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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皇甫怀寒最近没什么动静,慕容千秋的兵马都杀过来了,他还一动不动,看这样子是在查皇甫夜的事情吧?
越想越是觉得焦躁难安!来回走了半晌之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行,我要亲自去一趟东陵!”
“主子,这不……”殒不甚赞同,现下三国交战,主子现下去东陵,绝非什么明智之举,对她的安全定然十分不利。
“我知道危险,但……”但皇甫夜对她有恩,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若有一日,皇甫夜遭逢劫难,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会去闯!现下他被那狗皇帝抓着要处斩,她怎能不去?
殒也知道南宫锦是重情重义之人,想再劝的话,终于也没接着说出口,因为知道劝了也没用。于是开口道:“主子,属下跟您一起去!”
南宫锦摇头:“不,你还是留下来帮风,我不在,他一个人恐怕守不住叶洲!”
“可是主子,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殒坚定的反驳。
南宫锦失笑:“假设我此去被抓,以你的能力,也救不了我,而且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多一个人被抓,不是么?”
殒一顿,刹那间面色因羞愧而通红,不再开口再发一语。这是因为他无用!
“去帮我准备几件东西,我今夜就出发!”南宫锦开口吩咐。
殒点头:“主子,您也不必太急,皇甫夜的处斩之日,是三日之后,您从叶洲到东陵的京城,两日就够了!”
“嗯!”南宫锦点头,好在孩子已经满了三个月,路途之上稍稍注意一些,问题也不是很大。
……
邵阳。
“陛下,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皇甫夜即将被处斩的消息,并且准备设法营救!”毁站在百里惊鸿的跟前禀报。
拿着军报的手顿了一下,眉梢微挑。已经是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知道了。”
“陛下,您不拦?”这样去做的危险性,可想而知。
“拦得住?”百里惊鸿抬头,美如清辉的眸子十分淡薄的扫着他。
毁一顿,刹那间无言以对!他们都太了解皇后娘娘,她是一个很重义气,尤其有恩必还的人,所以不论多危险,一定会去救皇甫夜。“那陛下,您就在这里……?”
按照皇上的性子,什么时候不是皇后有点危险,马上就飞奔过去,这次竟然没有追上去的意愿?
放下手中的军报,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朕当然要在这里,守住朕的南岳,只有这样,若是她不慎被抓,朕才有跟皇甫怀寒谈判的筹码。”
而一起去,若是被抓,那便是一起被抓了。
毁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一下他的面色,开口道:“皇上,您就一点都不生气?”皇后娘娘这也是为了别的男人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好吧,虽然那是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但那是个雄的,若是个雌的还好说一些。
“她不去,朕也会去。”皇甫夜是她的恩人,自然也是他的恩人。若是没有皇甫夜,她早就死在皇甫怀寒的手中了,又何来他们的今日?他百里惊鸿也是个不喜欢欠人情,有恩必还的人。而且他很清楚,这一次将皇甫夜的恩情还清了,自己就有可能将这个人彻底的从她的生命中剔除出去。
毁咽了一下口水,算是明白了。但他还是有些害怕:“皇上,您觉得皇后娘娘安然回来的几率有几成?”他现在对那个几次三番坑害自己的皇后娘娘半分担忧之心都没有,是挂心她腹中小皇子的安危。
“若皇甫怀寒是真的有心杀皇甫夜,则有五成。若只是皇甫怀寒在做戏,则一成都没有。”这个道理,她未尝不明白,只是赌不起!赌皇甫怀寒不是真的想动手,而若是赌输了,就会眼睁睁的看着皇甫夜被杀,而且什么都没做。恐怕一生都会良心难安。
而且,以皇甫怀寒多疑的性格,真心要动手的几率,有八成!
毁皱眉,开口道:“皇上,要不要属下去支援皇后娘娘?”
“不必。你帮不上忙。”说罢,便低下头,埋首于奏折之中。面色沉静如水,只是微微卷起的眉梢,表示他的心情并不与他的面色一般放心。
东陵,现下是龙潭虎穴,若不是要守着后路,他当真不想让她一人前往。
……
羊肠小道,四面秋风簌簌,时不时的卷起几片枫叶,在空中轻舞,旋转,而后轻飘飘的落地。秋蝉在树上轻鸣,也就是这虫鸣之声的清晰,使得四周都十分安静。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当口,一匹飞驰的马匹掠过,像是一阵疾风,带走了好几片飘飞的落叶。地上的尘土也被来人这雷霆之势卷起,在半空悬浮了好一会儿,才轻飘飘的落地,归于沉寂。
而方才过去的那人,并不因自己打破了夜的寂静而停驻,反而前进的速度越发的快了,墨发扎成马尾高高束起,一身轻便利落的衣物勾勒出完美的身型。微微凸起的小腹看起来还不太明显,袖口和裤口都用丝线扎起,利于行走,此人,正是南宫锦无疑。
因为顾忌这孩子,这一路,她都十分注意饮食,是以动作也没有太快。而进东陵的盘查,也十分的严谨,比以往还要严谨数十倍,想必是防止有人想借机来救人。皇甫怀寒的这般态度,自然也让南宫锦确定了他要杀皇甫夜之心。
入夜,南宫锦终于到了东陵的京城。而离皇甫夜被处斩的日子,还有一天半,近两日的颠簸,让她觉得下腹有些隐痛,所以进了京城之后,她便下了马,牵着马匹前往。还吃了好些稳住胎气的药,方才缓了过来,只是面上还有一丝不正常的白。
沿着京城的官道走了良久,暮然听见车轮在地上压过的声音响起,南宫锦微微抬起头,一看,车上的标志像是某个王府的马车,看了一眼之后马上低下头,唯恐被人发现。
那马车从她的边上走过之后,没过多久,又是一辆马车走过。南宫锦秀眉微蹙,看来今夜,不太平静!
