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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之卿本妖娆-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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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亲王一嗓子嚎过去:“老子还没死呢!”

老子?谁不知道忠亲王府世子爷才是真正的‘老子’。

嗯,王爷耍不过世子,世子玩不过外面那位。

一番权衡利弊,老管家屁颠屁颠地跑去开了门。

门外,两位俊人儿都风尘仆仆,还未退下厚重的狐裘,沐了夜里的风寒。

忠亲王背着手走过去:“殁王也来了。”

萧殁替怀里女子放下兜帽,淡淡回应了一句:“皇叔。”

忠亲王稍稍颔首,抬眼看萧殁怀里的女子。

“在哪?”

言简意赅的话,这女子一向没什么耐心。

老王爷道:“躺着。”

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她问:“是死是活。”

这女子,说话真真要人命。只是,大概是急了。

“半死不活。”

容浅念一咬牙,怒其不争:“这个兔崽子!”

这话……好生熟悉,哦,这不是老王爷每日必说上几十遍的台词吗?

天家殁王妃啊,与昭明世子,终归是有些剪不干净的牵扯,旁人看不懂,当事人呢?

老管家抬抬眼望去,只见俊逸的男子,侧脸柔和,蓝瞳之中全是女子的影子。

诶!殁王爷这般惯着好吗?

对此,忠亲老王爷也深思了,拧着眉看着容浅念,半天,叹了一口气:“容家姑娘,忠亲王府就这么一根独苗子,以前,本王盼着他离你远些,后来,盼着他找个姑娘过活到老。”苦笑一声,“现在,本王只盼着他能活着。”

忠亲王一生戎马,只娶了一位女子,唯萧凤歌一子,这风清最暴躁铁血的老王爷,此时,也不过是个老人,是位父亲,两鬓斑白,眉眼苍老,嗪了些许不为人见的老泪,像天底下所有父亲一样,盼着独苗成家立业,开枝散叶……

只是,打从那不孝子遇上了容家这位……还有盼头吗?

容家这位脸一冷:“前面两件死了心吧,留心精神头盼后面一件。凤歌儿的命,你这当爹的做不得主,归我说了算。”

忠亲王的脸一黑。

笑话,他的崽,他不能做主?

归她说了算?哈哈,笑死个人!

老王爷张张嘴,正欲发作,眼前女子眸子一掀,尽是扎人的光,道:“我不许他死,就是半死不活的,他也得给我吊着一口气。”

话一出,女子撩着大红的狐裘披风,抬脚便走近了内堂。

忠亲老王爷怔怔看着女子,大张着的嘴半天合不拢。

“这兔崽子!”老王爷嘴角一扬,“挑女人的时候,还好没瞎。”

容九啊,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子,这个彪悍张扬的女子,这个出口便粗言的女子,她护短,护其所珍惜,用最难听、最狂妄的言语,用粗暴、最狠辣的手段。

这个全天下最无情,却最有情的女子。

难怪他家不孝子会一头扎进去,栽在她掌心。

“皇叔。”

男子嗓音淡而雅,清清如冬水。

忠亲王一怵,慌了几慌:“诶、诶!”

娘哟,一把年纪居然叫两个字摄住了,天家一家子,果然这个老十最为了不得。

萧殁低着眸子,葱白剔透的指尖解着狐裘,慢条斯理的动作,漫不经意的语调,他道:“她是我的女人。”

骤然,眸子一抬,一汪深沉的蓝。

娘哟,哪止了不得,这老十简直不得了啊。忠亲老王爷嘿嘿一笑,嘴里骂咧了一句:“兔崽子,猪油蒙了眼!”

和萧殁抢女人,可不就是猪油蒙了心。

绯色流苏层层叠叠,风吹起,花了眼,缭乱。

风清昭明世子,独爱……嗯,一切骚包的东西。

脚步沉沉,近了床榻。流苏垂着,遮了个严严实实。

“出去出去!”纱幔之后,男子些许无力却迫切的催赶,“小爷不见。”

还有力气赶人,还有心思挂着这么骚包的流苏。

纱帐外,容浅念一声嬉笑:“哟,还没做鬼啊。”脸一垮,“没做鬼就给老娘有个人样!”

