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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浅念乍一惊,不可思议:“这就晕了?”摇头,感叹,“比跪十个小时都有用。”想了想,又冒出一句,“这里有棺材,要不要用现成的?”
她发誓,她真的是好心。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文家两位夫人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文氏怒道:“你真要气死你爹吗?”
容浅念瞟了一眼地上昏死的老头,摇摇头,一脸无辜:“相爷夫人,本王妃可是个没爹的孩子,攀亲带故的,可不好哦。”
“你——”文氏一口气没上来,往后倒了。
于是乎,又一阵呼天抢地:“夫人。”
“醒醒,夫人。”
“……”
容浅念无语了,看看地上的妇人,看看棺材。
这棺材,会不会不够用……
诶!拍拍手,某人深意地又看了一眼棺材,摇摇头,转身,走了。
雨,这时开始下了。
宫门前,萧殁撑着伞,将她揽进怀里。
什么时候开始,她回头,他都在。
忽然,容浅念鼻子有些酸,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句矫情的话:委屈,是因为有人会在乎。
好吧,她矫情了,窝进萧殁怀里,闷闷地说:“难得好心了一把,却被当了驴肝肺。”她抬头,长睫挂着雨雾,眸子却极亮,“你看,我真不适合做一个好人。”
语气,很委屈。
能不委屈吗?素来不知道良心为何物的她,刚才心软了不止一次。
看着她盈盈楚楚的眸子,萧殁只觉心都软了,抱着她,不舍得轻,不舍得重:“那便不要做。”
他们都说容九心狠手辣、薄情寡义,他们都不知道,他萧殁的女人啊,心狠,却也心软,她的眸子,恩怨黑白得毫无杂质。
只有他知道,这样便好。
她喊他:“逸遥。”声音轻轻的。
“我在。”萧殁轻声应着,低头,轻吻她微颤的睫翼。
容浅念扯了扯唇,实在笑不出来,声音沉闷又压抑,说:“我被容家开除户籍了。”
萧殁静静听着,看她的眼,唇贴着她耳边:“还有我,我是你的。”
容浅念一听,忘了所有阴霾,条件反射地冒出一句:“当然是我的,谁敢抢!”
说得很侠肝义胆。
萧殁笑,谪仙的容颜如刻画的。
他说:“容家给不起,你的身份,我来给。”
容浅念唇角晕开一丝笑,缓缓漾开。
她想啊,这辈子,一个殁王妃的头衔,够了,是吧,她不贪心的。
想着,心里泡了蜜,笑眯眯地抱住萧殁的脖子:“我现在是没有娘家的人,所以你不能欺负我,要依着我,惯着我,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
萧殁深深看着她,听着。
“这辈子你都只能搂着我睡。”说完,容浅念想了想,好像现在就是这样,于是,特地补上一句:“将来,我们的女儿也不许。”
诶,这人,这女儿都不知道在哪呢?醋就开始吃上了,也不怕酸死。
好吧,这叫未雨绸缪。当然,这也叫强词夺理、得寸进尺。
“好。”萧殁笑得欢快,蓝瞳中细细碎碎全是温柔的光点。
后来的后来,某包子的某句口头禅就是:爹爹,你抱我一次嘛,一次一次,就一次。
随即,很快就会有一声吼:这是我男人,要抱,找你自己男人去。
对此,某包子从长牙齿开始,就咬牙切齿了。
这啊,是后来……
眼下,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男子牵着女子走进了宫门,雨声里,传出女子的声音:“净身出户未免太憋屈,至少要搬空了相府。”声音带了笑,痞痞的,坏意的,“你觉得呢?”
“有礼。”
男子回答之后,轻轻的雨声里,全是女子的笑声。
次日,整个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容家九小姐被相爷剔除了户籍,断绝了父女关系。
不少人猜想,大抵是容九太坑爹。
天气照旧细雨绵绵,天家殁王妃驾了足足八辆马车去了右相府,意图……很不良。
嗯,很不良,敢说吗?谁敢?容家一家子还在宫门前跪着呢。
于是乎发生了这样一幕……
相府库房里,脚步进进出出,银子只出不进。
入室抢劫?
