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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谦茫然的抬头:“娘,平川镇小,又不像隆县街道宽,用不上马啊。再说咱家不是有一头骡车吗?去远点的地方坐车就好了。”
前段时间,不是你要死要活的非要我给你买匹马吗?容夫人笑容一僵,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等容谦吃完饭回屋之后,容夫人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给我把柱子喊来。”
柱子跟在容谦身边有些时候了,但他是卖身的奴籍,身契掌管在容夫人手里。容夫人问及林菀之事,他掂量了下,没敢隐瞒。把容谦没好意思说的事全倒了出来。
什么见了面就上了心,守在人家家门口,好不容易盼着人出来了,巴巴的凑上去装问路搭话,却被碰了软钉子。后来想到个馊主意,花钱请了抓花婆子勾了人家的表弟,打算借此去混面熟,结果没禁住,把事情弄砸了。
容夫人听到后头,坐在榻上笑得不行。她这个宝贝儿子,真真是个活宝。
罢了罢了,既然他是真喜欢人家姑娘,她这个做娘的哪能拦得住?容夫人拨动拨动算盘珠子,叹了口气。
迎进门来先看着,她作为正经的婆婆,看不顺眼的地方,重新调教就是了。总是得随了儿子的心愿……能遇上一个喜欢的人,也是不容易。
“儿女都是债,这话真是一点没错。”
伺候了容夫人半辈子的于妈妈笑道:“等谦哥儿娶了媳妇,夫人就能享清福了。”
容夫人笑而不语,她琢磨着,只要不是她娘家的侄女,容老爷应该会同意这门亲,倒是不用去担心他了。值得思虑的是,她们初来乍到,与本地的夫人还不相熟,做亲总得请个中间人。她也不放心儿子那胡乱打听到的消息,最好请个熟悉情况的才好。
这个人请谁好呢?
“夫人,不如就请官媒吧?”于妈妈提议。
“也是,好歹我占着个县丞夫人的名头,料想那媒人也不敢用假话来糊弄我。”容夫人点点头,打算明儿一早就去办此事,她拖着儿子好几天了,可禁不住他这样一天一天的问了。
于妈妈暗叹,她这个主子,对孩子也太宠溺了点。但愿谦哥儿娶了媳妇,人能知道些分寸,不要整天跟那些地痞无赖厮混才是。
等容夫人把官媒找来,和门房搭话的柱子转头就回了东厢。上次他把容谦给卖了,心里也是忐忑的,他怕把容谦的事办砸了,到时候落得两头不得好。这边得了消息,松了口气,就喜滋滋的去给容谦报喜了。
容谦听了果然很高兴。他娘既然请了媒人,肯定是和容老爷商量过了。很快他就能娶回阿菀了。这几天他窝在家里都快长草了,解了禁也好出去玩。顺道还能去看看阿菀。
林菀不知道那个让她觉得奇怪的容家二公子,攒足了心思在打她主意。她一心绣着嫁衣,想到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家,有一个休戚与共的丈夫,她的心里只有喜悦。
前几日牛家女眷正式登门,两家口头已经说定,婚期就定在六月。如今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她看牛家大嫂很是爽利大方,应该不难相处。
舅母还说,等她嫁了,紧接着就要办表哥青彦的婚事,许柳两家早有默契,只是一直没说破,眼看孩子大了,才开始张罗起来。林菀这时才明白,最近柳曼娘不来串门的原因,只怕现在和她一样,躲在家中绣嫁妆吧?