话落,素手便撩开了流苏。这绯色之后,男子一双桃花眼失了所有色彩,那俊逸的容颜枯槁了,只剩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的血痕,狰狞地爬过整张脸。

她怔住了,手一垂,绯色的流苏落在腕上,缓缓摇落。

难怪,难怪,他藏起了自己,那样一个爱美的男子,因为他那样爱他的容颜。

心,狠狠一抽,生疼生疼的。她想,有些人,她必须杀了。

风,吹起,流苏又落。

萧凤歌恍惚了的眼,缓缓凝成一道惨色,喉头一梗,一瞬被夺了呼吸:“咳咳咳。”

他咳得厉害极了,只是五脏六腑忘了疼,只记得逃窜,慌张的眸,慌乱的手,全都无措,全都错,他扯着所有能遮掩的布帛,遮住脸,却发现遮不住手。

“咳咳咳……”

为何都错了,都乱了……

惊慌失措里,一只冰凉冰凉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别遮了。”

萧凤歌微微抬眸,他的手背,纵横的血丝,她的掌心,绯色的纹路。

别遮了……

怎么能不遮,最爱容颜的他,最爱容颜的她,他怎么能不遮。

萧凤歌狠狠抽开手,将布帛遮住整张脸,他大喊:“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不许看!”

他不敢抬眸,她却俯身,凑得很近。

“已经看到了。”说着,她伸手,掀掉了他手掌布帛,细细看着他的脸,皱着眉,骂着,“真丑!”

“咳咳咳。”

他咳得肺都疼了,她伸手,轻轻拍着,嘴里依旧没有一句好话:“本来就丑,这下更丑了。”

萧凤歌猛地抬眸,眼前,很近很近是女子的眉眼,紧紧拧着,有淡淡的阴翳。

每每,她生气,亦或她杀气之时,会如此。只是,第一次,他从这个女子眼里看到了心疼。

他抬头,苦笑:“小爷的一世英明,小爷风流倜傥的形象。”

英明?形象?没有命的时候,全是屁!容浅念忿忿瞪着:“说,怎么回事?”

微微敛了眸子,低着头,萧凤歌道:“你出去,放下帐子。”

终归,他是不愿她见到这样模样的他。

“这比你的命重要?”她看着萧凤歌的脸,狠狠地看,细细地看。

“嗯,我最不愿你见到我这般模样。”总是风情的眸子,此时毫无流光,笑,如此牵强,“小九喜欢美人儿,见过这般的我,我以后还怎生好?”

都道风清昭明爱容颜,多少人知,他爱,因为他身边有个爱美色的女子。

对她,他真是草木皆兵了。

“萧凤歌!”她大吼。

他微微抬了眼。

“老娘怕你没以后!”

嗯,也许吧。

并不否认,萧凤歌只是浅浅扯唇,一抹极淡的笑:“那你可一定要记着我之前沉鱼落雁的样子。”

记忆里,占了一角,也是好的。

“你丫滚粗!”容浅念一个枕头砸过去。

那张血丝纵横的脸,似乎看的出来几分黑。

女子,怒了,恼了,便会大喊大叫:“再不说人话,老娘就把你现在的模样画下来,做成春宫册。”

他家小九啊,总是如此不耐,如此彪悍。

萧凤歌苦笑:“像你听到的那样,毒入脏腑,没得救,江湖术士说,这毒唤千丝万缕,从脏腑开始腐烂,等到一身皮相千丝万缕,烂得便也只剩这一层皮了。”

话语,平淡无痕,好似家常。

到底,是谁快要溃烂到只剩皮相?怎么能这么仿若旁人?

这个该死的兔崽子!容浅念咬牙切齿:“解药。”

“无解。”

“狗屁!”眼微微红了一分,她重重喘息,随即,扯开嗓子,“江湖术士的话你也信,好啊凤歌儿,只长了头发不长脑子,活回去了啊你。”

她大怒,脸红脖子红,连睫翼都一颤一颤的。

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恼怒,萧凤歌倒是几分欢喜,细细看着她,点头,轻描淡写地道:“嗯,我信。”

容浅念一个冷眼砸过去:“闭嘴!”

