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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你好,吃了吗?”
“吃了吃了,这不去公园下两盘棋吗——这是你女朋友?”
程如墨听见自己被点名了,立即朝着老头点头笑了笑说:“你好,陈伯。”
老头儿哈哈一笑,“那赶紧上去,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陆岐然笑说:“到时候去跟我爸喝茶。”
“好嘞!”
程如墨这会儿只觉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楼梯内这番闲聊不但没让她放松下来,反觉得更紧张了。只跟着陆岐然的脚步,一步一步往上走。
很快陆岐然脚步也停下来了,程如墨望了望面前黑色铁门上倒贴的“福”字,呼吸瞬间放缓了。她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又去看两边贴着的春联:民安国泰逢盛世,风调雨顺颂华年。字迹龙飞凤舞遒劲潇洒。
陆岐然将她手松开,伸手扣了扣门。
里面立即传来一道女声:“老陆!快去快门!儿子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便听见“哒”的一声,铁门里面的红漆木门打开了,随即铁门也打开了,面前站着个约莫半百的高瘦男人,笑说:“总算到了!”
程如墨这时候呼吸都滞在喉咙,赶紧打招呼:“伯父,你好……”
“如墨是吧?你好你好,快进来吧,外面热。”
陆岐然在她腰上轻推一把,程如墨便迈开脚步走进去,陆父从柜子里拿出双干净拖鞋递给程如墨,程如墨道谢接过换下了。
陆岐然将买的东西递给陆父,“这是如墨给你们买的。”
陆父笑呵呵接过,“进来坐吧,洗洗手准备开饭了。”
程如墨换了拖鞋跟着陆岐然进去,在沙发上坐下了。陆父起身去给他们倒茶,她便趁此打量起来:他比程德云身形稍高,脊背挺直,很有精神。在程如墨印象中,当官的都是大腹便便,还端着架子,是以陆岐然父亲看着便分毫不像是当官的。
陆父将沏好的茶的搁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正要说话,厨房门忽然打开,陆母边擦着手边从里面走出来,“旁边柜子里有铁观音,你泡这毛尖做什么。”她笑着走到近前,看着程如墨说,“就差一个汤了,马上开饭,一路过来挺累吧?”
程如墨赶紧起身,“伯母你好,过来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早该让陆岐然带你过来。”她笑看着程如墨,“你别拘束,就当是自己家里就行。”
程如墨点头,见陆父陆母都很客气,心便放了大半。
过了一会儿,汤烧好了。陆岐然过去帮忙端菜,很快便开席。陆母烧了六个菜,荤素俱全,汤是鱼汤,色|味俱佳。
便吃便例行问起来程如墨以及她家中情况,她按实说了。陆母听说刘雪芝也养花,瞬间来了兴趣:“你妈妈养了些什么?”
