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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道:“不拘让一个小丫头来传话就成了,何必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鸳鸯笑道:“如今你是贵人了,我们还不跑勤一些,不想活了是不是?其实也是老太太亲自吩咐了,不敢怠慢,只让我亲自服侍你将衣服换好了,一起过去呢。”
凌霜便将衣服拿出来,要给妙玉换上。
鸳鸯一看,道:“这衣服也太素了一些,换鲜亮一些吧。”
妙玉道;“我是出家人,衣服都是这个样子,还能怎么鲜亮?”
鸳鸯想了想,道:“就将你原来接贵妃娘娘穿那件换上吧。”
妙玉道:“那是织金大红袈裟,是做法事时穿。这眼下穿成那样,不好吧?”
鸳鸯道:“有什么不好。接旨也是件大事,正要穿得隆重些才好。”
妙玉只得让凌霜将那件大红织金袈裟找了出来披上,里面仍穿了月白法衣,头上用一只金环将头发束了,显得唇红齿白,面如皎月,眉如远山,眼如秋波。只是神色间有些清冷,却也平添了一分缥缈之意。
鸳鸯绕着打量了一圈,啧啧赞道:“果然好颜色,好品貌。这样一穿出来,竟比那些穿红着绿小姐们还强呢。”
妙玉淡淡一笑,道:“你谬赞了。让别小姐听见了,你岂不是又得罪了人?”
“我只是咱们两个人面前说说这话,也得罪不了人。不过,真有人,我这话也没说错。谁不服气,可以来比比啊。”
妙玉笑一笑,不再说话。鸳鸯便领了妙玉和凌霜一起到大观楼去。
到了大观楼,鸳鸯将妙玉引到旁边厢房,贾母和王夫人、邢夫人也都到了,都是全副诰命正装。王熙凤陪着说笑。大家见了礼,也都喝着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等候着颁旨太监到来。
过了些时候,大家都等得有些心焦,王熙凤便让上了点心果品,让大家先垫垫。
午时,林之孝家进来,对贾母道:“禀老太太,老爷说宫里夏公公来了,请老太太陪了妙玉师父到正厅接旨去。”
贾母便起身,对王夫人和邢夫人等道:“你们就不用去了,先这里等着吧。”回头对妙玉笑道:“我们一起过去吧。”说着携了妙玉手,一起往外走。
妙玉有些紧张,一颗心怦怦地跳着,跟了贾母来到大观楼正厅。
贾政正陪了传诏太监夏东海旁边偏厅吃茶,见贾母和妙玉来了,便起身过来。
香案早已备好。夏东海看了看妙玉,道:“你就是妙玉?”
妙玉双手合十,俯首敛眉道:“贫尼正是妙玉。”
夏东海从袖中拿出黄绢圣旨,道:“跪下听旨吧。”
妙玉便面朝皇宫方向跪下,贾母和贾政也都跪下,跟身后丫头也都跪下。
夏东海展开圣旨,清清嗓子,然后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妙玉法师,礼佛经年,佛法精深,性情纯良,空灵敏慧。着即封为慈恩堂主,主理慈恩堂事务。择日入宫理事。钦此。”
夏东海将圣旨递到妙玉手上,妙玉捧了,口呼:“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东海伸手将妙玉扶起,端详一番,不禁赞道:“妙玉法师果然超逸绝伦,仙风道骨!难怪德贵妃娘娘皇上面前极力推荐。”
妙玉道:“贫尼对宫中事务一窍不通,只怕辜负了皇上美意。以后还请公公多加关照和指点。”
夏东海笑道:“我也只是跑腿,哪里谈得上指点。你也不用担心,宫里还有德贵妃娘娘给你照应着呢,有什么,娘娘会教你。再者,你又不用出面应酬什么,只是慈恩堂里修行,跟外面是一样。只有宁太妃生日和忌辰时做一做法事。并没有什么大事。若是一些大法事,宫里另有佛殿和大法师,用不着你。”
妙玉道:“多谢公公指点。”将手中圣旨放香案上。
贾母旁道:“公公这半日也劳乏了,请去外厅歇息,喝口酒暖暖身子再去。”
贾政便请夏东海往外厅去。
妙玉忙叫道:“公公。”
夏东海停了脚步,回身问:“妙玉法师还有什么吩咐?”
