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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是一捧冰山上的白雪,沉寂了千年,却也孤寂了千年……
“我看公子年纪轻轻,怎地说出这话却像是历经了沧桑?”看他也就刚二十出头的样子,按理说不该在这种年纪就有这种体会,这一番话说的,竟如同长者一般。
“年纪轻却不代表阅历也浅,有些事,也许用不了一生,也许只一年,一月,甚至只要一日,便能让你由巅峰跌入谷底,而那种绝望、无助却又无能为力的滋味,你若体味过便能理解我今日所述了!”
他在小厮的搀扶下,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不由上下打量着这个身子柔柔弱弱的公子。
顿时瞠目结舌。
他的头发全白了,甚至比他身上穿的袍子还要白上三分。
而他的一张脸竟也被生生毁去了大半,仅剩的一半脸上也尽是些狰狞的疤痕,一直蜿蜒到脖颈处,
除了那双清亮的眼睛外,整张脸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看得人没来由心头一凛,难怪他一直不愿露面,很可能是因为这张脸!
(ps:这人究竟是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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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陌上人如玉】2 65【陌上人如玉】2 64【陌上人如玉】1 66【公子世无双】1 看他那身装扮,以为会是个风姿绰约的公子,可谁知……竟会是这样的光景!
他抚着自己被毁的脸,眸色暗淡下去,“吓到公子了吧?”
东方晗雪这才发觉自己失礼,忙错开了视线,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很在乎别人的眼光,而她还这么毫不避讳地打量他,可能会伤到了他的自尊。她暗暗懊恼自己的失态,一时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转过头,抬起清亮的眼睛,微微一笑,“如果吓到了公子,我再回到屏风后便是!”
“没……没……”她忙拉住他,“我没嫌弃你的意思!不,我是说……”
“那便好!”他笑了笑,在小厮的搀扶下坐了下去,“方才与公子闲聊,感觉甚是投机,因此便想出来见见。”他神态依然温润如水,薄凉的嗓音淡如凉月,很是动听。
“我也感觉与公子有一见如故之感,恰巧我也刚来南诏,在这儿也没什么朋友,公子若不介意,也可把我当做朋友!”
入夜时分,
百花楼里一片欢声笑语,男女同席,觥筹交错。
大堂中央架有一方青竹搭成的阁台。
翠竹为栏,轻纱为幔,做工精致的博山香炉置于桌案之上,青烟袅袅,竟似能压倒满楼的污秽之气,不由让人心头明亮起来。
一方青竹琴案。
一张古琴。
却不知竟会是怎样的人,才能立于这楼阁之上,端坐于琴前,睥睨这台下众人;而又会是怎样的人,才会让百花楼花重金打造这样一处舞台,来让众人一掷千金?
会是柳溪么?
他作为百花楼第一美人,若想得到这些并不难,但像他那样无欲无求的人也会追求这些?
流霜阁。
沐浴过后的柳溪斜倚在躺椅上,窗纸外透进来的淡光洒在他披散开的长发上,浑身上下都有股别样的气质,锁骨间的兰花烙印更为他凭添了几分妖异。
小厮一面为他拭着发上的水,一面道:“今日已按公子吩咐,把那人打发了。”
“那她走之前可曾说了什么?”他合着眼,淡淡的问了一句。
“什么都没说。”
“哦?”他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多了一丝好奇,按理说她有求于自己,不应该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那天听她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大通,以为她会一直缠着自己呢,却不想才吃了一次闭门羹就退却了,“那她现在在哪?还在百花楼吗?”他问
“刚开始她在大堂呆了会儿,后来不知为什么就进了雨泽公子的屋子。”
柳溪挑眉,“呆了多久?”
“差不多一下午了,到现在还未出来,也不知两人究竟干了些什么,”小厮话匣子一打开,话不由多了起来,“按理说雨泽公子这脸……要说他以色事人,这也着实不靠谱啊!”他不解地挠了挠头,要说这容貌,他们公子在这南诏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但他却感觉这雨泽公子比他们公子还有魅力,不然上次那位公子为何会在他房里呆那么久?
乍一抬头,却看见柳溪的脸色不太好,赶忙闭了嘴,老老实实地替他打理着头发。
柳溪眉头一蹙,一把拂开他的手,‘叮’的一声,绾发的梳子掉到了地上。
小厮双腿一软,吓得跪了下去,“公子饶命!”柳溪虽然平日里很好说话,但这性子却喜怒无常,因此前前后后伺候他的十几个人,有多半都被处死了,只因为自己会看眼色,平日又机灵这才能活到现在,可今日却不知怎的惹到了他,让他发了这么大的火。
柳溪蹙着眉,一手抚着光洁的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小厮连续磕了十多个响头,额头渗出了血,他才不耐地挥了挥手,“好了,起来吧!”
“谢公子。”小厮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再惹到他。
柳溪看着他,冷哼一声,“又不是要你的命,做什么吓成这样?”果然是个奴颜婢膝的东西。
小厮执起了梳子,柔顺的发丝在指尖穿插而过,
可柳溪的眉却越蹙越深,他竟迷惑了,为什么他会比不过一个容貌禁毁的丑八怪,那人的眼睛是瞎了么?怎么会看上那样一个人?从来未有过的挫败感油然而生,竟不甘心被这样一个人给比了下去。
门在这时被敲了三下,他一喜,但很快又按捺下去,恢复了往日淡漠的模样,道了声“进来。”
谁知推门的竟是个下人,心中才燃起的那么一丝希冀竟也被磨灭了,他拄着头,不耐烦地问了声“怎么了?”
下人满脸堆笑,弯着腰凑了上来,“花妈妈吩咐说,台子已经搭好了,各方面也准备妥当了,现在就等柳溪公子您移驾了!”
