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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傻子也要纳妾了吗!
自游醉湖那日归来,言梓夏便十分暴躁,心情十分不快,她竟然要与人分享自己的相公了!
“王妃,这是秦将军送来的补品,你多少吃一点吧。”春草也气愤,皇上竟然给王爷纳了侧妃,王爷又不喜欢,干嘛要勉强强迫呢!
言梓夏刚刚还在气头上,却听说是秦远扬送来了,心竟缓了缓,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秦远扬果真不错,听李安说,那日便是他救起了自己,若不是被水草缠住了脚腕,她也不至于如此凄惨,被秦远扬救出水面之时,全身冰冷,脸颊苍白,呼吸微弱,还真让人以为不行了,是他输了内力救了她呢!
心底有着淡淡的情绪,就像那温柔汤蛊里蒸腾的热气,心竟也暖暖的!
这是什么情况?失去一个白子卿,得到一个秦远扬吗!
言梓夏暗暗掐了下自己,鄙夷着自己失控的心,先是白浪的洒脱萧然,远离尘世的心,再是秦远扬遥远的凝视,沉稳的温暖——
终究也不过一个情字,终究不过一个男人啊!
她能够放得开吗?对于爹爹的执念,对于娘亲的心疼,对于情愫的飘渺无依之感——
一首婉转悠扬的琴音扬起,醇和,若九霄环佩之声,带着清傲孤绝,却又思慕着人间喜乐。
话说: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这秦落影也是个知心知性女子,明明怜郎有情思,却偏生嫁给了傻王爷,苦了一翻真心。
“王妃,皇上命人收拾了凌风楼一侧的夕影阁,已经让那秦小姐先住进王府了。”
言梓夏竟轻笑着,是真的担忧白子卿,还是摆了一道眼线呢!
正文 第017章:纯银流苏坠1
空气里荡着悠悠的香气,是言梓夏吩咐了春草从玉兰树上采下的几枝玉兰花散发出的,比熏香更为清新自然,令人心神安逸,透着无比的宁静与平和。
白子卿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巴巴地看着她,无辜地像个偷吃了糖的孩子。
“言言,一起出去玩嘛,影影也在呢,我们一起啦——”他扯掉言梓夏手中的书卷,便要拉着她向后山坡去。
言梓夏甩手拜托了,不知为何,她竟看不得秦落影那拢月眉梢瓜子脸,透着盈盈爱怜。
放风筝,竟不知白子卿为何如此爱放风筝了,上次桃林坠远的那只白鸟风筝早已寻不回了。
“言言——”白子卿有些无措,他似乎见不得言梓夏不开心的样子。
“言言生气了吗?我让皮皮来陪你好不好,不要皮皮陪影影了,我去抱皮皮——”说着,撒开腿便跑走了,言梓夏甚至来不及叫住他,因为心底的怒意又噌噌噌的冒出几分,秦落影那么喜欢那只死狗吗!
风筝,狗,竟全部成了秦落影的了,还有什么?
言梓夏,你不是像那只风筝吗,想飞就飞地远远的,此刻,怎么如此在意了!
只是,爹爹却说过,即使风筝飞得再远,他手中的那线一拉,自己还是会飞到他身边的!
白子卿呢?还飞得回来么?
池中的荷花朵朵绽开,荷叶似乎在闷热里昏昏欲睡,又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惊醒了。
王府后山坡草地上,层层叠叠新生的嫩草焕发着勃勃生机。
白子卿披着绵长的墨发,青色衣衫轻摆这,漾着鲜艳的笑容扯着一只五福捧寿的风筝,一边跑一边灿声笑着。
就像那日桃花林,他笑得亦是这般知足。
原来,白子卿并不是独独在她身边,才会笑得如此愉悦开心的。
秦落影一袭蓝色纱裙,裙摆轻扬,小步跟在白子卿身后,微张着艳红小嘴,轻笑着,十足是个淑女,若不是白子卿爱玩,她岂会碰这凡俗之物。
竟是佳人如玉,君子翩翩,如同外头盛怒的阳光,生生扎入言梓夏的眼睛。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长廊外,微起风,带着微寒,扫走了温暖,还有白子卿刚刚许过的话。
那黑不溜秋的死狗追在二人身后,更是碍眼极了。
嫩绿色百褶裙裙角被风掀起,微微拍打着,仿佛是谁在轻轻地安慰着她——
不要难过,不要难过。
言梓夏足跟一旋,竟是朝着大门而去。
春草心中一紧,这下完了,王妃怕是生气又要出府了,果然,言梓夏从一间卖衣服的小店里出来,便又成了翩翩少年美公子了。
一边闲逛,一边忍不住思索着,这白御风将秦落影赐给白子卿的真实目的!