“阿菀,快来,看舅母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回来了?”许母含笑的声音传来,林菀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小心的把料子放好,才推开门去了堂屋。
许母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红漆木盒,桌上还堆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绸子。
红漆木盒别看着不大,一打开才发现里头的东西可不少:一对蝴蝶金簪、一对配套的耳环、还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小银钗。林菀只感受之有愧,簪子拿在手上份量不轻,应该是赤金的,看这做工精细,料想不便宜。
许母一看侄女的神色就知道她又想茬了,连忙说道:“我知道你娘留给你那一套首饰,你想留作念想,舍不得化了打新样式。但那都是经年的老东西了,你一个新嫁娘,戴着旧首饰,哪里像样?”不知道还以为她这个做舅母的小气。
林菀脸一红,说道:“可以送去打磨一番,翻新翻新还是能看的。”她娘当时缠绵病榻,床都下不来,更别提梳妆打扮了。虽说留给她的有一整套金头面,很是贵重,可放在匣子里许久,拿出来那样子真心不好看了。
许母笑道:“都收着吧。”其实她本来有意再买一对玉镯,衬着侄女的白嫩的手腕肯定很好看,但能入眼的玉价格太高,次一点的戴在身上也掉价,她看了看就算了。
大齐朝开国虽只有百来年,但几代明君治理之下,国富民强,商业空前繁荣,连带商人地位提高,那条行商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考试的规定,也在二十多年前被废除。虽说赋税逐年增加,但百姓生活依旧是越过越好。
这样的后果直接导致厚嫁之风开始盛行。据说京城里许多出不起聘礼嫁妆的人家,常常一年一年推迟婚期。要知在大齐朝之前的时代,女子一般十三岁就出嫁了。现今女子一般十五出嫁都算早了。要说林菀十七岁嫁人不算特别迟,坏就坏在她这个时候才开始寻找夫家。
当然,平川镇这样偏僻的小镇,民风朴实,并不像京城那种的地方的人,自持身份,为了面子死撑,时常误了自家孩子佳期。但嫁妆也不可能一分也不准备,总要让女儿家不被婆家看轻才是。
许家还有两个儿子未娶,不可能给林菀出太多钱置办,许母思来想去,到时将男方的聘礼全给林菀算到嫁妆里,她和许父再出钱买一般的木头打一套家具,加上林菀原本那点,面上也还过得去。
至于买蝴蝶金簪这事,还是许父私底下和许母说的。他说什么跟书肆一条街上的首饰行新进了货,让许母去挑挑,他都和首饰行的掌柜说好了,要算他们折扣。
去首饰行买东西算折扣这事还用许父去说,许母以前都是自己去的,她听了丈夫的话,哪还不明白是拐着弯让她去给林菀买首饰。她倒没推脱,都做了九十九了,也不差那一步了。
媒人上门的时候,她们还在讨论衣服上是绣鸳鸯戏水还是并蒂莲花,许母让林菀回了屋,自己在堂屋接待来人。女方家里,矜持点没错。前几日她上柳曼娘家闲磕牙的时候,柳曼娘的娘才和她说了,牛家摆出的条件好,他们说和的不止是许家,还有两家也在接触。
许母听了一肚子火,议亲还未有定论的时候,广撒网那是理所应当的。但两家暗地里都说得差不多了,也定好了日子合完八字正式下聘。基本上来说,初略也算有了共识。这附近相熟的几家,谁不知道她们在和牛家说亲?
这不活生生的打人脸吗?退一步说,两家走到最后一步没谈成,牛家再找其他女子也说得过去。哪有像现在这样同时和几家姑娘议亲的道理?
许母心里有气,对牛家那边不免冷了几分。她推说小儿子出了事,要在家照看,暂缓了婚事。她想再看看牛家是不是真有诚意,要是靠不住,也好早点重新给林菀找人家。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这事许母一个人寻思了,连许父也没支应。林菀就更没告诉了,她都在开始绣嫁衣了,告诉她不惹姑娘家心急嘛。
所以媒人进门之后,许母面上也没个笑影儿,表现得很淡漠。
媒人倒是不以为意,笑嘻嘻的把来意说了。
她是来给县丞家的二公子来提亲的。
许母呆住了,容家二公子不是把青佑送回来的那个男人吗?他们私底下还嘀咕这事有蹊跷,哪有赎一个孩子花十两银子的?后来知道是县丞家,也只能当是容家公子不通俗物,见义勇为却被人诓骗了,还巴巴的送去了十两银子。
容家没收,淡淡的虚应一番,就送了他们出来了。许母看来,县丞夫人摆明了态度,不想和他们多有来往,去了一次也就没去了。
谁想到今天竟然来提亲了?!
