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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路边有零星的宫灯挂在屋檐和树枝上,但光线仍是较昏暗。忽然,欧阳玺一个趔趄,身形再也稳不住,眼看就要摔在地上,此时一个黑影窜出来,恰好接住了他的身子。
欧阳玺鼻子中闻得一阵脂粉香味,知道是个女人,只当是宫里的宫女,不禁笑道:“你力气倒大,还能抱得住爷。来,爷赏你一锭银子,拿去买酒香粉吧。”说着便从身上摸索着,要拿银子。
甄玉垚本自提防着欧阳玺摔倒,此时见势不对,便出手相扶,却见欧阳玺酒气熏人,口里还说胡话,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一推,道:“谁稀罕你的银子!”
欧阳玺身子失去了支撑,又往地上倒去。甄玉垚无法,只得又伸手扶住。
欧阳玺头脑倒还没糊涂,只是身子发软。此时忽听得这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呆住了,好半天才又醒悟过来,却见魂牵梦萦的佳人离自己竟是这样近,好似做梦一般。他不敢动一动,只怕自己一动,就将眼前的人儿吓跑了。
两人就这样呆呆地对望了一阵。
借着昏暗的灯光,甄玉垚见欧阳玺痴痴地望着自己,心里不禁一阵羞赦,忙扭了头。不敢跟他对视。手上却不敢再放手,生怕摔了他。
欧阳玺见甄玉垚仍抱扶着自己,胆子大了许多,悄悄将手盖上了甄玉垚的手。
甄玉垚颤了一下,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不想欧阳玺却一下子握紧了,不让她抽出去。
甄玉垚咬了咬嘴唇,轻声道:“王爷,别这样。让人看见,会生事端的。”
欧阳玺此时借着酒劲。拉了甄玉垚,往旁边暗角里站着,道:“甄小姐。自上次见了你,我天天做梦都梦见你,一时一刻也忘不了你。”
甄玉垚只觉脸上作烧,轻声道:“王爷,你别说胡话了。我是宫里的人。咱们不能这样的。”说完便要挣开欧阳玺的手。
欧阳玺此时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一下子将甄玉垚拥进自己的怀抱,颤声道:“妹妹,你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啊。自从见了你,我看什么人都不顺眼了。吃饭时饭碗里是你。喝茶时杯子里也是你。睡里梦里都是你。妹妹,你害我害得好苦啊。”
甄玉垚见欧阳玺忘情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既甜蜜又苦涩,却也只得用力挣脱,整整衣服,道:“王爷,请您再别这样了。您是王爷。是千金之体,身份尊贵。我只是罪臣之女,咱们不应该这样,也不配这样。王爷,还请您回席上去吧,免得皇上疑心,让人来找。”
欧阳玺见甄玉垚从自己的怀抱中挣脱出去,心里不免失落,但对甄玉垚却也多了一层敬重,道:“你放心,你家里我已经让人去看过了,你母亲和你兄弟都很好。你的父亲和兄长我已经去看过了。他们在那里很好,除了不得自由,别的倒还过得去。也没人为难他们。”
甄玉垚心里感激,蹲身行礼道:“多谢王爷对小女子一家人的关照。王爷大恩,玉垚铭记在心。以后有机会,定当厚报。”
欧阳玺苦笑,道:“我可不是为了你以后的什么厚报。玉垚妹妹,你只要明白我的心就好了。若你心里以后能装着我这个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甄玉垚低了头,半晌才道:“我当然明白。只是咱们活着却也不光是为了我们自个儿,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去救呢。我现在却是一丁点儿错处也不能犯的,不然不光我自己受罚,还得连累家人受更多的苦难。”
欧阳玺长叹一声,眼里滚下泪来,道:“咱们都是一样的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不得自由的,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玉垚妹妹,难道咱们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
甄玉垚也滴下泪来,道:“我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只是眼下咱们却是行差踏错不得的。王爷,玉垚只愿王爷勿以玉垚为念,保重身子,重新物色佳人,早日成家才是。”
欧阳玺叹一口气,道:“你倒替我着急。我年纪还小,这几年也不想论到这上面。若是玉垚妹妹能够嫁给我,那又是另当别论了。唉,造化弄人!若是咱们有缘,为何偏偏让你进了宫,而我却是王爷呢。若是咱们无缘,为何咱们又偏偏遇上了呢?人海茫茫,熙来攘往,为何咱们就能遇上呢?”
