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便觉一阵无力,险险撑住身边扶手才勉强站稳。
我真是与这几人在一处屋檐下和平共处了好几月么?
正待要随了大流跟过去,便听紊娘曼声道:“各位已作出选择。上前的五位,多谢今日前来捧场。”然后又转过头,朝我微微颔首:“这位公子,可进入下轮。”
这结果实在太过好笑,太过荒诞。揣着满肚要和美人春宵一度的心思的男子们尽数落选,到最后竟然是我这个扮作男装的小女子留了下来。
依然有护院来“请”五人出去。凌越走过来,附在我耳边道:“下一轮故意答错便可。我在外边等你。”
“嗯。”得赶紧在身份被揭穿前脱身。否则即使我得了美人又能如何,估计只能和她大眼瞪小眼地互看到天明吧。
待五人出了门,紊娘又拍了两掌。楼阁处便又有个人从暗处渐渐显出身形。
这次我也不待看清,便上前一步道:“这位应是湘兰馆的绝色了。”心里想着只等紊娘说出我答错淘汰的话便可出去去寻凌越他们。
却不想紊娘微启红唇,露出一排整齐皓齿,朝我欠了身道:“恭喜公子,您答对了。”
这回答着实在我意料之外。错愕之际,我不由抬头去看那倚在凭栏处的身影。
着了竹青色的锦缎长袍,襟口微敞,露出胸口大片细瓷般的雪白肌肤。三千烦恼丝用了和衣裳同色的发带松松绑了,随意撩在了左边肩膀处。
淡长飞眉入鬓,深珀双眸幽深含情,鼻梁高挺精致,尤其那两瓣艳丽双唇,像极了早春时盛放在长乐府各处的青肤樱花。
雪肤花貌,瑰姿艳逸,艳色绝世,一貌倾城。
脑海中顿时便浮现出以上这十六字。
不必刻意做出任何姿态,淡淡倚靠在楼栏处,已是万种风流。叫人看了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只是这人却不包括我。
我跄踉着脚步,大大向后退了一步。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个巨大的陷阱。
谁能给老子解释一下,这湘兰馆的绝色美人如何是个男子?
还有,为何老子会觉得这男子有些眼熟?为何老子会觉得他跟老子昨夜见过的皇帝洛晋长得颇为相像?
不,简直是一模一样好吗?!
老子记得昨晚兜头洒了他一脸的迷香啊!按着我当时用的剂量,他此时不是应该趴在某个妃子的肚皮上腿软得不能起来么!
可是现下他却出现在湘兰馆的楼栏处,斜斜挑了一边嘴角,朝我微微绽出了个让周围事物都失了色的邪魅笑容。
我只觉得背后渐渐渗出一层冷汗。
我终于记起了奔出天牢前洛晋在我身后喊的那句话是什么。
“楚新雨,再让我见着你,定让你悔不当初!”
