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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抬起脸,神色复杂地凝望着她,“南宫?多谢公主不杀之恩,今日一别也许永无相见之日,因此我也想提醒公主一句,小心宗政修洁此人。”
“怎么,陷害本宫不成,临走还不忘来上一招挑拨离间?”
“我知公主不会再信我,但宗政修洁此人看似与世无争,可实则野心极大,我今日之言只为提醒公主提高警惕,以免他日后悔!”
“知道了,你下去吧!”东方晗雪握紧了手指,已无力再与他多说
直到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而那人终在淡淡斜晖中飘然远去。
次日,街头巷尾都在疯传公主府的事。
据说公主府的南宫公子,不知因为什么事触怒了长公主,不但没收了他全部家产,而且还被驱逐出府,走的时候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而一向喜怒无常的公主更是一气之下遣散了全府的男宠。
愿意走的还可以领些银钱自谋出路,若是不愿走的只能充为最下等的奴役,供人差遣使唤。
这一举措下来,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那些原本不愿意委身与东方晗雪的人,一个个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行李,快马加鞭地跑路了。而那些想攀高枝的,也只能哭丧着脸,不情不愿地走了,他们本就想借着东方晗雪这枝凤凰枝沾沾光,但熟料这变化来的这般快,还没等跟着享福,反被人赶了出去,他们自是有万般不愿也不得不走了,任谁也不想留下供人差遣。
因此,公主府一大早便热闹非凡,大门前停了一排马车,不断有小厮捧着公子们的行李物品进进出出,累的满头大汗。
四周围了大一圈百姓,个个争着往前挤,都想见识见识长公主的夫侍究竟都长成什么样子。他们平日里见不到这些个人物,今日得此良机,一个个都挣破了头,争相朝里面眨么眼。
而人群中尤以一群年轻女子为主,更有的为了一睹美男芳容而大打出手,更有甚者还弄了个头破血流,真真是血溅当场,好不凄惨。
因为这事情闹得太大,惊动了官府,所以现场还来了捕快维持秩序,保证公主府的治安稳定,也为稳定民心。
公主府门前在捕快的疏通下终于恢复通畅,陆陆续续地有马车扬长而去,
姑娘们望着那一个俏生生的公子就这样走了,当下眼角也含了泪,不断地朝车里丢手绢儿,而这里面也不乏一些生的俊俏的姑娘,有些公子见了,也动了心,当下便把人接走,共成一段佳话,所以东方晗雪这一无意之举,瞬间促成了众多公子佳人,也算得上是功德一件了。
因此,就算过去了很多年,还是会有一两女子,时不时的来公主府门前瞄上两眼,就盼着哪日东方晗雪一气之下再赶出两个俊俏的公子哥,可她们望啊望,望穿了秋水,也没再见到过如那日一般的盛况了。
东方晗雪一大早便躲了出去,一是嫌太吵,二是懒得理会那些赖着不走的,躲出去正好消停,免得他们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吵得自己心烦。
她带着芳华来了郢都最负盛名的酒楼——霁月酒楼桌前摆满了楼里各式样的菜色,一旁还请来了歌女弹奏,
芳华在旁边给她仔细地剥好虾皮,放进碗里,她手里擎着一把白玉扇子,随着悠悠的调子一下一下地敲着,时不时的还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虾仁扔进嘴里,惬意地砸了砸嘴,摸了一把芳华滑嫩的脸,笑道:“还是芳华最知心!”
满意地看着他红透了的小脸,知道他又一次在自己的调戏下狠狠滴羞涩了,心道还真是一纯洁的娃啊,可怜跟了自己这样一个主子,但看着他那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总会忍不住伸出邪恶的双手,好好地蹂躏一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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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一夜难求】2
她用扇面一下挑起了他的下巴,一饮杯中佳酿,眼里尽是醉人的笑意,“芳华怎么还是这般害羞?”
他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连耳朵都红透了,东方晗雪叹了一口气,再调戏下去,只怕这孩子真会悲愤而死了。
“好了好了,不打趣儿你了”她噗嗤一笑,向他碗里添了些菜,“多吃点,你忙活了半天,歇歇吧!”
他的脸一阵发烧,捻起桌上的筷子静静拨着碗里的饭。
他吃的很慢,动作也很优雅,好看极了,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贵族世家的公子哥,东方晗雪目光如水,望着他会心一笑,问道:“芳华今年多大了?”
“十七。”
“都十七了。”东方晗雪望着他的脸,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放松,笑着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定给你物色一个好姑娘,你虽跟着我,但也不能耽误了终身大事,不然等你变成了老头子,想娶媳妇都没有姑娘愿意嫁了。”
在这年代,十七岁的男子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若是迟迟不娶便会被人说三道四,他虽然只是她贴身的小侍,但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所吩咐的每件事,都是他亲力亲为的,因此芳华之于她,已不只是小厮,而是如同弟弟一般,所以她舍不得他受一丝委屈。
芳华不由地一呆,笑容垮了下来,他放下碗筷,“多谢公主美意,芳华现在无意娶妻,只愿时时侍奉公主左右,望公主成全!”
他双腿一曲,跪了下去,以头触地深深一揖。
东方晗雪忙扶起他的身子,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要是想通了,可以随时跟我说。”
他笑的有些勉强,点点头,被她扶起坐到了椅子上,半晌才沉声开口,“芳华能求公主一件事么?”
