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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觉得皇上不是不懂。」小米严肃地打断了华年的话。
华年差异地睁开眼睛看着她,发现她正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
小米煞有介事地讲道:「看到喜欢的人受委屈,如果还能高瞻远瞩、权衡利弊,那就太冷漠了。皇上只是忠于自己的本能行动罢了。」
听到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姑娘说出如此至理名言,华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笑自己的愚钝。小米的这句话在解开华年疑惑的同时,又在华年心中扎了一箭。是啊,看到喜欢的人受委屈还能权衡利弊的人,不仅是冷漠,更是绝情。华年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乌兰静的身影……
就在这时,虚掩的房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就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你是什么人?」这是冬梅的声音。
小米刷的一下站起来,差点踢翻了地上盛满水的木盆。华年更是紧张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冬梅一眼就瞧见小米身后直起上半身盯着自己的华年,愕然地问道:「华年?你不是被关在黑屋么?你知道私自逃出来的罪名么?」前半句话的口气还有一些惊讶的成分,但是说到一半就冷静下来,于是后半句话则变成了恐吓般的低吼。
不等华年开口,小米挺身而出,不卑不亢地说道:「她不是私自逃出来,而是我放出来的。」她虽然身材娇小,但是气势上却没有输给冬梅。不但没输,而且好像还凌驾于冬梅之上。冬梅的表情刷的一下变得比锅底还黑,一名眼生的宫女竟敢在长乐宫她的地盘上顶撞她,令她感到面子有些挂不住。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了,华年急忙拽了一下小米的衣角说:「小米,不要吵了,是我不对。」
小米站在离床边大约半步远的地方,高烧尚未完全退去的华年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探出上半身,抓住她的衣角。悬空的上半身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重重地跌回床上,模糊的意识因为紧张而骤然绷紧,随之而来的还有剧烈的头痛。说出刚才那句话后,华年的眼前又黑了片刻。
这时是冬梅的一声怒吼把她拉回现实。「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我这就去禀告太后!」冬梅愤愤地嚷道。
然而小米则摇了摇手中的钥匙,说:「是皇上让我放她出来的。她昨晚挨冻受害生病了,需要休息一下。如果你敢禀告太后的话,我也禀告皇上。」
「你!」冬梅气得指着小米的鼻子,好半边说不出话来。长乐宫中没有人敢威胁冬梅,小米大概是冬梅遇到的第一个克星吧。
无论她们吵得多厉害,但是华年已经掀开被子坐起来。她一边低声下气地对冬梅说「我这就回去」,一边用脚尖在地上乱蹭,终于碰到鞋子后急忙趿拉着鞋子站起来。但是屁股刚离开床沿,身体就突然向前倒去,吓得小米急忙转身扶着她。
小米皱起眉头担心地低唤:「华年,你不用怕她,她不敢禀告太后……」
华年对小米摇头说:「我本来就在受罚,在太后下令释放我之前,我的确不敢偷懒。」
「哼,你知道就好。」有了台阶下的冬梅冷哼一声,倒是不再为难华年了。
见状,小米只好把华年扶了出去。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小米还抱怨道:「你就是太软弱了她才总是欺负你,我听说这次就是她在太后面前告你携毒。」
然而此时华年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她压低声音说:「小米,你帮我告诉皇上,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诉皇上……事关重大,不能让别人知道……」