又走了一会儿,又是一辆马车往这边来,而南宫锦看着这辆马车眼神禁不住凝了一下,这马车,很熟悉。是她当年坐过的,再见之,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马车从她边上经过,忽然一阵咳嗽声从车厢内响起,真是皇甫逸的声音无疑。
而身为新一代神医的南宫锦,一听这咳嗽之声,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气虚体弱,看来皇甫逸是中毒了,而且这毒中的还颇深,若是再得不到有效的治疗,恐怕自己下次再见他,就是一具尸体了。
马车在缓缓的行驶,而车内,白汐月的如画般随和的声线响起:“王爷,皇上竟然已经决定了处斩夜王,您又何必再去触他的眉头,若不是妾身知道您跪晕在门口,还不知道您要将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
“咳……咳咳……”皇甫逸先是咳嗽了几声,复又开口,“你懂什么,皇上现下只是被愤怒蒙了眼,二皇兄对东陵的衷心,谁都能看出来。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也不会是作假。皇上若是真的杀了二皇兄,将来是一定会后悔的。我也是活不过几年了,即便是为二皇兄跪死在那里,又有何妨?”
若不是现在他站都站不稳,而白汐月硬要将他带回来,他现下也当还在皇宫门口跪着。
这话,让白汐月的泪在眼眶中就是一阵打转。跪死在那里?王爷一生为两人做过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是为了那个女子,第二次是为了夜王。而自己呢,作为妻子,却从来就不曾走进他的心,也许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现下他的身子成了这般,却半点都不爱惜自己,不过是因为生无可恋。
南宫锦听着他们的对话,待要再听,马车已经从她的面前经过。而她的脚步,也顿住了。
她没有记错,那确实是逸王府的马车,方才那也的的确确是皇甫逸的声音。
那样一个出尘俊逸的男子,那样一个向往着畅游天下纵情山水的男子,那样一个有着皇室最为纯净的眼眸的男子。也是曾经让她自责感动到落泪的男子,而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三年未见啊!
看这样子,今夜他是进宫去为皇甫夜求情了,但是皇甫怀寒没有答应,那个狗皇帝狠心的很,能答应了南宫锦才要觉得奇怪。那么今夜在路上遇见的这些马车,也在瞬间有了解释,想必是该求情的都去求情,该煽风点火的就去煽风点火了。
算了算时辰,离皇甫夜被处斩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倒是有功夫去看看皇甫逸的病。迟疑了片刻,牵着马匹转换了方向,好歹也是她曾经的“徒弟”,亦是朋友,不救似乎说不过去。
调转马头,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循着记忆,十分悠闲的往逸王府而去。到了离门口还有很长一段路途的地方,她停下了步伐,将马匹系在一旁的树上,趁着王府门前的护卫不注意,沿着墙壁摸索了过去。袖中的袖箭一出,钉上了一旁的一棵大树之上!
整个人如同大雁展翅,往树梢而去,腾上树梢之后,又疾驰而下!最终一个璇身,安然落地,脚下尘土轻扬。抬眸一扫,又有巡逻侍卫经过,飞快的往树后一躲,粗大的树干遮住了她的身型,没有叫人察觉。
自然是不能让人发现的,否则若是让狗寒知道自己来了,情况绝对不妙!
等那一拨侍卫走过去,她在原地看了半晌,确定了皇甫逸房间的方位,方才悄悄的潜伏了过去。门关着,而里头的灯还亮着,没过多久,白汐月从里头出来了,并轻轻的将门带上,她还站在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矗立了一会儿,终而是因为夜风太寒,裹紧了披风,转身去了。
南宫锦看着她的背影,却有了一瞬间困惑,这两人,成婚两年有余,竟然没有在一起睡?
待白汐月走远,屋内又是一阵咳嗽之声传来,南宫锦这才敛下了思绪。蹲下身子,将两个石子捡起来,对着门口那二人一扔,精准无误的打到了他们的身上,两人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她飞快的潜到她们的身旁,将他们扶起来,靠在门口,做出一副正在守卫的样子,而这响动,也惊动了屋内的人,他咳嗽着开口:“谁?”
“吱呀!”一声,门开了,南宫锦推门而入。
隔着珠帘,看着床榻侧卧的男子,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面色,一双琥珀色的眸中纯净如初,只是带了一丝混沌,这般病重之态,让南宫锦想起了当初那个兰花一般的男子,不由得心中一痛,面上的急切也重了几分。
皇甫逸一看见她,整个人完完全全怔住了!她?
她不是应该在南岳吗?现下回来,出现在此时此地,难道是来看自己的?但,很快的,他就推翻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嘲的笑笑:“你是为了二皇兄的事情来的吧?”
“来东陵是为了他,来这里自然是为了你!”南宫锦直言不讳,言语之间便已经到了他的床边。
皇甫逸的眼神落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底的神色带有几分复杂,很快的有消散开来:“你怀孕了?”
“嗯!”南宫锦点头,自顾的到他的床边坐下。
“恭喜!”话音一落,他的手腕便落入了她的手中。
秀眉蹙起,莹白如玉的手指按在他的脉搏之上,半晌之后,方才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后淡淡开口:“南疆之毒,桑麻!”
“你懂医术?”皇甫逸惊了一下,他只知道她现下是文武双全,在整片大陆也成了名动天下的奇女子,却不知道她竟然还懂医术。
南宫锦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两个大字奉出:“废话!”
语毕,扬手一挥,袖中从不离身的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