想不到这话应得如此之快。
只见洛晋曲起脚尖轻点了下楼栏,便姿势优美地从二楼轻巧跃了下来。他朝我缓缓走来,脸上还保留着刚才的笑容。我甚至能从他微启的薄唇间看见那闪着寒光的整齐牙齿。
我便想起姐姐说起过的一种长在西域以食人为生的植物。这植物长着巨大的艳丽花朵,且这花朵能散发出长久不败的惑人香气。只是这花朵中,却隐藏着堪比刀剑的尖锐利齿。若有人寻着香味前来,便会被花朵毫不留情地包裹吞噬。
且不留丝毫尸骨。
如今在我眼中,这洛晋便如那神秘的食人花般,蛊惑人心的外表下,藏匿着不可靠近的危险气息。
这么想着,我不由地又悄悄向后退了一步。
那紊娘,不知何时已退了出去。偌大厅堂中,只余我和洛晋二人。
洛晋看我露出怯意,嘴边的笑容便又扯大了几分。他朝我道:“早先规则便是,谁赢了题局,便能与在下共享一夜huan愉。”
他朝我伸出一只手掌:“恭喜公子,今夜拔得头筹。”
“在下定会好生伺候,给公子留下难忘一夜。”
说罢,不及我反应,依旧像昨日那样夹了我在臂弯里,空出的那只手扯住厅中垂下的红绸带,挟着疾风带着我向楼上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卑微人类有事停了两天表打我……
、奔逃
身子被重重抛在雕了繁复花纹的楠木大床上。因着身下床褥厚实柔软,倒也不觉得很疼。正待要直起上半身坐起,洛晋却不知何时曲了手撑在我肩膀两侧,将脸堪堪向下俯了过来。
一时间二人靠得极近,彼此皆能呼吸相闻。我看着在我眼前放大的绝艳容颜,不禁暗暗感叹起来。这洛晋的皮肤像是成色上等的瓷器,这般近的距离也看不到丝毫瑕疵,当真让身为女子的我很是羞愧汗颜。
好吧,我承认着重的点有些奇怪。换做平常女子,若有如此倾城颜色的男子和她这般近地对视,应该早已是脸红耳热心跳如雷了吧。不似我当下这般,一边仔细研究着对方白璧似的皮肤,一边不时发出市井流民看到新奇事物时的啧啧感叹。
其实真的不能怪我。我平日接触到的异性都是如凌越,莫塍,清泽等容貌出色的男子,这般习惯了之后,就算看到再姿容绝艳的人,也是最多嘴上赞一声好看,心里却的确是毫无波澜起伏的。
大概是被我猥琐的表情恶心到了,洛晋撇撇嘴露出不屑表情,松了撑在我身侧的臂膀,斜斜朝空余的那边旁床榻倒去。我正想趁着这个空档跳下床去,却不想洛晋早有察觉。他曲起二指朝我颈侧肩窝处一点,我便觉得身子一阵酸麻,沉甸甸再动弹不得。
洛晋把我僵直的身子扳向他的那边,而后将手垫在自己脸下,施施然对我道:“果然要点了穴才能让公子乖乖呆着不动呢。”
“……”
“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可耍。”
“……”
“不要以为不说话,今晚我便能轻易饶了你。”
“……”我用眼神怒气冲冲地瞪过去。
你点了老子哑穴还怪老子不说话老子很是委屈啊!
这般瞪了一会,洛晋终是有所察觉,又曲起手指在我颈侧一点。他看着我啊啊试着通畅了的嗓子,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很是不同于之前的邪魅冷酷。
略弯了眉眼,鼻翼也跟着微皱起来,甚至在嘴边露出一角粉色牙花。着实是个很有温和意味的笑。
我看在眼里,也觉得顺眼许多。便忍不住多嘴道:“这般笑着多好。”
洛晋的笑意却因着我这句话迅速消逝掉了。我正暗恨着自己失言,洛晋却将手往我领口抚了过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若是害羞,在下倒是可以主动些。”
他的语气很是轻佻,细长手指也抵在我颈侧皮肤处来回轻捻。这般毫不扭捏的情se作态,看来是要将湘兰馆的这出戏演到最后了。好你个洛晋,明明处心积虑地设了局来报复我,却又刻意拿腔拿调一副不识得我的样子。说到底,是跟昨晚一样抱了看好戏的心思,故意来戏弄与我的。
其实自他在凭栏处现身之时,我便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出了第一题后,我们正要随着众人一同上前,却被身后突然涌来的人群大力挤向一旁,如今看来很像是有些刻意为之。且数百人在第一题便全数落马,着实有些可疑。再者,一旦答错便会被带离大厅这条规矩,实际是想将我与众人分散开来,趁着我一人落单之际,洛晋便可登场了。
这么想着,我却也不露出丝毫异色,反而配合他道:“公子我倒不是害羞。只是被你点了穴,想要主动却身不由己。不然你解了我的穴,公子我陪你好好玩耍一番。”
洛晋显然不曾料到我能说出如此豪放话语,轻佻的表情当下便是一僵。