柳溪一手轻按着太阳穴,一面道:“我今日不舒服,就不去了。”
“啊!”这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了呢,这……这可如何是好,花妈妈要是知道了还指不定发多大的火呢,这一切都准备好了,可谁知这节骨眼上,这小祖宗竟突然说不去了,
他急得满头是汗,强挤出一丝笑来,好声劝道:“柳溪公子,我知道您今个身子不舒服,可……可这外面都准备妥当了,您就露露脸,不抚琴也成!”
“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拿本公子的话当耳旁风吗?”一抬脚便向那下人身上踹去,拎起他的衣领,冷冷道:“滚回去告诉花妈妈,今晚上我不去了!”
“是……是……”那人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转身就跑。
“还有。”他顿了顿,“我听说咱们百花楼的雨泽公子这琴艺十分出色,今晚就让他替我上场吧!”
那人一愣,回头望了他一眼,待看到柳溪脸上玩味的笑时却吓得一哆嗦,这雨泽公子毁容的事,整个百花楼有谁不知晓,他这么做不是让他出丑么?
可虽然如此,他也仍是不敢多说什么,道了声是便飞快的出了屋子。
“公子,不好了!”一小侍急急忙忙地冲进屋,脸上尽是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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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公子世无双】1 66【公子世无双】1 65【陌上人如玉】2 67【公子世无双】2 雨泽端起茶盏,拿茶盖拂开水面的茶叶,瞥了他一眼,缓缓道:“何事?”
那小侍脸色苍白,似是被吓得不轻,“花妈妈刚才派人来,说是要让公子登台。”
他端着茶的手一抖,溅了些茶水在手背上。
东方晗雪望着他,只见他面色惨白,脸色很难看,虽不知道这登台指的是什么,但见他这副神色,也知道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况且他容貌已毁,这时候再让他上台,无疑是给他难堪,想让他出丑。
她与雨泽虽仅仅相处半日,但却知道他是个温和有礼的人,而且他不仅见多识广,更是平易近人,与他言谈之中全无半分架子,她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早已视他为知己,而此时见他受此对待,更是有几分忿忿不平。
东方晗雪盯着那小厮,问了一句,“那舞台不是为柳溪搭的吗?怎么这下竟变成了你们公子登台?”
“这……这我也不清楚。”小厮苦了脸,也不敢相信花妈妈会如此安排,按理说平日里花妈妈对公子也很是照顾,却不知今日为什么会让公子去抛头露面,“我只是听说柳溪公子今天身体不适,因此才换作我们公子上场。我猜定然是那柳溪使坏,故意让我们公子出丑的!”
他一把攥住拳头,一张小脸因气忿而微微泛红,“等下我定要去找花妈妈理论,她这也……也太不近人情了!想当初我们公子名扬南诏的时候,她还不是日日点头哈腰的,现在我们公子成了这样子,她却翻脸不认人了!”
“够了!”雨泽垂下眼帘,一张脸隐没在半明半暗的烛火中,看不清神色,“该躲的终究躲不过,我既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她若是不怕我把客人给吓跑,让我出去登台又何妨?况且,我都成了这般模样,还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他嘴角扬起的苦笑,她竟感觉到如此的心酸,
她不明白,终究是什么样的遭遇才会把一个人的尊严碾碎,而他所梦想的、所希冀的一切,也都在现实的摧残下渐渐泯灭,直到最后才竟变成了如今的心灰意冷,心字成灰?
“可……”小厮攥紧了衣角,执拗地看着他,
“好了!”他放下了茶盏,抬起了眼,“告诉花妈妈,我随后就到!”
“公子!”小厮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圈已泛红,雨泽淡漠地起了身,绕到屏风后,开始更衣。
小厮望着雨泽决绝的背影,心顿时一沉,赌气似的推门跑了出去。
而此时,天已然黑透了,
百花楼里的灯笼此刻已被一一点燃,入目的竟是一派喜气的洋红,看得人眼花缭乱,
东方晗雪望着外面繁华的景象,眸子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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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薄幔轻纱被两位丫鬟轻轻撩起。
只见一位白衣公子,静静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只是那衣服略显宽大,但制作却非常典雅,
自领口与袖口处有一条大约一寸宽的黑色镶边,其上纹有精美的云纹画案。
而自他一出现,众人皆不由屏息凝神,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可他却安静地绕过众人,泰然地走上了大堂正中的舞台。
这时,有些微风拂过,掠起了他头上的白色斗笠,露出了里面一截如玉的肌肤。
一众人忽而迷惑了,这……
早就听闻这百花楼里的雨泽公子,可是容貌尽毁,而这斗笠之下不该是张布满可怖疤痕的脸么?可如今看来这偏差还是挺大的!
他一拂衣袖,优雅地坐了下去,似乎大堂内的躁动皆与他全然无关,
他微仰起头,神色宁静,静望着下面目瞪口呆的众人,而双手则轻抚在了琴弦之上,动作自然而潇洒。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希望他接下来的琴曲能如他的人一般带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谁知他忽而唇角一勾,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
但那随之而来的琴音却如魔音灌耳,不但毫无音韵可言,反而扰得人心烦意乱,简直连三岁的孩童都不如,真真是大跌人眼境!
人们纷纷捂住耳朵,有人更是不耐烦地叫嚷着让他住手,可他却恍然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二楼的扶梯处此时站着一个人,
听了这曲调,他眉头轻蹙,目光落在大堂正中那抹白色身影上,
而随即,那看不出喜怒的眼眸暗淡下来,薄薄的唇角诡异地扬起。
一旋身,转瞬便已落入高台之上。
柳溪唇角浅勾,他走到抚琴之人身边,眼底闪过一丝冷漠的神色。
而白衣人依旧泰然,仿佛眼前之人如尘埃,根本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