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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则说,这是顾家的主意,因为常笑虽然是顾家扫地出门的女儿,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攀上了昭王,日后很可能就是昭王妃了。而昭王如今正如日冲天,照老皇帝这么哥偏爱法儿,说他将来继承大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顾家为了自保,乃至于家族的荣耀,能不巴结着点常笑么!若真打好了关系,顾庸要是成为国丈,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常笑对于这些流言蜚语,除了多留意了一点儿李熙的,其它的也只是一笑了之!
她倒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李熙主使的,当初可是他四处奔波,千辛万苦才将自己救出来的,他也最了解此案的细节和漏洞。以前是没权没事,想翻案都难,如今有权有势,还留了后手,翻案简直易如反掌。再者,没人比常笑更清楚,如今的李熙,早已不是当初忍气吞声,又含蓄内敛的柳玉熙了。时势造英雄,如今的他,已经少有人能承受他的雷霆之怒了。更因为,关乎自己,他更是一点儿瑕疵也容不下。常笑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他足够爱她,这让她甜蜜幸福,但一个帝王,显然不需要太多的儿女情长。
还有一件事,便是关于祁家。祁家本为盛京第一商户,并有皇商之称,但是,近半年来,其在京城的几间产业开始出现问题,旗下竟有好几家大商铺出现入不敷出,甚至是倒闭的现象。并且,这种情况开始向全国各地的分号蔓延,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摧毁祁家一样,让整个祁家都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为此,祁家家主和祁旭整日奔波,周旋与个个高层,企图延缓或阻止这种现象,效果甚微。
常笑听到这里,只微微叹了口气,这是阿熙在为她出气呢!曾几何时,当初那个伤痕累累,孑然一身的穷苦青年已经有了这样大的本事,已经足以让她放心地依靠了。
只是偶尔想起项月那牙牙学语的孩子,为谭雅伦可惜罢了!母亲死了,父亲又不在身边,在满京城的蜚短流长之中,这个孩子又将怎样成长?是否会像他父亲那样,温润如玉,又或者,在丧母的打击下,学会仇恨和报复……
而谭雅伦,连项月死了,也没用半丝音讯……
回京之后,李熙让她入住了他居住的倚翠园,两人正式以夫妻的名义住在了一起,在仆役们惊讶的目光中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不过,两人即使夜里睡在一起,他也并未对她做什么,只是喜欢拥她入眠。常笑问起,李熙则会说,等她的伤,彻底好了再说,让她不要多想。因着流产,也要顾及一些,常笑只淡淡笑了笑,并未多说。
这一日,李熙匆匆从外回来,身上还穿着朝服,一回来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晚饭也没吃上几口,紧皱的眉宇一直没有松散过。
常笑第一次见他这样焦虑,心里有些担心,不免问道:“阿熙,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拿主意呢!”
闻言,李熙从书案中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眼珠紧紧锁住她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语气却有些无奈,“这事儿,可能真的要麻烦你了!”
常笑微讶,“什么事?”
“一个月前,父皇的病情突然加重,如今,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那些御医,真是饭桶,查不出病因也就算了,居然连哥管用的方子都拿不出来!”
正文 134章 太子所为
闻言,常笑心里一沉,“是何人所为?”
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帝病重,无疑李熙十分不利,毕竟,他的势力刚刚崛起,而李铮又做了十几年的太子,论根基底气,论名正言顺,李铮终究要更胜一筹。再说了,李铮无大过,便没有废太子的理由,即使皇帝有心传位给李熙,也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这本应该是皇帝和李熙共同筹谋的一步棋,若是皇帝在这个时候殁了,李熙要想走到这一步,就是千难万难,毕竟,他上位的时间,太短了!
其实,平心而论,她不希望李熙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但是,正如李熙所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一旦卷入皇位之争,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一山不容二虎,留着一个有重大威胁的隐患,哪个皇帝都不会安心的,唯有死人,才能让人放心。
李熙面色也是一沉,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子,“太子!”
常笑微微皱眉,“你这么肯定?”
虽然李铮给她的印象并不太好,阴险狡诈还有一点点不择手段,但是,她始终不认为他是个冷血到六亲不认的人,毕竟,他当初确实救了李熙,明明有的是机会,却没有强迫过自己,可见,这个人,还是很有原则的。
李熙微微摇头,眼神有点儿阴沉,“不是肯定,而是,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何人有这个胆子和立场这么做,当然了,皇后和他一丘之貉,若是皇后所为,李铮也脱不了干系。”
常笑叹了口气,似是有些信了,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人呢,再说了,有那么个母亲,李铮就是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
“若你没有离京,他们或许不会这么容易得手吧!”常笑的语气有些自责。
皇帝病重,也就是在李熙离京的那段日子,李铮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毕竟,李熙这么精明,皇帝也并非庸人,两人防守之下,李铮是难以得手。
“不关你的事,他若有这个想法,就算我不离京,他也会找别的机会和手段下手的。”顿了顿,又道:“离京之前,我发现父皇原本开始痊愈的病情忽然恶化,便觉得有些不对,多番让御医诊断,都说是风寒所致,引旧疾复发,静养即可。那时候,父皇还能上朝批折,行动无碍,只是容易困倦疲乏,记忆力和眼力都减退了,我有些担心,父皇却说老人都会有这样的毛病,多多休息,便好了!
