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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满全儿躬身而入,“奴才参见主子,主子万福。”
虞真真已然妆成,梳发宫娥退开几步,俯首垂眼,极是恭敬模样。虞真真只扫量她一眼,便扶着妆台沿儿起了身,“旁人都下去吧,满全儿,我问你几件事。”
“主子请讲。”
虞真真候着众人俱是退开,方道:“皇上可时常免去宫妃向皇后定省的礼节?”
“回主子,并不时常,唯有定充媛与身子一向不大好的孙美人才有此恩典,娘娘是第三例。”
满全儿答话是带了几分恭维的喜意,虞真真亦是轻笑,却颇含话外音地道:“唔,皇上果然看重我。”
言罢,虞真真已是亲自拨帘儿,迈向外去。“茯苓桂枝,随我去向皇后请安。”
茯苓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主子,都这个时辰了您还……”
“还怎么?”虞真真挑眉,把话压得极轻,“皇上这是给咱们树敌呢,他不放心我,不放心哥哥。”
虞真真说着,抬腿迈过门槛,出了徽兰殿。虞真真的声音随着她的步伐愈发低下去,仿佛被风吹散一样。但桂枝茯苓两人,仍是将话听到了心中,不敢有异,替她张罗起该有的仪驾,径往栖凤殿去。
步至栖凤宫时,虞真真额上已有薄汗。再使人通传前,虞真真管桂枝要了丝帕拭了拭面。第一次见皇后,她好歹是侯门嫡女,地位虽低,却不能太失了身份。
栖凤殿内,皇后正与陆修仪交谈,忽见值守的宫娥步入室内,俯身道:“皇后娘娘,虞宝林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啧,皇帝陛下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哦。请大家收藏、撒花支持小宴=33333=!!
、拜后
栖凤殿里焚着香,虞真真甫入殿中,便嗅及一阵宁神之味,令人心神安定,不急不躁。虞真真低眉,由黄衣內监相引,迈过朱漆门槛,又绕一扇百鸟朝凤的双面绣屏,方见高居正座的皇后与坐于下首的素衣女子。
虞真真并未多作打量,只是屈膝行稽首大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起吧。”皇后声音温和,有着在宫中浸润多年的波澜不惊。大抵她已料到虞真真初裕宫闱,尚不认得诸妃,因而介绍道:“这是陆修仪。”
虞真真起了身,看向皇后身侧的女子,原来这便是满全儿口中可与令充媛在圣宠上平分秋色、又比令充媛地位略高一阶的陆修仪。虞真真敛颔,向陆修仪极恭谨地裣衽施礼。“参见陆修仪。”
陆修仪是否如满全儿所言身负才名,虞真真不得而知,可现下陆修仪婉然含笑,倒确有些才女的气质。“妹妹不必多礼。”
见这两人彼此认识过,皇后方介入二人言语间,“夕玉,给虞宝林看座。皇上不是说宝林身子不适?宝林怎么还是来了?”
“谢娘娘。”虞真真矮身一礼,待落座后方答皇后所问。“娘娘怜爱臣妾,昨日已是免了臣妾的谢恩,臣妾若今日再不来向娘娘请安,实是心中有愧。”
虽是合法小三,虞真真在面儿上仍保持着对皇后的尊重与敬畏。
这位诞育皇长子与皇次子的国母,出身显赫,母家乃是镇国公穆氏一族。
皇帝重视穆氏,初登基时,竟是连续五年未开选秀,已示与发妻情深意重,昭显对镇国公一族的恩宠。随后才从一些品阶不高的官员勋爵家中遴选女子,入宫为妃。譬如陆修仪,便是那时进的宫。
彼时,皇后位尊而稳,丝毫不受动摇。
皇后的权威被皇帝这样维护,她自然没理由起任何不满之心。是以,穆皇后不仅宽容大度,任由周励临幸旁人,更是贤惠体贴,按着周励的心意来对待宫中一众佳丽,从未与周励的喜恶相违背。