怎么可能,她容浅念是这样的人吗?当然不是,当初文氏可是欠着她的嫁妆,还有十几年的月例银子的。
只是至于这十几万两怎么利滚利,滚成了几十万两,佛曰:不可说。
十三看着院子里的八辆马车,揉揉酸疼的胳膊:“小姐,这样会不会很不厚道?”
容浅念侧躺在一辆马车上,啃着苹果,反问一句:“我厚道过吗?”
脚边,滚着苹果玩的元帅大人抛白眼。
十三仔细想了想,很严肃:“没有。”
厚道?这人?开什么玩笑。
容浅念丢了个理所当然的眼神:“那不就得了。”挥挥手,督促,“去去去,搬银子去。”
十三猝了一口:“奸商!”
身后,容浅念啃完了一个苹果,一把扣出元帅大人怀里滚着玩儿的一个,元帅大人怨念地抬头,容浅念一脚虚踹过去:“你也去搬。”
“啾啾啾。”自从某人有了男人,对它越来越男人了。
元帅大人揪着毛,痛心疾首,转身,颤抖的小肩膀哟。
不出片刻,八辆马车满满当当,容浅念满意地伸伸懒腰,翻翻身:“没想到相府家底这么厚啊。”转头,对着一直安静得毫无存在感的少年招手,“五步啊,跟着姐姐走吧,姐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这女痞子!十三摇头:还好姑爷不在。
毫无疑问,十二十三陪嫁,只是身为男子的五步……
“好。”少年回答得很快,破天荒地抬起了头,眼睛深邃。
十三再一次感叹:还好姑爷不在。
“真乖。”容浅念欢喜,将苹果塞给元帅大人。
正准备打道回府,十二说:“小姐,国舅爷带着一帮子人来了,说是要退婚,索赔。”
容浅念翻身下了马车,兴趣缺缺:“那是容家的事,我不多管闲事。”
十二又说:“相爷和夫人都不在府里,章卿侯对着一干人人颐指气使,容小八就会哭哭啼啼。”
这个节骨眼上,显然,文家来者不善。
“文家命丧两女,太子入狱,这国舅府是太子党,闹事是肯定的,怕是还得闹大,最好把容儒海闹回来,省得长跪宫门碍了东宫的垂死挣扎。只是,”容浅念翻了个利索的白眼,很无辜地反问,“干我毛事?貌似,我被某容姓老头扫地出门了。”
这人,真记仇!
十二淡定地杵了须臾:“章卿侯火气正盛,砸碎了一个千禧年间的花瓶。”
十二深知,对于容浅念,人情,远远不及银子来得实在。
果然,容浅念眼睛一亮:“五千两啊。”点点头,她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这笔账,得算!”
坑人,坑银子,来者不拒,皆为所好。这是容妖孽为数不多的乐趣。
此时,相府大厅,一声巨响。
“砰!”
花瓶碎了一地。
高堂之上,国舅爷文振天颐指气使,满脸怒容。
之下,一干相府奴仆战战兢兢,跪地口头。
“国舅爷息怒。”
“国舅爷息怒。”
“……”
容家为讨公道,这会儿都在宫门口跪着,这些个下人,见着文家这等架势各个吓白了脸,十分混乱。
文振天口气冷硬蛮横:“若是容儒海再不出来,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这帝都谁还不知道容儒海在宫门前跪着呢,文振天这会子上相府找容儒海,醉翁之意可想而知。
奴仆们,没人敢吱声。
“爹,省了跟这群奴才废话,我这就拆了相府。”章卿侯文靖宇这蛮横劲与文振天是如出一辙。
说着,文家小纨绔抬起个花瓶,眼看着便要往地上砸……
忽然,女子悠悠的嗓音懒懒的:“三千九百两呢。”
文靖宇手生生顿住,抬头,女子长发飞扬,从门口款款而进,满眼的浅笑:“章卿侯爷可掂量稳了。”
文靖宇手颤了一下,眼皮跳了几下。
要说起这纨绔怕谁,整个京都,就一个容九,看着就打颤。
容浅念走近了,轻言轻语:“放下。”
文家小纨绔很顺从,乖乖放下,轻轻地。动作完全条件反射的服从。
容浅念满意地伸出手,拍了拍章卿侯的肩,夸奖:“嗯,真乖。”
文靖宇脚下一颤,焉了。
国舅文振天国字脸一黑,冷冷睃着容浅念:“你来做什么?”