甄玉垚听了这话,也是感触良多,不禁心碎神伤,一时无话。
忽见明德殿那边出来几支灯笼,先前那小厮叫道:“王爷,王爷……”
甄玉垚忙道:“有人找你了,你快回去吧。”说着便轻轻推了欧阳玺一下。
欧阳玺顺手握住甄玉垚的手,紧了紧,道:“你且在宫中熬着吧。我在外面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你弄出宫来。这里面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甄玉垚再推道:“别说了,快走吧。若是让人看见咱们在一块,可不就是祸事?”说完抽身往后退了几步,又道:“王爷,以后咱们也不用再见了。你多保重吧。我走了。”说着,便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欧阳玺伸手欲留:“你……”却早已不见了甄玉垚的影子,来去无踪,好似梦中一般,但空气中却仍留有一丝香气,表明刚才佳人确实存在过。
“王爷……”喊声渐近,却是小厮平安打着灯笼找了过来,到了近前,见到欧阳玺才松了一口气,道:“哎哟,我的爷,您怎么在这里站着呀。您不是说就在近处走走,怎么走到这黑地里来了?皇上跟前的立德公公出来安排辇轿了,想是里面也快散席了。您还得回去露露脸,不然皇上问起来,可怎么说呢。”
欧阳玺再向暗处里看了看,却一无所得,只得道:“好吧,咱们回去吧。”搭了平安的手,往回走,却又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几次。
甄玉垚也并未走远,只躲在暗处看着欧阳玺,见他随小厮离开了,才悄悄地抹泪,自伤自怜一番。小厮的话她也听见了,知道要散席了,容妃娘娘想来也快起身回宫了,褂子已是让小宫女拿去了,自己再去也无益,不如就先回去了吧。
想着这些,甄玉垚这才怏怏地往回走。
回到蕴秀宫,晴雯倒奇怪,问道:“姐姐不是说陪了娘娘一起回来吗?怎么自己先回了?娘娘还有多久回来?”
甄玉垚道:“我在半道上见了一桩异事,耽搁住了,便没去,先折回来了。”
“什么异事?”
甄玉垚便拿出那路上拾来的灰绿色的小豆荚,给晴雯看。晴雯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甄玉垚便仍收了,只等太医萧云山来给容妃诊脉时,让他给看看是什么。
过不多时,容妃回来了,并没问起甄玉垚去没去的事,想来小宫女也并没多嘴说什么。一夜无话。
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一,各宫相互有拜年来往的。容妃却安心呆在蕴秀宫养胎,因为身怀有孕,皇上也特意嘱咐不必多劳动,常规礼节也都免了。倒是一些等级偏低的嫔妃前来拜年,陪着坐了一会儿,便也离开。
到了下午后,萧云山便来了,依例诊脉。诊过之后,便报平安,到偏殿小书房去开了寻常养胎的方子。
开过方子,萧云山便要离开,甄玉垚却走了进去,袖中拿出手帕包的东西来,道:“小女子有一样东西烦请大人看一下,这是什么?有什么用处?”
萧云山看了那灰绿的豆荚,吃了一惊,拿在手上又仔细看了看,才道:“姑娘是从哪里得来这东西的?”
甄玉垚道:“昨晚我去明德殿接娘娘的时候,在路上拾来的。”
萧云山便皱了眉头,想了想才道:“姑娘可得小心了。这样东西,蕴秀宫里是切切不可有的。姑娘还是赶紧将这东西远远地扔了吧。”
甄玉垚不禁吃了一惊,道:“这是为什么?难道这东西有毒?”