“杜鹃,金桔,吊兰,花蝴蝶……还有些我也不太认识。”
陆岐然笑,“妈,你养的跟人家没法比。我见过如墨家养的花,长势比你养的那几盆好多了。”
陆父也附议,“所以我说你还是别捣鼓这个了,养一盆干死一盆,还不如养个猫猫狗狗,饿了好歹知道叫唤。”
陆母笑说:“我这不是忙吗。”
“那你总得专一一点啊,今儿去养个花,明儿去报个腰鼓队,后儿又跑去学素描,结果呢,一事无成。”
程如墨一边吃着菜,一边看着二老拌嘴,不由笑了笑,心里有些羡慕——言语眼神间都能看出,二老感情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接着往后看~
第67章 终老与白首(四)
吃完饭之后;又切了一个蛋糕。在陆母坚持之下;陆岐然还是吹了蜡烛许了个愿;他望见程如墨在憋笑;无声说了句:“到时候收拾你。”
程如墨吐了吐舌头。
陆父陆母有睡午觉的习惯;吃完陆母便领着程如墨去了陆岐然房间,笑说:“床单被套我刚刚换了新的;要是你想睡也睡会儿吧;不睡就玩会儿电脑;中午日头大,出去也不容易开展活动。我跟他爸都要睡个四十来分钟下午才精神;夏天尤其容易犯困。”
程如墨赶紧说:“阿姨您尽管按您自己的习惯来,我跟陆岐然有手有脚,您不用费心。”
陆母笑了笑,“那行,空调遥控就在桌子上,要是觉得温度高了你就自己调啊,我提溜着陆岐然帮我洗碗去。”
陆母出去以后,程如墨便在陆岐然房间里东逛逛西逛逛。陆家整体装修偏中式,看起来都有年头,木质家具沉淀出一股岁月的古朴之感。书桌紧挨着窗户的,程如墨拉开窗帘,撅着屁股趴在书桌上往外看了一眼,外面是个操场,隔着玻璃似乎都能闻到日头底下红色塑胶跑道散发出来的味儿。书桌旁边是个书柜,程如墨随意扫了一眼,历史类的书籍偏多。最底下那层还摆着些高中时候的资料书,程如墨来了兴趣,将柜门打开,抽了本物理书出来。
陆岐然高中时候笔迹就已成型了,如今在那基础上字迹更潦草了些。他和其他男生一样,都不太爱记笔记,一页纸上了不起记个三行。她又抽了一叠试卷出来,正好是数学月考的卷子。程如墨草草翻了一下,被那上面的从来没低于130的分数刺激得无比汗颜。
正要放回去,身后门被推开了,陆岐然走进来笑说:“在看什么?”
程如墨扬了扬手里的试卷,“看你的光荣历史。”
陆岐然定睛看了一眼,笑说:“这都被你翻出来了。”
“你是不是偏科?”
陆岐然“嗯”了一声,“生物和语文差点。”
程如墨笑,“偏得挺好。要是你门门都这么好,我数学考两百分都没法跟你同校了。”
陆岐然走到她面前,“你睡不睡午觉,要不我陪你聊会儿?”
程如墨心想陆岐然跟他单独在房间里待着不太好,摇了摇头说:“入乡随俗,我躺会儿吧。”
陆岐然点头,将床上的枕头抄了一个起来,“那我去客厅。”
陆岐然出去以后,程如墨在床上躺下玩手机。本来是不打算睡的,渐渐却也有了些困意,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猛然惊醒,心里暗道不好,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朝门口走去,正要开门,忽听见外面陆岐然与陆母交谈的声音。程如墨捏着门把手的手放了下来,屏住呼吸,侧了侧头,耳朵紧贴着门板。
“……也并不是说不好,只是你跟叶嘉高一就认识了,认识这么多年,毕竟知根知底一些。再说她也是珲城人,都是同乡,遇到什么事,两家也能方便照拂。”
“我跟如墨大一认识,也差不离几年。”
陆母微叹了口气,“可你跟她恋爱才多久?”
陆岐然低声笑了一下,“这您可没资格教训我,你跟我爸从认识到结婚统共也才两个月。”
陆母笑了一声,“你这孩子……我跟你爸情况不一样,当时你外公外婆帮着把关呢。”
“您不相信我的判断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做过错误的决定。”
陆母顿了几秒,“这么说也是,你是个有主意的人,我跟你爸操心的也少。你真喜欢她,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孩子虽然性格没叶嘉活泼,但看着也挺知情识趣。就是她父母……”
“妈,他们是文化程度低了点,但如墨不是。您不觉着这样一个从乡村里走出来的家庭,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挺不容易吗?都是劳动者,工种不同而已,您是人民教师,可不能来歧视这一套。”
陆母大笑,“还来道理来堵我——那你上门见过吧,觉得怎么样?”
“她父亲大男子主义,但也有些性情中人的意思。算是商人,摸爬滚打多年,人情世故实则看得透彻,到了这个年纪,反而不爱来虚以委蛇这一套。她母亲性格比较温和。两人都没为难我。”
陆母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那你自己喜欢小程哪点?”