“本王妃正想问呢?”容浅念挑着弯弯的眸子,扬了扬唇,问,“是东宫太子快倒了,所以国舅爷很闲?”
话说一分,撒了好大一把盐。这人,哪里有伤口,她就喜欢往哪里戳。
文振天脸都绿了,还强装着从容淡定:“据老夫所知,殁王妃与容家已经断绝关系,老夫与右相的家事,就不劳殁王妃费心。”
容浅念恰似恍然大悟:“国舅爷消息甚灵通啊。”转眸,话锋一转,她笑吟吟地说,“怎么就没有人告诉国舅爷呢,本王妃啊,是个好管闲事的主。”
这人,要不要这么正大光明?这么义正言辞?
这话算是摆明了,这档子事,她容浅念管了。
文振天驰骋沙场多年,自有一股煞气,直逼容浅念:“老夫奉劝殁王妃一句,当心,”顿了顿,一字一狠劲,“引火自焚。”
哟,人身威胁啊。老娘可上辈子就不吃这个了。
容浅念眸子一眯,煞有其事地思考着:“引火自焚啊?平日本王妃煽风点火没少干过,不过这词还是第一次听,倒是新鲜了。”
文振天重重嘲笑,冷哼。
显然,从没有与容九交锋的国舅爷,很不以为然。
容浅念也不急,循循善诱的语气:“敢问国舅老爷想怎么让本王妃引火自焚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文振天开门见山。
文家武将出身,这口舌,这智谋,嗯,差远了。
容浅念连心计都懒得耍,回答得很直接:“本王妃就是想让国舅爷知道两件事。”很自觉地坐上了主位,倒上了一杯茶,细细品了一口,啧啧舌,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其一,这相府里的一草一木都被本王妃看上了,相爷要拆了这相府,可要小心掂量一下。其二,这相府碍事也好,碍眼也罢,只要姓容,便只有本王妃可以欺压打骂,外人,尽可以试试,只是本王妃就不得不提醒一下了,”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拿侧眼瞅着文振天,“有人可是很护短的。”
这个有人,还有谁,容九呗。
文振天脸瞬间变了颜色,这个女子果然如传言所说,无耻,嚣张,狡猾,完全不按常理出招。
“泱泱大国,老夫身为一朝国舅,行的正坐得端,岂能任你只手遮天。”文振天振振有词,又义愤填膺。
底气很足嘛,嗯,够虚伪。
只是……碍眼的很,窝气的很,容浅念嘴角一扬,调笑:“是吗?本王妃倒要听听国舅爷怎么行的正坐得端?”
文振天立马忿忿不平,浑厚的声音穿透正厅:“容家八女不守妇道,与下人暗通曲款,已非完璧之身,损我文家百年声誉,这笔账,就是算到圣上面前,容家也得给老夫一个交代。”
容浅念瞟了一眼角落里的容锦绣,蓬头散发,眼神涣散,手臂上、脖子上,到处都是瘀痕。
这还是容小八?容浅念细细又瞅了几眼。
靠,莫名很窝火。
嗯,容家的人,她能欺负,旁的阿猫阿狗能吗?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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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妞的钻石,票票,我的真爱,南子爱你。
卷一容家有女初长成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的天下,是你
嗯,容家的人,她能欺负,旁的阿猫阿狗能吗?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