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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手却颤得厉害,抖得几乎拿捏不住手中的宝剑。
腰间忽然一紧,他忽然将她榄入怀里,“噗”的一声,最后一刀,因为他的拥狍,终于刺在他的胸口。
一瞬间,血花飞溅,漫天艳红的血如雨如花,纷纷洒落,隔着血雨的两个人,两两相望,仿佛隔了一生一世般那么
遥远,又仿佛从来都没有接近……
“这一次,可曾解恨?”他再问。
漆黑的眼,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紧锁着她的视线,带着一种说不出得专注,以及她无法辨认的笃定,震撼着她的心弦。
门外的护卫闻声冲了进来,而闯进来时却见宗政修洁已经倒在了地上,
众人骇得顿住了脚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可是东方晗雪心中,却什么也听不见。
这个世界,似乎乍然之间,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她的眼中,只有他。
“宗政修洁,你是不是恨我?”她颤着声音,伸手抚去他唇角的血迹,缓缓地,一字一句问道。
宗政修洁突然笑了,笑容灿烂如烟花乍盛,光风霁月,让人只觉得眼前满目缤纷,华光满目。只弹指一笑,便能颠倒众生,纵然到了这时,他还能如此地微笑。
“小雪,我怎么会恨你呢!你所做的,只不过是因为你恨我罢了。
以前,我不知你恨我这么深,我只知道,你是北楚的公主,是被楚皇捧在手心中最宠爱的至宝,但现在,因为我的关系,这一切都没了,你的国家、你的至亲都因我而死,而为了慕青,你也不得不与我敌对。如今的这一切,也都是偿还我先前欠下的债罢了。”他的一双凤眸,透出一种极空洞虚疲的眸色。
“如果真有来生,你知道我最想做什么吗?”他低低地问。
“做什么?”东方晗雪转首,不知何时,眼角已经有泪慢慢地滑下。
“我要祈求上苍,让我下一世投胎做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我……再不想生在这帝王之家了。”他的话语,在她耳畔低低地飘荡着。
胸臆间,一种毫无预料的疼痛,好似夜空绽放的烟花,忽然就炸开了,疼得让她猝不及防。这种疼痛并非只是一瞬间,而是,慢慢地,绵延入骨。
开始慢慢弥漫,渗入到五脏六腑,痛的她无法呼吸!
她面上,泪水如乱珠划过玉盘,他奇怪地从她流泪的眼底看见了哀痛。
哀痛?!
这哀痛是怜悯、怜惜、或是……
“小雪,你终究还是在意的是吗?”他忽然伸臂,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手臂越收越紧,紧到令她无法呼吸。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肓上,他的脸颊贴在她的鬓边,他身上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
他的唇,找到了她的唇,疯狂而霸道地吻着她。
东方晗雪的心脏骤然如同停跳,周遭的一切瞬间凝结。
她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喘息,一颗心就快要夺出心脏。就那么被他紧紧拥在怀里,任由他薄削的唇在她的唇上肆虐掠夺。
东方晗雪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气似乎,忽然被抽离,一颗心好似沉沦在无边无际的暖潮里,忽上忽下,悠悠荡荡。
东方晗雪感觉到宗政修洁的身子慢慢地软了下去,向后倒了下去,她终究是,伸手抱住了他,在他坠落的那一刻。
但是,他的身子一直向下沉,似乎地底下有一股绝望的力量在把他住下拉。
他望着她,看着她泪水肆虐的脸,他的睫毛慢慢地垂落而下,终究是走到了这最后一步,他们注定是不能相守的,所有的一切,到现在,终归是彻底终结了么?
“小雪,若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又一点开心?”他低低说道,在她的耳畔。
“你若是死了,我会更恨你,也永远不会原谅你,直到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还不能死!你欠我的债还没还,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他淡笑,虚弱的说道:“若是恨也是铭刻的一种方法,我情愿你恨我一辈子!”