听到这个问题,程如墨心脏也陡然悬起来,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
静了好一会儿,陆岐然声音才响起来,“我要是问您您稀罕我爸哪点,当时那么仓促就嫁了,您可能也不不一定能说清楚。一个螺钉配一个螺母,纹路走向都严丝合缝,也就拧到一起了。 遇到了,一眼就觉得是这个人。她的优点你能欣赏,她的缺点你也能包容。过日子不就是欣赏与包容吗,您说呢?”
路母沉默了片刻,才笑说:“你想得很透彻。”
程如墨在门后面听着,心脏仿佛擂鼓,一阵一阵激烈跳动起来。她想着与陆岐然重逢后的种种。想她故意惹他生气,说些刻薄伤人的话,而他也从最初怒而不言到学会四两拨千斤;想他从记忆中那个白衣衬衫的青年渐渐变成了生活中真真切切的一个人;想他拧着眉一言不发或是挑眉而笑故意逗她的模样;想他包的那碗热馄饨煮的那碗热干面,他帮她买的推理小说,给她擦汗时递过来的热毛巾;想问他要三块钱时他打她手说“先欠着”;想他明信片上龙飞凤舞的字迹……
想他的事事种种,眼里渐渐起了雾气。
不管是喜欢也好,愧疚也好,责任也好……遇到了,一眼就觉得是这个人。
后面的话程如墨都没再听进去,她垂首默默站着,直到听见陆岐然沉稳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立即反身回床上躺好。
门打开,陆岐然走到床边将她肩膀轻轻推了推,低声喊她。
程如墨假装悠悠转醒,将眼里的水汽用一个哈欠掩饰过去,转过头来看他,含糊着声音说道:“早上好。”
陆岐然笑出声,“是挺早,赶紧起来吧,睡久了晚上失眠。”又说,“我带你去出去逛逛。”
程如墨盯着他,忽朝他伸出手来。
陆岐然哑然失笑,却还是伸手将她腰一揽,抱了起来。程如墨立即将他抱住了,下巴搁在他肩上,久久没动。
“怎么了?”
程如墨摇了摇头,“梦见吃蹄髈呢,刚刚端上来,你就把我喊醒了。”
陆岐然笑,“那赶紧起来,带你去吃真的。”
下午陆岐然带着程如墨将周围逛了逛,临到晚上六点回来吃晚饭。吃过之后程如墨和陆岐然在家里陪着陆父看电视,陆母去参加腰鼓队训练。
坐了一会儿,陆岐然接了个电话,简短应了两声挂了,对陆父说要带着程如墨出去见几个朋友。陆父看新闻联播看得起劲,随意应了一声,嘱咐二人注意安全。
下了楼之后,陆岐然攥紧她手,走得飞快。程如墨好奇:“什么朋友?”
“到了就知道。”
两人穿过两条街,面前忽出现一个码头,前面就是悠悠河水,水中倒映着河上轮船晕开的灯火。陆岐然拉着他一路往码头走去,循着一条楼梯往下走。不多时就走到了河边,走过轮渡,上了停靠在轮渡上的一只游船。
程如墨跟在陆岐然后面,越发好奇。偏偏陆岐然一声不吭,只攥着她手继续往上走。上了三楼,越过船舱到了前面的甲板上,刚停下脚步便听见船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老陆!”
陆岐然拉着她走过去,将面前三人一一介绍给她。都是他高中同学,程如墨也没记清楚名字,只跟陆岐然混喊,一个老甲,一个老鹏,一个老唐。
几人说笑一阵,穿着件印着海绵宝宝T恤的老甲笑说,“既然嫂子就到了,我们赶紧把家伙亮出来吧。”
程如墨吓了一跳,凑到陆岐然耳边嘀咕:“什么家伙?”
陆岐然笑而不语。
老甲三人绕到了船舱后面,不一会儿一人拿着些东西过来了,程如墨定睛一看,发现老甲手里提的是个烧烤炉子,另一手领着一个白色的编织袋。老鹏手里东西花