这边走得急了些,未看着路,竟撞到了一个人,身形后退了两步,稳住,却见那人已砰然倒地了,熏人的酒气扑鼻而来,让上前查看的言梓夏生生停住了步子。
“呃,还好不是死掉了,还以为她的力气大了不少,竟将一男子碰倒在地。”
言梓夏摸了摸鼻子,手里的折扇一合,低下身去唤那个醉酒的男子,狭窄的小路之上,顿时多了些许看热闹的人群,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
她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便唤了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付了些银子,将那人送到最近的客栈去了,待那人醒了自己便会回家了吧!
想着,事情也算了了吧!
言梓夏舒了口气,抬步要走,却瞥见什么亮晶晶的,闪了眼睛,弯身捡起,竟是一支淡蓝色珍珠缀着银色流苏线的纯银耳坠,竟像极了秦落影的纱裙。
微微一愣,怎么又想起那秦落影了呢!
怕是哪个女子丢下的吧!不过,真是漂亮,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寻呢?
言梓夏又愣愣地呆了稍许时候,却不见有人来寻,便欲收进袖口,却被一快速闪过的小身影一撞,手里的耳坠便被人摸了去!
那身影极快,像是早已看准了她手中之物,言梓夏也不欲去追了,反正不是她的东西!好在并没有丢了身上的钱袋,就算作罢了!
言梓夏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便朝着一扇镶金亮匾走去,三个金色大字尤为显眼:输不起。
输不起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赌场,老板雷人是京城首富西门府的二小姐的上门女婿,自然是十分了得,羡煞很多人。
言梓夏进入赌场,除了招呼的人,众人并未注意,只专注着手里的钱,还有那一声高过一声买大买小的高喊声,压大压小的回应声,以及开大开小的低呼声。
或是喜悦,或是狼狈,或是面无表情,或是悲愤交加,看着更是让人可悲!
这会儿,言梓夏的手气极好,随着一声开大,又是源源不断的银子进了腰包,周围尽是嫉妒且盲目跟随之人,她也不在意,得意的看着摇塞子的人。
那人脸色微紧,带着一丝嫉恨,是怪言梓夏坏了他的好事了,面上却平静的摇着,开着。
言梓夏好不得意,一边收着银子,一边饶是无意的看着一扇屏风后,透出挑衅的微笑。
“那人是谁?竟能猜透我们的手法,招招买中。”低沉声带着威喝,似是不满。
有人越过屏风,朝着言梓夏打量了半晌,翠色青衫,外着一层白色轻纱,面相俏丽,透着不凡之气,眉角之色却带着几分眼熟,莫不是见过此人!
“爷,那个人像不像那日闹了我们场的人?”身边一随从低声道。
这不说不觉得,这一说竟惊得座椅上的人跳了起来,妈的,那死小子竟然还敢来!
那人正是输不起的老板雷人,众人诧然,纷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含着怒意,朝着一个桌子而去,气势十足,带着滚滚如雷的火大。
“小子,还想躲。”雷人大步一跨,将众人身前的桌子稳稳抓住就是一翻。
那桌子起了起又落了下去,众人才惊觉雷大爷是发现什么人,而那人正巧躲在桌子底下了。
“来人,把桌子给我翻了。”雷人一喊,身后的打手上前,一人一脚将桌子抬了起来,却不见空出的地上有人,再瞧那桌子底下,翠色青衫的影子一晃,向着门口飞去。
“小子,哪里跑。”雷人手一指,众人便纷纷追了出去。
言梓夏本是十分气恼,忍不住就想来输不起宣泄一下,倒是这简单的心思竟被人识破了呢!
