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道四!”
这一席话下来,众人都噤了声,都默默地回去收拾自己散落在地头的货物了。因刚才的变故,街道上变得很清静,也就衬得离青念叨的声音分外的响亮。
“嘤嘤嘤……这竹子的命也同人一样啊,各有各的命啊,我的命确是比你们好啊……真是太可怜了,怎会被烧成这般的模样啊……”
南宫月默默地立在一旁,到也没去打扰那地正独自伤怀的人影。
停靠在一旁的马车内,突然伸出一双骨节修长的手。墨绿的垂帘随即被主人撩了起来,一双狭长的细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正喋喋不休的人影。
“姑娘竟会为这一堆死物伤怀流泪,当真是有同情心,本少爷很是欣赏。”
离青听到声音,抬头微微看了那男子一眼。一张面皮到还不错,只是有点说不出的邪气,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那男子的眼光突然亮堂了起来,直直朝离青走去,嘴角扬起的一丝浅笑,怎的看怎的猥琐。
离青心头一紧,想来是要碰到凡间戏文里经常出现的桥段了,村里恶少调戏良家小女子。离青这厢已经做好被调戏的准备,怎的说……心里有那么一些紧张和激动,长这般大,到也被人调
戏了一回,到时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好呢,是娇美羞涩型,还是流泪苦逼型,她这厢已经想了很多。
男子走到离青跟前,哪知却绕了一个弯,生生走到了身旁的南宫月前。
“这位公子长得真真是一表人才,不知本少爷可否有幸和你结识。”
南宫月被一夸,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呵呵呵……是嘛,你……你还蛮有眼光的。”
男子灼灼地望着面前的南宫月,却不知离青已经是一腔怒火,想不到她这一位窈窕少竟比不得一个男子。先前月老还一直抱怨,如今这凡尘男多女少,婚配极其不均匀,这解决的办法还真
让他想出来了,断袖应运而生!只不过,她还是很愤怒。
看着那男子的一双手逐渐向南宫月的小脸伸去,离青当下大力地想举起脚边的一根竹竿,那只举到一半,惨叫声起,南宫月铁青着一张脸在原地蹦跳了起来。
离青不顾,将手中的竿子一扔,手里输进一点灵力,当即扯起那男子的衣袖,“啾”地朝天边扔了开去……
一手搭着眉骨,看着人影在天边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离青甚是满意地拍了拍手,吹了一记口哨。
偏头看向南宫月,却见他呲着牙,铁青着脸,双手捂着裤裆,有那么一丝愤怒地看着她。
离青讪讪道:“仙君,您这是怎么了!”
接着,南宫月的怒吼声响彻整条街道:“你丫的拿竹竿打人不会看一看吗!非要拿老子裤裆下的那根!老子蛋疼啊!!!”
、第十三章 浔江浣娘
离青闻言,将南宫月上上下下扫了个遍愣是没发现他身上哪里有个蛋,但见他脸色痛苦的样子,不似装的,便安抚道:“仙君,刚才见您被人调戏了,小仙情急之下才伤到了仙君,真真是
对不住了……”
南宫月咬着牙,正派地摆出一副上仙的样子道:“算了算了……以后瞧着仔细点,不要再碰上本仙君这里了。”话出口,南宫月觉着有一丝不妥,至于哪里不妥了,他想不出来。
看着哆哆嗦嗦蜷缩在一角的马车夫,南宫月继续问道:“你将人给扔哪去了?”
离青两手一摊,肩膀一耸道:“我也不知,随兴所至吧。”
南宫月:“……”
原先南宫月还会顾忌着离青的脚伤,走的些许的慢,有顺手时还会扶她走上一段,如今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往前走着,嘴里还碎碎念着:“啧啧啧,如今这世风日下最不安全的倒变成男子了
。”
离青一瘸一拐地跟在他的后头,悠悠说了一句:“刚才看你的样子好像被调戏的很欢快的嘛。”
她这无心说的一句话倒是被南宫月听到了,他转身,神情有些飘飘然:“唉……到底是第一回被男子调戏,新鲜得紧呢!那种感觉,啧啧啧,你不懂,等哪日你被女子调戏了便会懂的。”
离青听了心下由衷地赞叹:啊……还真是个变态……
……
两人离了大路走了一条颇偏的小道。这小道的尽头便是那浔阳江畔。现下卯日星君的日撵车不知何时被厚实的云层挡了个通透,湖畔边弱柳扶风,倒也秀色可餐。
走了半晌,南宫月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神色也是难得的正经。离青腾腾地跟上了前头:“怎么了?仙君这是在瞅些什么呢?”