我心里始终觉得不妥,正想安排爷爷进宫看看,我在东南大营的眼线却传来你在战场失踪的消息。倭寇在我国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知道你可能落入这群贼寇之手,我怎能安心,只有暂且搁下此事。再回来的时候,父皇的身子已然大坏了!现在想来,当初父皇只是怕我担心,说来宽慰我的。而李铮,想来当初虽然随意借故称病,太久没露于人前,他便起疑了,借机对父皇下手!”
“皇上也是李铮的父亲,他怎下的去手啊!”常笑轻叹一声,心里有几分悲凉和不可置信,一个皇位当真有那么重要么,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令得父子反目成仇!
“他本不会轻易走到这一步,兴许是祁皇后教唆的,又或许,是我逼他的……”这话也有几分无奈和叹息,虽说他和李铮没什么兄弟感情,在此之前,还因常笑有过嫌隙,不过,终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从一开始便没打算对他下手。是李铮太过自危,又容他不下,非要除了他,逼得他不得已争取这个位置。
“即使我现在想收手,也来不及了……”
离那个位置越近,见识的阴暗面越多,沾染的腥风血雨越多,越发现,他其实并不是太想要那个位子的……
常笑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倚进他的怀里,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明日,我便随你去看看皇上!”
他眼睫一垂,伸手揽了她的腰,微张的薄唇似吐出了些许的郁气,眼里的疲惫消散了些,“嗯……”
第二天,常笑和李熙早早便起身了。平素常笑在家,穿的十分随意,看起来倒与平民女子无异,整日要与病患打交道,穿那些光鲜亮丽的绫罗绸缎倒也不太合适,李熙宠她,便也由着她。
但是今日,常笑想着要进宫,只怕不能穿这么平常了,柜子里倒也还留着当初瑞王送她的几件华贵衣裙,反正那衣服基本是新的,想来也不会这么巧遇见瑞王,此刻穿来顶顶场子,倒也无伤大雅的。
常笑正要打开柜子,却被另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了手背,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
“我昭王府的人,还用得着穿他瑞王府的衣裳吗?”
闻言,常笑微囧,是她疏忽了,忘记了皇家人最是讲究颜面,尤其是这种细节,让有心人知道了,只怕少不了要抬出来指摘一番的。李熙,怎么说也是堂堂正正的皇族了,自己却还没有真正适应过来,总是定位在平民的身份上,倒没考虑到他的颜面。
这时,李熙已经回过身,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一套衣裳,交到她的手里,“别胡思乱想,我只是觉得,我已经给你准备了衣裳,你自然不用再穿别的男人给你的东西!快换上吧,此次进宫,不仅是想请你为父皇看病,更因为,父皇他,也想见见你!我知道,他或许私下里已经见过你一回了,但这一次,是不同的。”
闻言,常笑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他见过我了?”
李熙笑道:“父皇对我的事十分上心,明明知道你的存在,却从主动未问过我。直到此次我向他摊牌,他也一点不吃惊,想来,早就彻查过你,乃至于见过你了!”
常笑微微失笑,皇家的人,都是这样善于揣测人心么!
李熙挑的这件衣服,样式简约,用料极好,做工精致,更难得的是,合身得简直就像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李熙明明没有量过她的身材,却也能估摸这般好,倒让常笑惊奇之余,还有些小小的窃喜,女人嘛,总是喜欢爱人对自己多关注一些的,尤其是细节。一个在细节上都能照顾的男人,一定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人靠衣装,这句话果真不假,这身衣服上身,瞬间去除了她的平民气,于清雅秀致中更增添了一份端庄贵气,就这样走出去,若说是名媛贵族,也不会让人怀疑的。
常笑见那人在一旁看见自己,呆了一呆的样子,不由得撇过头去,轻轻勾了勾嘴角。暗道,这人的品味还真是好,随随便便挑一件衣服,也不用比划,便能挑得这样好,知道什么最适合她。
李熙回过神来,眼里的柔色更浓,走过来牵起她的手。
两人坐马车,一路不停地驶向宫中,常笑倚在他的怀里,低眸看着这一身华衣,心里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也许,皇帝要在这一次见面表明他的态度,接受,或是不接受。
“紧张吗?”李熙握紧她绞在一起的手,下巴贴着她光润的额头。
常笑闭了闭眼,轻轻应了一声。
头顶便传来一声轻笑,极其温柔的声音,“相信我,父皇不会为难我们的。”
常笑抬头,对上他深邃温和的眸子,“嗯!”
皇宫里显得比往常更森严,尤其是皇帝所在的承乾宫,里三层,外三层的,出入都要特定的令牌,连一只苍蝇也难以飞进去。
不过,李熙显然是特殊的,他的脸,就是一张活令牌。宫中的护卫显然都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昭王,但凡他路过之处,都要恭声行礼,并且十分恭敬地让开道路,连着跟在他身边的常笑,也没有受到丝毫盘查,这倒是让常笑有些吃惊。平日里,总说别人议论皇帝如何如何宠爱昭王,这到底是宠到了什么程度,将整个皇宫的防卫都交给他了吗?
皇宫的奢华大气,也让常笑有些震撼,不过眼下有要紧事,倒也没工夫细看,只是眼眸所过之处,飞角廊檐,亭台楼阁,无一不精。
终于进的承乾宫,老太监福贵儿向李熙告了礼,便将两人往里头引,只是走之前,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常笑,这一眼,是善意的,温和的,倒让常笑心里微微一松。或许,皇上真的不会为难他们俩呢!
两人进来之后,福贵儿便将室内的奴才都打发出去了,自己则快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