想起那日丛林里的血红色身影,如妖孽一般的俊美姿态,身材修长,炙热的指尖如火般在身上燎原,该死的,怎么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呢!
他是谁?竟看透了她的一切!
正文 第018章:纯银流苏坠2
阳光有些刺眼,温度骤升,这夏日的灼热也快来临了。
言梓夏这几日也不理会白子卿,自顾自逃出王府,并未遇见哪个不开眼的,乐得清闲,没事找找雷人的麻烦,日子过得倒也逍遥。
不知不觉,便逛游了大半个京城,一晃又到了晌午了。
听闻,醉春楼是西门家的产业,因临着醉湖美景,多是文人墨客情趣之士常去流连之地,尤其自那日白御风在醉湖设宴三日游,醉春楼及醉湖近来更是喧嚣一片。
言梓夏不禁撇嘴,看不惯白御风如此小人行径,只因那秦落影也没惹着她什么,对付那种人也着实犯不着,平白让自己受累。
吃饭的地方可不止一家醉春楼,京城有名的金玉楼也是首屈一指啊。
金玉楼,据说是京城一大人物所建,可与醉春楼相媲美,却并不是西门家的产业。
言梓夏不禁闷闷地想,他爹和兄长怎么就没把酒楼开到了京城里呢,这样吃饭什么的不就省事多了!想想似乎也不对,现在,她可是离家出走的女儿呀!
想到家,言梓夏不禁眼前一亮,嘴角挂着盈盈笑意,朝着城西走去。
临着那日撞倒醉汉的地方,有一文质彬彬的男子正似乎焦急地找寻着什么,神色红润,隐隐透着疲惫之色,似不正常的晕红。
言梓夏心想,莫不是那日她捡到的那枚纯银流苏坠吧,可是,已经让小偷摸去了呢!
唔,丢了就丢了,她都付了银子了,反正碍不着她了吧!
城西一处府邸,门口两头石狮子格外显眼,在阳光下更是闪闪夺目,威武雄赫。
朱红色的门,斗大的漆字赫然是‘查府’二字。
查某人听闻有人来访,说是一个年轻公子,本不知是何人,便让下人去回绝了。
查府虽然不算大,却也四处庭廊流水,小谢楼台,繁华似锦,清新悦然。
后花园里,更是玉阶深深深几许,妙龄女子绾春风啊。
言梓夏想不到竟被查某人拒之门外了,心中一动,便越墙而入,入了后花园。
远远地便瞧见一嫩黄色罗裙的女子坐于池塘畔,衣袂翩然,长发随风,脸颊白皙,神色悠然自得,只是那抿着的嘴角里隐隐透着一丝淡淡的阴郁。
她手里端着一本书,微微翻着页,竟有一种西子捧心的病态柔美。
言梓夏怔了怔,脑海中竟浮现了白子卿白衣翩跹,苍白如水的面庞,可怜兮兮的委屈样,好奇怪,怎么又想起他了。
她抚了抚胸口,恍惚那种砰砰砰的心跳声是由远方传来,不受控制了。
言梓夏心想,这该死的是得了什么毛病不成!
恩,那女子便是查沐呢,那出水芙蓉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怜爱啊,想起上次醉湖游,貌似少了这位妙龄试婚女子!
奇怪,上次见她是跳水自杀,这次又避开了白御风举办的相亲宴,难不成订了婚事许了人家了,言梓夏本就讨厌那逼婚的老古董,上次为救她把自己搭了,若是再被逼婚——
心底不禁一阵恶寒,她言梓夏难不成还拿刀杀了对方不成。
查沐细细看着手中的书卷,眼神却怔怔地开着那字眼儿发呆,心思并未在那上面。
细心的丫鬟眼瞧着要起风了,知道她还不想回房,便悄悄离开,回房去取些避寒的衣物了。
悠悠荷香,弥漫在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