媒人见她才说明来意,许母的脸色就变得怪怪的,不由心里一个咯噔,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她可是在县丞夫人那拍胸脯保证要把事情办妥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还是无?
“许娘子?”
“却是不巧,我那侄女已经许配了人家,和容家公子是无缘了。”
官媒想起之前在县丞夫人那信誓旦旦,如果铩羽而归,岂不是生生打脸?她来之前就把林菀打听清楚了,正在议亲的姑娘,如果正式许了人家,作为官媒,她早就得到消息了,先前没听到风声,多半还没正式下定,可能只是口头约好了。想到这,官媒笑容不变,问道:“不知你家表姑娘许配的是哪户人家?我得了信,也好回去向县丞夫人交差。”
许母道:“是镇上刚搬来的牛大户家,说的正是他家小儿子。”
官媒听了,脸上做出讶异的样子,道:“牛家小儿子不是和柳儿庄里正的孙女做亲吗?”
许母吃了一惊,难道牛家做事真的这么不地道?现在还端着两家的姑娘?许母开先就听了些小道消息,此刻听了官媒的话,她倒没怀疑。只是迟疑道:“我竟不知道,不知媒人是从哪得知的消息?”
官媒笑:“这平川镇点大的地方,咱们这些做媒人的,消息一惯是互通的。待嫁的和已经许出去的姑娘,那是门儿清。许娘子若是不信,尽管去柳儿庄打听,问问里正家是不是在和牛家小儿做亲。”
许母心里已经信了八分。官媒没必要扯谎,日后男女婚嫁迎亲,根本瞒不住。难怪她说推迟下聘之事,牛家的人也毫无怨言,敢情人家早找好了下家。此时许母心里不由庆幸,没和这等无信义的人家成了姻亲。
许母叹道:“不瞒媒人,我们和牛家只是口头约定。今日你来提亲,我着实受宠若惊,按理说肯定是县丞家的公子更优秀,只是我想着不能做无信之人,便拒了。没想到牛家……却是如此不堪。”
官媒看碟下菜,连忙说:“你家重义,姑娘家却是拖不得。还是早些向牛家问个清楚明白。我过几日再登门。”
许母点了点头。官媒说的过几日再来,先前她推拒的话便不作数了。也好,总得让牛家人有个辩白的机会,真有此事的话,县丞公子,不就是更好的女婿人选吗?
官媒被许母客气的送出了门,她回头望了望许家,没停歇就往同行李氏家去了。县丞夫人委托了她,牛家委托的却是李媒婆,她得去找人唠嗑唠嗑。
没消几日,牛家的喜事就传开了,牛家大嫂红着脸提着礼盒到许家道了歉。原来牛家大哥一心想替弟弟娶个知书达礼的姑娘,但是牛家祖母却不喜欢林菀,她是牛家辈分最高的长辈,回乡探亲的时候,拉着里正的孙女直喊孙媳妇。
结果造成了一个儿子说了两户人家的局面。牛家兄长不好忤逆长辈,本打算把这事压下,再来许家说个分明。没承想事情一下就传开了,这下,他们不娶那户人家的闺女也说不过去了。
牛家大嫂送了礼,态度又软和,一派诚恳地说:结不成亲家,也不能做了仇家,许牛两家就当交个朋友。
许母不好恶言相向,她端着一脸假笑送走了人,转身就把那盒礼品给扔了。
当晚,许家人吃了一顿沉闷的晚饭。就连最小的许青佑以前察觉到不对,没敢像以前那么闹着挑食。
林菀待嫁之身,最近都没出过门。她没听到外面的闲话,只是隐约感到不对,她注意到许母几次欲言又止,许父在面对她的时候也有些躲躲闪闪。但她什么都没问,既然舅舅不愿让她知道,她就装作不知道吧,依旧是每天忙着绣嫁妆。
许青彦是从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