说:“生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他那身子骨能骑马射箭、弯弓狩猎吗?”放声地嗤笑一声,“可别眼一瞪,另一只脚也踏进了棺材。”
阴风一个肆意,吹得唰唰响,风中,传来女子清凌凌的声音,话里,森然杀气:“再说一句,老娘现在就让你整个身子都躺进棺材里。”
那说事的两个女子骤然一怵,回头,脸色大白:“容、容九。”
那白衣素颜,抱着狗儿笑得邪气诡异的,正是容家老九。只见她步调温吞,长发高挽,三分英气七分邪气,笑着:“你们不乖哦。”扬唇,嘴角梨涡盛了一丝坏,“骂我可以,说我家男人,”薄唇一掀,“找死。”
两个字,森冷彻骨。这容九之逆鳞,触者,死。
宫中传闻,容家老九,杀人放火,无所不敢。
两个女子皆腿软惊恐,后退多步,声,颤抖:“你、你别嚣张,这里可是皇家猎场。”
容浅念笑了一声:“皇家猎场?”走近,眸光一沉,“信不信老娘挖个坑,这里就是皇家葬地?”
这等张狂,唯有容九。
两个女子脚下一软,冷汗淋漓,惶恐望去,只见那女子长发飞扬,嘴角,依旧噙着浅浅的笑。
这女子,她笑的时候,亦能痛下杀手。
“你、你敢!”方寸大乱的女子,最后一份胆量,最后一搏。
容浅念依旧笑意嫣然:“你看我敢不敢。”
话音刚落,扬手,骤落,下一秒,只闻两声惨叫,女子倒地,侧脸血色狰狞,抬头,只见那人依旧含着笑,缓缓凑近:“你现在说说,我敢不敢?”
都道妖孽惑人,却不知道,容家妖孽,杀人。
地上之人,花容失色,连惊恐都无声。
她蹲下,伸出手指,指尖,细细的银针沾了血腥,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幽幽语调很慵懒:“殁王能不能骑马射箭,弯弓狩猎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殁王有个内人,她呢,不要脸,也不知羞耻,不懂天高地厚,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也没少干过,不过她有一个优点,就是,”她抬眸,眸中银针闪着明亮的白光,轻启唇,缓缓落音,“护短。”
这人,疯了,太危险。
地上女子顾不得脸上之痛,皆是满眼惊恐,向后挪去:“你、你想、想做什么,我们可是太子东宫的人,动了我们,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容浅念漫不经心,逗弄着手里的狗儿,拖着长长语调:“太子啊。”抬眸,眼窝浅浅,“放心,很快就轮到他了。”
这账啊,她喜欢慢慢算。
地上女子瘫软,缩成一团,连连打颤:“放、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饶、饶命啊。”
饶命?自然要饶,她啊,还是比较喜欢慢慢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的,尤其喜欢。
容浅念笑得明媚:“放心,我是良民,我不杀生,不过,”话音一转,些许阴冷,却懒散,“我会把你们割上几刀扔进猎场,你说,豺狼虎豹们会不会争得头破血流?”
大抵善良那玩意,她还没有长出来。锱铢必较,极其护短,这是她,容家老九。
她啊,有一个软弱点:萧殁。那个弱点,触之绝不饶。
血腥如何,狠辣如何,那个融在她骨子里的男人,是她的命,为了命,人性算什么,抛了便是。
缓缓,她俯身,执着银针的手指素白:“放心,我手法很好,只会流血,不会太痛。”
知道什么最恐怖吗?不是死,是,挣扎,那时一种无力又惶恐的东西,那是一种叫人恨不得死却死不了的东西。
容九啊,专司其道,魔鬼,也莫过如此。
地上之人,知,必死!