萧云山摇头道:“这东西倒也无毒,只是对孕妇不利,并且厉害得紧。幸好你没有将这豆荚剥开,不然里面的红香芸豆滚了出来,那香气被怀孕的人闻见,只怕便有见红的效果了。”
甄玉垚听了这话,脸上不禁变色。她想起昨晚那太监鬼鬼祟祟的动作,当时虽然生疑,却始终想不出这其中的奥妙,但此时经萧云山一说,才算明白过来,原来这些豆荚是真的针对容妃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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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争斗太多;防不胜防。容妃能安全吗?妙玉能安全吗?甄玉垚能安全吗?继续关注吧
93。谒贵妃亲人共商议 请皇上主仆巧进言1
因是晚上,路上昏暗,抬轿之人自然看不到路上这些扁扁的豆荚,前面的人踩上去之后,豆荚爆裂,红香芸豆便滚出来,不但会让容妃闻到这香气,还会令后面的轿夫脚上打滑,只要有一人滑跌,容妃便坐不稳,定会摇晃震动。这样内外夹攻,容妃肚子时的孩子便保不住了。
虽然甄玉垚这样想着,但也知道这事还不能声张,因此道:“多谢大人提醒,小女子无知,将这东西带了回来。不如就请大人将这些红香芸豆收去,带回太医院,说不定还有有什么医用呢。”
萧云山颌首微笑道:“这红香芸豆也只有那香气对孕妇不好,但若是炖了鸡汤,却又是大补之物,对生了孩子的产妇却又是良药。姑娘不妨留着,以后给容妃娘娘生产之后炖了吃,却是很好的呢。”
甄玉垚也不过是想让萧云山将这东西带走,免了以后倒成被人陷害的把柄。她进宫这几个月,虽然时间不长,却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大起大落,不由让她心里警觉不已。因此便又道:“这些东西放在我这里倒不好了,若是被人拿去不小心给娘娘闻见了,倒是我的罪过。还是大人先拿出去,等以后娘娘生下皇子,到时大人再拿来,也不迟。”
萧云山见甄玉垚如此说,便也就收下,装入随身的医箱中。
小宫女送出萧云山,甄玉垚却久久地站着,若有所思。
晚上容妃就寝,甄玉垚帮着卸妆。见身边只有阿团和晴雯,便道:“娘娘,奴婢有一件事必得禀了娘娘。”
容妃见甄玉垚郑重其事,不由诧异。道:“有什么事,说吧。”
甄玉垚便将昨晚自己所见太监放红香芸豆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没说后来跟欧阳玺见面的事而已。
容妃见说,脸上也变了颜色,好半天才道:“谁这样大胆,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本宫这就告诉皇上去。让皇上替本宫做主。”说着便起身要走。
甄玉垚忙跪下,道:“娘娘请三思,这样大张旗鼓地禀了皇上,倒让那想害人的人知道娘娘无事,心里警惕,以后下手只怕会更隐秘一些了。咱们也都防不胜防了。并且,直到现在,咱们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害娘娘。”
容妃便住了脚,转身对甄玉垚道:“你不是看见了那放红香芸豆的太监了吗?只要去查,找出那个太监。用刑一审,自然就知道指使的人是谁了。”
甄玉垚道:“娘娘,您进宫这么些年了,这宫里的手段也不是没见过,若是大张旗鼓地查,不但什么也查不出来。反而会白白坏了一些人的性命呢。”
阿团也跪下,晴雯忙跟着跪下。阿团道:“玉垚说的是。娘娘请三思。若是娘娘就这样禀了皇上,皇上生气,让人去查,那放红香芸豆的太监只怕早被人悄悄害死了,一丝儿声息也不会有。咱们什么也查不出来的。不如娘娘先按下来,待咱们慢慢地查访,找到确实的幕后之人后,再禀了皇上,让皇上定夺。再不然。就等皇上来蕴秀宫时,娘娘慢慢地禀了皇上,让皇上悄悄派人去查,不惊动别的人,大约还能查出来。”
容妃想了想。才又回身扶起甄玉垚,阿团和晴雯也跟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