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嘘…她们出来了…”
陆黎挑东西挑得入神,并没注意到旁人说些什么。从旁边经过时,明因回头望了一眼,那几个女人作鸟兽散,一会便跑的没了影。
等她俩走远,从巷口探出脑袋,道:“那姑娘是谁啊?”
“应该是谢夫人的外甥女儿,听说昨日她弟弟带着女儿来了樊城,大约这就是了”
“哦……”
听谢如儿这么一说,明因倒是明白了些,只是这谢禾,竟是樊城的恶霸?不过那谢如儿,竟也是如此远近闻名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闲暇
明因住的厢房门口种着一小片竹子,衬得屋子清幽雅致,明因很是喜欢。这天中午刚吃过午饭,明因便坐在竹荫下看书,南方的天暖得早,这三四月的,要搁八里庄,袄子还得裹的紧紧的,现在穿个小对襟都有觉得些热。抬头靠在椅背上,轻声念道:
竹叶石膏治热淫,麦冬半夏与人参。
煎加粳米同甘草,少气虚嬴病后寻。
顿了顿,又道:
白虎辛寒解热方,膏知米草煮为汤。
阳明热汗兼烦渴,温暑伤寒用尽当。
多汗脉孔虚象见,人参加入保安康。
桂枝同用疗瘟疟,增来苍术湿家匡。
热燔气血甘寒法,玉女煎加麦地黄。
犀角元参同煮服,化斑汤可救危亡。
“没想到啊!不但菜做得好,竟还懂得医术的!”谢禾不知从哪冒出来,道:“听娘说,舅舅可是个神医,你倒是得了真传了。”
“不敢妄称是懂医之人,只是看了些书,知道些皮毛而已。”明因谦虚道。
“我听到的可不止这些,据说你五岁开始看医书,八岁便能背下几百首汤头歌,这可不简单。”谢禾前日被陆原抓着喝茶谈天,聊了很多他自己的事,也聊了很多明因小时候的事。
明因还来不及回话,后面跟上来的谢如儿便上前来,小手拧着谢禾胳膊内侧的软肉,恶狠狠道:“你什么你!都说了该叫表姐,爹说了,长幼尊卑秩序不能混!”
谢禾捂着胳膊,疼的直跳脚,“长幼有序,那你这叫什么!”
谢如儿双手抱臂,脸朝青天,“爹说了,女儿者,千金也!你说说,这不就尊贵了么?”
“凤儿还是千金呢!都不见像你这么拿架子…”
“你嘀咕什么呢!”
“没有!”面对谢如儿的质问,谢禾一脸无辜地猛摇头。
明因瞧着这兄妹俩,既无奈又好笑,转身回屋里,出来时右手捧着一盘子绿豆糕,左手拎着青花花果回纹提梁壶。
谢如儿接过明因手里的绿豆糕放在门口的石桌上,拈了一块咬了一小口。
明因又回屋取了几个杯子,倒了一杯递给还坐在石凳上捂着胳膊忍痛的谢禾。
谢禾接过杯子可有可无的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花香充盈了整个口腔喉咙,竟一扫了饭后的困意。
“这绿豆糕怎么吃着那么像荟萃楼的小点。”谢如儿啜了一口明因倒的茶,咽下手里剩的一角绿豆糕。
“哦,这是我爹昨日带回来的,我吃着味道还不错,原是那荟萃楼做的。”明因捧起润瓷浮纹杯在手里小心的把玩着,突然想起,“那荟萃楼,不就是…”
“是了,哥哥就是在那里教训那赵元的。”谢如儿一提起便想起些什么来,“哥哥!我听马青说那日你一人打得那赵元和赵家两个小厮都走不回去了?”想起那日马青说的,谢如儿就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和小四那厮的抢那石坠子,错过了哥哥教训赵家小子这场好戏,这可比戏台上演的好看多了!
“你听那小子胡说,”谢禾摇着头,都想象得到那小子跟谢如儿他们讲他的“英雄事迹”时是个什么样子,手舞足蹈,夸张过度。他都不知道这雇的是书童还是说书人,他被冠上纨绔子弟的“称号”有大半是这马青的功劳啊!