妙玉道:“吩咐不敢当。贫尼想请教公公,进宫去可能带随身丫头和嬷嬷么?还有自己随身东西能带一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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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正式接旨了;以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继续关注哦@@##l&&~*_*~&&l##@@
65。迫情势宝钗应请求 受嘱托傲雪见旧主1
夏东海笑道;“按宫里规矩,进宫去小主,随身可带一两个贴身丫头,你是宫里法师,又自不同。带上三两个小尼姑,倒也不为过。至于东西嘛,只要是没有违禁东西,由宫门上侍卫查验过,不拘多少都可以带。当然,也不能太多,不然太过招摇了也不好。宫里是非多,没有事也会平空生出事来。你虽是出家人,却也不能不当心一些。”
妙玉感激道:“多谢公公指教。妙玉铭感于心。”
夏东海见妙玉没有了疑问便又同了贾政往外走。
妙玉和贾母正往厢房里去,却忽地见惜春匆匆地来了,头上花翠也没带,全身素净,后面一个跟丫头也没有。
惜春一见贾母,便扑地跪下,哭道:“老太太,你可怜可怜孙女,让我也出家做了姑子,随了妙玉进宫吧。”
贾母大惊,喝道:“你这是什么话!一个千金小姐,怎么能有这样想法!可不是失心疯了?鸳鸯,你将四丫头拉回去,好好地喝一碗定魂汤,不容她这里胡言乱语。”
鸳鸯虽然也早听过惜春要出家言论,但如今这种情形下闹出来却也吃惊,不能不听从吩咐,上前去拉惜春。
惜春死活不起来,只是哭,口里道:“求老太太放了我吧。只当是放生,将我当成小免子小乌龟给放了吧。”
王夫人、邢夫人和王熙凤等人听见这边闹,也过来看,见惜春跪地上,哭天抹泪,也吃了一惊,忙问什么情由。
贾母气得浑身乱颤,道:“这……这都是我自己调教出来好孙女!这成什么样子?可不是丢人现眼吗?”
王熙凤忙上前劝道:“老祖宗别生气。可别气坏了身子。”回头又对跪地上惜春道:“你先起来,别气着了老太太。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鸳鸯便又忙着去拉。惜春挣脱鸳鸯手,道:“老太太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我是下定决心了,我这辈子也不嫁人,只要跟了妙玉一块去做姑子。”
王熙凤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贾母道:“听听,听听。她一天天大了。翅膀硬了,连我也不放眼里了。这样东西我是白疼她一场了。好好好,她要跪。就让她跪着好了。我也不管了,她本是那边人,派人去将珍儿请过来,将他妹子领回去吧。要死要活,还是要做姑子。都由她去,我眼不见为净。”
惜春泪如雨下,道:“老太太,看您疼我一场份上,就答应了我吧。若真是我哥哥过来,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我是宁死也不回东府。老太太是愿意看着我出家解脱了去。还是愿意我死了解脱好?”