“你说。”
“芳华自幼便漂泊在外,如今有幸得公主收留,因此便能常侍左右,而我心中所愿唯有尽心侍奉公主,自此也再无他求。而芳华更是无意娶妻,也希望公主别再为难芳华,也别再提娶妻一事了。
“这本就是你的事,你若不愿意,我还能逼你不成?我只是怕你将来后悔罢了。”
“芳华知道公主对芳华好,舍不得芳华受委屈,但我我也有想做的事情,而我现在所做也仅仅唯心而已,所以也没有后悔这一说。”
东方晗雪笑了笑,道:“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再催你反倒显得矫情了,一切都随你吧。”
芳华从未求过她什么,如今求了她一次,她又怎好让他失望,而这毕竟是他的事,她催得太紧反而不好,由此便由着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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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梦阁,郢都第一青楼。
华灯初上,丝竹阵阵,
身着华丽衣裳的异族舞姬于殿前轻扭腰肢,配在衣裙上的铃铛随风而动,清脆悦耳。
硕大的雕镂,整三层全部爆满,座无虚席,尽是些锦衣华服的纨绔公子,
莺歌燕舞声中,一派奢靡景象。
僻静的角落处,有两人幽静而坐,仿佛杂乱草丛中的两株静菡。
青瓷酒壶,夜光杯。
东方晗雪轻咄了一口杯中美酒,笑道:“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的。”
芳华在一旁解释道:“这是自西域一带运过来的果子酒,是由当地一种独特的鲜果所制,所以也别有一番滋味。”
“怪不得,”东方晗雪点点头,又喝了一口,“看来这醉梦阁当真是个好地方,不但这儿的人美,酒也是好酒呢。只不过这果子酒只有这儿有,以后要是馋了,还只能到这儿来喝了。”
忽而,众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齐齐向舞台正中看去。
在大堂中央,搭起个巨型的台子,此时,两端的珠帘,被两位丫鬟缓缓掀开,而里面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高高地悬于舞台正中,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待人们适应了光线,旋即眼前一亮,
只见台中端坐着一位婀娜女子,她着了身潋滟的红衣,如墨的长发从肩上披散而下,妖异四射,眸色滟潋,一朵皎洁的兰花烙印在她性感锁骨上妖娆绽放。
所有的视线,所有的目光慢慢从红袍移到那张绝世容颜上,都想看看这是何样的一个美人,只可惜她面上覆了层轻薄的面纱,只能隐约望见她绝艳的一个轮廓。
在她身前放着把凤凰雕刻的七玄琴,幽静的沉眠在青玉案上,
她倏尔玉指轻佻冰弦,音符随即悠悠地传来,那渺渺琴音竟如云雪清冽,似玉石铮鸣,
她火红的绣袍静静地垂落在身侧,在细碎朦胧的珠光中,那张绝美的容颜更加妖媚。
一曲终了,渺渺余音仍回荡于厅堂之中,久久不绝……
而她随即缓缓地起了身,一双琉璃目自台下一一扫过,终在,房间一角顿了下来,倏尔勾唇一笑。
她轻拍素手手,立马便有丫鬟上前,
她侧过头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那丫鬟点点头,而后站到台中央,清清嗓子,大声道:“我们小姐说了,她想在诸位之中寻得一位良人,共度一夜良宵!”
此言一出,顿时语惊四座,底下哗然一片,议论声顿起。
醉梦阁第一美人柳溪,竟选择在今日献出自己的初夜?!
这可真是一个诱人的噱头,想她在短短一月的时间里,便以绝艳的姿容和那倾世琴技,一跃成为醉梦阁第一头牌,帝京里有多少贵胄王孙,一掷千金,只为换的与美人春宵一度,可都被她婉言拒绝,
如今她竟甘愿献出初夜,而这个消息更无异于一记重磅炸弹,顿时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在场所有男子顿时眼前一亮,具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不知小姐可有什么要求,要什么样的人才可以成为小姐的入幕之宾呢?”底下已有人按捺不住,急急问道。
丫头一笑,清脆地回答道:“我们小姐今日只为寻得有缘之人,而这条件么,更是简单,等下我们小姐将从台上抛下一枚绣球,最终绣球落到谁的手里,那谁便是我们小姐的良人。”
下面一阵沸腾,瞬间像揭开了锅,
条件竟如此简单,只要抢的绣球便能与美人春宵一度,这无异于天上掉馅饼啊!
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有的人不满,大声喝道:“如此一来,未免太轻率了些吧!这绣球一抛,指不定落到谁手里,小姐怎知如此便能觅得良人?况且此番举动,不乏未知之数,只怕最后选定的人会唐突了佳人啊!”
“对啊,对啊!”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点头附和。
“缘分自有天定,我们小姐此番便是想由上天选定一段良缘,因此不论结果如何,小姐她都会履行诺言,绝不反悔!”
东方晗雪嗤笑了一下,没有抬眸,一抬手饮尽了杯中美酒。
不论结果如何,都不后悔?好一个狂妄的女子!
古代女子对于初贞都十分看重,而她竟如此轻率地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她该说她是过于单纯还是草率?
她摇了摇头,放下了杯子,对于这种事她可没兴趣,因此已无意再做逗留。
但还未等她迈出一步,一人便身子一斜倒入了她的怀中。
东方晗雪推了他一把,被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直皱眉,
哪儿来的臭酒鬼?怎么不偏不倚的醉倒在她怀里?
31【她要当新郎了?】1
可那人却像是块年糕,死死地赖着她不走,脑袋贴着她的胸膛,双手环过她的腰,活脱脱的一个大考拉,整个人都快挂在了她身上。
“你快起来,”东方晗雪推搡着他,眉头拧成一个结,虽然她穿的是男装,可这也不能代表着可以让人随便吃豆腐!
“喂,你起来!”她推着他的肩,一眼瞥见了桌上的酒壶,于是冲芳华使了个眼色,芳华会意,随即拎起桌上的酒壶便朝他头上倒去,
整整一壶果子酒,顿时被倒了个干净,一滴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