“只是那赵元非得要强那凤儿回家做妾,我只是看不下去,谁知道他竟动手要来打我。我也就是给了他一拳,接着就是戏班子的人打的了,我也没干啥啊!”说起这个谢禾都委屈,他只是挡着不给那姓赵的小子得手,纯属自卫啊!
“赵元要凤儿给他做妾?”谢如儿觉着实在太好笑,这个笨蛋,做的事儿比凤儿演的还热闹。
明因这时倒是没注意到谢如儿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谢禾一脸的委屈无奈啊,顿时觉得好笑:“那你这不白受罚了?”
“唉…”他顶了多也就算知罪不报吧,干嘛就罚他跪祖宗祠堂反省一夜啊!谢禾心想最惨的,还是没得饭吃!
“这个马青,又给我胡编乱造,看我回头不撕了他的嘴!”谢如儿怒气冲冲的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绿豆糕。
明因笑着往谢如儿的杯子里斟满了茶,道:“喝点水,别噎着。”想了想,又道:“这荟萃楼是个什么地方?你们竟是这样的熟?”
坐在门槛打瞌睡的马青听到明因这一问,活了似的跳起来,比手画脚的给明因介绍那个在樊城家喻户晓的戏园子:“那荟萃楼可是咱这樊城最大的戏园子了!里头总有那么两三个戏班子,流水似的,来了又走的,就是那李家班,呆的时间最长久了,这都两年了,还给咱这戏迷子捧着,表小姐您知道为什么么?”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问明因。
李家班的凤儿,来樊城的第一日,坐在马车经过闹市时便听到过街上的人在议论着,想也知道,戏班不倒,肯定是台柱子撑得起场子。明因心里倒是明白,只是不想扫了他的兴,便摇了摇头。
马青顿觉底气十足,便接着道:“李家班有一千金,都叫他凤儿,长得真真儿的没话说,唱的更是人神共愤…”
还没说完,就被谢禾敲了下脑袋,“什么人神共愤?用的这是这么词儿?要你背的那成语没被呢吧!”饶是谢禾这半吊子学问,也听出了马青乱用成语。
马青抚着头上被敲得那一块,小脸垮得,瘪着嘴喃喃道:“背了,背不下来…”心里念叨着:“少爷你都不念书,我这小小书童念了也无用武之处啊!”
“凤儿?”没注意到马青念叨着什么,这边的明因倒是想起了些什么。
“嗯,哥这次就是为了他才打的赵元。”谢如儿嘬了口水,接了明因的话。
那不成这少爷又将心思放在这个叫凤儿的戏子身上?一想到这,明因又想起了谁,可怜那八里庄的小姐啊!
还没等明因替那小姐伤春悲秋完,谢如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一抖,手里的杯子竟泼了自己一身的水,把短袄都给打湿了。明因急忙拉着她站起来抖了抖还没渗进袄子的水,身后站着的小梨拿起手里的帕子手忙脚乱地给她擦干。虽说春暖,也还乍暖还寒,正是寒邪入侵的好时机,明因进屋找了件陆黎刚给她做的石榴色斜纹小袄出来要谢如儿换上。
谢如儿自己个儿倒是从容,看来这也是家常便饭的事了。接过明因拿来的小袄,边换边对着明因道:“姐姐你知道么,老李头,就家里原先那厨子,今日走了。”
“走了?”明因吓一大跳。
“嗯,回老家了。”明因舒了口气,还以为府里死了人这么大的事她都不知道,想了想便道:“那以后府里的吃食得多找个得心应手的人来了。”虽说这几日是她在府里帮忙,可过几日她走了,还是要多找个人来做饭的。
“有姐姐还用找什么人?”谢如儿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说的自然,想着过些日子自己学了都可以帮忙了。
“可是我走了不也得找人么?”