搞搞清楚好吗,楚新雨在长乐府摸爬滚打了整整五年,早在讨价还价的琐屑生活中锻就了一副坚不可摧的厚脸皮。何况还有前几月住进朝花门的笙轩,在他的不断熏陶下,我的脑袋中已储存了不下一百条的少儿不宜的笑话。莫说上面那番话豪放,便是更豪放的,当下我也能变着花样说上好几十句。
洛晋此时已缓过神来。他打量了我几眼,应是觉得我这瘦弱身板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便曲起手指替我解开穴道。
然后躺正了身子,将手掌搁在后脑下,摆出饶有兴味的表情道:“在下倒是想见识见识公子能主动到如何地步。”
当下我也不多言,直接翻身坐上他的身子。然后对着他错愕的眼神,将手缓缓伸入他大敞的衣襟。
我伏在他耳边,换上如他般的轻薄语气道:“那我便开始了。”
“你确定要……”
洛晋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我狠狠落下的拳头硬生生逼了回去。
一拳远远解不了我的恨意,当下便抡起双手,不管不顾地朝着身下那张俊脸上狠狠招呼过去。
五年前便是此人下令灭了楚家满门。朝夕相处的家人全都葬身火海,养尊处优的小姐待遇也一去不返,这都全是拜他所赐。一夕间从云端之上跌至尘埃,说我不恨,那是谎话。便如昨夜,当他中了迷香的毒浑身不得动弹之时,我也是闪过念头要拔下头上簪子直接了断了他的性命的。
我却到底不敢。我不是洛晋,做不到他那般的杀伐决断。说我软弱也好,笑我妇人之仁也罢,总之,要亲手结束掉一条鲜活的生命,于我而言堪比登天还难。所以当下我便只能借着抡出拳头,将自己这些年来的怨恨通通发泄出来。
洛晋没有给我机会抡出第二拳,他曲起手指照着老地方点了一下,我便又像块木头似的僵直跌落在他身上。他抱着我往旁边一滚,两人的上下位置便调了个个儿。
洛晋将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去抚脸上刚刚被我一拳击中的地方。他冷笑道:“敢打朕的人,你倒是第一个。楚新雨,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再次把脸向我靠来。他说:“若让凌越看见朕亲你,你说他会如何?”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差点忘了这皇帝还有着想和我抢男人的嫌疑。昨晚他便是刻意挑拨我与凌越的关系,如今若真让凌越看到他说的那般情景,只怕是我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的。
洛晋的脸越靠越近。我这该死的身体却依然不受控制地无法移动分毫。
鼻尖嗅到越来越清晰的龙脑香气,大脑却是愈加空白一片。死死瞪着头上绣着艳丽花朵的宝蓝色顶帐,我感觉有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渐次滑落。
我是真的觉得害怕了。
之前即使卷入连环杀人案件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未觉得如此害怕。
那时我身无牵挂,只是具能呼吸能活动的名叫楚新雨的躯壳。
现在却是不同。我有了凌越,便再次学会了哭和笑。将一个人放在心尖上,且能因着那人的快活而快活,难过而难过,我便不再只是具躯壳,而是个有血有肉有痛感有喜悦的活生生的楚新雨。
这活的楚新雨是因着凌越而活的。失了凌越,楚新雨便失了活着的理由。楚新雨便会重新做回等着孤老终死的行尸走肉。
洛晋却在离我毫厘之处停了动作。
良久,有冰凉的手指轻略过我的眼角。
我听见洛晋低声说:“楚新雨,你竟然如此喜欢凌越么?”
然后便是长长一声叹息。
从胸腔深处发出的低沉回响,蕴着我不知道的愁绪,在装饰华丽的空荡房间里,久久挥散不去。
突然觉得身子一松,是洛晋解开了制住我的穴道。
一如初始那般,他在床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而后朝我勾起个风情万种的微笑:“莫让凌越等急。”
他这话便是要饶过我的意思了。虽不知他为何改了主意,我却也无意要寻个明白。当下也不管手脚还麻着,立时跳下床启了门奔逃出去。
离着大门还有一截距离便看见在门外冲我微笑挥手的五人。
待我气喘吁吁地跑出来,再握住凌越温暖的手掌,才觉得一颗紧张不安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
笙轩打量了我一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