周励曾在朝上称赞穆皇后——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虞真真虽不知这些过往的细枝末节,但对于皇后地位的稳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只有真正自信的女人,才不会把旁人视作敌人或是障碍,就如皇后眼下,对虞真真的话付予一笑。
“皇上既怜惜你,你只消受着就好,本宫不会怪你。”
皇后说得诚恳而宽容,没有丝毫不快。
未等虞真真答话,一旁陆修仪插嘴道:“若是什么旁的人同妹妹这样说,妹妹大可不信,她指不定是设了什么圈套等你去跳。但咱们皇后娘娘这样说,那便是十万个真心了。”
虞真真两手交握,搭在膝头,坐得更是端正——当然,是忍痛坐得端正。“臣妾待字闺中时,便听长辈说皇后娘娘贤良淑德,乃吾朝女子之典范,仰慕至极。如今能常聆娘娘训教,实是臣妾之幸。”
拍马屁有拍马屁的技巧,一脸讨好之相,只会给人以虚伪感。似虞真真这般,话里是谄媚,表情却是淡淡的,倒仿佛在陈述个人尽皆知的事实般。
皇后纵是知道她言过其实,却也十分熨帖。
不过——
皇后并没怎么领虞真真的情。
“本宫没什么要训教的,宝林出自侯门,应是通晓礼法,不该由本宫来训教。本宫希望,宝林没有来让本宫训教的那日。”
见虞真真的话被噎了回去,陆修仪低眉敛笑,并未搭茬。好在虞真真未恼,仍是不卑不亢,“娘娘说的是,臣妾失言了。”
“不妨事,昨日皇上已下旨让宁武侯赴西北戍边,你可得了信了?”
虞真真微怔,“回娘娘,臣妾并不知晓。”
皇后很是惊讶,眉央轻蹙。“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知道?没人将消息告诉你?”
“倒是巧了,臣妾也不知呢。”虞真真正是纳罕,却闻陆修仪笑着道,“臣妾等哪里能如皇后娘娘一般消息灵通呢?虞妹妹昨夜侍驾,便更没机会知晓了,实在正常。”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虞真真在心里腹诽,对自己家中的抬举,莫说皇帝应会亲自告诉自己,单是茯苓桂枝两人,得了信儿更该第一时间禀告,岂会拖得过了一天一夜,也没个消息呢?
虽这么想,虞真真却未开口,只是将目光渡到陆修仪的脸上,带着思忖地观察片刻,方重新望向皇后。
皇后的眉间早已舒展,带着与适才一般无二的宽和。“陆修仪说的是,妹妹现下知道也不晚。”
“是,多谢娘娘告知。”虞真真一边答话,一边向前俯身,表示着自己诚恳的谢意。
大抵是自己来得晚,皇后不知不觉中透出几分疲色,“本宫乏了,宝林先回去罢。你昨夜伴驾辛苦,若有不适,记得让太医来把个平安脉。”
皇后话说的委婉,实则是关心虞真真是否有被皇帝伤到。虞真真领悟得快,却并未如旁人一般露出羞赧之色,反而趁起身的工夫儿,落落大方地答:“有劳娘娘关心,皇上体贴,臣妾无恙。不过娘娘凤体贵重,请您早些休息。”
“虞宝林有心了,夕玉,待本宫送送宝林。”
虞真真与皇后都觉得彼此蹊跷,却又均是不予点出。
她瞧着皇后嘴上说乏了,此时身子连挪都不挪,陆修仪更是稳坐如钟,唯等着虞真真一人告退。她既知皇后的话是托辞,麻利儿地裣衽,乖觉地垂首而退。
不过片刻,夕玉重新回到栖凤殿。
“娘娘,虞宝林走了。”
皇后这方收起笑意,透出面儿上明晃晃地疑惑,偏首看向陆修仪。“宁武侯的事你怎么也不知道呢?本宫不是让人去知会你了?”
陆修仪端了身侧茶桌上的茶碗,低泯一口,嘴角浮起意味难明的笑容。“娘娘有所不知,昨日晌午,董公公亲自来我宫中,传了皇上口谕……虞氏一族的消息,俱不能让虞宝林知晓。臣妾斗胆揣测,阖宫嫔妃,大抵都得了这道圣旨吧。倒是娘娘,怎么反而被疏漏了呢?”
皇后渐渐沉了脸,“本宫岂知?兴许圣意如此,你不要妄猜。”
陆修仪恢复了之前温婉顺从的笑容,“是,臣妾省得。”
“罢了,本宫是真的乏了,你也回吧。”
“娘娘保重凤体,臣妾告退。”
甫出栖凤殿,陆修仪便压着声音问向一旁侍立的宫娥:“虞宝林是直接回宫了吗?”