“走?往哪儿去?”谢禾这几日俨然已是喜欢上明因做的饭菜了,这时一听,未免一惊。
反应同样激烈的还有谢如儿这个小炮仗,一听就蹦了起来:“为何要走,姐姐与舅舅不是就在府里落脚了么?还要往哪里去?”这几日的相处,谢如儿已经是视明因为亲姐妹了,此时一听,不免心惊。
“只在城内,不走远的。”见这兄妹俩如此不舍于她,明因还真是很高兴:“我爹要在樊城开一间小医馆,这几日忙着置办,就先在府里住着了。”看他们还是一脸的不高兴,明因忙补了一句:“我们还是一样能常常见面的啊!”
“不够!只是常常见面一点都不够!”谢如儿撅着嘴,一串的嘟囔着。
当然不够!见面又不能吃到你做的菜!谢禾心里狠狠地批斗着明因的话。
明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俩,正尴尬着,陆黎便来了,远远地就见他们三个聊得正欢,越发觉得那主意行得通,走过来的时候也是笑脸盈盈的。
“我道是见不着这俩小魔王呢,原是到明因这儿来了。”陆黎显得很高兴,明因站起来叫了声姑母。这几日,陆黎有事没事的就找明因聊天,又是首饰又是衣裳的送,明因觉着这姑母确实很是亲近,只是送太多东西总觉得有些过了。
陆黎牵过明因的手,转身拿起身后丫鬟手里捧着的一件衣裳,往明因身上比划,道:“这是上月在王记裁缝订做的,那时候没见着你也不知道尺寸,就照着如儿的尺寸做的,你试试能不能穿。”没容明因拒绝,陆黎就把明因直往屋里推。关上了门,自己站在门口,心里甜的,蜜一样。
谢如儿走到旁边,抱着陆黎的手嘟着嘴小声抱怨道:“娘,姐姐说要随舅舅到医馆去住,我舍不得她。”
陆黎笑着拍拍她的手,心里想着:“那就不让她走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烧着了
……
“爹!”明因一走进陆原住的屋子,就发现陆原正在收拾行李,“不是说放着等我来收拾么?”说着便拿过陆原手里衣裳,看着叠得歪七扭八,便拆开来重新叠得整齐,平平整整的放在平铺在床上打包裹的花布上。
“你自己不也要收拾吗,我这不是怕你忙不过来么?”陆原转身走到桌子边的椅子坐下。
“没事,我东西不多,进府的时候也没打算长久着住,不常用的东西就没拆了。”明因拿起一件外衫,觉得有些旧了,盘算着什么时候再给爹多做一件。
看着女儿忙碌着为他收拾衣裳的背影,陆原心里思索着,终于是到了这一天了,心里竟是这般的不舍得。那日姐姐说这事的时候,满脸欢喜的样子,心想着,孩子也十六了,是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只要那谢禾能好好待明因,这谢家的家底自是不用说,更何况还有姐姐……
想起那日,他想找谢禾好好聊聊,那小子还推三阻四扭扭捏捏的不肯,结果还是和他到厨房炒了两个菜,又拿出明因去年做的桃花酿。这桃花酿是明因去年酿的,这次搬家就带了这么一罐,不过能灌得这小子说实话,也是值得了!
“街坊四邻都说我是个纨绔弟子,可那真是被马青给摸黑的!像那次,我不就是偷了点家里的粮食给几个叫花子么,愣是让马青到处宣扬,说他家公子劫富济贫!结果一整个樊城哪家丢了东西都说是被我给偷的,就为了这事,还被我爹罚着在祖宗祠堂跪了一整天,还不给饭吃!”谢禾被陆原灌酒灌得面红耳赤的,抱着酒杯开始抱怨他的那个多嘴的书童和他爹的不人道,“我那时才七岁,再大能耐也不能整个樊城的偷东西吧!舅舅你说,我冤不冤!”一仰头,把手里杯中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陆原也喝得满脸通红,听了这话,便哈哈大笑道:“你爹还是那个臭脾气,严己宽人!不过,你爹摊上你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冤得慌啊!哈哈……”
谢禾一听这话,嘟囔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原也不管,只顾着自己说,“我家明因可就乖巧得很啊!五岁便能翻看我的医书,虽说大概也看不太懂,可是那些汤头方,背的那叫一个溜啊!八岁”,陆原顿住,一脸强调的样子,比划着“八”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