在宗政修洁双手垂落的一瞬间,绝影登时冲来将他护住,紧接着便是混乱嘈杂的呼喊声……
…………
西秦,天女峰。
富丽堂皇的殿阁,朱漆的木门打开,就算这样却一眼看不尽全貌,院内种着一株同根并茂的双圣树,据说此树象征这西秦的国运,一旦国运衰落,则圣树枝叶凋零。
而此时树枝早不复先前绿叶红瓣的美,只有黑色的枝桠光秃秃的伸着,虽然可想象昔日时的柔美,却是凄廖异常,想必西秦真是国运已衰。
只是她不知,这西秦的未来是由司徒清尧接管还是归宗政修洁继承?
宗政修洁……
似是想到了什么,东方晗雪倏一握拳,眸色微沉。
“怎么,有心事?”司徒清尧目光抬起,落在踏在青石路上驻足远望的东方晗雪身上,“在想什么?”
东方晗雪望着光秃秃的树干,道:“如今的西秦是真的要没落了么?”不然象征着国运的双圣树又怎会败落至此,难道这一切皆是命数不成?
司徒清尧淡笑着摇首:“我从不相信命数,那种东西这不过是骗人的东西罢了,什么七分人定三分天定,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什么命里无时终须无,都不过是别人找的借口而已。而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便能得到,至于命数,不信也罢。”
210【猜度】
210【猜度】 210【猜度】 209【命数】 211【惊霜点铁衣】 东方晗雪道:“如今连国师都不信命数,那……这世间又有几人会信?”
司徒清尧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很多时候,有些人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而这时候,他们也只能选择命数与神明给自己寄托……”
一个身着黄裳的小丫头走了过来,低头朝司徒清尧俯身,道:“国师大人,陛下已经在内殿等候多时了。”
东方晗雪望了她一眼,跟着司徒清尧进了前院,临走前望了眼立在身侧的司徒清尧,此时的他戴着面纱,凤眸正深沉难解地看着她。
转过头,他道:“你去回禀陛下,说我马上就到。”
司徒清尧淡淡地瞥了眼望着侍女远去的东方晗雪:“据我所知楚皇近日受了重伤,不过行军的进度似乎并未改变,你现在需不需要我帮你一把?”
东方晗雪微愕,随即神色一正:“不必。”
司徒清尧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纤长的手:“如此便罢了,不过,等你需要帮忙时,直说便可。”正了正面纱,已兀自走在前头。
前方正是一大片梅林,此时花开正好。
“想不到今年的梅花开得到艳!”司徒清尧轻轻笑着,手指攀上一枝梅枝,侧首道:“等下遣人折一枝给陛下送去。”
一句话,让她蓦然想起,落月之下漫天的花瓣中那个丰神如玉的白衣人……
“西皇喜欢梅花?”她看着一片连绵的梅林,抬眸问道。
“这倒不是,其实陛下并不喜爱花草,只不过曾经宫里有一位贵妃喜欢,陛下只是爱屋及乌而已。”
东方晗雪微怔。
西皇最宠爱的妃子是董贵妃,而能让宗政宁宣爱屋及乌的,想必也定是董贵妃,
司徒清尧脚步声踏在雪地中发出‘吱呀’的响声,见她迟疑,回头道:“怎么,你对陛下的事似乎很感兴趣?”
“这次你之所以带我来不就是为了向他引荐么。我多了解他一些也并无坏处。”她随着他在堆雪满地的院中行着,前方几块青石台阶后,便是行祭的祭台,之后便是皇族休憩的殿阁。
挑了挑眉,他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将你引荐给陛下?”
