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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言,一怔,像是没想到她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不都是男女互相爱慕,或是门当户对就可以在一起么?慢慢的,也回过了神来:“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即便你不愿做蒲苇,我亦愿为磐石。”说完之后,他的脸已经红得如同某种生物的臀部了,从前就是打死他,他也说不出这些话来的。
风和修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固了,殿下居然能对人说出这种话来,这真是……
这话一出,苏锦屏就沉默了。她没有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应该三妻四妾的古代,而对方,还是皇族的人,甚至看样子,还有着逐鹿天下的野心,若是跟他在一起,最终她得到的,只会是不断的勾心斗角,甚至连爱情也没有唯一。直到空气中的气温已经凝固,静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苏锦屏才一字一句的开口:“我,绝不与人共事一夫,你能应否?”铿锵有力,她可以为了他去争天下、谋权势,但是唯独这一点,是她不容他人侵犯的骄傲,也是作为现代女子的尊严,更是她必须守住的一道底线!
这下,风和修简直有一种跳出来的冲动,开什么玩笑,殿下可是要登上帝位的人,古往今来有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正要跳出去说什么,可是他们家没出息的殿下,已经开口答应了——
“能。”一个轻飘飘的字,砸进了风和修的心里,他们只感觉自己简直就要疯了!
而百里惊鸿确哼淡然,她能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并不奇怪,因为她平日里虽然总是有些不正经,但他却能看出她骨子里的骄傲。而且,母妃曾经也对他说过:“鸿儿,莫要贪求这世间的富贵,若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离,才是真正的幸运。”母妃也说,她当年没有看明白,所以才苦了一生,悔了一世,让他万不可重蹈覆辙。
“记住你说的,否则,我会亲手了结了你的性命!”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的开口,语气狠辣,半点也不容情,很明确的在告诉对方,自己不是在开玩笑。她苏锦屏的人生,容不得背叛!背叛者——死!
他闻言,笑了,艳若百花,灿若桃李:“好。”顿了顿,复又开口笑道,“那,你是应了么?”
风看着自家殿下笑得灿烂的模样,嘴角抽了抽,挂着一根面条泪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你看殿下现在的表情,那是高兴吗?”堂堂一国的皇子,以富可敌国的财产和此生唯一为代价向一个宫女求婚,成功了还有脸高兴成这样?
“好像是的!”修的声音也带着些许哭腔。
两个两人对视一眼,复又开始抱头痛哭,殿下是真的完了!
听他此问,她笑着开口回话:“应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应?相爱本来就应该在一起不是么?而且他还能答应这样的条件。顿了顿,复又开口,“喂,既然我都同意了,那你的财产……”说着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又猥琐了起来。
“自当请娘子笑纳。”说着,几个大步上前,拖着她就往外室走,动作迅猛,丝毫不给她反应时间。
苏锦屏挂着一脸贱笑,望着满室象征着巨大财富的陈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给拖了出去,惊叫着开口:“百里惊鸿,你干什么?”
一声惊呼落下,他忽然停了手,状似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淡淡的看着她,那精致的侧颜和优美的轮廓,瞬间便跌入了苏锦屏的眼,而那长长的羽睫也在轻轻的扇动,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而后缓缓的对着苏锦屏开口:“娘子,不都是应该陪夫君睡么?”
“我们还没成亲!”苏锦屏大声反驳,扯蛋!还没成亲睡个毛线。
看着这只炸毛的猫,他低低的轻笑出声:“所以,娘子只管陪为夫睡就是了,我尽量,什么也不做。”
“不行!不行!”开什么玩笑,倒也不是她矫情,而是刚刚两个人才说了那么些煽情的话,现下马上就发展到床上去了,感觉好尴尬!
而他,置若罔闻,一股内力制着她的手腕,夺了她反抗的机会,拖着她接着走,而后冷冷清清的声线从前面传来:“娘子,为夫在床上告诉你其他的银子藏在何处。”
卧槽!苏锦屏禁不住在心中大骂一声!这特么的不是在戳人家的软肋吗?于是,这下原本无比坚定的反抗之心,慢慢的也弱了下来,任由他往床上拖。而百里惊鸿淡薄的面上,却染上一抹淡笑,看起来是十足的愉悦。
风和修不约而同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看着这一幕,还好,殿下还没有完全被吃的死死的,还有一丝丝身为男人的尊严,虽然这尊严是拿银子换来的。
苏锦屏跟着他走着,走着,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看着前方那雪白的身影,不知为何,恍惚间似乎在他的背后看见了整整九只尾巴摇曳,对,不是一只尾巴,是九只!分明就是一只黑心肝的九尾狐,当下心底也有点发虚,苍天,她怎么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好像是掉进了人家挖的坑里!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他的怀中了,仍是冰冰凉凉的触感,仍是淡淡的雪莲清香扑鼻,面前也仍是那张绝美的让人喷鼻血的绝尘面孔,但她却觉得自己面前这个人有什么不一样了,唔,什么不一样呢?好像是真面目露出来了的感觉!