兰妃为什么让自己投毒,冬梅为什么认定纸包里面装的是毒药,兰妃又为什么敢当着太后的面把毒茶喝下去……
华年突然全都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差点就赶不上啦~没想到还是写完了。
、036 天翻地覆
弥散着淡淡熏香的室内,棕红色的架子床内人影微微移动了一下。候在门外的冬梅立即敏感地察觉,扭头向室内望去。这时从顶盖上垂下的纱帐被一只白皙滋润的玉手掀开一道缝隙,刚刚从午睡中醒来的太后从后面露出半张脸,有些迷糊地唤道:「冬梅。」
冬梅立即应了一声「奴婢在」,迈着细碎的步子快步走到太后面前,恭敬地问道:「太后今天感觉怎么样?」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慵困地叹了一口气说:「依旧有些头晕目眩,但是不能再睡了。」
「奴婢已经为太后泡好提神茶了。」说罢冬梅转身从门边的一张六脚小圆几上捧起一杯茶,小心翼翼地再回到太后床边。
太后近段时间操劳过度、精神疲惫,特别是午睡后总是疲困犯懒,身子不清爽,所以近侍们都知道要为太后准备午睡后的提神茶,这已经成为惯例了。
「今天的茶特别香。」太后优雅地解开茶杯盖,带着一股薄荷味的清新茶香扑鼻而来。太后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提神醒脑的香气。
冬梅说:「这是御医局专门为太后新开的方子,配料里面加入了可以舒缓情绪的玫瑰蕾。如果太后喜欢的话,奴婢以后每天都为太后泡这个方子。」
太后点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地啜饮一口。对于冬梅来说,为太后送茶只是每天繁忙工作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是今天不一样,在太后喝茶的瞬间,冬梅的心跳几乎骤然停止。她直勾勾地盯着太后的动作,紧紧地攥着双手,手心里面全是冷汗,而且四肢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喝一口茶明明只是一个瞬间,但是在冬梅的眼中,太后微微仰起头的动作仿佛停止了似的,全世界都静止在这一刻。
就在冬梅紧张得心跳快要停止的瞬间,太后的嘴唇终于离开茶杯沿。「冬梅。」太后低唤一声,把茶杯递给冬梅。但是冬梅依然怔怔地盯着太后,双腿就像被钉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太后微微蹙起眉头,又唤了一声「冬梅」。这时冬梅才总算有了反应,猛地哆嗦一下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太后狐疑地瞅着脸色苍白的冬梅。
「我……」冬梅慌乱地望着太后,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这会儿居然结巴起来。
就在冬梅惊慌失措之时,太后狐疑的表情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讶。太后猛地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发出几声嘶哑的干咳。
慌乱的冬梅僵硬地站在原地,仓皇失措的表情顿时被紧张取代。她压低双眉盯着太后,不安的目光中竟然透出可怕的狠毒。
太后盯着冬梅的表情,刹那间明白了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冬……梅……」最后一丝力气化作这两个涩哑的字,说完后太后顿时失去力气,缓缓闭上双眼。与此同时,她手上的茶杯「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刺耳的声响吓得冬梅猛地抖了一下。
「太后。」冬梅见太后向后仰倒在床上,拼命提起灌了铅似的沉重双腿,冲到床边去摇了摇太后的肩膀。但是她的动作一点也不惊慌,呼唤太后的声音也不大,似乎怕惊动其他的人。她摇了两下后,见太后没有半点反应,便立即抱起太后的双腿,把太后移回床上,然后迅速扯开被子搭在太后身上。
她的一举一动全都分外冷静,似乎早就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了。
这时门外传来宫女的脚步声。把太后的身体移成侧躺姿势的冬梅刚刚放下纱帐,就听见身后传来另一名宫女的低唤:「冬梅,怎么了?」