东方晗雪坦然一笑:“猜的。”
“看来你的猜测也不一定是全对的。”撩开面纱,他狡黠一笑:“等下我进去同陛下有要事相商,到时你便在殿外等我吧。”
“这些刻得是什么文字?”东方晗雪转身,指着墙砖,只见上面每一块都密密麻麻刻着古怪的图案。但看样子,到有些眼熟,似乎是在那里见到过。
“那些是地宫特有的符号,而上面刻的也都是祈福用的祷祝语。”
怪不得会这么眼熟,原来这竟是地宫里特有的一种文字。
回想起她在地宫中见到的字符,与此处刻画的东西还真有些像。
东方晗雪细细的浏览着。没有放过一片砖瓦,仔细地看着砖面上的每一句话,面色稍凝。
“上面写得是什么?”她问。
“无外乎祈求上苍保佑西秦风调雨顺。盼望着得赐天福之类的话。”
司徒清尧看着墙面,沉静的目光投向东方晗雪,“你便在此处等我,我很快便会出来。”
东方晗雪头也未抬,沉声说道:“你是地宫的人?”不然又怎会对地宫之事如此熟悉?
望着石砖上的文字,他点头:“算是吧。”
东方晗雪闻言,蹙了蹙眉,
司徒清尧注意着她面上神情的变化:“怎么,你很在意我是地宫的人?”
她摇头,“这倒不是。只不过对地宫的人印象不算太好。”
司徒清尧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轻笑着进了殿阁。
天色微暗,黝黝天色下的宫室。初显黯淡。宫女手中捧着一瓶梅枝,俯首着身子进了殿。一阵风过,内房里灯火昏黄的暗影下似晃了魅魅人影。
而天女峰行宫内,传言中身体抱恙的西秦皇帝此刻正一脸肃然的自己与自己对弈。
烛火昏黄,宗政宁宣的脸隐没在黑暗中,神色不明,
这几日朝中突变顿起,先是太子谋逆之事,让他不得不废除太子之位,而后便是对于北楚的战事。近日以来,西边左翼防御不力,反落北楚进攻,只短短数日便让他折损了五千精兵方得守住,致使国内贻误了战机,使两国陷入了对峙的僵局。
“陛下今日可是有心事?”司徒清尧看着盘中棋子,黑棋已将白棋合围,不消一时三刻,白子将全军覆没,黑子这一输可是惨败。
“爱卿说朕下一步该如何走?”宗政宁宣轻击着棋盘,凝神思索。
司徒清尧锐眸里带着狐疑,俊逸的脸上却一片恭谨谦逊:“陛下不如放手一搏。”心中暗自揣度皇帝的用意,他面前这人,可是老于谋国,而今却在城内弄起浩大的祭祀仪式,反而迟了出兵的速度。
宗政宁宣手执白棋,状若沉思:“太子的事情可处理妥当?”司徒清尧点头:“我已派人前去处理此事,明日之内,也定能给陛下一个答复。”
宗政宁宣淡淡道:“这事还是交给爱卿去办才好,如今我信得过的,也只有爱卿你了。”司徒清尧手微滞,随即又恢复正常,笑道:“谢陛下厚爱。”
宗政宁宣随手落子:“至于此次与北楚的战事,朕也是颇感意外。修洁这孩子怎么说也算是朕的骨肉,不到万不得已,朕还不想动他。”
司徒清尧点头笑道:“臣明白。”
宗政宁宣蹙着眉落下最后一子:“那在爱卿看来,西秦现如今的形势如何?”
司徒清尧道:“世事纷纷一棋局,输赢不过须臾间,不过未到最后一步,到不能轻下定论。”
宗政宁宣道:“是么?”司徒清尧抬首,却正巧撞进皇帝那双幽邃的凤眸里,
顿了顿,宗政宁宣将一颗棋子放入了司徒清尧手中,“若是你,这盘棋又该如何下?”
司徒清尧揽袖接过,看了一眼棋盘,眸中闪过一丝讶芒,将最后一颗白子落在那棋局最不起眼一处,不料竟瞬间改变了整个棋局局势。
宗政宁宣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未语。
宗政宁宣微靠着椅背,神情淡淡:“太子他本性不坏,若是没人暗中鼓动,他还没这个胆子谋逆。对于朕自己的儿子,朕还是了解的。而经由此次事变,想必太子他心中也应有了计量,不会那么轻易听信传言了。”
望了眼花瓶内斜插的红梅,宗政宁宣眼中闪过一丝柔软,道:“这花,可是与你同行之人采的?”
“正是,陛下可要见见?”
宗政宁宣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