正思索间,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耳畔传来他清冷的声线:“在想什么?”明明是询问,却还是平淡的如同一池无波的清水。
“在想,你平常不都是闷骚吗,今天怎么忽然明骚了?”苏锦屏很是坦诚的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嘴角抽了抽,顿时失语。闷骚?明骚?不知道如何回她这话,便干脆不回答,只是轻轻的环紧了她的身子,慢慢的闭上了那双明月清辉般的星眸。他还记得,那段日子,她以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的时候,就是这般陪着他一起睡的,很温暖,暖暖的感觉,就如同今日一般舒心,全身的血液也在慢慢的回暖,若是可以,真想就这么抱着她,一辈子,不松手。
见他又不说话,苏锦屏瘪了瘪嘴,又闷骚了!“喂,皇甫怀寒要我杀你,怎么办?我要是不杀你,他就会杀了我和浅忆。”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他闻言,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半晌,方才淡淡的开口询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把他杀了,不过要是真杀了那个短阳寿的,也许我会赔命!”这个问题实在是太严肃了,她一点都不想和那个狗皇帝一起死。
短阳寿的?嘴角有些微抽,而后淡淡的开口道:“放心,你不会有事,明晚,我便送你出宫。至于苏家的人……”劫天牢不难,但是在东陵的境内,劫了天牢,还要不被皇甫怀寒搜寻到,那就太难了,毕竟皇甫怀寒能够做他的对手,也绝对不是好应付之辈。
“苏家的人,能救则救,不能救就算了。反正我跟他们也没多大的交情。”苏锦屏的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这一切都是苏念华咎由自取,跟她苏锦屏可没有关系。
没多大交情?听闻此言,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眸也徒然挣开,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他,不是你父亲么?”
“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的来历确实是太过离奇,更何况,就算她不是来自异世,她的身份估摸着也不简单,搞不好还牵涉着什么王朝恩怨,能不说还是尽量不说的好。
此言一落,他也没有追问,只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他知道她似是不愿意告诉他,但是他也相信,终有一天,她会愿意告诉他的,他也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忽的,苏锦屏抬起头询问:“你刚刚说明天就送我出宫?你准备好了?”
他淡然轻笑,缓缓的点了点头。他的计划原本是明日春秋节,便趁乱离开东陵,而自己屋内的密道也已经挖到了京城的西郊,下面更是迷宫遍布,若是没有地图,决计不可能找到出口。过程和线路他都已经策划好了,他要走,即便是皇甫怀寒也留不住,南岳那边的局势也已经被他控制了大半,只等回归。数十年的谋划,终于是到了今日,但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这不安来自何处,他也不清楚。
苏锦屏却没想那么多,因为她并不清楚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有多大的实力,也不清楚皇甫怀寒真正的能耐有多少,所以也没有接着问。打了个哈欠,接着开口:“那我逃出宫之后去哪里?”
“跟我回南岳。”直截了当的回了她的话,半点都不曾犹豫。
苏锦屏虎着脸看了他一眼:“我答应了吗?我还没答应你就擅自替我决定,我告诉你,我苏锦屏是很有骨气的人,我没答应去南岳,谁都别想让我去!”他说跟她回南岳,她就跟他走?把她想得也太没主见了吧?
他闻言,沉吟片刻,整整半晌都没有开口,直到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终于,从那寡薄的唇畔吐出了几个字:“我剩下的银子,都在南岳。比皇甫怀寒国库里面的还要多,你当真不随我走?”
“矮油!走!必须走!”苏锦屏瞬间激动了起来,比皇甫怀寒国库里面的银子还多?那她要是不走,脑子才是被门夹了!“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的,就是不为了那么多银子,我也舍不得小鸿鸿啊!”苏锦屏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自我吐槽,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要吐了,但是为了银子,恶心一点也是没有办法的。
“呵呵……”低低的轻笑出声,虽然知道她最后一句话带了些不真实的成分,但他听着还是莫名的愉悦。笑完之后,轻轻的闭上眼眸,抱着她,安然入眠。
听他的笑声,还是若初识一般的飘渺动听,却已经带了不少人间的气息,苏锦屏亦是扬唇一笑,闭上眼睡觉。
风压低了声音,挂着一头黑线开口道:“皇子妃真有骨气啊!”开始挺正气凛然的说自己有骨气,殿下一说钱,骨气就没了!
下巴已经掉到地上的修——“我也这么觉得!”
……
景仁宫,屋顶上,苏锦屏仰卧着看着皇宫的天空,旁边一起靠着的,是浅忆。“昨晚已经跟他商量好了,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宫了。”
浅忆闻言,点了点头,拳头也轻轻的攥了攥,有一丝丝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期待。忽的想起一事:“小姐,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吗?”
“什么大事?”她知道的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自己被人打了屁股,而且到现在还有点疼。
“逸王殿下说春秋节之后,便要去参加武林大会,而昨日竟然给了逸王妃一只玉如意!”浅忆说的是一惊一乍的。
苏锦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玉如意怎么了?难道那个玉如意很值钱?”
浅忆的脑后划过一条程亮的黑线,值钱?小姐想的怎么都是钱呐!“小姐,难道您不知道王公贵族送发妻玉如意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苏锦屏偏过头,倒来了些许兴致,因为她对那夫妻二人的印象都还不错。
“若是送玉如意,首先就是表示那个女子是清白之身,而后也表示愿意以自己所有的财富相送,算是对发妻绝对的敬重,而最大的含义,就是同意对方改嫁的意思。”浅忆飞快的说完,接着又叹道,“逸王妃的命真是好啊,千百年来,就只有两个女子享有过这般尊荣。”
苏锦屏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变相休妻吗?有什么好?”
“不!”浅忆的面色忽然严肃起来,转过头道,“小姐,您要知道,一个亲王府该有多少财产,逸王妃有了那玉如意,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