王熙凤也早听过惜春那些出家言论,此时又见惜春态度坚决,知道不能转寰。便回头劝贾母道:“老太太心善,又诚心礼佛,才会调教出这般虔诚事佛孙女。依我看,老太太也不用强留她,不如就依了她。学了妙玉一样,带发修行。就栊翠庵里修佛吧。”
妙玉此时站一旁,心情颇为复杂。她早知道惜春立意要出家,想要跟着自己一起走,只是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提出来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贾府众人面前,不知道如何面对,情形便有些尴尬。
贾母听了这话,这想起妙玉仍这里,回头对妙玉道:“妙玉法师这里,你说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妙玉顿了顿,才道:“老太太问我,我才敢说。既然四姑娘一心向佛,这本是好事,也是你们贾府善缘。二奶奶也说了,就依了四姑娘,让她也带发修行。妙玉斗胆,还请老太太成全了她吧。”
贾母这时心情也不再那样激动了,慢慢平静了下来,想了想,道:“也好。这件事,就依了你们意思。只是仍这府里修行可是不成,还不知别人怎么说呢。反正妙玉要进宫,不如就真让她随了妙玉进宫吧。这几天也别见人,只说病重,等进了宫,对外也只说病死了。这样保全了大家颜面,也成全了她心意。”
惜春早听见了,忙爬过来,给贾母不停地叩头,道:“多谢老太太成全。孙女以后定会菩萨面前多为老太太诵经祈福,保佑老太太长命百岁,福寿绵长。”
贾母叹一声:“罢了。你也不用说这些了。我只当没养你这个孙女便罢了。以后也不用再来见我了,好生收拾了自己东西,随了妙玉进宫吧。以后你就是她人了,是放是留也都是她说了算了。”说着,便由王夫人和王熙凤扶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妙玉见人都走了,忙去扶惜春,道;“你这是何苦呢,怎么闹成这个样子了?”
此时惜春虽然有些狼狈,衣服头发都凌乱不堪,但脸上却笑得十分开心。她并不起身,仍趴了地上,对妙玉道:“如今我路都绝了,再也没有退路了,你得收我做徒弟了。师父,请受我三拜。”说着原地,对着妙玉叩了三个头。
妙玉只得受了惜春三拜,然后扶想惜春。
惜春原地转了一圈,对妙玉笑道:“哈哈,我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一切一切,我眼中都成了过眼云烟,只剩下你还站我面前。好姐姐,我终于心想事成了,我终于可以永远和你一起了。”
妙玉此时心里却有些沉重,道;“你真舍得这千金小姐身份?真愿意出家寂寞一生?还有,咱们进宫去了,行动是不自由了,你还能这样开心?”
惜春满不乎地笑道:“无论是什么地方,只要是能够跟姐姐一起,每日里能够一起说话做事,那便是开心。哪里还会有什么寂寞呢?”
妙玉想了一想,自己和甄玉焱相守之约是永远也实现不了了,如果以后能有惜春这样一个知心姐妹常伴左右,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想到这里,那心里也开心了许多,携了惜春手,一起走出大观楼。
刚到门口,便见跟惜春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赶来了。见了惜春,道:“姑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姑娘这衣裳钗环也不穿好,就到处走,让老太太看见了,可是要让小我吃不了兜着走了。姑娘,你就消停些吧,别让我们难做。”
妙玉便笑道:“老太太早已经看见了。你也别抱怨了,以后不会让你们难做了。你们姑娘以后是永远地消停了。”
那小丫头尚疑惑,妙玉和惜春却丢下她径直往园里走,凌霜跟后面,悄悄跟那丫头说明原委。刚到蓼风轩门口,却见园中各人也都赶来了。
当头便是薛宝钗和探春,见了惜春,探春便先问道:“四妹妹,刚才听丫头们说,你要学了妙玉出家?这别是闹着玩吧?”
惜春笑道:“三姐姐,你还不恭喜我。老太太都准了,让我跟了妙玉姐姐进宫,这还有什么假?”
探春和薛宝钗听了这话,也都怔住了。半晌,探春才道:“你也真狠心,竟然丢下我们所有人去跟了妙玉进宫做姑子。这样事,竟是天下奇闻,任谁也想不到事。”
惜春道:“三姐姐,你该替我高兴才是。我从小就羡慕事佛人,能不受拘束,做自己想做事情,清清静静,无人打扰。你也别说我狠心。咱们一起日子本也不长了。你想啊,二姐姐嫁人了,接下来便是三姐姐你,你家还能呆多久呢?咱们本也不能长久一世地一起。我这样,得遂所愿,那是值得庆贺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