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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一直犹豫不决的时候,站在门边等候多时的小侍看不下去了,急急走过来,冲她服了个身,道:“公主既然来了,那便进去瞧瞧吧。王爷他平日里最疼公主您了,若是知道您特意来看他,定然会十分欣喜。”
她叹了口气,只道是躲不过了,便冲他道:“前面带路吧!”
东方晗雪跟着那小侍来到慕青房间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咳嗽声。没来由的,心里微微一紧。最开始只以为他感染了风寒,但没想到他竟病得这样重。
她进去的时候,奉药的婢女恰好端着药碗出来,只是药碗仍是满满的,竟未动一口。
婢子见到她忙低头向她行礼,刚要出声便被东方晗雪给拦住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过她手中的药碗,挥退了身旁的人,悄然走了进去。
慕青侧卧在床上。听到来人的脚步时又咳了几声,
皱了皱眉,道:“都说了我不喝。怎么又回来了?出去!”
东方晗雪开口:“既然药都熬好了,那便喝了吧!”
一听到这个声音,放舒缓的眉不经意间又蹙了起来,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东方晗雪心里微微一动。“生了病,不吃药怎么成?”说罢把药碗端到了他面前,放柔了声音,道:“好歹喝些。”
慕青郁闷地望了她一眼,但终究没有推脱,
伸手接了药碗。一仰头便一饮而尽。
喝完药,他便静静地靠在床头,掠过她向外面望去。一双眸子里面无喜无悲,平静的像是一个木头人。
看着他这副样子,她的心里却也很不好受,
“九叔……”
他侧过头,望了她一眼。接着便又咳嗽了几声。
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连忙扶住了他。还非常自然的用手小心地轻锤他的背部,眼里满是担忧,
渐渐止了咳,他的心里涌起了一丝莫名的喜悦,她终究还是关心自己的。
“已经好多了。”他抬起头,挽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侧过头,他道:“那日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并不像骗他,她点点头,“是真的。”
“原来,我在你心中果然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他垂了头,叹道。
“就算是我答应了你,那又如何,我们……毕竟是血亲。”
他轻笑一声,“这又怎样?不过是些纲法伦常罢了,何必在乎这些?”
“但……你又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虽然不在意这些,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在意。况且,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我最敬重的人,要我把你当做一直陪伴终老的那个人,我……却是做不到。”
慕青望着她的眼睛,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她幼时与他的点点滴滴,那时的她总是围着他转,不管眼里心里,想的都是他,可……究竟是从何时起,那个整日追着他跑的身影竟跑到了他的前面,开始换做他去追逐她了呢?
轻叹了一声,昔日那个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小小身影,终是与他渐行渐远……
离开慕青府邸的时候,天已经半暮了,
虽然终于同慕青把话说清,但心里却沉闷的厉害,他所喜欢的,所爱的也仅仅是这身子过去的主人,若是有一天知道了这躯壳里住进了另一个人,也不知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将她给‘咔嚓’了。
刚一回公主府,却讶异地发现了芳华的身影。
“干嘛在这儿等我,怎么不在府里候着?”她匆匆走上前去。
芳华一脸严肃地望着她,“万俟公子出事儿了。”
“出了什么事?”她问。
芳华道:“万俟公子不知因何事开罪了柳公子,今日柳公子便带了一众人府上,接着万俟公子便同他起了争执。”
经他这么一说,她这才想起那日在醉梦阁时,万俟似乎对柳溪动了手,难不成柳溪这次是来寻仇的?
“柳溪现在走了么?”她问。
“未走,还在大厅候着呢,说是要等公主回来替他主持公道。”
“那……万俟轩呢?”
“因为受了伤,大夫诊治过后便送回了房。”
她悬着的一颗心,此时也终于放了下来,还好两人没在一处,不然又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待我去瞧瞧。”说罢大步朝前厅走去。
方一进门,入眼的便是满地的狼藉,刚才芳华轻描淡写的一句争执倒让她小看了柳溪与木头脸的能力。满院的花花草草此刻皆七零八落地倒在一旁,除此之外,他们又毁了一处墙壁,三扇门,就连房顶的瓦片也未能幸免,尽数被抛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待看到院中被劈成两半的一株雪颜松,她更是不由地一阵肉痛。这树是个稀罕物种,全天下也不过两株,她母后本就喜欢侍弄这些花花草草,于是便花了大力气,把它弄了来,而她将将看到,一时极其喜爱,便厚着脸皮同母后软磨硬泡了数日才要了来,谁知……如今竟被这二人给……
使力一甩衣袖,径直跨进门去。
见到来人,柳溪的眸子亮了亮,直起了身子,拖着一条废腿迎了上来了“公主!”
来到正厅的太师椅上坐下,她道:“你也坐吧。”
在芳华的搀扶下,柳溪坐到了她身旁的位置,
她揉了揉眉心,“说罢,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怎么同万俟起了争执?”
他脸色一敛,恨恨道:“这次的事可不怪我,今日我本就是来找你的,谁知那野人一见了我便不容分说地动起手来,招招致命,若不是我手下的人拼死护着我,只怕此时我已经葬身于他魔爪之下了。”
东方晗雪哼了哼,“想必定是你带了那一众打手招惹了他,不然万俟他也不会出手。”
“你还真是护短!”柳溪他咬了咬牙,“若不是有他们护着,你以为我能进得了公主府的门?”
“那现在万俟轩也受了伤,你们也算是两相抵了,如此便算了吧!”
“这可不成”他摇头,“我同他的梁子可不是这一日两日便结下的,又怎能说罢就罢?”
