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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等,等他回来,掀开她的盖头,发现她的身份。
只是,直到月上中天,她要等的人,还未归来。
明明是没有酒席的,他却挨到这样晚,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想来,或许,不会来。
她忽然想起拜堂时,在他身上闻到的酒气,该不会,又找了个地方去喝酒吧?常笑纠结地想着,终究还是没忍住,站起身,朝外唤了一声,“桩儿!”
桩儿立即推门进来,“公主有何吩咐?”
常笑掀开盖头道:“吩咐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桩儿一笑,点点头道:“桩儿花了点儿银子,打听到昭王在常笑阁里,听说他拜完堂就去了,到现在都没出来。你说这昭王也未免太过分了,怎么说,今日也是公主的大喜之日,他怎么能将你晾在这里,就不怕有失西秦的颜面么!只是丞相已经回驿馆休息了,我们做奴才的,又不好去请,倒是委屈公主了!”
常笑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常笑阁怎么走?”
常笑阁,常笑阁,这是专为她而建的么?
桩儿有些诧异,“公主这是?”
“自然是去见我的夫君了!”常笑故作不悦道:“难道他不来,我就要一直等在这里吗?”
桩儿忙摇头,“桩儿不是这个意思,公主想去,桩儿就陪公主一起去!”
常笑打断道:“不必了,你就在这侯着就行了,本来他心里就不痛快,相信此时身边也没什么人,我带你去,人家还以为我是在示威呢!有的事,还是两个人解决比较好,再怎么说,我也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他既然已经拜了这个堂,自然不敢拿我怎么样。”
看出她的坚决,桩儿只得让步,“是,公主!”
从新房走出来,常笑顿觉神清气爽,那虽然是她和李熙的新房,一个人待在那儿,还真有种压抑的感觉。
按照桩儿所指的路线,七弯八拐,便到了一座庭院前。
许是深夜的关系,一路上倒也没遇着什么人,只是偶尔有巡夜的侍卫,看到她时,惊讶一下,便默默地走开了。
但是,在常笑阁门口时,还是被拦住了去路。
“王爷有令,闲人不得入内!”侍卫语气生硬,毫无换转余地。
常笑皱了皱眉,忽然冷声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难道,我堂堂昭王妃,想去看自己的夫君,也不行么?今日你若拦我,信不信我明日便让王爷革了你的职!”
她也不想这样声色俱厉的,没办法,谁叫她真正的身份还不能用,只能这般狐假虎威,一切等见到了李熙再说。
两个侍卫却不为所动,语气越发冷硬,“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王妃请回!”
常笑一噎,却有些无计可施,这时,从旁忽然响起一个熟悉中带着欣喜的声音,“果然是王妃!”
常笑转头,就见陶刚从一条小径大步走来,脸上有一种恍然的惊喜。
看来,自己白天那一眼还是提醒了他,这会子才来找答案了。也幸亏自己提醒了他,否则,今日便得被拒之门外了。
“陶大人!”常笑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陶刚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常笑会意,不免住了嘴,只是微笑。
隔墙有耳,他是在提醒她,不要暴露身份。
陶刚走过来,对那两个侍卫道:“这是王妃殿下,你们让她进去吧,有什么事儿我担着!”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终究还是让开了。
常笑暗想,看来,陶刚在昭王府很有地位啊,或者说,是阿熙身边的红人?也是,听说他为了追随阿熙,举家都迁到了豫州,这份忠心,倒也难得。
常笑对陶刚感激一笑,便大步走了进去。
进了院子,常笑看着月下熟悉的景致,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感动。
因为,这个院子里的景物,竟与当初在京城王府自己和他住的那处院落一模一样,一景一物,还原到这般细致,他是花了多少心思?
常笑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忽闻屋里头传来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正文 第162章 回来就好
常笑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忽闻屋里头传来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房门没锁,不知道是主人忘了,还是压根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一路走来,这思笑阁里竟没有看到一个奴仆,关不关门,又有何区别,想到此,常笑竟没来由得有些心酸。
屋里没有点灯,月光从屋外照进来,一样将屋子里的事物照的清清楚楚,只无端显出几分冷意。
空气中有一种浓郁的酒气,柳玉熙趴伏在桌子上,桌上横七竖八地倒了几个酒坛,脚边还有一只摔碎的酒坛,碎片溅了一地,夹在着些许的酒渍。
常笑虽然脚步轻,但她站在门口的身影正好挡住了照在那人身上的光线,但凡有一点意识,掀一点儿眼皮,都会察觉到他的到来,但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几个时辰都在这么喝么?又究竟喝了多少酒?
常笑敛眉,缓缓走近了。
李熙的脸庞,掩在青丝和阴影之中,看不太真切,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悲伤气息却十分浓郁,带着一种颓废自弃,让常笑心疼的同时,还有些气恼。
她固然是走了,可还有他们的孩子在啊,他何以颓丧至此?难道,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通通都白费了么?
她不是怪他深情,她只是后怕,若自己真回不来,难道他就要颓丧致死么?
到底是心疼大过愤怒,只这么一想,她很快又舍不得了,终究叹了一口气,唤了一声,“阿熙!”