“求、求你放过我。”
“求、你。”
人啊,明知是死,亦,垂死挣扎,将所有希望压在四个字上:心慈手软。
只是,容浅念,她两辈子的心慈手软,都给出去了。
她笑着,将怀里的狗儿放下:“哦,还有一点忘了告诉你们。”她看着指尖银针,漫不经心地摩挲,唇,轻启,嗓音幽幽,“觊觎我家男人美貌的,”眸子骤然一抬,“杀一儆百。”
话音方落,出手,不见招式,只一招,不毙命,但血流成河。
她想了想,多久没有扎人颈动脉了?好像很久很久,久得像上辈子的事。
起身,她冷笑,对着怀里的异常老实的狗儿说:“元帅大人,看见了吗?这才是我。”
元帅大人摇尾巴,扒着爪子往她身上蹭。
她笑,弯弯眸子甚是好看。
这世上啊,总有些东西是骨子里,比如狠辣,比如信任,比如神魂颠倒,比如发疯发狂。
她转身,脸骤然一冷:“出来!”
半天,毫无动静声响。
“我不想说第三遍。”她眸子一敛,“出来。”
话落,银光乍现,疾风顿起,灌木后,黑衣男子摔倒在地。
“藏了这么久,累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松松筋骨?”
松筋骨?那还不得去了半条命。黑衣男子一瘸一拐,连滚带爬地后撤。
“站住。”
她只是冷悠悠的两个字,不急不缓,前面连滚带爬的男子顿时不敢再走一步,除非他想死,否则,就算那妖孽让他去死,他也得去。
身后,女子声音忽然寒烈,字字裂帛断玉:“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容九可不是什么省心的角,有什么花花肠子最好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黑衣男人一怵,久久未能回神,直至那女子懒懒步调远去。
空中,血腥弥漫。
“叩!”
一声清响,茶盏被摔得粉碎。案桌之上,萧衍面露狠色:“好你个容九!”
那个女子,为祸,欲杀之而后快,不过于此。
黑衣男子伏地而跪,腿微颤:“殿下,容九太、太狠辣,我们怎么办?”
忆起灌木丛里那血流成河,简直叫人毛骨悚然,最毒妇人心,也不过如此,她毒的,是手段,可怕程度,难测。
她道,杀一儆百。
儆的,是太子,甚至慧帝。
容家老九,那是个太恐怖的存在,如何能留?
“她狠,本宫又岂能手软。”眸光阴鸷,萧衍道,“动手。”
这天,要大变了,风清的天,果然因一个女子,乱了个彻底。
容浅念回到席间,已午时三刻,皇家酬祀礼毕,慧帝与一干皇家王爷已经落座。
扫了一眼,她直接走向萧殁,堂而皇之地不懂礼数,其间不乏喋喋之语,只是端坐高台的帝君都没说什么,谁又敢致辞。
这风清已经没有人治得了这容家的妖孽了。
哦,不对,还有一人能治这妖孽。
“怎么不乖乖等我回来?”
声音温柔,清清君子,此乃殁王。
她乖乖过去,蹲在他跟前,仰头看他:“嗯,我不乖。”她笑,梨涡深深,“所以以后去哪都带着我,不然你一走,我就会闯祸的。”
这般娇柔可人,乃容九,那无所不敢的容九。真让人不得叹上一句:一物降一物。
谁还不知道,这容家的妖孽,也就殁王能治了。
他拂她的发,极轻的嗓音柔软:“闯什么祸了?”
语气这般轻柔宠溺,奈何,殁王是个宠妻无度的。
这妖孽,是该无法无天上天入地了。
容浅念回答:“杀人越货。”语气,很是轻描淡写,“还有,毁尸灭迹。”
说着,勾住自家男人的脖子,笑得张扬极了。
萧衍脸色大白,手背,烧伤狰狞下,青筋爆出。
在场天家众人,百官文武,大多是当玩笑听听,叹叹容九胡闹。
几人知道,这插科打诨的话里,有几分玄机杀意?那窝在男人怀中软得像没有骨头的猫儿,谁又知道,她一身血腥,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