这名宫女是因为听见茶杯摔碎的声音才急忙赶来的。她知道太后正在午睡,所以把声音压得很低。
已经恢复镇定的冬梅蹲在地上,迅速捡起地上茶杯的碎片,快步走到宫女身边说:「我给太后端茶的时候不小心把茶杯摔破了。」
宫女立即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抬头向垂着浅白色纱帐的床榻望了一眼,隐约看到太后正一动不动地侧躺在上面,忙问:「太后没事吧?」
冬梅沮丧地说:「太后责怪了我几句,让我另外去端一杯提神茶。太后今天似乎十分疲惫,还想多睡一会儿。你帮我守在门口,我这就去端茶。」
宫女与冬梅同在长乐宫服侍太后很多年,对冬梅非常信任,竟一点也没有怀疑冬梅的话。她点点头,催促冬梅道:「那你快去快回,我先帮你守着。」
冬梅低声谢了一句,然后马上低头离去。她的脚步快得不同寻常,仿佛身后有野狗在追一样。宫女微微有些疑惑,注视着冬梅远去的背影,然后又不安地回头望了床榻一眼,见太后好好地侧身躺着,于是便默默地退出去守在门边,不再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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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说是要去给太后重新端一杯提神茶,但是她并没有去茶房,而是离开长乐宫向幽兰轩的方向走去。长乐宫的宫女不与幽兰轩来往已经是人人熟知的不成文的宫规,但是今天冬梅却打破了这个忌讳。她一点也没有绕远路,甚至还抄小路以最快的时间来到幽兰轩,然后直接从正门进去。
冬梅前脚刚刚踏入幽兰轩冬梅门槛,马上就有密探赶去长乐宫禀告,但是却被候在门口的宫女拦住了——她正是取代冬梅侍立在太后卧房外的那名宫女。
宫女按照规矩告诉密探:「太后正在休息,任何人不许打扰。」密探只得留下口信后无奈离去,就这样白白错过了发现真相的最好时机。
其实这一切都在冬梅的预料之中。她之所以敢径直闯入幽兰轩而不避讳密探的监视,就是因为她知道——太后永远都不会再惩罚她了。
冬梅一入幽兰轩立即被彩儿领着去见兰妃。兰妃早就等候多时,看到冬梅走进房间后立即站起来,片刻也等不及地立即迎上去问道:「事情办妥了么?」
一路匆匆赶来的冬梅气喘吁吁地回答:「都妥了,太后已经断气了。」
听到这句话后,兰妃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一抹残忍阴狠的笑容。「死了就好,反正活着也是活受罪。」说着马上对身旁的彩儿使了一个眼色。
彩儿立即走到窗边,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炮竹状的东西,然后用插在香炉上的线香点燃「炮竹」的引线。伴随着细微的「噼啪」燃烧声,涂过油的引线瞬间烧成灰烬。就在引线烧光的瞬间,「炮竹」突然发出「啪」的一声闷响,然后就有一团黄色的烟雾仿佛离弦之箭似的直冲云霄,在空中无声无息地爆炸开来。
宫中很多人都抬头仰望天空,惊讶地盯着那一团正缓缓消失在空气中的黄烟。
不知道的人啧啧称奇、议论纷纷,但是知道的人却神情肃穆、迅速行动。身处宫外的丞相范宇立即号令他笼络到的江湖豪士和帮派地痞向皇宫的方向赶来,兰妃的儿子乌兰辰立即赶去与早就被安插在宫内的一小支禁军回合,一行人火速向皇上所在的御书房冲去。
按照他们的计划,只要太后一死,皇上被俘,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完成逼宫,让乌兰宜把皇位让给乌兰辰。
当初兰妃故意给华年毒药,并非真的要让华年下毒杀害太后,而只想利用华年帮她把毒药带进长乐宫,转到真正担负投毒重任的人手上——这个人就是冬梅。她是兰妃花了好几年时间下的一步棋,从入宫第一天就知道了这个计划,并且一直在默默地等候兰妃的命令。
兰妃当日交给华年的毒药的确是毒药,但是华年刚把毒药带进长乐宫就被冬梅逮住了。趁华年被带去见太后的时候,冬梅把毒药换成了面粉,然后当成罪证交给太后。后来太后在兰妃茶杯中撒下的粉末其实只是面粉而已,兰妃从冬梅的眼色中看出纸包已被调换过,所以当然敢在太后面前把「毒茶」一饮而尽。
事后太后的愤怒完全集中在华年一个人的身上,根本就不可能想到真正的毒药就藏在从来都不与幽兰轩有任何往来、身上没有一点把柄的冬梅身上。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