这一声很轻,却让原本沉寂的人,微微动了一下身子。
“阿熙!”常笑垂眼看他,声音很是柔和,就像是一位晨起时叫醒丈夫的妻子,温和细致,不厌其烦。
这一回,李熙缓缓抬起了头,脸上的发丝垂落下来,露出那张俊美到妖异的脸,不知是酒气的关系,还是刚刚醒来,那双比黑夜还要浓郁,随时保持清醒的眼睛,隐隐约约,似罩了一层水汽,竟显得异常朦胧。
他的神情,也是懵懂而迷茫的,让常笑想起了初生的婴儿,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胆怯的期望。
常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
李熙也看清了常笑,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神情依然是凄迷的,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脆弱,一把抓住她的手,却不敢太用力,生怕捏碎了什么,惊扰了什么,这份几近卑微的呵护,让她心里犹如扎了一根刺,好疼。
“笑笑,你好久没来了,我好想你!”他闭上眼睛,用脸颊贴着她的手,一种依偎的幸福的姿态,偏生透着无止境的悲伤之意,“我要娶南国的公主,你是不是在我生的气,否则,为何这几日我将王府的酒窖都快搬空了,你却迟迟不肯相见?我真想你,即使你生我的气。”
初听他的话语,常笑还有些疑惑,听得后半句,倒是瞬间恍然了!
敢情他是以为自己在做梦了,不过,他又做了几回这样的梦境,喝了多少的酒水?
他看起来比上次在江畔时更消瘦了,虽然被酒水熏红了脸颊,仍可以看出几分肌肤原色泛着冷玉般的清辉,褪去了原有健康的白皙,倒显出几分病态来。
憔悴,脆弱,颓丧,这是以往的李熙,未曾有过的,为了她,却消极到了极点。
常笑没有抽回手,顺势坐在他的身边,话语温婉,“我不气这个,我是气你不爱惜自己。”
李熙便笑,“那我好好爱护自己,你日日来看我可好?”
常笑第一次看他笑的这般傻气,眼眶却有些红了,“傻瓜,难道你这样就够了,只让我出现在你的梦中,而不要我朝夕与你相处?还有我们的孩子!”
常笑的手指轻柔地抚过爱人的眉眼,眼睛也是一寸寸地细扫着,仿若要将分离的这些日子,都给看回来。
李熙却惊呆了,握住她右手的手掌,微微颤抖,“笑笑,你——”
不想再吓他了,常笑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身体,脸颊枕在他的肩上,温柔地低语,“怎么,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李熙浑身一震,忽然扳过她的肩膀,眼神仍是不可置信的,“笑笑,真的是你,不是梦?”
常笑被他都笑了,心里却酸的很,又泛着疼,不禁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那你摸摸看,是不是真的?”
李熙竟真的细细地抚摸起来,脸上的神情还有些痴痴傻傻的,也许,这样的美梦拆穿得太多了,希望一次次落空,期盼一次次被粉碎,当幸福来临的时候,他竟然失去了辨别的能力。
“以前都是冷冰冰的,现在是热热的,以前你都很少说话,今天却说了许多,句句都说在了我的心坎上,你是我的笑笑,是真的么?”
听着千凰,常笑还是欣慰又心酸,听到最后一句,却有些气笑了,忍不住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伸手在他脸上狠狠捏了一把,有些嗔怪道:“疼不疼?”
“疼!”李熙傻傻地点头,脸上却没有半分吃疼的样子,只目光牢牢地锁住她,眼睛都不眨,似怕眨一下,她就要消失了似地。
常笑见他脸都被捏红了,还是傻愣愣的,微微叹了口气,一边用手给他细细地揉着,一边说道:“疼就是真的了!”
李熙眨了一下眼睛,死寂的眼里忽然迸射出万丈光芒,一把抓住了常笑的手指,往自己滑腻的脸颊上摁,神色带着一种隐隐的疯狂,“笑笑,你再捏一下我,再捏一下我!”
常笑纠结地皱眉,还是在他脸上又捏了一把。
不痛不知,不痛不知,只有痛了,才晓得是真的,痛并且快乐着。
李熙眼里更亮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嗓音激动地颤抖,“再捏!”
常笑又捏。
“再捏!”
常笑继续捏。
“再捏!”
眼看他的脸有了明显的浮肿,还带着蹂躏后的青紫,完全破坏了原本的俊美,常笑忍不住升起一股暴殄天物的罪恶感,再次落到他脸颊上的手指,便改成了轻柔的抚摸,嘴里也细声细气地哄着,“阿熙,不捏了,我是真的,我真的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这辈子都不走了,你上哪儿我都跟着你,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我都随你去!”
闻言,李熙先是怔了一下,眼里却漫出了两行清泪,但他的嘴角,分明是上扬的。
两行晶莹的液体顺着光润的脸颊淌进他的唇缝里,常笑忽然想尝尝那眼泪的味道,是不是会很苦呢?
常笑倾身而上,吻在了他的唇角,舔了一点儿他唇边的泪渍,却微微笑了,不苦,因为,这是高兴的泪水。
不知何时,她也泪流满面。
这个男人,有着称霸天下的强势,却在她面前脆弱如此,但她就爱他这一面,为她笑,为他哭,为她倾尽一切的情感……
两人紧紧拥吻,桌上的酒坛被一把扫落在地,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她的背抵在略显冰凉的桌面上,却丝毫不显得冷,身上承载了他的体温,他牢牢扣住她的后脑,渐渐深吻,她双手攀住他的脖颈,意图更加贴近他。
夜很长,一室春风,吹散了凉意……
这一夜,一向温和的男人,变得异常疯狂。
但她没有丝毫不愉,也努力地抱紧他,像是落入水中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将自己全身心地交给他。
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她理解,也存在,他们都需要这种极致的欢爱来确认彼此的存在,安了那份惶恐不定的心。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他的怀里,他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两人赤裸交缠的身体,亲密得仿若一体,她却不觉得有丝毫不妥,仿若天生如此,有的只是心安。
这个人,真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