那宫娥眼皮都未抬,“是。”
陆修仪闻言,快步下了台阶,她位列九嫔,出入都有肩舆备着,此时颇急切地吩咐:“去永安宫,快些走,追上虞宝林。”
抬舆宫人齐声应喏,依言而行,没用太久,就见到了虞真真闲庭信步似的背影——窈窕纤苗,悠然自得。
陆修仪的心倏地松了下来——昨日匆匆铺垫那么多,总算没有百废。
“子簌,去替本宫拦下她。”
被唤作子簌的宫娥快步向前,挡住了虞真真。“奴婢参见虞宝林,虞宝林万福。”
虞真真刚与茯苓、桂枝二人反复确认过,这两人都没得到哥哥调职出京的任何消息,心中疑窦,不免步速慢了下来,借行走的工夫儿,做着种种推测。
骤遇生人拦道,虞真真难免不悦,脚步停都未停,只“嗯”了一声,绕过那宫娥,径自向前继续去了。
子簌没料到虞真真会是这个反应,抬眼望向自家主子,接着便收到了个斥责的眼神,子簌知趣地退到一旁,作垂首状。
陆修仪顾不得自己仍坐在肩舆上,亲自开口:“虞妹妹!”
虞真真听到身后的唤声,一下便猜到是陆修仪,因着入宫以来,虞真真见过的宫妃屈指可数,而这样唤她妹妹的,尚只有陆修仪一人。
这回没法子绕开了,虞真真神色清冷地回了身,连头都不抬,裣衽而礼。“臣妾参见陆修仪。”
陆修仪让人将肩舆落到了地上,扶着子簌迈了下来,亲自扶了把虞真真。“妹妹多礼了,适才在栖凤殿,本宫见妹妹聪慧可人,实是喜爱,忍不住亲近,因而吩咐人快步追上了妹妹,妹妹不怪吧?”
虞真真虽起身,却照旧是垂首而立的姿态。“臣妾不敢。”
有礼、疏离……陆修仪颦眉,这虞氏入了宫还如此清傲,难不成真如皇上所言,虞家有不臣之心?
“不知本宫可有幸,邀妹妹同去太液池,带妹妹赏赏咱们宫中最好的一片荷花呢?”
“娘娘恕罪,臣妾身子不适,酷暑难忍,想先回寝殿休息。”
如今已是旧历七月,哪有什么荷花可赏,虞真真撇嘴,这位陆修仪找借口的能力可不怎么样。
孰料,饶是虞真真如此直接了当地拒绝,陆修仪仍是劝道:“太液池旁有一处临风,正是清凉舒爽,妹妹若不喜观荷,彼处亦有垂柳之景,离永安宫也不远。”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一章是虞真真VS陆修仪。T T皇帝一走姑凉们就不给小宴撒花了……只好提前预告下一章皇帝就出场。————————这几天忙的厉害,都忘记感谢阿茶丢的雷了=3333333333=谢谢阿茶妹纸!祝阿茶变得和女主一样美!
、同辇
陆修仪的无事献殷勤表现得也太明显……虞真真心中警铃大作,抬起眼来,将自己的淡然之色表现的益加昭然。“娘娘若愿意纡尊,不妨来徽兰殿小坐。只是臣妾确然疲倦,想先行回宫休息。”
陆修仪没料到她会这般生硬,踟躇一阵,终是退步。“妹妹既不适,那本宫更不好上门叨扰了。妹妹且回去休息吧,正巧,本宫想自己走走,这肩舆,便留给妹妹罢。”
皇帝昨夜虽表现的颇为怜惜,但这到底是虞真真的“第二春”,此时腰酸背痛,果真累了,当下应道:“娘娘好意,臣妾便却之不恭了。”
“妹妹不必客气。”陆修仪退开几步,鹅蛋脸上露出优雅笑意,示意虞真真上肩舆先走。虞真真向她行了一礼,没再多想,踏上肩舆,吩咐宫人往永安宫去。
只是她一时大意,却没见到陆修仪朝抬舆宫人使的眼色。
待肩舆抬着虞真真走了一段距离,她才迟钝地发现,这与自己来时的路并非同一条。
“停!你们这是走的哪条路?怎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