他便不说话了,低着头,望不见的眸光,乍寒微凉。

“谁下的毒?”她狠狠地问。

他淡淡地回:“雨落送来的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原本是送去椒兰殿的……

这个傻子!容浅念现在只想骂人。

确实,她骂了,大骂狠骂:“你蠢啊,知道来者不善你还养在府里,找死吗?”

黯然眸子微微有些了涟漪,小九啊小九,这般牵念,为何如此吝啬温柔呢。

“忠亲王府那么多双明里暗里的眼睛都没盯住她,还是叫她神不知鬼不觉了,还好我收了。”萧凤歌浅浅的笑,有些惨然。

容浅念哑然,丹凤眼,撩起波涛汹涌。

萧凤歌说:“不养在忠亲王府,便是千方百计也要送进椒兰殿。”

他说:“我若不收,千丝万缕缠的便是你。”

话落,纱幔中,只剩寂静,流苏摇曳。

半响,容浅念启唇,只一个字,恶狠狠:“蠢!”

萧凤歌脸一垮:“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白眼狼?

何止!

她扯开嗓子,大骂:“萧凤歌,你怎么不蠢死啊!”

萧凤歌不吱声,往后缩了缩。

她家小九,嗯,真彪悍!

彪悍?

还有更彪悍的!

容浅念伸手,狠狠一把推下去,大吼:“你丫找死赶紧的,别顶着这张只蜘蛛侠的脸碍老娘的眼!”

萧凤歌一个踉跄磕在了锦被上,身子一软,爬不起来,抬眼,问:“蜘蛛侠是谁?有爷神韵哪?有爷俊吗?”

这当口,浑身无力,五脏六腑都疼,只是……

他竟只关心这个!

容浅念叉腰,素手为扇,扇了扇风,仰天,吐了一个字:“擦!”

萧凤歌疼得直不起腰,趴着,脑中只有三个字:蜘蛛侠。

“老娘觉得你烂的不是脏腑。”

容浅念冷哼:“是脑子。”

“你这么蠢,忠亲王知道吗?”

“咚!”

门外,脑袋磕上木头的闷响。

忠亲老王爷揉揉脑门,抬头,嘿嘿一笑。

身侧,男子毫无起伏,眸光笼着绯色纱帐后的女子。

骂粗声,还没断,一句一句,不带重样的。

“你他妈的脑子抽了吧?”

“你眼瞎,老娘可不眼瞎,谁准你自作主张了?啊!”

“……”

一声声嘶喊,传遍忠亲王府,枝头夜鸢拍着翅膀飞跑了。

流苏摇着,女子红色衣袍曳动,转眼,不见了身影,唯有一句话,在飘荡,飘荡。

“老娘要再管你死活就不姓容。”

半盏茶后,流苏还在摇着,女子红色衣袍还在曳动。

萧凤歌嘴角一扬:“你不是说再管我死活就不姓容吗?”

腕上,一只瓷白似玉的手,微微紧了紧,蓝瞳敛着,细细号脉。

萧凤歌笑意更深了。

容浅念冷着张俏脸:“老娘早和容家恩断义绝,不姓容,姓萧。”眸子一转,看着萧殁,“怎么样了?”

萧殁收回手,道:“千丝万缕。”

萧凤歌嘴角微微敛了敛,一丝苦涩晕开。

“能解吗?”

萧殁淡淡抬眼,望着纱幔里,转身,将慌促的女子揽进怀里,附耳细语。

有些话,私语温言。

他终归是外人。

苦笑,抬眸,他依旧是他,会怒喊,会佯装无谓:“要恩爱滚回椒兰殿,小爷恕不接待。”

容浅念未语,脸,微微有些白,偎着萧殁。

纱帐外,忠亲王喊了:“你给老子闭嘴。”

“累了吧?”拂了拂她的脸,萧殁轻声道,“我们回去。”

容浅念点点头,睫翼颤了颤,打下淡淡暗影,倦色难掩。

“滚吧滚吧。”萧凤歌依着床沿,软软靠着,半阖着眸子,映出鼻尖血丝,微红。

这毒,早入肺腑了吧,所以这痕迹才爬得这样快,有些倦了,越发抬不起眸子,耳边,女子的嗓音清亮,扎人得很,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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