南宫月一手朝前指去:“看那处……”
离青顺着他的指尖望去,但见着一棵歪脖子柳树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静静地立在那里,遥望着汤汤河水。两人使了个诀隐去了身形慢慢走向那树影中的老人。
那老人约摸已过了古稀之年,满头斑白的头发,脸上也布满了岁月雕刻的纹理。虽撑着一根拐杖,身子还是在不停地哆嗦。
南宫月与离青躲在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却听到那老者突然叹了一口气,悠悠道:“李越,你叫我在这处等你,我等了你整整六十年……只是,接下来我怕是连六天都等不了了……”
离青听了,心下陡然一震:难道她便是李越那鬼心心念念的浣娘!?这凡间的岁月当真是不饶人。
转头,见到南宫月的袖子里袅袅飘出一缕白烟,落地后逐渐化成了一个淡薄的人形。那李越见到前方站着的人影,单薄的鬼影当即飘了飘,毫无血色的嘴唇抖颤得不行:“浣……浣娘……
”
南宫月很没眼力见儿,也很没大脑,仿若没看出李越那伤怀的情绪,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小子!看不出还蛮有魅力的嘛,到现在人家还心心念念地想着你了!不错不错……甚
是不错,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李越痴痴地望着跟前的老人,喃喃道:“这辈子我对不住她,在泉下的时候,她若能找个良人好好渡过她的下半辈子我心里也会好受点,只是……我知道她性子倔,却不知竟会倔成这般,
非要与我结什么阴亲甚至以死相逼。头七那会儿,我返家,见到的却是她抱着我的牌位子说什么要随我而去,却因为我的家人对她有恩,她放不下,只得替我好好照料着他们……这辈子,我当
真是欠她太多了……”
李越说着说着,语气有些哽咽,一旁的南宫月,不用说,已经掏出随身带着的碎花小绢子胡乱地抹着泪珠子。
眼前的浣娘已非昔日的浣娘,青春不再,容颜亦不再。她望着淘淘的江水,眼里的伤怀更甚:“李越啊……你可知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愿相信你已经死了,我一直想着有一天你还是会驾着小
船回到这浔江镇,真真切切地与我说一句‘我回来了’,只是现下,我真的信了。这辈子你先我而去,害我等了你这般久,所以黄泉路上换你等我了,这是你欠我的,要还!”
老人大力地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夺眶而出的泪水沿着脸上深深的沟壑滚落到地上。
李越的脸上痛色更甚,双手竟不自主地抚上那张布满纹理的脸,道:“我等着呢……一直在等着……”
浣娘的神情明显一震,双手伸出想要触碰到些什么却生生穿透了李越透明的身子。
“李越……是不是你?”她双手胡乱的抓挠着,碰到的却是虚无的空气。
卯日星君的日撵车渐渐透出了云层,柳树下的影子正渐渐缩小往东边斜去。见着李越一截飘飞的衣袖暴露在日光中,当即便化成了一缕白烟消失无踪,南宫月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水,忙将
李越拉了过来,喝道:“你不要命啦!你是鬼不是人!被卯日星君那么一照会灰飞烟灭的,到时在鬼界也见不到你的心上人了!”
被南宫月那么一吼,李越瑟缩了一下,显得有些后怕了,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江畔的人影。
离青见了,皮下的女人心难得女人了一下,拉扯了一把南宫月道:“人家正难过着呢,你语气稍稍温柔点,瞧着把鬼给吓到了……”
不远处,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顶着日头走了过来:“太太……今日这日头太盛了,您还是先回屋歇歇吧。”
老妇点了点头,道:“这日头怕以后也没得晒了,小玉啊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他来了,就在我的身边……”
李越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我等着你……浣娘……”
……
回到喧闹的市集,却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许的不一样,路上的人大多都三五成群地结成一团,神色都难得的凝重状似在讨论着什么。
人群中渐渐走出一位老人正不停地摇头感叹着:“唉……这世道都是怎么了,以往都是拐些妙龄女子,现今连壮丁都有人拐了。”
南宫月忙拦下了那个老者,作了个揖问道:“这位老人家向你打听一下,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老者又是重重地一叹,回道:“年轻人你以后还是莫要出门了,现下我们这浔阳镇似乎有
点不太太平了,刚听到消息这李二娘家的当家的又平白无故的失踪了,这都几天了,失踪的竟都是正直壮年的男子,奇怪啊……奇怪……”老人一路长叹着远去了。
南宫月听罢,一跺脚狠狠道:“卧槽!这世道还真是男子愈发的不安全了,走走走,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离青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仙君乃是得到上仙,没想过要帮他们解决一下吗?”
南宫月道:“天理常规不可乱,这世间的事事事都要神仙来管,我们哪能忙得过来!”
离青:“……”
两人回到僻静的树林,眼见着几道飘忽的身形一闪而逝,南宫月神色一凛几个纵身也跟了上去,徒留离青一脸愕然的站在原地。
隔间会儿,南宫月倒是回来了,神色有那么一点严肃,嘴里连连念叨着:“奇怪了……奇怪了……这魔界中的人怎会出现在这里,九阴这家伙有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了…
……
将李越送回幽冥鬼界那是刚刚好,他那一列的投胎队伍刚巧要进轮回司。但见南宫月在鬼差那里迂回了一下,硬是将李越给塞了进去,到也没人发现。
轮回司正殿五浊大殿内,转轮王琰摩肃然静坐,气场和存在感那是相当的强烈的。
“浔江人氏李越何在?”转轮王板木那么一敲,嗓门那么一吼,离青的心肝也随着颤了两颤。
南宫月凑近她耳旁道:“他现在在加班,所以有点火气……”
离青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
李越慢慢走进大堂,旁边执笔的判官朗声道:“浔江人氏李越卒于崇历三十年,落江而亡。生时非大奸大恶之徒,曾于崇历十三年碾死一只蚂蚁,崇历十六年爬树以至于摔破三个鸟蛋……
除此之外并无大过品行尚佳。”
在离青眼里顿觉那判官手中的生死薄比南宫月的司命簿牛逼得多,这般鸡毛蒜皮的事上面竟一字不落的全记在了上头。
“嗯,既无大错那便送他去玉石桥吧……”
离青长舒了一口气。她知道,如今自己脚下踩的地皮,下面还有十八层的地狱,相较于那些被判入地狱的恶鬼,李越的归宿当真是不错的了。
转轮王话落,两边立着的鬼差就架起了跪着的李越。自从进了这轮回司殿,李越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安静得紧。
南宫月拽了拽离青的衣袖子道:“到底是相识一场,咱去轮回道送送他去……”
穿过五浊殿,一路上都能听到鬼魂失声的痛哭声。李越依旧是面无表情,让人窥探不出他内心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