瞥了一眼他被打残的腿,她道:“要不,我替他陪你些银子,也算作对你的补偿了。”
他道:“谁欠的债谁偿,要你赔钱做什么?”
最近的烦心事儿一件紧挨着一件,忙得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按了按发痛的眉心,再不想过问他们之间的纠葛,“那改日我将万俟轩五花大绑送到你府上如何?”
他眯了眯眼,“若是公主真舍得把人送来,我自是求之不得。”
抑住内心的不快,她道:“好了,你闹也闹了,万俟也被你给伤了,就连我的府邸都被你掀了个底朝天,还想怎样?既然已达到了你的目的,便赶快回复吧!”
柳溪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你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她沉了沉声,“那你以为呢?”
他的薄唇抿得更紧,眼里闪过一丝寒意:“的确是在下无理取闹了!告辞!”说罢,便拖着那一条残腿,一瘸一拐地走了。
一时间被他气得血气上涌,没好气儿地说道:“慢走,不送!”
闻言,他刚踏出门槛的脚步一顿,也不顾腿上的伤,飞快地走了。
一把拂落了身前的茶盏,气得快疯了,
凭什么一个个都压倒了她头上,一个慕青不够,现在又多了个柳溪,他们都把她当什么?摆设吗?她好歹也是北楚的长公主,又岂能容忍这些宵小气压到她头上?
“明日叫三十个人过去把隔壁的宅子给拆了!天黑之前若是再让我看到他一间屋子,就统统给我关进牢里!”
芳华只道她是一时在气头上,道了声是便转身退了出去。
在他关上门的一刹,又听见立马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叹了口气,看来明日不光要请木匠瓦匠来修房,还得再定制一整套瓷器了。
91【收拾东西滚蛋】
91【收拾东西滚蛋】 91【收拾东西滚蛋】 90【执拗的人】 92【曦儿的秘密】 赫连清歌弹了弹手里的字据,唇角不禁又扬了扬,细长的眼瞳优雅地眯起。
说到他手里的这张地契,还真算是白得来的,
那日在醉梦阁本想着把小雪儿给一口吃了,但谁知自己竟被人给暗算了。
等他醒来时,身边便多了这个东西,当时他也十分纳闷,不过后来想想也许没准儿是那人给自己的补偿。
而在看到上面的字儿的时候,心里还是小小滴忐忑了下,
顶上黑纸白字地标着的可是柳溪住的那块地皮,而这东西却也是他当初转卖到柳溪手里的那份,只不过,为什么现在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他手里?要是这样算下来,难不成那晚敲晕他的人是柳溪?
他正想得出神,突然前厅里传出了一声脆响。
想也没想,赫连清歌便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地上是打翻的茶壶茶碗,皆已碎裂成两半,茶水洒了一地,而东方晗雪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似乎气得不轻。
方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一愣,不知发生了何事竟把她气成这样,但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听闻有人声靠近,东方晗雪一抬头,恰巧看见一抹贼溜溜欲躲的红衣身影。
揉了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她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沉声道:“回来!”
闻言,那人一顿,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极缓慢地转过身来,笑嘻嘻道:“公主找我有事?”
虽然已经数日未见妖孽了,可就算是到了现在见了他,心里却还是止不住地怒气翻涌。
瞪了他一眼,东方晗雪道:“你过来。”
瞟了她一眼。见她眉宇间尽是难隐的怒气,也不知是谁惹到她了,这时候贸然上前也只会变成她的受气筒,他向后缩了缩,道:“有什么话,公主现在就说了吧,”顿了顿,“突然想起我还有要事,要不,等我回来再找公主详谈。”说罢转身欲走。
她眉心紧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赫,连。清,歌!”
他挠了挠头,这才退了回来,“呃,这世上什么事都没有公主的事要紧。我那事儿回去再办也成。”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冲她眨了眨眼睛,“公主找轻歌有何事?”
她睨了他一眼,道:“那日你去了醉梦阁?”
“哪日?”他装作一副糊涂模样,跟她打哈哈,“我怎么不知我去了那里?”想了想立马又竖起三根手指。“我赫连清歌行的端做得正,此生心中也唯有公主一人而已,所以。我也是断不会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连眼都未眨一下。
望着他,东方晗雪轻轻一笑,“是么?”他又使力地点了点头。
她冷笑,这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拍了拍手。立马有人把个五花大绑的小厮给压了来。
见到来人,赫连清歌目光一紧。倏尔笑开,转头冲东方晗雪问道:“这人是谁?公主叫他来这儿干嘛?”
她冷笑,叫人把堵住他嘴的布头弄了出来,
嘴上的东西一去,他立马哭着声音扑到了赫连清歌脚下,“葛公子,您……您一定要救救小的啊,小的不想死啊!葛公子!”
赫连清歌飞快地瞟了东方晗雪一眼,笑意牵强,一脚把扑在身前的小甲踢开,“我可不认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小甲愣在那里,“葛公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日不是你要小的去把公主给拦下的吗?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他掏出怀里的小金珠子,“这……”
赫连清歌忙捂住他的嘴,“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说罢又朝他挤弄了下眼睛,
小甲迷惑地望着他,旋即又瞅了瞅东方晗雪。
东方晗雪清了清嗓子,语气温和,“他交代了你什么,如实照那一天的说就成,有我在这里,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小甲定了定心神,决计还是把他给供出去,毕竟这两日睡得是小柴房,吃的是剩饭剩菜,而且每日来的又是那些又凶又狠的大光头,他心里真是又惊又怕的,全然已被逼至极限了,
而眼前的人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